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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下黑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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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弟聊着,这时韩君梅本在屋里看书,她向来不喜人在她看书的时候打扰她,所以三憨来她也不知道。直到她觉得累了放下书本走出门,才见三憨与二憨坐在门边不远处聊得一脑门子的官司。
难得的清静被打扰了!但是人已经来了,这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小叔子,韩君梅就算再不喜也得装出三分欢喜。接过阿莲手上的果盘,步下台阶,走到两兄弟的近前,堆起一脸的笑来:“三弟怎么来了?我听着你们兄弟俩闹轰轰地,在吵什么呢?”
“二嫂!”长嫂如母,三憨礼仪周全地站起来。
“坐。”韩君梅朝李二憨看了一眼,笑着将果盘放到三憨的面前,笑着说:“这是路下那家今天下午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你尝尝。”
李三憨道了谢,抓起一只五月鲜的桃就咬了一口,只觉得香甜多汁,连连赞了数声:“好吃,谢谢嫂子!”
“客气什么。”韩君梅拿起一个桃用手绢擦了擦笑着递给李二憨:“你也吃一个。”
李二憨傻呼呼地拿过来咬了一口,傻呼呼地笑着。
韩君梅嗔了李二憨一眼,转头对李三憨说:“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晚上我让阿娘做俩菜你们哥们俩好好喝两盅。”
“我哪还有闲功夫喝酒啊,家里都快火上房了!”李三憨口齿不清地抱怨着。
“三弟!”李二憨再不傻呼呼的模样了,瞪了李三憨一眼特别地有兄长的架式。
李三憨看了哥哥一眼没再吭声,只吭吭地跟手中的桃子较着劲。
“家里出什么事了?”韩君梅警告地瞪了李二憨一眼,笑问李三憨。
李三憨看了看李二憨,又想了想韩君梅来这里的目的,便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幺达达在咱们家耍赖呢!”
“原来是来这里躲清静了!”韩君梅掩着嘴呲呲地笑着。
“嗯。”李三憨不置可否的应着,便不再说话。
韩君梅料定李三憨来不是闲逛的,但是人家当事人不说她也乐得清静,只是装着不觉察算了。
李凤娘在地里闹闹,见天色已晚,佃户们东一个西一个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别说韩君梅不见人影,就连去寻人的李三憨也一去不回。李凤娘知道,自己再闹也于事无益,反而白白给有些人看笑话,所以就在李国柱第一百次劝阻时顺坡就驴哭闹着回了家中。
韩君梅本就是出来躲清闲的,如今又听说李凤娘闹了起哪里还肯回去,生怕李二憨叫自己回去,于是在第二天便哼哼叽叽地称病耍起赖来。
“你不舒服那就歇着吧,我先回去看看。”李二憨进来,见韩君梅头捂帕子,一副虚弱的样子,很是心疼。
“随便!”韩君梅拧着眉头,为李二憨食言很是不爽,小声地抱怨着:“又说话不算数!光许愿不还愿,你也不怕菩萨不灵验!”
“你不是不舒服吗?”李二憨看着韩君梅,颇为不解。
一句话堵得韩君梅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二憨见韩君梅没再吱声只当她许自己回去了,忙着收拾回去和稀泥的东西,然后往背上一搭,大踏步地就走了。
韩君梅见李二憨就这样走了,气不打一处来,抓起他为今日去划竹筏捕鱼玩的巴郎兜就扔到院里。大叫道:“你走了就别再回来!”吼了一通还觉得不解气,疯了似地冲进厨房,抓起一把砍刀就冲到院墙根,将李二憨昨天下午刚架好的秋千架砍了个稀巴烂!
“姐儿!”崔娘听见动静忙赶过来瞧,只见一院子的狼籍吓了一跳,跑过来拉着韩君梅直问:“李二憨呢?这儿怎么成了这样?可伤着哪里了?”
“以后别再跟我提李二憨这个人!”韩君梅咬牙切齿地叫着。
“好好,咱以后再不提这个人!”原来是两个人闹脾气了,崔娘吁了一口气,迭声地哄着。
发了一阵脾气,韩君梅气顺了许多,突然觉得自己竟是这样的可笑:“真是闲得慌。”自嘲地笑了笑,韩君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崔娘说:“阿娘,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回去。”
“回哪里去?”一时赶不上韩君梅的想法,崔娘问了傻问题。
“还能回哪里去?”韩君梅白了崔娘一眼,理也不理便进了屋。
“唉!”崔娘是明白了,心里却禁不住地一叹,她最近发自己越来越经琢磨不透自己这位主子了。
说走就走,崔娘收拾东西,韩君梅换好衣裳便吩咐曹家的让老王头备马车。
李二憨前脚进门,崔娘梅后脚就进了屋。
出门回来去向长辈请安这是规矩,韩君梅自诩出自大家怎么会不懂这个。收拾妥当,韩君梅便上了二院。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安排,韩君梅到二院的时候李家人正好齐整整地在座。
“爷爷、婆婆,达达,娘,我回来了。”韩君梅有预感,这些人是为了自己而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韩君梅退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等待着众人爆发。
果然,韩君梅刚退到一边李凤娘就不阴不阳地开口了:“哟,咱们家的大少奶奶回来了呀!”
韩君梅是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回来的,但并不代表自己就任由人欺负。面对自己这位“婆母”的挑畔,韩君梅也毫不畏缩,她笑着说:“娘这话就说错了。”一顿,伸手将大憨媳妇拉过来,笑着又说:“咱们家的大少奶奶是大嫂呢!我嘛,也就算得上二少奶奶!”
“噗!”三憨很不给面子地喷笑出声,大伙儿的视线立马聚焦在他身上,三憨为了掩饰尴尬学着韩君梅的模样拉起自己媳妇的手,笑道:“我媳妇儿是三少奶奶!”
“嗬……”韩君梅觉得这位小叔子着实有趣得很,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委实替自己这近一年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消遣对象而顿足扼腕。为了表示自己与三憨认知一致,韩君梅婉尔一笑:“三弟说得极是。”
叔嫂二人,一唱一和,将该有的气氛搅得全变了味!李凤娘就是想发火也提不起头,她哼哼了两声,也不再找茬。
原本该是一场暴风骤雨,却被李三憨一句戏言解围,崇尚“家和万事兴”的李家二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皆视李三憨为恩人。
李家一片祥和,却不想这正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幺达达以为,自己昨天指使不动佃户简直是受了奇耻大辱,今儿听见韩君梅回来了便气冲冲地奔了过来,非要找韩君梅讨要一个说法。
得到信,李家人你看我,我看你,想起韩君梅常常在风雨来临时说的那一句话:“雨欲静而风无不止”。多久都没有明白的一句话,竟在听到幺达达的到来时突然明白了。李家人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幺达达的感情了。
从理论上讲,事情是韩君梅惹下的,理应该由韩君梅去解决!李二憨是韩君梅的“丈夫”,韩君梅的事他当然当仁不让!
“幺达达,事情过去就算了,没有必要闹得人人不安生!”李二憨腿长走得快,不一会儿便到了门外,将幺达达截住。
韩君梅与李二憨前后就差几米,李二憨对幺达达说的话她听得真切,立马为即将被“暴风雨”取代的“祥和”痛惜。
“什么叫我闹得人人不安生?”果然,幺达达火了,剑指一出将李二憨的鼻子点几点,痛心疾首地骂道:“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么没用的窝囊男人了?为了护媳妇连青红皂白都不分了!”
“幺达达!”李二憨的语气相当不好,也不知道是被那句“窝囊男人”气的还是被幺达达错怪而急的。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幺达达将李二憨的话打断,大手一挥就朝里闯。
李二憨自然不让幺达达就这样进去,幺达达也自然不会轻易甘休。
于是乎,你推我搡的肢体接触就有了。
一但有了肢体接触,意外就在所难免。
“李二憨!二憨子!你小子真长了本事了,居然敢跟你幺达达动手!”果然,连须臾都未过幺达达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韩君梅眨了眨眼,话说幺达达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一句话?她记得好像李二憨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他动手了吧?
想起上“房租事件”韩君梅心有余悸,抱着多事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从隐蔽处走了出去。
“幺达达是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韩君梅一脸地惊讶,踹了踹有些不平的地面,朝李二憨骂道:“都给你说了多少回了,这里有个坑儿让你拉点土来平一平,你硬不听。看吧,把幺达达给崴着了!”伸手扶护幺达达,一脸的歉意。
韩君梅的意思是她意思意思地个个坡儿,幺达达也就借坡下驴起来才是。哪晓得,她的这个虚理却在幺达达的眼里成了实礼,扎扎实实地实礼!
看着搭在自己手上的两只猪蹄,韩君梅简直痛不欲生,她居然被人搭咸猪手了!
“二侄媳妇,你再使点劲,我起不来!”幺达达拽着韩君梅的手,几乎将她的手拽到他的怀里了。
世上居然有这么不要脸皮的人!韩君梅恨不得甩掉手的上咸猪蹄,然后跟伸咸猪蹄的人两个响亮亮地耳光。但是韩君梅她不能,至少她还想在这小柏树窝居的这段时间内她不敢!
同样的但,韩君梅不是一个信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所以她装出了一副娇弱,朝李二憨羞愤地求助:“二憨!”怕引起幺达达的怀疑,让自己的隐忍前白废,韩君梅又补了一句:“我劲小,扶不起幺达达。”
许是韩君梅不太擅长表达“羞愤”这一词,她心里的“羞愤”竟然在李二憨的眼里成了“痛疼极致的隐忍”,再加上韩君梅那使劲控制自己不被幺达达拽倒而灌注了全身力气而有些泛白的双手,这份“极致的隐忍”便演绎得淋漓尽致了!
“幺达达,我媳妇力气小,你别把她拽疼了!”李二憨气性不小地将幺达达从地上揪了起来。
甩着生疼的双手,韩君梅欲哭无泪:“这个该死的李二憨眼瞎了吗?幺达达明明在吃老娘的豆腐,他居然孰视无睹!”
“哦?”幺达达很吃惊,转头看向韩君梅一脸的自然,问:“二侄媳妇这么娇弱?”
娇弱!幺达达什么时候这么有学问的,竟会使这么文诌诌的词?
当然韩君梅在意的当然不是这个,她在意的是幺达达的眼神,那种在自然随和的表皮覆盖下的猥琐!
韩君梅暗暗咬咬牙,决定报复当前。堆出一脸亲切和善的笑容,答了一声“没有”,笑意更浓烈,走向微显瘸拐的幺达达,将自己又白又细又嫩的柔胰奉上。
“哎哟!”幺达达惊叫了一声,顿时脸色大变。
“幺达达怎么了?”韩君梅手上暗劲又加重了两分,脸上的笑也随之柔和亲切了两分,“可是脚疼得厉害?”随即弯腰去“检查”幺达达的脚伤!
很显然,韩君梅的“检查”是相当必要的,从幺达达那杀猪般的嚎叫声就可以听出来。
“我都跟你说了,你偏不听!看吧,这下把幺达达给摔的!”韩君梅一脸怒气地对李二憨就是一通吼。
李二憨当了真,也来过来检查。他本就粗手笨脚的,哪里有轻重,刚松一口气的幺达达又嚎了起来。
韩君梅剜了剜耳朵,对上幺达达的眼神大大方方地笑了,语气却是无比地歉意:“幺达达你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别的地方疼?”说着就伸手朝幺达达的腰际探去!
幺达达看到韩君梅狡黠的笑他便明白了,哪里还敢让韩君梅挨自己。嗖地一下弹跳开来。
“哎呀!”韩君梅惊讶地叫了一声,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幺达达的膝盖叫道:“幺达达膝盖是怎么了?那块布怎么比别的地方深那么多?可是流血了?”
其实那就是幺在达刚才吃韩君梅豆腐时流下的口水!
“二憨,快快快,扶住幺达达,我给看看!”韩君梅连催李二憨,李二憨也顾不得分辨便将幺达达扶住。幺达达自然是不敢让韩君梅看的,韩君梅岂能让他得逞?说了一句:“二憨把幺达达扶紧一点,别让他乱动!”幺达达就被李二憨挟得牢牢地半分也动不了了!
看着韩君梅煞有其事地蹲下,幺达达的腿直打颤,嘴里吱吱唔唔、哼哼叽叽。
韩君梅知道他这是怕的,她相当满意,却说:“幺达达被怕,我会轻轻地。”
听着韩君梅轻柔的声音幺达达几乎将她的话当了真,只是接下来的疼痛让他明白了事实。
“啊!”幺达达痛疼的忍耐力实在不怎么样,韩君梅只稍稍使了半分力他就吃疼得尖叫。
“痛得这么厉害?”韩君梅吃惊得抬起头来,对李二憨说:“伤筋动骨可不能马虎,你把幺达达扶稳了,我要好好检查检查!”
李二憨联想到了自己上次的牢狱之灾,立即紧张起来,怕幺达达吃不住疼乱动,将未用尽的那一半力气全使上了。
“哎哟!”幺达达又叫了起来,这时候韩君梅还没有上手,完全是被李二憨箍疼的!
“幺达达,忍一一忍啊!一会儿就过去了!”韩君梅温柔地安慰着幺达达,一并与他解释自己读过几本医书,曾经给陈平的坐骑治过腿伤。
解释、安慰,话说得半文半白,之乎者也一套一套的,完全不容幺达达有半分的解释机会。幺达达欲哭无泪,不停地嚎叫着估计也顾不得流泪。
韩君梅先手手“轻轻”地检查,后来找了半截弃木方“轻轻”地将幺达达的膝盖敲了敲。许是幺达达忍着疼不叫的原因,韩君梅敲膝盖的时候幺达达的腿硬梆梆的,于是韩君梅又惊呼了。
这一次韩君梅没有多的语言,随手捞起锤子一样的长条石就朝幺达达的膝盖两侧飞速地击了两下!
“啊!”随着一声惨烈的痛叫,幺达达开始“大河向东流”了!
“啊?这是怎么了?”韩君梅是真被惊到了,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位幺达达的定力这么差,就这么两下竟然失禁了!
让韩君梅更让人吃惊的是,她居然觉得有些扫兴!
“没事,没事,这是因为太气幺达达过于无耻了!”韩君梅拍拍脸颊,暗暗地安慰自己。她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有虐人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