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自个儿开涮》沙漏街

6、6

　　我打开门屋子里烘热的暖气夹杂着放肆的嬉笑声便劈面袭来，陈拓，高骁，灵丽和小伍围坐在茶几上打着扑克，牌甩得啪啪响嘎嘎笑着烟蒂瓜子皮扔了一桌子一地，陈拓抬头眯了我一眼复继续嬉笑着摔牌，“三个八带上一个二”。
　　“去，出啥呢哥们儿，看着点，这能管上么？”
　　我乐，问高骁：“今儿这么早酒吧那就收摊了？”
　　“高茗在那盯着呢。”
　　我脱下外套坐到小伍旁边给他看牌，小伍把牌举我跟前说：“于哥你玩吧。”
　　“拉倒吧，小伍你少抬举他，还于哥呢，你问问他，就他那小屁孩毛都没长利索呢，他知道哥字怎么写。”陈拓讽刺性地挑眉看着我说。
　　“喂，陈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家小岩岩毛利不利索你知道？不行瞎白活。”
　　灵丽噗嗤一乐。
　　“岩儿，刚没把刘曼弄翻？”高骁叼着烟快乐地问。
　　“没有，”我说，“这回我们算是彻底散伙了。”我尽量忽略心中的疼痛，笑嘻嘻地说，“小爷早不待见那女人了。”
　　“早不待见她了？早不待见她你那么痛快人家一电话就把你乐颠地支走了？”高骁像是个神婆似的撇着嘴阴阳怪气地讽刺我。
　　“谁告你她一电话就把我支走了？”我嘴硬。
　　高骁看陈拓的脸色，问我：“我说于岩你甭嘴硬，你是没见刚陈拓那样，都能吃人了。”
　　“吃你啦？草，这B牌！”陈拓啪，把手里牌一扔，“不玩了不玩了。”
　　“有没有点牌德阿你，我TM正上手呢。于岩你上。”
　　“谁TM都别玩。我说不玩了你没听见啊？”
　　“跟谁利害呢你。”
　　“跟你利害呢，怎么着吧你。”
　　“嗨，来来来，快过来让我重新认识认识你，你小子成啊？都TM会气体转移了。”
　　“呦，怎么了这是？哥儿几个闲得干架玩呢？”不知啥时候王成进来了，乐滋滋地插科打诨。一见他，我松了一口气。
　　“是，我俩运动运动，这不刚凑完饭局嘛。”高骁乐，回身顺势揽住刚才站他旁边拉他的灵丽的肩膀，齐齐坐沙发上。
　　“那也不带拿自个家兄弟运动的吧，你们实在没乐子去我那阿，洗浴游泳桑拿随便挑。”
　　“我一向都拿自个兄弟运动，这事于岩门儿清，是不是于岩？”陈拓挑衅地看向我。
　　“得了吧你，”王成微笑地看着陈拓，“你说咱们这么多年的哥们开这种玩笑不打紧，我们不跟你计较，这要让小伍灵丽他们摸不着门道的人怎么想？”
　　“那还不得以为咱几个都多面能手阿。”高骁懒懒地靠着沙发垫搂着灵丽，冲灵丽喷一口烟雾：“是不是？”
　　灵丽厌恶地扇着烟雾瞪高骁一眼，高骁呵呵一乐。
　　“这回人手够了，你们玩着吧，天都快亮了，我得回去补觉。”小伍边说着边起身，冲王成点点头，往外走。
　　“别走啊，大家一起玩多热闹啊？”高骁叫嚷。
　　“不了。”小伍穿上鞋子，“大家回见。”
　　小伍走后，我们几个散坐在沙发上，王成说：“要说还是小伍那样的孩子，社会大学毕业出来的，有眼力架啊。”我看着蜷高骁怀里作小鸟依人状浑然事外的灵丽，一乐，心想这王成嘴真黑，一抬眼不期然正对上陈拓阴婺的眼神，我垂下头做足孙子样。
　　“你该走了，不是我教育你，和我们四个大男人一屋里你怎么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啊？”高骁推灵丽。
　　灵丽愣愣地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高骁，不知所措。
　　“喂，高骁你也太生了，人家灵丽期待着你呢，你都看不出来。这么晚了你让人家一人出去，要是碰见坏人可怎么办？换我我也不走，你知道现在那犯罪的都结团伙了，可比咱四个人丁旺。”
　　“说什么呢你。”灵丽气冲冲地说，质问高骁：“你这算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男人？”
　　王成看着陈拓笑了：“得，灵丽同志失望了。”
　　“你别走。”陈拓笑着说。
　　“算了，我也看出这没我什么事了，她不走我走。”高骁说。
　　“一帮流氓。”灵丽厚着脸一阵风地冲出去，“哐”地摔上门。“哎，把你这包拿上。”高骁追出去喊她，过一会回来跟我们乐：“那包香奈儿地，花咱一晚上营业额呢，小妞看它比见我亲多了。”
　　“靠，我说咱酒吧怎么老不见银子哗哗地呢，敢情是你小子都拿去孝敬马子去了。”
　　“你瞧多不好，”我跟高骁说，“白支付个香奈了，还得让人家把咱当流氓看着。”
　　“咱什么关系，她什么关系，能为娘们儿晒哥们儿？”高骁满面红光呵呵乐。
　　“是啊，跟人高骁学学，”陈拓看我一眼，跟王成说：“我说哥哥，这么说起来于岩这小子太不地道了，咱是不是考虑把他剃出去。”
　　王成不置可否，点点头笑眯眯地来来回回扫视陈拓和我，一脸高深莫测。“要是真把于岩剃喽只怕你第一个不答应吧？”
　　“哼。哥哥你小看我。”
　　“嘴架子没劲，闲着也是闲着，咱不妨动回真格的？”高骁加劲。
　　“你们这是犯罪。”我说。
　　“犯罪就犯罪。”高骁了。
　　“你们不能再等会吗？让我喘口气。”
　　“不能，我们不想跟你多说话，但凡一说话就不定被你岔到哪儿去了。”
　　“流氓。”我学着刚儿灵丽的口气。
　　“我早改行了，我不流氓了，我不流氓都好几分钟了。”高骁过来作势要压上我。
　　“行了行了。”陈拓人影模糊地走过来，从声音中可以听出他带着笑意，“别拿于岩逗咳嗽。这孩子没劲，搞不好认真了，跟你来个实实在在的结果，回头你可别吃不下去。”
　　“你怎知我吃不下去？没劲？咱扑腾的原则不就是实在的整个带劲的？我觉得有劲。”
　　“你俩就此打住，什么有劲没劲的？都给我做好了，咱哥几个谈谈。”王成拿出老板风范，颇具震撼力的说。
　　“谈什么？”两个人齐齐转头看向王成。
　　“我好几天没睡着熬掉好几斤红细胞寻思着这事了。”
　　“嗯。”我三乐，点头，“嗯。”
　　“我觉得咱哥四个这么多年的友谊真是难得我很珍惜，你们三不用那一幅我恶心你们的架势，别看你们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儿，我知道你们三实际上和我的想法一定没有两样。”
　　“嗯。”
　　“这事我和于岩说过，本来不想拿出来咱一起这么讲，但现在这架势我觉得已经不由得我不说了，因为再不挑明只怕咱们哥四个的感情迟早得烂掉。”
　　“嗯。”
　　“我想我要说的是什么你们已经心知肚明了。我毕竟比你们大，是你们大哥的这话应该由我来挑。陈拓于岩你俩小时候不懂事，有了什么事咱就只当是个游戏尝试，现在你们都大了，我虽不指着你们像高骁那样但你们……”“我怎么了？……行，我不打断你，您老人家继续。”“但你们现在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害了你们自个，也把咱兄弟关系带变质了，兄弟是一辈子的，可床伴总有掰的那天，到那时候你们两怎么面对？咱兄弟还怎么相处？”
　　“你不用说了，”陈拓打断王成。“我心里有打算。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不妨今个当着你们的面直说，”陈拓直站到我面前，眼睛灼灼地看住我，话却是对着王成和高骁说的：“我要和于岩交往下去，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