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养无方》Mayo

2、第 2 章

　　回到家已是凌晨。半路上刑雾让肖莫停车，又跟他要了点钱，一个人跑去便利店买了几瓶啤酒。不知道受什么影响，刑雾觉着自己应该跟大多数失恋的人一样，不醉不归！跟肖莫不赞同的目光僵持了两三秒，刑雾拿出一瓶给他，自己也拉开一瓶。
　　“干！”刑雾半分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仰着头就灌。放下啤酒，本就因为吹了风红通通的脸蛋就更红了。只是我们刑小妞喝的时候那叫一个霸气，但她的酒量也仅仅就这么一瓶啤酒而已。
　　刑雾被肖莫抱出车子，迷蒙间看到灯火通明的刑宅。
　　“去哪里了，现在几点？”一进门刑炎就发话，言语里带着异乎寻常的不满。
　　刑雾自是没法回答他的话，肖莫开了口。“心情不好，喝了点啤酒。”
　　“打你电话都是关机？”
　　“没电了就没带着。”
　　“雾雾是女孩子，年纪还小，怎么能喝酒。”刑炎皱眉，伸手碰了碰刑雾热乎乎的脸蛋。“给我吧。”伸手要去接。
　　我们刑小妞却不乐意。心说我这窝睡得好好的，我干嘛费那个神挪窝呀。醉酒的刑小妞是不认识谁是谁的，只管怎么舒服怎么来，于是翻了个身脸埋进肖莫怀里，两个胳膊也跟藤蔓似的缠上肖莫脖子。“唔，肖，不动。”砸吧砸吧嘴，睡过去了。
　　“还是我送她上去吧。”
　　刑炎眉头皱得就更深了。鹜色的眼盯着小人儿后脑勺。
　　“她下午去了公司正巧你去用餐。”像是觉得说这一句的信息足够了，肖莫抱着刑雾绕过刑炎。
　　留下刑炎自个儿，情绪不明。

　　头疼欲裂，宿醉的痛苦刑雾醒了就体会到了。
　　“雾雾醒了？”刑雾这才意识到在床边有人，甩甩头想清醒点儿看清楚他是谁。
　　“哎，别动别动，头要更疼的。”那人制止住刑雾的动作，将她扶起来，在她背后又揣了个枕头，看刑雾坐好又端上一杯醒酒茶。
　　刑雾接过去喝着，终于是有点清醒，转头看那人。来人穿的一身黑色的绸缎长衫，乌黑的头发略长，散在肩上一点儿，衬得一张脸美得惊人，还有那一双狭长的凤眼，黑亮动人。真像是个水墨画里下来的人物。
　　“快喝了吧，自个儿压根就没酒量也学人喝酒。”那人食指伸过来点了下刑雾的鼻尖。
　　刑雾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哪儿来的这么个自来熟的家伙？
　　“老师前两天出去一趟，这一回来就不记得我是谁咯。”他的语气沾了点怨。
　　老师？这就是她的老师？刑雾瞪大了眼，这刑宅进来的都是些什么人，请个老师看着也这么不凡。
　　“这眼儿瞪得跟小鹿似的，雾雾怎么这么可爱喏。”那人看着刑雾的样子笑眯了眼。“老师是刑炎朋友，是老师自己要来教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像是知道刑雾在想什么。
　　“喔，老师。”刑雾捧着杯子小口喝茶，倒是软软糯糯地开口叫了一声。“嗯。”那人被这一声叫唤叫得舒坦不少，摸摸刑雾头发。
　　“老师的名字？”
　　“花之。之呼所以的之。”
　　“真是个怪名字。”我们刑小妞一点不懂客气是何物。
　　“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雾雾也是这么说的。”
　　“哦？”刑雾眨眼，“那我之前的事老师都知道吗？”
　　“知道啊。”花之把刑雾散在眉边的头发拨到后面，“不过那些个事儿没什么好记的。犯不着去想。”
　　哼，你们就是不想告诉我。刑雾在心里说。
　　“看这小嘴儿，都可以挂油瓶儿咯。”
　　“你挂一个我看看。”刑雾小声别扭地说。
　　花之没搭理她，只一个劲儿笑。

　　吃饭的时候刑雾没见着刑炎，想着他定然又是一夜不归。不想不想，难受。
　　吃完饭，刑雾照例去院儿里晒太阳。
　　“肖你也认识老师吗？”刑雾整个人瘫在椅子里，问边上的肖莫。
　　“认识。”
　　“他真的这么无聊跑来教我一个小孩子么？”
　　“老师确实无聊得紧，不似这些个家伙整天为了赚钱一刻都停不下来。”花之似是洗了澡，浴巾搭在滴水的头发上，新换了件白袍。“哪像我，每天都来陪雾雾。”
　　“肖莫啊，最近的形势不错吧。”
　　“还不错。”肖莫把蛋糕放下，“小姐再晒一会就进去，风有点大。”抬腿就往主屋去了。
　　“冷淡，真冷淡。”花之坐到刑雾旁边，托着下巴斜眼瞧她，那一双凤眼半睁，瞳孔在阳光下跟玻璃珠子似的。这花之真正是男生女相，但你一点儿也不能觉得他娘。
　　冷淡吗？没感觉出来啊，肖莫挺好。刑雾小口吸着柚子茶。
　　“帮老师擦擦头发吧？”花之递过手里的毛巾。
　　“老师自己干什么了？”刑雾虽说接了过来却没放过说他一句。
　　“老师就想让雾雾帮忙擦一个，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是。”花之坐到刑雾前头的草地上。
　　刑雾努努嘴，也不说什么，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花之头发很柔软，胡擦乱压也不乱。
　　“老师你教我什么？”
　　“我啊。”花之回头看她，嘴角勾了个笑容“教你一切不会的东西。”
　　啊，原来老师这么全能。

　　他在和女人亲热。那双总揉她头发的手流连在女人肉感十足的身体上。
　　那双手是我的，好看又显得薄情的嘴唇也是我的。
　　“不爱。”为什么这么说？明明接过吻，明明做过那件事。刑炎你，不是会抱着我叫我宝贝雾雾吗？
　　整日整夜地不回来，他总是这样，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
　　我一点儿也不寂寞，真的，一点儿也不。因为我拥有着刑炎啊。金属在手边闪着冷光，漫地殷红的液体把裙子都染脏了。
　　“啊——”刑雾猛地睁开眼，心里还留着那个混乱的梦带来的心悸。
　　“醒了？”他帮刑雾把汗湿的头发拨到耳后。
　　刑雾转过头去看他，眼里还带着脆弱的迷茫，像是个初生于世的婴儿，什么都不懂，易碎却又精致。
　　半晌，刑雾伸手：“抱抱。”
　　花之张开手将她压进怀里：“宝贝乖，这里很安全，很安全。”
　　这里很安全...刑雾闭上眼睛软在花之怀里。
　　花之抱着刑雾出了卧室，迎面碰上走廊里的刑炎。
　　“你...”刑炎皱眉。
　　“怎么？”花之的笑，笑意却没达眼底。“这当初可是你自己请我帮的忙，后悔？”
　　“后悔什么。”刑炎沉声。
　　“不后悔就好啊，我检查了一下雾雾的情况，也让她早点睡觉，她的身体还很虚弱。”花之抱着刑雾往刑雾卧室去了。
　　刑炎回头看了一眼，嘴抿得更紧了。
　　“刑炎。”刑雾嘴里嘟哝，伸出手向虚无抓了抓，却什么没抓着，倒被另一只手拉下放回原位。
　　“雾雾宝贝儿，你这情怎么就这么深呐？”花之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