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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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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着玉手镯,心里在打鼓,今天上午见到的匕首和梦境中的匕首一模一样。连左手腕似乎都可以感受它刺入血肉中的疼痛,我有些害怕知道最后的结果,自己可不可以承受住,所有的东西都被黑暗所吞噬,难道我还要负担那伤痕累累的前世吗?
“朵儿,你睡觉了吗?”是妈妈的声音,连忙把手镯放进抽屉里。
“妈妈,我还没有睡觉。”打开房门,妈妈却没有进来。
“那就早点睡觉,最近你的精神都不好,今天可把我们吓坏了。”
我搂着妈妈的腰:“知道了,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嘛。”
妈妈拍拍我的背:“好了,好了。这么大了还要撒娇,早点睡觉。”
亲亲妈妈的脸:“知道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而我却觉的很幸福,无论怎么样,今生我有最爱我的亲人,至于前世......现在我还不想要要那么多的负担,就把它放在抽屉里。
蒙蒙细雨与刚抽芽的树条儿带来了春的气息。一间小竹屋里一个娇小的身影倚靠在窗户旁,紫色的长发简单的挽成髻,在右边斜插着三根精致雕刻的银色发簪,一身紫色的轻纱怜惜的包裹着她单薄的身体。
一阵风吹来,屋檐下铁制造而成的风铃悠然起舞,悠长的声音在这春意黯然中带来生命的波动。似乎是被声音所吸引,女子转过了身体,让人惊讶的是她的眉与眼竟然是紫色,与头发同样的深度。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出现疑惑的表情,因为皮肤没有任何血色的缘故,所以看上去像一个精美绝伦的陶瓷娃娃。
“风铃......此刻竟......只有你来陪伴我。”那声音绵长似乎要穿透树林,却在碰触到枝条时候怯懦的停住脚步,紫影一闪,长长的裙摆在空中优雅的拂过,那声音与雨声相互依存着,因为只有彼此而存在的无奈。
小小的身体跪坐在屋檐下,仰看着风铃沉重的摇晃,只有雨滴陪着它在动,无声的摇摆。
“雨......下了有一天吗?”语气中带着疑问与徘徊。
屋檐旁的雨链隔绝着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只有安静的待在这里,看着雨链肆意的炫耀自由的美丽。
她朝地面上慢慢倒去,紫色扑散开来,她蜷缩着身体,侧着身子静静的数着掉落的雨珠,陪伴她的只有这样的寂寞,似乎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她竟嫣然一笑,那样的惊心动魄,像是火焰一样不顾一切的要烧毁身边的一切,可又像那徜徉山间的溪水,幽然与轻柔。
一只手放在竹面上,一点一点的朝屋檐外移去,慢慢的按着不变的速度,却有移出惊恐,又有谁可以想象这样美丽华贵的轻纱竟要掩盖是这样残破的手臂:从手指到胳膊肘都是青,紫,黑三色的交替,裂痕随处可见,更让人恐惧的是手掌上的裂痕赫然见骨,血肉向外番,却没有血流出,她!她到底忍受着怎样的折磨?
“恩......”那手忽然抓住柱子,手臂上的裂痕因为用力过度,跟着主人的动作像嘴唇一样一张一合,伴随着的是血液的起舞,精美的五官因为疼痛而变形,可在她苍白的看到了解脱的快意。额头上的汗水心有不甘的冒出来,想要打去她的笑容。
雨一直在下,三根银色发簪凌乱的偎依在那高贵的颜色之中,时间究竟过了多久呢?只知道原本属于白天控制的世界逐渐披上了黑纱。
“啊......”那长长的一口叹息为何还带着一丝喜悦。那散开的紫色像凝聚力量一般从那紫色渐渐升起,缓慢的朝屋内走去。
跳跃的微弱光芒冲开黑暗的束缚,她依靠在桌边凝视着那团火,舞动的火花波影抚摸过她的脸,留下恍惚的美景。
忽然,她笑的妩媚及至,只在眨眼的瞬间,眼波里流转千回,所有的一切都成过去。
“太子殿下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莫非是嫌弃寒舍的简陋。”
最自然的娇媚声音停住,一个纤弱少年的影子出现在屋子里,那属于十五、六岁少年特有的精致与漂亮让人眼睛一亮。
“太子殿下依旧光彩照人,让屺鸾好生嫉妒。”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把一个盒子摆在她的面前:“本宫按照你的要求,把东西带来。”
她看着自己期盼已久的东西掩面而笑的看着他:“屺鸾就这般让太子厌恶。”
来人恼怒的看着她:“那我该说什么!”
“是啊,你我之间存在的只有交易。”她的笑颜仍旧很平静,她站了起来朝内室走去,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信封,她把信递给少年却没有放手:“殿下,是否可以答应屺鸾一个请求。”
少年不耐烦到:“有什么就说。”
“殿下,是否可以。”她的声音中有着迟疑的不安和害怕:“是否可以让我抱一下。”
少年的脸因为听到答案有片刻的失措,很快的恢复原样嘲讽的看着她:“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你,凭什么以为本宫会让你如愿。”
有些颤抖的双臂在话落时无力的垂在身侧:“是屺鸾逾越了,多谢殿下。”
“知道就好。父皇三天后就会回到皇城,两天后我回来取‘王刃’。”抽走她手中的信,踩着欢快的步子离去。
隔天还是一个雨天,不过太阳出来了。
一个身影站在那,只是今天异常的美丽,就好象要用完所有的美丽与生命一样。高耸的云髻还是只有那三根银色发簪装饰,紫色的水晶耳环在肌肤的反衬下,在耳边与垂发间闪耀迷人的风情,娇艳的双唇捕捉到最美丽的弧形。衣式普通的紫裳因为胸下面的丝带装饰突出主人完美的身体。
她摸着手腕上的劣质手镯:“娘,女儿很快就要和你见面,近三十年来的第一次见面,以后再也不会分开,长眠在一起。”
一把翠绿的伞留给竹屋紫色的影子,雨滴在他的脚下溅起小水花,在阳光的呵护下像水晶一样晶莹。脚优雅的踩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旁边的绿意在雨水的洗礼下更加娇艳动人,阳光的折射使得人都要不禁感叹自然的伟大。
看着众人惊讶的目光,她笑的更加妖艳,谁可以猜到她竟还会来这里,一个身影拦着住她,原来是春使——张醒早。
他皱着眉头:“水屺鸾,你不该来这里。”雨飘落在他的身上,沾湿他的衣服,却动摇不了他的决定:“鸣鸾宫不欢迎你。”
“醒早,我也曾经是冬使,你我也公事十多年,为何仅仅一年,对我这般见生。”少女一般声音中含着委屈依旧没有打动他。
“水屺鸾,鸣鸾宫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主人是不会见你。何况,你是将死之人,为何还要纠缠不清。”那样刺人的话仿佛都像尘埃一样伏在她身上。
“真让人伤痛啊!不过就是快死之人才会这样无所顾及啊!”
“水屺鸾,不要这般冥顽不灵,若不是念在你我认识多年,莫怪我手不留情。”
“哈哈,醒早太看的起我,我的功力早已尽失,莫说手不留情,醒早一根手指便可要了我的小命。”
“既然如此还不滚。”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
她在听清这少年的声音时全身一抖,很快就娇容满面:“原来是少宫主。”
少年愤怒的看着她:“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少宫主可是忘记一件事情哦,您的身体可是流着一半属于水屺鸾的血。”
“你…………”
忽如其来的剑花,她强忍着晕眩,看着插入自己身体剑的少年:“我怎么说也曾生下你,你为了她竟这样怨恨我。”
“当然恨,该死的是你!”
众人的脸色不为这大逆不道的言语而变。
“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让狼一口一口吃掉你的身体。”
温暖的看着这个少年,难道不知道你的一句话一样都在狠很地凌迟她。
“那少宫主恐怕要失望了,我曾被‘王刃’刺中却没有死。”
一阵风起,她觉得剑在她的身体里更深了。
“原来是有恃无恐啊,那就再试试。”
看着露出不多的剑身,她一笑,身体原来被刺穿。抬头看见那如羽毛一样拂过天空的身影,那十几年来追逐的身影。
“少主真是无情啊。”慢慢地后退身子,让身体离开那冰冷的利器:“鸾儿为您承受‘凤紫三式’的毒。少主却在神功大成时,抛弃鸾儿。”
他美丽而幽雅的侧影像神诋一般,与她果真相配。
“鸾儿说笑了,本宫从来没有把鸾儿当成自己的东西,何来抛弃之说?”
“少主,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当初可是您说要把我送给蛇君的哦。”
“是吗?鸾儿今天想必不是为了叙旧。”
“还是少主了解鸾儿,那鸾儿就直说吧,鸾儿是为她而来的。”
大厅里刹那无声,众人胆战心惊的看着那个人。
“鸾儿是想本宫杀了你吗?”
“呵呵。鸾儿可是很爱惜自己的命,何况宫主也不屑鸾儿的命啊。”
“哦!那鸾儿到底唱的是哪出戏啊?”
她的紫眸闪着光芒:“都说她的舞天是举世无双,可她只舞了上部分,少主曾说谁可以舞出下部分,就可以实现其一个愿望,不知少主是否还记得。”
众人静静地等候着。
“你,想要什么?”冷冷的声音响起。
“朵恒,我现在只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看着他怀疑的神色,她笑到:“我只想看看她,少主只怕我伤害她,不要说我早已被废去功力,
即使我有武功,我也无法伤害他,难道不是吗?”
手轻轻一挥,紫衣仿佛像是活着的风与翼,随着身子展开妖娆与灵动的生命,手仿佛是指引一切的使者,身子是最美的反璞归真的自然,脚是踏着莲叶而来的精灵,这世上最尊重的色彩控制着流动的空间,像一缕一缕的丝带交缠着最美丽的景色。那一点一滴掉落的血珠激荡成最艳丽的花朵点缀极致。
所有的一切都在渐渐平静的裙摆中湮灭,那曾肆意的紫纱漠然的垂在她的脚边,只有血液无所保留的流泻,地面任意散落宛如最珍贵的红宝石也是孤寂的滩在那。
“在本宫心目中,只有她才可以舞天。”
那金属的声音被空气纠结成鞭子打散紫色的光彩,是因为承受过的痛苦,所以一切很快的收敛:“少主竟是言而无信之人。”
片片的白衣挥摆着不屑:“本宫似乎没有答应你什么。”
三根银色发簪紧紧依靠着主人,做工精致而散发冰冷之光,只因为无人可以温暖它,身处冰寒之地太久,早就忘记曾经渴求的一切,只有用冰包裹自己的手去触摸这个世界才不会被冻伤,因为自己的身体更寒冷,
她轻轻的低下头,身侧的发丝慢慢垂落胸前,因为主人的起伏而踏起步子:“呵呵,看来是鸾儿太自以为是。”
一步一步的倒退,一点一踏像是最优美的舞步。风被迷惑,爱怜的拨动她的长发,笑,还是那样刻意与无双。只是,只是。。。。。
雨还在下,翠绿的小伞带走了那抹身影,大厅上的人像梦醒一样各自散去,所以没有任何人看到她笑得娇艳无双的脸。
阳光安静的看着这个玲珑剔透的人,嫉妒的趴在雨珠上,因为只有雨珠才可以亲吻她的衣角。
“你今天为何要来。”那清冷的声音让娇容停下动。
“为何要来。”男人无奈的说:“为何?你明明知道这样做只有自取其辱。”
翠绿小伞往后移动:“飘扬来就是为了说教吗?真是让鸾儿意外。鸾儿可不可以认为飘扬是在关心鸾儿呢?”
“你 。。。。。。,你还是走吧!找一个好好爱你的人”男人看着她。
“要不是之前认识飘扬,鸾儿还真以为飘扬很关心鸾儿。”
“你竟不相信人。”男人眼中闪过心疼。
“呵呵,飘扬。”她娇嗔的看着他:“鸾儿如今连自己都不相信,怎可还会信赖别人。”
“那你为何还要去鸣鸾宫,既然不相信为什么还要那样做。”
“鸾儿去那里有两个目的,其中已经有一个目的达到了。”
“你,你竟然就为去那。。。。。”
“飘扬觉的很奇怪吗?”
“你为什么还不放弃,芸芸众生总有人是真心爱你。”
“哈哈,那飘扬可否当那一人呢?”看着男人变色的脸,她从他身边走过:“今日是鸾儿的生辰,飘扬是否愿与鸾而浅酌一杯呢?”
紫色的影子越来越远,而他选择与她背道而驰的方向。
仰望天空,她摸着湿漉漉的伞:“一切还是没变。”
带着血液的紫纱被丢在一旁,原本就冰凉的身体受到春寒料峭的侵蚀更加冰冷,摸着身体刚受的却与其它部分一样痕迹的剑伤,也只有笑才可以缓解那说不出的痛与道不清的苦。
玉手拿着木梳在间穿梭,眼睛看着铜镜上的容颜:“水屺鸾,只有你才会爱惜自己。”
银色发簪一根一根的插入发间,白衣负上同样颜色的身体,铜镜里出现一张天真与妩媚并存的脸:“生辰快乐。”
双臂往左右一摊,无声而舞,那旋转的白色衣角跳跃最媚祸的动作。
谁才是真正的舞者?谁才是真正的举世无双?
舞天,传说中仙子为了世人以生命为代价的祈祷之舞。
为何只知道上半部分?因为只有真正的舞者才可以跳这舞。
只可叹,舞天终于要绝世,那绝世的圣洁,那绝世的妩媚,那绝世的姿态,那绝世的无双,终究要灰飞湮灭。
衣角摆成最完美的形状,额间浮起的红色莲花照耀着衣摆。
舞者,每一代都要两个,一个为明者,一个为暗者。明者只知道上部分,而只有真正的舞者暗者才知道所有,那圣洁与飘渺的红莲所依附的人才是真正被选中的人,世人只知舞天,却不知这真正的玄机。
她趴在地面,笑的摄人心魂:“舞天,第一次为少主而舞。第二次而自己而舞,只是第三次我为谁而死亡而舞。皇上,你千算万算却没想到,真正的舞者是要在第三次随舞而亡,我的生命只有我自己才可以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