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东风》淡淡雪

41、四十一、远攻战车

　　刚踏进大门，就见一干将士整齐的列队迎接，叩首齐声道，“恭迎太子殿下，恭迎太子妃殿下。”风君琦笑吟吟的一摆手，便拉着我的手走过列队，越过正房，后院却是一幢独立的庭院，院内齐整的高挂着几排红灯笼，映得院内树影婆娑，枝叶被微风吹的沙沙做响，正面的房间里燃着烛火，两侧的厢房也透出烛火的光亮，橘黄色的灯光从窗棂里透出来，在地上映着千奇百怪的影子。门口立着几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见风君琦拉着我的手进来，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我知道那是风君琦的暗卫，便也不觉奇怪。

　　随着风君琦进了房门，室内的光亮让我不由眯了双眼四处打量，这是一间套房，外间是宽敞的会客室，四周整齐的摆放着太师椅和茶几，右壁尽头有个通往内室的小廊，用放着古董和盆栽的红木架隔开，墙壁上挂了几幅字画，整个房间古朴典雅。风君琦松了手，立在我面前，笑吟吟问道，“琦儿可曾想我？”听他如此一问我不禁红了脸，不知如何做答，却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文忻和永灿相继走了进来，冯唐和风君琦的几个贴身侍卫却没有进来。见他二人进来后，风君琦转身招手道，“请文亲王上坐！”说罢扯着我在他身边坐下，文忻便坐在他的左首，永灿则立在风君琦的身后，不时望向我，掩不住满脸的笑意。坐定后，几个兵士打扮的少年随即奉上了茶水和点心，各人身边的小几上都摆的满满当当。

　　风君琦随手递给我一块绿豆糕，瞟着我笑道，“喏，琦儿，这是你在家最爱吃的糕。”顿下又温声说道，“多吃几块，晚宴你根本没吃东西。”说罢满眼怜惜的望着我，永灿在一旁接过话道，“请太子妃品尝，殿下特意将王府的高大厨带来，专门为太子妃制作糕点。”我心里一热，拿起那块糕吃起来，果然是王府中常吃的口味，我望向风君琦，心里的感动慢慢升腾。风君琦转身对文忻道，“文亲王请随意，怠慢之处还望包涵。”我转头望向文忻，见他懒洋洋的笑道，“文忻叨扰，请殿下不必介怀。”见他脸色如常我便放下了心，慢慢的，他二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评侃着壁上几幅字画。

　　我转头望向永灿，心里想着该如何找个时机和永灿独处，好让他做好蠡月国来攻的准备。灵机一动，望向风君琦道，“我要出去一下。”风君琦眉毛一扬不解的问道，“为何？”文忻在一旁笑道，“我陪琦儿可好？”说罢便站起身来，我一急，红着脸低头道，“谢过文亲王，你我皆初来此处，并不识路，有永灿哥哥陪我就好了。”永灿忙躬身道，“有在下护着太子妃，请殿下放心，请文亲王放心。”风君琦闻言笑道，“我与文亲王在此闲聊恭候，云侍卫小心守护。”永灿道了声得令，便往外走去，我冲他们羞涩的抱拳一笑，随着永灿出了门。

　　出得门来，见院内的兵士依旧齐整的守卫在四周，几个护卫迅速将我护在中间，东拐西绕的走了一会儿，一干人护着我走到庭院深处，四周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树叶沙沙做响。见离房间已远，我便急行一步拉住永灿的手臂低声道，“永灿哥哥，让这些人散开，我有话要对你说。”永灿诧异的止了脚步，手一摆，沉声道，“退后，小心防范。”那些护卫随声散开，离我们大概十几步的距离停住围成一个圆圈，手握腰刀背向我们。我俯在永灿耳边，将大概的情形说了一遍，末了又仔细的叮嘱他要防范从南粤运往蠡月国的货物。永灿一脸慎重，不时点头，说完后我长吁了一口气。

　　永灿四处望望，见四周没有异样，便望着我低声说道，“蠡月国有意进犯一事，殿下早有察觉，以往蠡月国不时进犯我越秀边关骚扰百姓，这段时日却不知为何边关太平无事，并无一兵一卒前来挑衅。殿下已在怀疑蠡月国有意犯我越秀，最近一直在囤积粮草，征兵编队，操练兵马，只是不知蠡月国竟得南粤文九相助，且已定了攻越日期。”顿下又道，“此事我自会禀告殿下，请太子妃不必挂怀。”听永灿说越秀已有防备，我终于放下心来，不由得暗自赞赏风君琦的睿智干练。却听永灿又道，“景帝病重，越秀此时全靠殿下治理，殿下治国有方，广纳人材，越秀现下百废俱兴，国泰民安。殿下从不为国事烦恼，只是琦儿身在南粤，又在文九身边，却是令殿下耿耿于怀，往往夜不成寐，在凌王府内通宵舞剑。”

　　我一怔，脱口问道，“凌王府内？” 永灿脸色一暗，叹息道，“殿下从未入住东宫，除了通宵处理国事会歇在御书房，平日都会回凌王府歇息，自从静儿做了景王侧妃，殿下便搬进那幢小楼，住在你的房间。”我的心猛的一痛，忙握紧拳头，指甲刺进手掌，疼痛让我清醒，隐了欲落的泪，我平静的问道，“静儿姐姐嫁了景王么？”永灿点点头，叹道，“殿下对你当真是至情至性，此次抽身来此，也只为见你一面，去年你生日当晚，我见他对月当歌，男儿洒泪。心中便怨你离他而去。”说罢长叹一声，拉过我的手，低声道，“世间男子有几人能比得上殿下的豪迈宽容呢？怜儿，你即以应了殿下的婚事,便当多加体贴殿下，好生守候他，也使殿下能够用心为国为民。”顿下又道，“越秀臣民爱戴殿下，无不翘首期盼太子妃早日归国。怜儿，早些回来，别再让殿下和我们失望好么？”

　　听永灿一言，我再也忍不住，泪水倾泻而下，呜咽难言，心口痛的如遭重击。永灿长叹一声，将我拥进怀里，在我耳边哽咽道，“怜儿，你我自小一起长大，幼时懵懂，自以为与你青梅竹马，便可以一生相伴不离不弃，却怎料时势弄人。殿下为人正直良善，又真心待你，我心甘情愿守在你们身边，死而无憾。”顿下又道，“从今后哥哥不能在这样抱你，却会永远守在你身边，看着你快乐的生活。”我紧紧靠在永灿的胸前，感觉着他的颤抖，心痛的无法呼吸，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稍微平复了一下，永灿用衣袖为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然后后退一步，俯身恭敬的道，“恭送太子妃回房。”我长吸了一口气，迎着风理了一下头发，随着永灿慢步走回，那些护卫立即护在我的四周。

　　刚进房间，一个护卫便迎上前端来一盆热水和一方毛巾，躬身道，“殿下请太子妃略做梳洗。”我心里一热，愈加感受到他的关怀和体贴。用热毛巾轻轻的擦了脸后，转身见文忻定定的望着自己，眼里满是担忧。便冲他绽了一个笑容，见他眼里的忧郁逐渐淡去，我便装作开心的样子道，“正在谈论何事？可有好笑的话题？”文忻一笑，道，“看来琦儿兴趣盎然，我与殿下正在谈论天下兵器。”我一怔，问道，“兵器？”文忻笑着点头，我转头去看风君琦见他也点头微笑，心里一动，装做无意的问道，“我倒有一问，不知你二位谁能做答？”见他们向自己望来，便一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却不知哪种武器，攻城最有威力？”

　　文忻一怔，并未开口，风君琦却笑道，“琦儿问的好，听父皇说起过，二十年前越秀制造兵器的宇文世家，当属天下第一，现下排行前十的兵器均是出自宇文冶之手。却不知为何宇文世家在十五年前突遭灭门，府内上下一百五十七口无一人幸存，此事到如今仍是悬案。” 我望向文忻，见他一笑，神色如常道，“攻城略地，莫不推举宇文世家的远攻战车，曾闻越秀景帝便是凭了宇文冶的一辆远攻战车便攻破了清泗城，称了帝的。”风君琦脸色一变，文忻拱手又道，“在下言语直白，请殿下海涵，这些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风君琦脸色一缓接口道，“据说当年宇文冶的远攻战车弹发火弹，火弹弹□□准，遇物便自行爆炸，当真是威力无比，可惜的却是自从宇文世家惨遭灭门后，便再也无人见过远攻战车了。”我一惊，蓦的想起文忻与冷东的对话，暗忖道，“文忻运来的十架战车便是远攻战车么？文忻也有说过火药要另行运来！”我的心狂跳起来，“是了，文忻运到蠡月国的一定便是远攻战车了，可是他怎么会制造远攻战车呢？难道他是宇文冶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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