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恨晚》面馅包子

5、如是我闻

　　“帅……”王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知道自己很帅，不用你说！”帅小天在他身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递给王军一根。
　　王军接过香烟，看着帅小天自己拿了一根叼在嘴里，摸出打火机打着了火，递到王军面前。王军拿着香烟去点火，想到人家好象都是放在嘴里去点火的，于是也放到嘴里，对了半天才把烟的另一头对上火，可是老是点不着。
　　帅小天笑了：“点烟要吸一口。”
　　王军闻言用力吸了一口，呛的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帅小天赶紧给他拍拍背：“当心点啊……”
　　“咳咳……烟不是什么好东西……咳咳……”王军呛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刚刚听医生说，伯父是并发症？”帅小天给自己点上，吸了一口，说，“并发症不好治。”
　　“我知道……”王军又吸一口，“真的吸不惯，还你吧……”
　　帅小天接过烟，丢进烟缸，说：“实在不行，转医院吧！”
　　“这边的住院费还没着落呢……幸好肇事者没有跑掉，否则我还真不知道到哪里去弄那么多钱……要是转大医院……”王军把脸埋进双手里。
　　“我认识Y市人民医院的院长，你不用担心……救人的事耽误不得啊……”
　　“我知……”王军为难的说，却被手术室的护士打断了。
　　“谁是王止水的家属？现在急需输血，能输血的跟我来！”
　　王军听完，立刻跟了上去。
　　帅小天想了想，拿出手机：“喂，手边有事吗？没事来SY市第一人民医院来。”收了线以后，他转身到护士站，笑嘻嘻地问：“护士小姐，请问你们的值班主任在哪里？”
　　那天晚上，SY市第一人民医院可算是最不平凡的一晚上了，全国知名的脑外科和骨科的专家突然莅临，“刚好”遇到一个并发症手术，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患者终于转危为安。这可是医院有史以来难得的好成绩！
　　原本只打算留一晚上的王军，终于还是放心不下，在医院留了一个礼拜，看他爸病情稳定了，才决定回学校。
　　“爸爸，阿姨，我明天就回学校了。”趁他爸清醒的时候，王军跟他们说。
　　“军军，这次多亏有你啊！”阿姨说。
　　“我哪有……”王军不好意思起来。
　　“这倒是……妈你应该说多亏了他的同学！”妹妹王晓冷笑着说。
　　“我同学？”王军不明白。
　　“对了，回到学校以后，好好谢谢人家，我听晓晓说，是他找来的专家，也是他跟值班主任还有院长联系过，止水才能转进特护病房的。还听那些护士说，因为这次手术有全国知名专家的参与，市委的人很重视，可能会来探望我们，就连住院费用都要减免不少呢。”
　　“他找来的专家？”王军记得他好象说过他认识某个医院的院长。
　　“这下你该开心了吧？不用你花钱了！”王晓忽然说。
　　“晓晓，不许这样跟哥哥说话！”阿姨板起脸。
　　“我才没有那种哥哥！”王晓跳出来，“你们知道吗，他同学跟他说，他认识大医院的院长，让爸爸转医院的，可是他说什么？他说我们没钱，转不起医院！要不是他同学想到找专家来，爸爸说不定就被他害死了！”
　　“她说的是真的吗？”王止水沉声问。
　　“我是这么说过……”王军低声说。
　　“你们看，不是我诬赖他吧？换成是我的话，哪怕砸锅卖铁也要给爸爸看病做手术的，哪有象他这样的儿子！”王晓冷笑着。
　　“我就算路上捡只狗回来养，这么多年也该有感情了……给我滚！”王止水气的发抖，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串钥匙丢了过去，“早点滚回去，不要让老子看到你。”钥匙打中了王军的额头，本来钥匙没什么分量，可是上面有一个三角型的挂件，打破了他的眉角。
　　“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都是一肚子坏水，只知道害人的东西！”王晓撇着嘴说，音量虽然不高，但是还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到了。
　　“晓晓！”阿姨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王晓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逞强道：“不错，我是知道了，上次你们吵架我都听到了……他也知道的……”王晓指着王军。
　　王军看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他抹了抹眉角的血，点点头。
　　“你这算什么？报复老子啊？不看到老子死你不舒服是不是？”王止水不顾身体几乎要跳起来。
　　“止水！你干什么！他是你儿子，他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他不会的……他说不定有自己的想法……”阿姨拼命安抚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想当初我还不是相信他妈了，结果呢？害的你……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要这个孽子！要不是那个女人说不肯要孩子就不跟我离婚，我才不会……”
　　“止水！够了！这不是孩子的错！”
　　“他都想害我了，你叫我说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王军苦涩的开口，“我本来一直在想，为什么你坚持要留下我……反正我也成年了，从现在起，我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免得让你们‘一家’难过……”
　　“好咯！瘟神终于要走了！”王晓幸灾乐祸的说。
　　阿姨突然反手甩了她一个巴掌：“闭嘴！”
　　王晓从来没见妈妈发这么大火，吓的捂着脸小声哭起来。
　　王军收拾了一下东西，说：“等我有空，我会尽快把我的东西从你们家拿出来……”说完顾不上看大家的反映，拎起包甩在肩膀上转身就走了。走到病房门口，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妈妈离开的时候，幼小的他以为妈妈只是出门，所以没哭；爸爸再结婚，阿姨生妹妹的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家里多了人，他也没哭；人家讥笑他没有妈妈的时候，他认为是别人没有素质，自己没必要跟人家生气，他也没哭……可是现在，他的心在抽搐，好象全世界的人都要离他而去了。
　　走到医院大门口，一辆小轿车一个急刹车停在自己面前，他刚要抬头，一个人从车里跳了出来，一个温暖的怀抱把他拥了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怎么了？”
　　只是一句简单话，王军心中一酸，再也忍不住，大声嚎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