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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番外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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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瞧见一条绿色的人影从大门里飞奔出来,雅雅立即跑过去投进那人怀里,被那人抱起转了个圈,乐得格格直笑,“舅舅雅雅好想你哦,真的很想很想……”
青罗笑着道:“舅舅也想雅雅,想到都不能午睡呢!” 三年的时光,他的面貌并无多大变化,只是澄澈的杏眼里满满的笑意,再不似从前的冷漠懵懂,总偏于苍白的面颊上也染上了淡淡粉色,两片薄唇如同盛开的玫瑰花瓣,愈发明丽夺目。
雅雅搂住他的脖子在他面颊上亲了几口,撒娇道:“雅雅最喜欢舅舅了,舅舅喜欢雅雅么?”
青罗立即道:“舅舅当然喜欢雅雅。”
“见到舅舅雅雅好高兴哦!”
“见到雅雅舅舅也很高兴!”
“雅雅给舅舅买了核桃酥。”
“雅雅真乖,我们一起吃……”
顾明祯瞧这两人没完没了,暗里道:怎么感觉久别重逢的是他们俩?再侧头看看两个弟弟,见他们均是面无表情,明显已经习惯了,暗里不禁摇了摇头。
顾明楼见大哥面部有些抽搐,于是过去拍拍青罗与雅雅,笑着道:“好啦好啦,有话晚些再说。”又随口嘟囔道:“我也出去了半天,怎么就没人想我呢?”
青罗立即道:“我想!”凑过红唇在他面上亲了一下,留下个湿湿的水印。
顾明楼暗里虽觉得销魂,可在两个兄长的注视下毕竟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道:“青罗,大哥回来了。”
青罗这才留意到站在顾帆身边的顾明祯,他下意识蹙了蹙眉头,虽然知道当年顾明祯曾救过自己,不过对于这个屡次欺骗算计过自己的人,本能地觉得不想亲近。
顾明楼见青罗不吭声,怕大哥尴尬,忙低头在青罗耳边哀求道:“好青罗,和大哥打个招呼罢。大哥好不容易才回来。”
青罗撇撇嘴,有些不情不愿地朝顾明祯点了点头。随即他低头在顾明楼身上嗅了嗅,疑惑地问:“怎么这么香?”
顾明楼心下吃了一惊,不露痕迹避开了几步,笑着道:“大概是雅雅身上香。”
青罗在雅雅身上闻了闻,的确也很香,可是和平常的奶香味明显不一样,有点似是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气,面上不禁露出怀疑之色。
顾明楼见情势不妙,忙递了一个眼风给顾帆,顾帆会意,上前笑着道:“今天去茶楼喝茶,结果来了好几个女子,身上的香气都把我们熏晕了。”
青罗“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见雅雅身上粘粘的,便先带他去后面厢房沐浴。
雅雅坐在盆子里“噼里啪啦”玩了一阵水,中间突然想起一事,急忙道:“舅舅舅舅,晚上雅雅想和你一起睡行么?因为雅雅有很多很多话要和舅舅说呢!”
青罗擦擦面上的水珠,在对方被热气熏得泛红的面颊上香了一下:“好啊!”
雅雅眨眨乌黑晶亮的眼睛:“那爹爹会和我们一起睡么?”
见青罗点头,他不悦地撅起小嘴,委屈地吸了吸鼻子道:“爹爹打我,雅雅不想和他一起睡。”
“咦?”青罗歪了歪头,“爹爹为什么打你?”
雅雅想了想方道:“雅雅答应爹爹不说了,因为说了舅舅会生气。”
青罗伸指点点他光洁秀丽的额头,笑着道:“我知道啦,一定是雅雅不乖,怕舅舅知道了生气对不对?”
“不是不是!”雅雅急红了脸,“是爹爹干坏事了,大伯伯还骂了他呢!”
青罗好奇地问:“爹爹干什么坏事了?”
雅雅将指头放进嘴里咬了咬,为难地道:“雅雅答应爹爹不说了。舅舅说过说话要算话。”
青罗笑了起来,“那就不要说了。”
然而过了片刻雅雅又忍不住问道:“舅舅舅舅,鸡院里为什么没有鸡?”
“啊?什么鸡院?”
“鸡院就是城里一栋大房子,里面有很多漂亮大姐姐,她们都很香,可是我不喜欢闻。”
青罗从没去过妓院,也少有人向他提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口道:“那里好玩么?”
“不好玩!”雅雅毫不犹豫道,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紧张地道:“雅雅没说今天去过鸡院对么?雅雅答应爹爹不说的……啊!痛!”原来是青罗碰到他的脚。
青罗低头一看,见他玉色的小脚明显肿了起来,心疼地道:“怎么会这样?”
雅雅道:“雅雅走路去给舅舅买核桃酥,很远很远,脚到现在都很痛呢!”他低头揉揉自己白皙到透明的小脚丫,爱娇地道:“真的很痛哦!可是爹爹后来还打我屁股,呜呜……”
青罗奇怪地问:“为什么要走那么远的路?你可以喊爹爹抱你啊!”
雅雅自豪地道:“因为雅雅是一个人去买核桃酥的。”
青罗停下动作,惊讶地瞧着他,“爹爹没和你在一处?到底怎么回事?”
雅雅心里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道:“爹爹不让说,说了舅舅会生气。”
青罗越来越觉得疑惑,于是飞快地给雅雅穿好衣衫,抱起他出门问顾明楼去了。
顾家三兄弟好不容易止住了顾夫人的喜极而泣,将她扶回了房里歇息。三人离开顾母居所,正沿着青石小道边走边闲谈着,忽瞧见青罗抱着雅雅气势汹汹冲过来。顾明楼预感到大事不妙,吓得一把捉住顾帆的手臂哀求道:“二哥你一定要帮我说点好话遮掩一下,不然我会死得很惨!”
说话间青罗已一阵风似地跑了过来,冲着顾明楼道:“你去鸡院的事为什么不让雅雅告诉我?还有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买核桃酥,他的脚都破了。”
顾明楼只当他已知道了前因后果,立时煞白了脸。顾帆无奈,只得上前替他解释道:“三弟是被朋友硬拉去妓院的,他也没和那些女子做什么,喝了点酒便出来了。雅雅是自己跑出去的,好在碰见大哥,也没出什么事,你也别怪三弟了。”
青罗本来还不大明白,听见顾帆这么一解释,反而什么都懂了,顿时气得面色通红。这时又听雅雅插言道:“爹爹除了喝酒真的没做什么,他只亲了一个大姐姐一下,才一下!舅舅不要生气啦!”却不知他这句话犹如火上浇油,不仅青罗气得要命,就连顾明祯顾帆也不悦地沉下了脸。因想着自作孽不可活,两人立即抱起雅雅离开了。
走到拐弯处顾明祯听见“扑通”一声,回头一看,正瞧见几十丈外顾明楼跪在了地上,抱住青罗的腿哀求着什么。
顾明祯实在看不下去,忙收回目光疾步走开了。途中他忍不住蹙眉道:“真是没用,竟吓成那副模样。”
顾帆叹气道:“怕有时也是因为爱,而且他的确做了亏心事。他当时若是执意不从,人家也不至于绑他去妓院,想必他自己也有那个心思——从前的放荡日子过习惯了。”
晚膳时顾老夫人见顾明楼与青罗没有出现,便询问顾帆。顾帆原原本本告诉了她事情经过。她轻轻“哦”了一声,便又继续吃起东西来。顾明祯见母亲神色丝毫未变,有些纳罕地道:“娘您不担心三弟么?”
顾老夫人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我当然担心他 ——我担心青罗不舍得打死他!竟然带我孙子去那种乌七八糟的地方!要是雅雅出个什么事,我拼着老命不要也要亲自打死这个逆子!”
顾明祯不敢再说话了。席间静寂片刻后,雅雅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今晚可以和舅舅睡觉么?”
顾帆估计今晚青罗和顾明楼又会一番鸡飞狗跳,于是摸摸他的头道:“你爹和你舅舅睡,雅雅和二伯伯睡好么?”雅雅夜里要尿尿,而顾老夫人年纪大了,已经不起折腾,所以这两年雅雅若不和青罗睡,便会和他睡。
雅雅很不高兴地用小勺子泄愤似的戳着碗中鱼肉,低声嘟囔道:“我还以为舅舅知道爹爹亲了别人就不要他了呢……”
顾明祯闻言一怔,“你说什么?”
雅雅惊得“啊”一声,忙伸手掩住小嘴,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
顾明祯凝目打量了他片刻,静静道:“小孩子不可以撒谎哦。”
雅雅连忙摇头,“雅雅从来都不撒谎,因为舅舅讨厌撒谎。”小脸却微微红了。
顾明祯道:“那今日在点心铺外为何骗大伯伯说自己三天没吃东西了呢?”
雅雅眨眨眼睛,无辜地道:“雅雅没说自己没吃东西,雅雅只说自己没吃……没吃核桃酥啦!”虽然“核桃酥”三个字是很小声说出来,故意不让顾明祯听见的。
顾明祯是何等精明之人,岂会不明白他那番心机?便用手指弹了弹他的额头,“狡猾!”
夜里顾明祯盯着哈欠连天的雅雅,闷闷地向顾帆道:“这孩子晚上难道真要和我们一起睡?”
顾帆面色一红,道:“是和我一起睡。你一路上也累了,回房好好歇息。”
已经小鸡啄米般直点头的雅雅也模模糊糊跟着重复道:“嗯嗯,一起睡,累了,好好歇息。”
顾帆将雅雅安顿在床上,轻轻拍着他,没多时便听见他发出细细的鼾声。一直枯站在一旁的顾明祯松了口气,过来道:“小孩子真是顶烦人的,又爱撒谎又喜欢粘人,还好我没有孩子。”
顾帆道:“我还以为你遗憾自己没有呢。”放下帐子后,缓步走到了窗前。树梢上一轮弯月,月光洒在地上,如是一层水银,四下的景物恍惚间也成了透明,飘荡在水里一般。
顾明祯叹了口气,走过去从背后拥住他,轻声道:“我只要有你就行了,可是看你这么喜欢孩子,我怕你会遗憾。”
顾帆淡淡一笑道:“有什么可遗憾的?我早把雅雅看成自己孩子一般疼爱了。”
顾明祯回头看了一眼帐中熟睡的雅雅,道:“说起来的确是雅雅帮了我们,是该好好疼他。”
过后两人相拥着望着窗外,一时无话。月下的墙角边一簇簇的火红色,又是一年的杜鹃花开。花间夜虫唧唧,树上清蝉饮露,一缕凉风徐来,隐约听见远处高楼上渺茫的乐音。世间种种喧嚣极乐,笙歌散尽后不过徒留怅惘,好在他们要的并非轰轰烈烈的人生,而是平凡地相伴,宁静地终老。
床上传来雅雅模糊不清的梦呓,隐约听见“舅舅”“爹爹”“核桃酥”等词语,顾帆别过头来,瞧着顾明祯微微一笑,见对方正痴痴望着自己,他面色一红,故作镇静道:“看着我做什么?”
顾明祯心中一动,捧起他的脸吻了下去。缠绵悠长的吻,如是春风拂面般细腻柔和,然而丝丝缕缕的温热一旦进入了心房,却成了滚滚熔岩,烫得人心儿也化作了一滩春水。无论怎样靠近,总还觉得不够亲密,只恨不得将对方整个吞进腹中,好自此再不分离。
吻了一阵两人气息渐渐不稳,顾明祯后退一步坐在太师椅中,顾帆也跟着跌坐在他怀里。两人胡乱扯开对方衣襟,迫不及待地结合在了一处。剧痛之下顾帆不禁流下了一滴眼泪,迷离间他喃喃道:“大哥……大哥……真回来了么?”三年的分离,已数不清多少不眠之夜。夜半醒来,独自体味着夜的寒冷,若非靠着回想从前相伴的点点滴滴,根本无法支撑下去。
“对,我回来了……”顾明祯心头激荡不已,低下头轻轻吻着他的眼皮,柔声安抚着他,“从今往后,我们再不分开了……”所谓名利得失,恩恩怨怨,过后来看来甚至赶不上眼前之人的一根头发,幸好自己醒悟得早,方可拥有将来的平静安乐。否则宦海浮沉,终有一日会迷失了自己,到时只怕会追悔莫及。
结束后两人窝在椅子中,静听着雅雅细细的呼吸,心头无限平静安乐。就连平日令人厌烦的蛙声,仿佛也成了天籁。
听见二更的鼓响,顾帆忽然从他怀里站起身来,边整理衣衫边道:“我们去看看三弟他们罢,否则总觉得不放心。”
两人出门后,沿着鹅卵石小道一路走到顾明楼与青罗所居的小院外。小院的门虚掩着,凑向缝隙处朝里望去,小小的荷花池子边,赤裸着上身的顾明楼面对着门口一动不动站着,眼睛半睁半闭,嘴里不停地嘟囔道:“我错了,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他身后的屋子里虽是一片漆黑,窗纱上却映着一条人影,隐约可见一个人站在房里看着外面。
夜凉如水,顾明楼打了个喷嚏,又继续小声哀求道:“饶了我罢,好多蚊子,咬死我了,有好几只在叮我的脸,吸我的血,我要破相了,我破相不要紧,只怕污了你的眼,又怕更配不上你了,好青罗,好娘子,饶了我罢……”
看到这里顾明祯已明白他是被点了穴道,不由得一阵好笑。正准备进去帮他解穴,却被顾帆一把拉住,再一看,原来青罗已开门出来了。
听见声音顾明楼立即喊道:“啊!我吵醒你了么?对不住对不住,你快回去接着睡罢!”
“你那么吵我怎么睡?”青罗愤愤道,“你不是喜欢亲别人么?这下你被蚊子‘亲’够了罢。”
顾明楼暗里嘀咕道:蚊子又不是人!嘴里却说道:“够了够了!再‘亲’下去我都要成血窟窿了。”
青罗见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下有些软了,便过去替他解开了穴道,又扔了件衣衫到他身上。得到自由的顾明楼立即凑上去抱住他,嬉皮笑脸讨好道:“多谢青罗,哦不,多谢娘子,娘子真是宽容大度,令人佩服……”
青罗忙皱着眉推开了他,嚷道:“臭死了!要洗十次澡才可以回来。”
顾明楼连声道:“是是是,一定一定。”正要跑出门时,青罗又叫住他,“嘴巴要洗一百遍——谁叫你亲别人!”
顾明楼立即谄媚地道:“一百遍怎么够——起码要两百遍!”
青罗瞪目道:“我说一百就一百,洗完快回来吃饭。”又气呼呼道:“饭菜摆在房里招了好多蚊子,可恶!”
顾明楼听说青罗特地给自己留了晚饭,又是感动,又觉得羞惭,面对着对方那样纯净率直的真心,甜言蜜语反而说不出口了。
他穿上衣衫,匆步出了院门,墙角处拐了个弯,猛然瞧见两个兄长站在月光下,似笑非笑望着自己。他面上一热,抬头装模作样望望天空,又伸了个懒腰道:“大哥二哥出门赏月啊,呵呵,今晚月光确实不错,我也出来看看,顺便透透气。”
顾帆笑着道:“你没事罢?”
顾明楼装糊涂道:“什么事?”随即又作恍然大悟状,“哦,那个啊,小事一桩,我哄哄他就没事了……”
“吵什么吵?”院里传来青罗不耐烦的声音,话音未落人已到了顾明楼身后,“还不滚去洗澡!”
顾明楼闻声如是被人抽了一皮鞭的马,“嗖”地一声跑走了。顾帆撑不住笑出声来,道:“三弟如今真是驯服。”
青罗见这两人深夜还在外头闲逛,扫了他们一眼,有些不放心道:“雅雅呢?”
顾帆道:“在我房里,已经睡熟了。”
青罗道:“他尿尿了没?”
顾帆“啊”了一声,每夜一更天左右必须要叫醒雅雅,让他尿一次,今夜因沉迷于与顾明祯的亲热,倒把这事忘了,一时间脸上烧得厉害。
青罗一听说没有,忙赶去了顾帆房间,刚进门便听见黑暗里传来雅雅的呜咽声。他疾步冲过去打开帐子,见一团小小的影子缩在床角哭泣,于是哄着道:“雅雅过来,是舅舅。”
雅雅闻声立即伤心地大哭起来,“呜呜……呜呜……雅雅尿床了,呜呜……羞死人了……呜呜……不要舅舅抱了,呜呜……”
青罗伸手一摸,褥子上果然一片潮湿。他弯腰过去强行抱起雅雅,往门外走,出门时撞见顾帆与顾明祯两人。听见雅雅哭顾帆有些慌张地问道:“雅雅怎么啦?”
青罗很不高兴地道:“都是你不叫醒他,他尿床啦!” 雅雅一听这话哭得更凶了,两只手掩着脸死活不让顾帆看见他的脸。他一向认定尿床是笨小孩才会做的,还常以此笑话凌儿,所以大受打击。
顾帆正觉得内疚,这时顾明祯摸着雅雅的头道:“雅雅不哭,雅雅是不是发现床上热热的湿湿的?那是大伯伯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才不是雅雅尿床。”
雅雅闻言哭声嘎然而止,睁大水光氤氲的眼睛瞪着顾明祯,抽泣着道:“真的么?”
顾明祯微笑着道:“当然是真的,好啦好啦,快随舅舅一起回去睡觉罢。”
青罗虽然单纯,但毕竟不是三岁小孩,闻言颇有些怀疑地打量了顾明祯一眼,不过见雅雅开心,他也就不深究了。
回去的途中雅雅突然道:“大伯伯是好人,雅雅喜欢他,舅舅也会喜欢他么?”
青罗愣了一下,隔了半晌终于“嗯”了一声,既然雅雅喜欢顾明祯,他也会试着去喜欢,免得雅雅难过。
雅雅见他不多说话,以为他不高兴,又甜甜地道:“不过雅雅还是最喜欢舅舅,比爹爹还喜欢舅舅……”
“你这小孩子乱说什么啊?最喜欢舅舅的当然是你爹我了。” 这时顾明楼从旁边的小路上钻了出来,笑嘻嘻摸了摸他的头道:“别想和你爹抢舅舅,你是不可能成功的。”说话间低头在青罗面颊上吻了一下。
雅雅瞧了他一眼,忽然“啊”了一声,伸手指着他的脸道:“爹爹脸上好吓人哦,红红的一点一点,象癞皮狗,丑死啦!”
青罗看了顾明楼一眼,见他面颊脖子上到处是蚊子包,还真有些象是癞皮狗,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又低头在雅雅脸上亲了一下,“雅雅真聪明。”
顾明楼哭笑不得地在雅雅小屁股上拍了一下,“竟然骂你爹是癞皮狗,要是我是癞皮狗,那你就是小癞皮狗。”
青罗瞪了他一眼,“雅雅说你是癞皮狗,你就是癞皮狗。”
顾明楼一听忙附和道:“对对对,我就是癞皮狗,哈哈,我是永远缠着你的大癞皮狗!”
他举起手臂,朝雅雅喊道:“汪汪汪!癞皮狗来咬人了!”猛地朝两人扑了过去,在雅雅的清脆笑声中,两大一小抱成一团,一起倒在了沾满露水的草地上,欢声笑语久久不息。
漫天的星星眨着眼睛瞧着这一幕,悄悄崭露出了甜美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