《变性记》羽翎染

32、又见凌嫣

　　“皇上慢用，娘娘慢用。”我端上两杯茶，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然后退了下去。
　　宫里的规矩，在这么几个月里，我算是磨练的差不多了，即使是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我也没有出什么差错。
　　“妍曦？”皇上看了我一眼，我连忙福了一福，“奴婢在，皇上有何吩咐？”皇上看了看我，“敬嫔，妍曦在这儿伺候的可还好吗？”敬嫔娘娘起身福了一福，“回皇上的话，妍曦伺候的很好，臣妾很喜欢她。”皇上笑了笑，“那么，如果你这儿缺人的话，朕会再掉一些过来，但是妍曦，朕想让她回乾清宫伺候。”我一惊。敬嫔娘娘也有点惊讶的表情，“是，皇上喜欢的话，便让妍曦回去就是了，臣妾这儿并不缺人，皇上无需再调。”敬嫔娘娘福了一福。

　　回到自己的屋子。
　　“妍曦姐姐，您可真是有福之人啊。”一堆子新来的宫女们挤在我的屋子里，“妍曦姐姐，若是哪天飞上枝头了，也别忘记咱们姐妹啊。”“就是就是，妍曦姐姐。”
　　一群子人把我吵的头昏脑胀。
　　“别吵了别吵了，我想出去走走。”我站起来说。
　　“是，姐姐慢走。”一屋子的宫女冲我福了一福。

　　明天早上，我就该搬离这里了，离开敬嫔娘娘了，去那个，我曾经很熟悉的乾清宫。
　　我走在路上。心思却不在身上一样。已经很晚了，御花园里只有一些守夜扫地的宫女。但是，我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
　　“妍曦？”
　　“凌嫣？！”

　　“凌嫣？你……怎么会被安排在这儿守夜啊。”我有点惊讶，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原来，我和菱儿是一同在乾西四所的，后来被安排去伺候宣妃娘娘，结果我伺候的不好，被逐出来了，就被安排到这儿了，”凌嫣拉着我的手，“妍曦，我都听说了，你被调去乾清宫了？这可是个发展的好机会啊，你可要加油呢。”“嗯，”我说，“菱儿呢？”“菱儿应该还在乾西四所吧，我和她分开以后，便没有再见了。”凌嫣看了看我，说。
　　皇宫这东西，真是害人呢，把重要的人都分开，不能相见。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和凌嫣、菱儿，是自从上回去乾清宫当差以后就没怎么见了，再若不见，估计都要忘记了。
　　“凌嫣……”“怎么啦？”“你瘦了。”我摸了一下她的脸，一点肉都没有，干干的全是皮包骨头，嘴唇上也没有血色。“别担心我了，你呀，可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只有飞上枝头了，才能帮我和菱儿啊。”凌嫣拍了拍我的脑袋。“凌嫣……”我拥抱了一下凌嫣。
　　但是这个时候，我心底里却不再是初来乍到时一心想要占便宜的那种拥抱了，似乎我已经习惯了自己女孩子的身份，真正的把凌嫣当成是好朋友了。
　　“好了，不说了，我要扫地了。”凌嫣对我说，“我帮你吧。”我连忙说，“不用了，明天你还要去乾清宫呢，别累着了，惹着皇上，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凌嫣微微一笑。
　　回到敬嫔娘娘那儿，我的行李已经让底下几个小宫女收拾好了。
　　是该给敬嫔娘娘道个别吧，毕竟伺候了这么久。我想着，便往敬嫔娘娘那儿走。
　　走到门口，一个小宫女拦住了我。“妍曦姐姐吉祥，敬嫔娘娘这会子应该歇息了吧，姐姐还是不要打扰娘娘了。”对啊，都这么晚了。我自嘲地笑了笑，“知道了。”我正要走，屋里却传出声音：“妍曦？是妍曦吗？”“是。”我应了一句，“进来吧。”。
　　“妍曦，坐。”敬嫔娘娘指了指身边的椅子，是内务府的总管才让人换来的新椅子。“娘娘这么晚了，还不睡啊？”敬嫔娘娘微微笑了一下，“妍曦，其实本宫觉得，你像是本宫的女儿。”我受宠若惊，连忙说：“娘娘言重了，奴婢当不起。”敬嫔娘娘嘴角轻轻一勾，自顾自解释道：“本宫初次进宫的时候，教规矩的嬷嬷就告诉本宫，说：‘这宫里的人心啊，是最不可靠的，什么人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帮着你，说不定背后就会捅你一刀。’嬷嬷说的这句话，本宫一直记得，后来那位嬷嬷过世了，本宫也难过了一阵子，因为在这宫里，只有那位嬷嬷对本宫好，记得本宫跟你说过，本宫出身低微，进宫以后也只见过皇上几次，只是入宫那日被临幸过，后来再没见过皇上，本宫的日子你是知道的，本宫在这宫中所信任的，除了那位已经过世的嬷嬷，就剩下本宫娘家的陪嫁丫头柳儿了。所以当初啊，你来本宫这里的时候，本宫并没有怎么用心待你。但你却是真心待本宫的，帮助本宫重获圣宠，帮助本宫分担宫中的活……这些本宫都看在眼里，你是这宫中有真心的人，”敬嫔娘娘拉住了我的手，“妍曦，你是个好姑娘，本宫可以感觉到，你将来的归宿，不止是二十五岁出宫嫁个下人那么简单。”我惊讶的一抬头，却对上了敬嫔娘娘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