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三话 超出画框外的话（其实就是废话） ...
-
“什么才是正义？”阿纲问。
我停顿了一下，歪头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不，也许他很早就想问了。
阿纲趴在床上，托着腮帮子，来回敲着手指说：“说到底，黑手党都是邪恶的一方吧，那么，专门杀黑手党的杀手岂不是正义的使者？这么说来，我不就是邪恶一方的头目！”得出这一结论，阿纲非常郁闷地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乔舒亚戴着耳机，拿着不知什么时候买来的PSP，边玩边漫不经心地发表自己的意见，说：“能在该站出来的时候站出来，这就是正义。”
“呃，你指的不就是好莱坞的hero吗？”我说。
“是啊。”乔舒亚点点头，捧着PSP仰躺在椅子上，嘴里说道：“如果没有那些hero，大片里的世界早就完蛋了。”
我有些意外地说：“没想到你居然有英雄主义崇拜？”
乔舒亚撇着嘴摇摇头，盯着手上的屏幕说：“我没有崇拜任何英雄，我崇拜的只是那种勇气，你不觉得很了不起么？世界上明明不止他一个人可以做到这种事，为什么只有他成为了英雄？”
“你的意思难道是任何人都有机会变成英雄？”阿纲疑惑地说。
“可是，以变成英雄为前提的正义不是本末倒置了吗？”我说道，脑子里冒出夜神月的名字，以成为新世界的神明为前提施行的正义制裁到底是对还是错？
“但是如果每个人都以成为英雄为目标而不断做出正义的举动，你觉得这是利还是弊？”他反问。
“所以你的意思是重点在于社会影响，而不是实行者本身是善或是恶？”我说。
“也可以这么说吧，当人心所向之时，就算恶也可以代表正义。”乔舒亚说。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用犀利的眼神盯着乔舒亚，怀疑地说：“你其实是在为黑势力洗白吧？”
乔舒亚对于我的怀疑不在意地扬扬手，说：“我已经罪孽深重了，洗白这种事轮不到我。倒是沢田少爷，如果你嫌弃黑手党首领的身份是邪恶的，不如继承后把它洗白吧。”
“诶？诶——？！！”我和阿纲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为这家伙居然如此轻易地说出这种大胆的发言！
“乔舒亚，你再敢给蠢纲洗脑，我就把你的游戏机包括最近买来的所有东西全砸了。”里包恩的声音从椅子后面幽幽地传来。
乔舒亚连忙把PSP藏在怀里，笑嘻嘻地对阿纲说：“沢田少爷，我申请删除聊天记录，你刚刚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啊哈哈，啊哈哈。”
我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心想：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里包恩从椅子后走出来，他换回了最初的黑色小西装，给人的感觉很正式，似乎要宣布什么重大的事情。他走到阿纲的床头，跳上来，狠狠地踩在阿纲的背上，说：“有闲心纠结谁是正义，不如多考虑一下自己的小命，如果消息属实，这次的目标就是你，蠢纲。”
“没错哦。”乔舒亚也一脸认真地补充道，“而且对方是个非常棘手的家伙，就连我的朋友都探测不到，一个个都殉职了。”
呃……好吧，虽然殉职这个词听着挺违和的，但是连幽灵都探测不到的敌人，看来是六道骸没错了，那家伙不正好掌握轮回力量的么？
“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阿纲突然问我。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叫我剧透，摊开手，耸耸肩，我说：“具体我也不知道，你们这群人早就超出我的认知范畴了。”谁知道六道骸是不是真的成为正义的伙伴，而拒绝成为彭格列雾守呢？
“哈哈，我也觉得。”阿纲笑着说。
什么叫做“我也觉得”？难道你之前一直把我的剧透当玩笑吗？真是让人火大啊！
大概觉察到我的怒气，阿纲忙笑着打哈哈，说：“别生气，因为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实，对我来说，那些都太没有实际感了。包括十年后的我，他留下的那些话比末日预言还没有代入感，只是一种期待，反而让人惶惶担心会不会不小心触碰到什么，而改变所谓幸福的未来。”
因为感受不到，所以才不愿意承认吗？难怪十年后的你不肯透露一点关于未来的信息，忽然，我觉得十年后的阿纲真是太明智了。“可是有一样却让你无中生有的恐惧了。”我严厉地指出来道。
“啊，是的。”阿纲语气莫名变得沉重起来，说：“那个梦，那个所有人都死去的梦。”
“切，明明梦比你的十年后还不靠谱。”我不屑道。
“但是我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那种强烈的悲恸和恐怖。”阿纲声音沉闷地说。
“说不定是真的。”乔舒亚突然插话进来。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真的？”
“你所做的梦说不定就是其他世界正在发生的事。”他笑眯眯地解释。
我耷下眼皮，道：“相似的言论我怎么在哪儿听说过？”而且那个人还是个喜欢耍人的魔女，啊咧？魔女？难道是C·C？不对，可恶，大脑又开始混乱了。
“啊～～～不管了，睡觉！”阿纲烦闷地抓抓头，翻身准备睡觉，不料身体被一只小小的脚撑住，没有翻身成功。
“啊咧？里包恩，你还没有走啊？”阿纲扭头说。
被无视了很长时间的里包恩拉低帽檐，遮住脸的上半部分，只露出挂着一丝冷笑的嘴，笑起来说：“哼哼，哼哼哼，也许我该让你认清我作为家庭教师的威严了。”
我拍拍手，用平平的语气宣布道：“恭喜阿纲，成功触发任务——鬼畜教师的调|教。”
“不要在那儿说风凉话啊。”阿纲欲哭无泪。
对于阿纲来说这真是场前所未有的灾难，无论□□上还是精神上，除了每天必备的体能训练，里包恩还把阿纲踹到大街上要求他向各式各样的人搭讪，顺便说一句，陪练的正是笹川兄妹。因为狱寺还在医院躺着，了平大哥便成为了陪同阿纲训练的人，又由于了平是靠拳头来说话的真男人，于是他不停向阿纲灌输拳击的各种技法，并兴致高昂的拉着阿纲一起讨论UFC。UFC不止拳击，还包括了很多的格斗技巧，按照了平的说法，在这些格斗技巧中找出拳击相较于其他格斗技巧的优势和弱势，然后扬长避短，一定能找出最极限的拳击术！这份热血从某方面来说还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难怪里包恩说他有资质，我挂着汗想。
不过最苦闷的应该是阿纲，除了一些日常的基础训练，还有些训练甚至要抱着必死的信念才能安全通过。比如徒手攀岩，结果阿纲中途体力不济，在峭壁上挂了大半天，吹得眼泪都干了。又或者让阿纲从孤岛自己游回来，结果阿纲抱着浮木一脸郁闷地不知道飘向何方去了，最后还是靠乔舒亚才找到的。所以说里包恩，你确定是在训练首领的体能，而不是在训练阿纲的野外求生技能么？！！而且更奇怪的是，为什么里包恩一直不用死气弹呢？
除却这些外部的压力，阿纲在精神上也面临了一大考验，因为里包恩逼着他去向陌生人搭讪。“诶？为什么要找陌生人搭讪？这根本无意义嘛。”阿纲抱着电线柱子，死活不肯放手。
“作为首领，你的交际范围会比现在更广，在第一时间内看穿对方的想法，这也是作为一个优秀首领所必备的。”里包恩睁着大大玩偶眼说。
“诶？第一时间看穿对方想法？怎么可能做到？！！我又没有读心术……”
里包恩勾勾唇角，给了京子一个示意的眼神，“了解。”京子举手俏皮地敬了个礼，然后走向不远处站着的大妈。不一会儿，她回来了，一脸笑容地报告说：“那位欧巴桑说阿纲你很可爱，很像她在国外的孙子。”
阿纲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困惑地看着京子。
京子笑眯眯地阐述道：“话外音是，欧巴桑希望阿纲你能帮她拎东西，今天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如果她孙子在的话一定会帮她拎，就是这样。”
“嗯，京子做的不错。”里包恩夸奖道。
“诶——？！诶——！！！”阿纲彻底傻掉了。
“你们其实在耍我吧！！！”他大喊，尽管如此，他回头望望大妈旁边堆如小山的货品，只能感叹自己命运多舛。
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恍如隔世的教室，阿纲见到自己的座位就亟不可待地扑上去，趴在课桌上，他发出满足的叹息，放松地说：“我现在才觉得这里才是最舒服的。”
“同感。”我托腮道，看着这个麻烦的宿主接受里包恩各种非人的训练，我都生出一种历经磨难的沧桑感。
“十代目！”狱寺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阿纲抬起头，便看到狱寺精神满满地站在自己的旁边，微笑道：“狱寺君，你全部恢复了。”
“嗯！”狱寺点点头，兴奋地说：“明天我就可以陪你一起去训练了。”说着，为了展示自己现在元气十足，他还握起拳头用力打了一下气。
“……”阿纲一脸阴郁地侧目。
坐在旁边的山本靠过来，他脸上挂着单纯的微笑说：“难怪最近不怎么看到你，原来是去秘密训练了啊，难道是为了抓住妖怪？”
“妖怪？”阿纲被这个词吸引过去，问：“什么妖怪？”
“你不知道吗？最近我们学校已经发生好几起学生遇袭事件，而且近几天有上升趋势，弄得现在人心惶惶的。”山本说。
“遇袭？很正常啊。”阿纲不解地望着山本，说：“比如寻仇什么的，对我们这种学校来说很正常啊。”
山本点点头，继续说：“但是重点是，每一个遭到袭击的人都称看到了妖怪。”
“我也听说了。”狱寺一脸严肃地说，“不仅是学校里，连外界也传开了，我还看到很多人把护身符挂在了身上。十代目，你要不要？”狱寺忽然一转话题，讨好看着阿纲。
阿纲抽着眼角，摆摆手笑着说：“我就不需要了。”
没错，要什么护身符？劳资现在就是他最大的护身符！
“这种事乔舒亚应该最清楚，我们要不要去问问他？”阿纲向我问道。
“也好。”我说，虽然答案我已经知道了。
晚上，乔舒亚拿着PSP，边玩边说：“唔……妖怪吗？我没听说过，也没有幽灵来跟我说起过这事。”
喂，我说你这家伙，有了掌机就给我滚回自己房间去玩啊混蛋！
阿纲把手撑在床上，仰头望着天花板，说：“既然连乔舒亚桑都说没有，那么那个传言就是假的了。”
“哈哈哈，妖怪退散！妖怪退散！蓝波大人驾到！”蓝波吵吵闹闹的声音由远至近，门被“嘭”地踹开，无数白色的颗粒状对着阿纲迎头撒来。
阿纲连忙用手挡住，等白色颗粒全部落下，他拈了几粒放在嘴里尝了尝，睁大眼睛说：“盐？”
这时，楼下传来妈妈的喊声，“小纲，盐不见了，帮我去便利店买点回来。”
“蓝波……”阿纲拉下脸喊了一声。
蓝波飞快地把盐罐子藏在身后，挺起胸，说：“蓝波大人是在……”还没等他说完，只听“啊”的一声，蓝波的头上立刻长出一个大大的包，然后直挺挺地向前倒去。里包恩站在他的背后，端着盐罐子，警告道：“蠢牛，不准给妈妈添麻烦。”
蓝波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头上的包，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他握紧小小地拳头，奋力压抑住哭腔，说：“要—忍—耐—”再次把眼泪逼了回去。
“看着好可怜。”阿纲于心不忍道。他站起身，走到蓝波面前，蹲下来摸摸他头上的说：“如果真的想哭就大声哭出来，不用忍耐的。”
蓝波低着头，吸吸鼻子，声音嗡嗡地说：“但是他们说不忍耐就成为不了首领。”
没有否认“他们”所说的话，阿纲脸上带着轻柔的微笑，说：“没关系，在这里你可以随便哭，我不会说出去的。”
蓝波抬起头，瞪着眼泪汪汪的葡萄绿眼睛看着阿纲，似乎在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如果你不信，我们来做个约定。”阿纲竖起小拇指。
蓝波瘪瘪嘴，“骗小孩的，蓝波大人才不会信呢。”虽然这么说，下一秒，他扑进阿纲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呜哇——！BAGA！BAGA！BAGA！里包恩是个大BAGA！蓝波大人不想妈妈和阿纲被妖怪吃掉，才……呜呜……才拿盐的。”
“确实有这种说法，盐有驱魔的功效，真难为他想到了呢。”乔舒亚托着下巴了然地说。
“小孩子的想法有时候真单纯。”我摊手道，“不过阿纲，你意外地会哄小孩？”
阿纲摇摇头，回答我：“我不是在哄他，只是听到他说不忍耐就成不了首领，总觉得点同病相怜，首领这个称呼真的很沉重啊。”
“十年后的我，果然在骗我。”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三话 超出画框外的话（其实就是废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