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曲终人散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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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新月饭店，玩的才真是大件。今儿个算是长见识了。
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高杉出来之后已经晕晕乎乎——这也得拜铁三角那场大闹天宫所赐。
话说回来，高杉最终是跟着铁三角混进去的，对于这场偶遇他也颇感意外。乘电梯到了三楼，高杉终于从胖子怀里挣扎出来重见天日，暗骂胖子劲道太大差点闷死他。王胖子还是刚见面时那副说辞：“哎天真，这鸟眼熟的很，我肯定在什么典故上看到过。”
高杉没打算理睬他，反而是小哥说：“青鸟。”
“哦——为西王母取食传信的青鸟啊。”胖子恍然大悟，又脸色一变，“啊，青鸟？”
你才青鸟你全家都青鸟！高杉不信什么古老的神话传说，他压根就不知道西王母老人家长啥样，只知道自己的主人是汉卿。胖子去招呼伙计，高杉则一直躲在吴邪后头，不让人发现了撵出去。谁知一转头就看见解语花和言九正缓缓朝这边走来，被吓个半死。
高杉还想躲，但已经无处可躲。言九穿着较古式的白色长衫，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解语花则穿着黑色西服，里头是粉色衬衫，穿着十分休闲。没有打领带，让他看起来又添了几分轻佻。这两个组合是高杉现在最怕遇到的了。他畏惧地缩了缩，却忽地被言九拢进袖中。
伙计立即迎向解语花，问道：“小爷，老位置？”
沉默。解语花看着一旁低垂着眼的吴邪，停了下来。表情是少有的迷惑和意外。两人对视了很久也没想起什么，才被打圆场的老伙计请向各自的座位。
“高杉医生真够个性啊，再见面就变了个人似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哎，好像都不认得咱们了。”王胖子朝着言九挺拔的背影感慨，声音不小。好歹他也曾经打听过人家的八卦呢。言九的身影猛地一顿，又继续朝与铁三角相反的方向走去。
跟着两人到二楼隔间包房下座，高杉才敢在言九的默认下飞出来。他战战兢兢地立在屏风上，听候发落。言九清冷的声音响起，却不是针对他：“你的小男孩？”
解语花一怔，脸上立刻满是笑意。他点点头道：“你倒是还帮我记着。这么多年没见，我们各自的变化都挺大，怪不得刚才觉得眼熟却始终认不出来。”
“如果遇到喜欢的人，千万不要错过。”言九低头想了会儿，忽然轻轻地说。他静静地窝在西式沙发里，神情有些悲戚。
解语花低低地应了一声，屏风这边又归回死寂。言九像是耐不住这过分安静，起身扫了高杉一眼，淡淡地说：“跟我到这边说话。你们想知道的秘密，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他说的是“你们”，并非单单只有高杉。
高杉乖顺的跟着他飞过去，有些无语地停在自动麻将机边上。
收到言九的眼神指示，高杉缓慢地说起汉卿跟他讲的那些足够令他惊讶的事。汉语终究是说得不大顺，期间言九一直皱着眉。末了高杉又有气无力地问：“是这样吗？”
言九勾起嘴角，发出诡异的轻笑声，他故意压低了嗓音说：“可是我亲爱的父亲大人，他漏了最最重要的解释——从青铜门里抱出来的我，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杀了我，可是为什么他就这样轻松地得到了长生不老？我自己本身就是长生不老之药——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高杉忍再清楚不过了，我是个怪物！
青铜巨门之内有着万古的邪恶，而门内的阴兵亲手交给他的孩子——也许是邪魔之子也说不定？我也算是救他一命，因为外头的人面鸟根本不敢伤我。直到那一年，他终于忍受不住精神压力，杀了我。可他忽然想到之前得到的壁画：一群人围绕着一个人。他已经参透那一场仪式的真正含义，其实，他们在吃那个“人”，那是他们的长生不老之药。所以，高杉忍吃了我。可是我没有死，我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了。他也因此得到长生不老。我与他血液相融，骨肉相连，从此永不分离。但他却为了虚伪的愧疚感而寻找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最后远远逃离我躲到世界的一个小小角落。若他不害我第二次，也许我不会想起一切，继续做一个不死的‘普通人’。
我为高杉忍做了这么多，却终究逃不过人性的本恶。”
高杉注意到，言九脸上再也没有一滴泪。仿佛只是在麻木地叙述一个别人的肥皂剧。因为已经连续被刺激了很多次，高杉对这最终的答案已经没感觉了，只是对这曾经拥有过的身体的原主有些担忧。
屏风那一边也是沉寂，良久，解语花才缓缓地说：“言九，我之前是恼你太过一意孤行，行为举止也都不如过往，才有些烦。在这儿，我得说清楚，我以前是把你当朋友过的。其实，是你不珍惜。愿你回去后不再有任何挂念，也千万莫化为恶鬼来人间寻我。”正经的话说到后来，却带些开玩笑的意味了。
言九笑起来：“以前是我缺了几年的智商，不聪明又不长眼。你放心，我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高杉忍既然想陪葬，我也是乐意的。青铜门深处还有更多凶险，他之前不过才看到阴兵朝贺罢了……”
“嘘。”解语花打断，“好戏开始了。”
屏风被移开，高杉才看清了外头的形式。铁三角在右边一点的包厢里，吴邪坐的位置十分显眼，旁边站的胖闷二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搭配一看很是搞笑。那大包厢里人还不少，其中一个小丫头居然是霍秀秀。再一看解语花，低着头正把玩手机，真让人怀疑他刚才到底有没有仔细听言九惊悚的身世。
解语花肩膀一抖一抖的，竟是在忍笑。
言九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沙发足够容下两个人。他歪头，微笑着说：“这小子胆量倒是很大，或者应该说是，天真无邪？”高杉强忍着不说出“Bingo”。
解语花终于放下手机，也开始学小哥研究天花板。言九好心地提醒：“你要是无聊，可以出去玩。被端上餐桌的话就不关我事了。”
小爷我可没那么容易被抓！高杉眼珠子咕噜一转，心里偷笑着，飞出去进了吴邪所在的大包厢。他一进去，霍秀秀就怪叫道：“呀，是谁这么不懂规矩，把鸟给带来的！”她分明看到高杉是从解语花那边飞过来的。
吴邪一把抓住高杉的翅膀，放到自己大腿上，也不答话。高杉听到他有些别扭地轻声解释了一句：“好歹你也算咱仨的救命恩人。”
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你可是要后悔的呀。高杉心里在狂笑，连羽毛都禁不住抖了抖。然后他用一种十分诡异的语调叫道：“瓶邪，瓶邪。瓶邪王道，瓶邪永恒。”
吴邪身子一僵，脸立马黑了。
小哥沉思片刻，忽然道：“吴邪，这‘邪’说的好像是你，那‘瓶’又是谁？”
吴邪的脸更黑了，手上一用力，硬生生拔下高杉的一根羽毛。
“咿呀呀呀——天真喜欢闷——呜呜呜——”吴邪这回聪明了，直接把这不安分的鸟嘴给死死地按住了。高杉拼命挣扎，却也不舍得啄他。
小哥的黑眸幽深，“吴邪，叫我的名字。”
“哦，闷……”吴邪死死地捂住自己比鸟更不安分的嘴，高杉摆脱了束缚，趁机在小哥肩上略一停顿便快速飞走。他停的那一瞬间，说的正是“闷油瓶”三字。
小哥的嘴角有一抹笑意，稍纵即逝。他微微倾身，低声对愣神的吴邪说：“以后，可以叫我的名字，起灵。”
接下来各种惊心动魄的事，高杉不想再一一细说，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盗墓笔记》第七部（喂有什么东西乱入了）。
言九和解语花一分开，就立刻一声不响地准备上路。他没有向身边的人们告别，所有人都在一片沉默中明白，高杉言九，不会再回来。
……
高杉觉得自己实在是疯了，竟然会跟着来这里。
青铜巨门缓缓打开，门缝的黑暗中缓缓亮起几点灯火。幽暗的蓝雾自脚底升起，勾勒出一个个越来越清晰的人影。悠远的号角声响起，紧接着是整齐的跪拜声。
如果高杉现在是人形，一定也会因为这莫名的气场忍不住跪下。现在，他只是颤抖着伏在地上。褪下易容术的汉卿满脸震惊，已经“扑通”一声跪下。一旁的言九肃容而立，颇有王者风范。
千军万马中，一个背对着所有人的人影高举着一个婴儿，口中高呼：“吾等誓死保护少主！”
众将士的应和声响彻云霄：“吾等誓死保护少主！”
场景快速转换，已是一场恶战的末尾。将军独自一人立在战场中央，举刀吼道：“后退者，杀无赦！”
但高杉确实看到一个逃兵——他的面孔越来越清晰，竟然长着和汉卿一模一样的脸。
他已经预见即将降临的彻底失败。大军被无数敌军围攻，而将军临死前那一刹那，仍执着地高举着手中的婴孩，保护小少主不受伤害。被各种兵刃刺进胸膛，他也始终屹立不倒。万千声音都忽然消失，只留下婴儿刺耳的啼哭声。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近，婴儿稚嫩的小脸上诡异的笑容猛地映入眼帘。
那支奋战到底的军队，最终因为强大的执念成了阴兵。而那个贪生怕死的叛徒，顺利地轮回转世。阎王殿上有个人不甘心地哭诉：“他要遭报应！”
汉卿重重地，重重地磕了个头。
言九转过头来，脸上是和那婴儿一样诡异的微笑。
高杉呼吸一滞，就此失去意识……
《永脱轮回之苦•盗墓笔记篇》完结。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曲终人散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