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静静的雪夜

14、第14章

　　志翔和王铁军站在审讯室外的走廊上休息。
　　王铁军将手里的烟头在栏杆上按熄，啐了口口水。“万忠明这老狐狸，嘴倒是真硬，都第五天了，还什么都不说。气得老子直想抽他。”
　　王铁军的脾气一向火爆，遇到软硬不吃的万忠明，憋了一肚子的火。
　　志翔正看着楼下的绿荫，听了笑了一下，“小心啊，人家告你刑讯逼供。”
　　王铁军四周看看，小声说：‘“我也就说说，在您省厅领导面前，我还敢犯错误吗？“
　　“得了，少卖乖，我又不是督察处的。”志翔笑骂了一句。
　　“说真的，凌队，我也见过不少罪犯，象他这样能扛的太少见了。倒也是个人物。”
　　志翔点点头。

　　的确，刚抓进来的时候，不少人都能扛，不过过了这么几天下来，还一言不发的很少，很多人熬不了两天就崩溃了。等过了今天，明天和律师见过面以后，一旦和外界通上联系，审讯就更难了。

　　正想着，一个窈窕的身影印入眼帘，日光的映照下解语的皮肤似乎透明一般。
　　志翔望着解语出神，旁边的王铁军嘟囔了句什么，也没有听清，心不在焉地“恩”了一声。
　　王铁军吃惊地望着他，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看到解语，会心的一笑。碰了碰志翔的胳膊，”怎么？看上啦？”
　　志翔无奈地斜了眼王铁军。
　　王铁军嘻嘻地笑着。王铁军是志翔刚来N市时就认识的，由于性格豪爽，待人真诚，和志翔很是处得来。这铁军和他说话时，向来口无遮拦，看志翔不吭声，铁军趴在栏杆上好好地端详了会解语，开口道：“是不错，之前倒没在意，真干净啊。”
　　志翔哭笑不得：“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铁军笑笑，抓抓脑袋，“你知道我不会说话，我是说她的气质。”
　　志翔点点头，是的，干净、纯粹，这就是解语。
　　王铁军凑到志翔的耳边：“心动就行动啊，怎么平时看你一点表示也没有。不象你的作风啊。”
　　志翔苦涩地笑笑，行动？又不是工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感情岂是一个人行动就解决的问题。
　　铁军看到解语进了楼洞，拍拍志翔的肩膀，“我先进去了。”转身走了。

　　志翔等了一会，看到解语走了过来。
　　解语的心情好象很好，脚步轻松，面带笑意。
　　解语看到志翔，关心地问：“怎么样啦？交待了？”
　　志翔摇摇头，换了个话题：“都六月了，你硕士论文答辩了吗？要毕业了吧。”
　　解语点点头，“下个星期答辩，再过一个月，我就可以正式报到上班了。”
　　“这段时间你专心准备答辩吧，暂时也没什么你帮得上忙的。”
　　解语知道目前自己的确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省厅成立了一个专案组负责银业的案子，志翔派了几个人去银业查帐，查找银业不明的流出现金，看是否与受贿人员的流入资金相符。而对于会计，解语是外行，看到会计帐簿上那些小小的数字，一个头就两个大起来，直犯晕，实在帮不了什么忙。
　　解语点头称好。
　　志翔没有再多话，转身走向审讯室。

　　上午的阳光照入承浩的办公室内，承浩正在准备几日以后的一次庭审，轻轻地敲门声响起。
　　“请进”
　　秘书小王推开了门，承浩看到她身后的人时吃惊地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您怎么来啦？”
　　严建华没有做声，走到靠窗的沙发旁坐下，点了根烟。
　　小王倒了杯茶以后，将门关上，退了出去。
　　屋里归于平静，严建华吸了口烟：“市国土局的局长张亚平被检察院带走了，你听说了吗？”
　　承浩点点头，“好象和银业有关。”
　　严建华看着窗外，阳光刺得他眼睛眯了起来，他吸了口烟，继续说：“他的家属老杨这两天来我们家哭了好几次了。让我们帮帮他。老张和我以及解语的爸爸老夏大学都读的D大，年轻时号称‘三剑客’，感情好得很。工作以后也经常来往。只是后来忙了，接触得少一点。”
　　他顿了顿，又吸了口烟：“老夏车祸去世了，三剑客只剩下两个，老张又出了事。老杨从别人那听说你律师做的很好，想委托你做老张的律师。你看……”
　　承浩沉默着，父亲很少找他帮忙。
　　思考了一下，他开口到：“爸爸，你可能不知道夏伯伯的死和银业好象有关系，我不愿意接和银业有关的案子。不过既然你跟夏伯伯都和张亚平的关系很好，让我再考虑一下。”
　　承浩沉吟着说：“我最近要出差一趟，我的当事人在外地有个案子要开庭。现阶段我先为他介绍一名优秀律师提供法律服务，怎么样？如果检察院真的提起公诉，再有需要我的地方，再说行吗？”
　　严建华抽着烟一时没有说话，隔着烟雾看不清他的表情。过了一会他点点头，“那就这样，我也不勉强你。我来和老杨解释一下。”
　　正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承浩起身去接电话。
　　严建华凝视着他的背影，目光闪烁。

　　解语终于论文答辩成功，心情大好，打了个电话给承浩，承浩正在外地办案，没有时间搭理她。
　　解语又去了趟省厅，看问问案子的情况，看是否需要帮忙。
　　志翔犹疑了一下：“现在案子遇到了个疑点。”
　　“怎么啦？”
　　“最近银业查帐的结果，和曲红玉的证词基本吻合，有三百万元的现金流向不明，应该就是银业用来行贿的资金。检察院方面对于涉案人员的银行帐目进行了盘查，只查到流入两百五十万。有近五十万不知去向。目前检察院的焦点放在N市国土局的局长张亚平身上。”
　　“张亚平？”解语心中一动，有个模糊的念头闪过。
　　“对，其他涉案人员已经交待了受贿事实。可是他一直没有开口。按照曲红玉提供的资料，他应该接受了近一百万的贿赂，可是他的银行记录只显示出五十万的不明收入，而目前还没有查出他有大笔的现金支出项目。他又拒不开口，这五十万好象人间蒸发了。”志翔继续介绍。
　　“那现在要查出五十去哪了，才能和银业的帐目对上是吗？”解语问。
　　“是的。虽然目前的证据已经足够将万明忠移送起诉，但是案件有疑点，总是不妥。我们怀疑还有官员涉案，不过应该不是万忠明直接经手，所以曲红玉也不清楚。不排除张亚平斡旋行贿的可能。不过时间紧迫，为防羁押超期，我们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用。”志翔表情严肃。
　　解语询问道，“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志翔说：“你两天有空，再看看卷宗。或许能有什么新思路，发现我们的盲点。集思广益嘛。”
　　解语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