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性记》羽翎染

24、敬嫔

　　回到自己的屋子，却发现屋子里有几个宫女正在收拾我的东西。
　　“你们干什么？”我气冲冲跑了过去，“姑娘也别气了，是我的意思。”“李公公？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收拾我的东西啊？”我气不打一处来，“姑娘惹着了皇上，自是不能在这乾清宫伺候了，奴才也是为了姑娘好，不在老虎的眼皮底下，自是最好的。”李公公说。
　　罢了，就像李公公说的，即使在这乾清宫伺候是全宫里的奴才都羡慕着的，却也只有我们自己明白，这里才是整个宫里最可怕的地方。就像这次我的事，明明我是什么也没有做错，还好有原来妍曦的阿玛在，不然我怕是要砍头了吧。
　　我淡淡笑了笑，“谢谢李公公了，只是不知道奴婢日后要在哪个宫伺候？”“姑娘惹着了皇上，自然是不能在去那些有头有脸的主子那儿伺候了，所以，便把姑娘给分到了敬嫔娘娘那儿去。”“敬嫔娘娘？”我问了一句，莫不是上次托离画师在御花园画丁香的那个敬嫔娘娘？“对，敬嫔，章佳氏。现在也只是个嫔位，从进宫到现在也只被临幸过两次，几乎是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的。”李公公说。“罢了，奴婢在此谢过李公公了。”我福了一福，他也微微叹了一口气，“姑娘纵使是哪儿都好的，就是太聪明了，在这深宫中啊，要活得长，就要学会把自己变成傻子，瞎子，聋子，哑巴。”“奴婢谢李公公教导。”我又一福，却还是不太理解李公公的话。

　　“奴婢参见敬嫔娘娘。”我对着面前的女人福了一福，面前的女人一点也不像我见过的那些宫里的娘娘，眉上描着青黛，那是宫里给宫女用的，脸上也只是薄薄地擦了一层脂粉便再无他物。“起来吧，听说，你以前是伺候皇上的？”她身后只有一个宫女，那个宫女把头埋的低低的，我也看不见容貌，“是，奴婢伺候过皇上。”我说。“呵呵，皇上圣体可还康健？”敬嫔娘娘问，“皇上身体甚好，只是身为天子，免不了是日日要熬夜批折子的，近日又近秋了，有些咳嗽。”“咳嗽？”敬嫔娘娘看了看我，“罢了，你来吧。”
　　我便跟着去了。
　　“妍曦，这是柳儿，日后你们住在一起便是了。”“是。”我一边应着她的话，一边又四下张望了一下，屋子里陈设不多，看起来也都没什么价值，“呵呵，这屋子自是没有乾清宫的好了，妍曦，你就凑合着住吧。”“奴婢不敢。”我忙说，“罢了，如今除了你，我也就只有柳儿一个丫头，衣服也要自己洗，什么活都要自己干的。”
　　怎么，这就是传说中，在“冷宫”里的女人吗？
　　“奴婢既然来了，自会为娘娘效忠，替娘娘分忧。”我说。敬嫔娘娘也只是淡淡一笑。
　　“罢了，三年前，皇上出去打猎，结果皇上最喜欢的一匹马跑了，那时，我家经商，父亲的货中途被打劫了，竟是没钱回家了，我便骑着马去寻父亲。不想半路突然冲出了一匹马挡在了我的马前面，倒是吓了我一跳，后来才知道那马竟是皇上的马。后来便赐姓章佳，入了宫。”敬嫔娘娘莞尔一笑，“当初觉得入宫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三年来和皇上也只见过屈指可数的几次。现在倒觉得，当初不如找一个寻常人家嫁了罢了。”敬嫔娘娘笑着说。
　　我却是一怔，果然，这就是宫中女人的宿命吧。与其嫁与帝王家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如随便的一个寻常人家。
　　“怎么了？怎么忽然呆了？”敬嫔娘娘问了一句，我连忙提起裙边跪下，“娘娘恕罪，奴婢失态了。”敬嫔娘娘笑了笑，“没事，如今我也只是空有一个娘娘的名号罢了。”我这才起来。

　　和柳儿到了自己的屋子，才发现宫里原来贫富差距这么大。原来在乾清宫住的屋子比起这儿不知是好了几十倍了。
　　我和柳儿走到屋门口，柳儿说：“你先进去吧，娘娘这会儿要喝茶了，我去泡了。”“好。”我说着便进去了。
　　没想到的是，一推开门，看到的竟是一个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人。
　　“四阿哥怎么到这儿来了？”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听说，老八请旨赐婚，让你做他的妾？”他玩弄着手中拿着的香包上的流苏，并没有看我，“没错，不过这事恐怕和四阿哥没什么关系吧？”我问。“一口一个四阿哥，”胤禛说，然后慢慢朝我这里走过来，“为了一个惠如你究竟要和我怄气到什么时候？”胤禛离我越来越近，我只得后退了几步，“四阿哥是不是忘记什么了，当初可是四阿哥说要分开的。”我说，胤禛停止了玩弄手中的香包，把香包扔在地上，“如果我说，当初要分开是逼不得已呢？”胤禛终于把我逼到了墙角，然后一只手撑住了墙壁。我转过头，“四阿哥说笑了，还请四阿哥让一让，奴婢要拿行李过去了。”但是很快，唇上陌生的柔软立即让我眼前一黑，然后似乎开始沉沦，紧接着就听见手中的行李砰然落地的声音。
　　一瞬间，似乎地转天旋。
　　我不在乎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我还是清楚，即使和他分开以后，我心里还是有他，有那个温柔的胤禛。
　　他的唇再次离开，只不过不同于上次，他的唇离开的，是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