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心理的洁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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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心理的洁癖
丰县一中的操场不是很大，是那种旧式的，只有用水泥围城的跑道，跑道上是黑灰的煤渣。跑道中间有六个篮球场，足球场要在远一点的地方。操场的一边有用大石板垒成的高高阶梯，就像一阶一阶的石凳。
在放学或者上体育课，就有很多女生喜欢坐在石阶上看篮球场上喜欢的或者是暗恋着的男孩打球，青春伴着激烈运动汗水的挥洒无疑是很帅的。
石阶外就种了一排的木棉树，不过木棉只在三四月间开花，现在的木棉只有厚重厚重的叶子，树身上尽是坑坑洼洼的尖尖木疙瘩。李嫡和齐天威就站在木棉树下，他们是一直从教学楼走过来的。
高一教学楼离操场并不很远。在一排排的木棉树下有很多对男女，似乎是在恋爱，在这里被石阶隔绝了热闹，这种隐晦又不像逃离的地方，绝对是谈恋爱的圣地。
齐天威看这那一对对的恋人，像是有妒忌羡慕。“你没事吧？我看你好像摔地上了，没伤到那吧？”
“没有受伤，有人帮我挡了一脚，她倒是受伤了。”李嫡回答。
“哦，那个女孩。长得不错，很漂亮。”齐天威道，老气横秋。
“你也才比我们大一岁而已。”李嫡嗔他，然后皱皱眉，像是想到什么，又问：“你喜欢她？”
齐天威看见李嫡的皱眉，心里窃喜，以为是为了自己喜欢别的女孩而让李嫡皱眉了，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开始。
在周围几对恋人的影响下，齐天威对于李嫡的喜欢更迫切地需要得到回答，于是他像是认真的笑道：“你帮我介绍？”
“不行。”李嫡想也不想就回答，“她不行。”
“为什么？”齐天威依然笑着，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很是耀眼。
“你来这一中都快两年了，怎么还没女朋友？像你这样的条件来说不应该没女朋友的。”李嫡并不回答他为什么黄雅诗不行，李嫡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不行，但是她心里能确定的是她心里排斥齐天威和黄雅诗成为一对的设定。
齐天威确实有很多女孩子追，可是他从来都喜欢把追自己的人和李嫡比较，条件不如的自然就否定了，条件一样或者比李嫡还好的，可是齐天威想想觉得自己还是喜欢李嫡，于是就这样，齐天威偷偷喜欢李嫡好多岁月，而李嫡却是全然不知。
“喜欢我的人，我不喜欢。我喜欢的人，不一定喜欢我。”齐天威说。
“算了，不说了，我们只是学生而已。”李嫡中断了话题，学生只是一个说辞，现在的学生小学谈恋爱都不奇怪，只是李嫡发现自己似乎不喜欢和齐天威讨论这个话题。
“可我们又不是孩子，学生又怎么了？”齐天威不罢休，他想知道李嫡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若是换了别的人，或许他能直接问出口，爱还是不爱？但是对于李嫡他从来就怯懦，所以他只能跟李嫡谈论着似乎李嫡并不怎么喜欢的话题。
李嫡看着认真了的齐天威笑笑，“是啊，你不是孩子。你初中毕业时就不是了。”
齐天威愣了愣，对于那一夜情他很后悔，也后悔自己跟李嫡说了这件事，也有对杨珏的愧疚，当时他只是惊慌，离开的时候甚至没有翻开看那乱乱的床，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要了杨珏的第一次，之后他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假装这事根本没发生过，一直到现在他没见过杨珏。
“丫头！”齐天威反感李嫡说起这件事。
“对不起。”李嫡知道自己不该拿这件事说笑，“我不该说这事。快上课了，我们走吧。”对于这样的一夜情，李嫡反感，反感的是这件事情的本质，看起来没有任何感情的□□，单单只是欲望的发泄而已，把别人当做了工具，对自己的不爱惜，尤其是只是初中生。
由于心理的反感，所以提起了这件事情，李嫡的心情就不是那么好了，她觉得有点恶心，是的，恶心！即使这个故事里的主角是齐天威，好朋友，但是对于肆意而无感情的□□依然感到恶心。其实李嫡有很强的心理洁癖。
有时候和齐天威在一起时，她就会想到这件事，齐天威和自己有好多年的感情，所以她尽量掩藏了厌恶，甚至于在齐天威跟自己说这件事时，她也只是轻轻说他是‘混蛋’。
李嫡就这样往回课室的方向走了，没看后面的齐天威。齐天威在树下傻站了许久，他觉得自己就是傻瓜，永远是被李嫡牵着鼻子走的，李嫡从来说走就走，从来都是这样。
当李嫡回到课室时已经上课了。在老师到课室前，李嫡回到了座位，依然是语文课。诗二首的第二首，再别康桥。
叶麟开始朗读‘再别康桥’，舒缓，轻盈，缠绵和淡淡的哀愁。李嫡感受到了和叶麟外表决然相反的情愫。
“姐。”黄雅诗叫李嫡。
“嗯？”李嫡发现黄雅诗开始喜欢上课的时候和自己说话。
“你和那个人……？”黄雅诗问李嫡，可是问得不明不白。
“好朋友。”李嫡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从初中的时候，别人看见自己和齐天威在一起时，就会问是不是自己的男朋友，不在意且习以为常。
“他叫你丫头。”黄雅诗说。
“我家人也这么叫我，我和他小时候一个院子的。”李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一般对于别人她很少有解释的时候。
“那……姐喜欢他吗？”黄雅诗继续追问，她很奇怪地执着想知道李嫡的感情。
喜欢那个男生，这类话题更适合密友或者是闺蜜间的谈话。李嫡好像并没有怪罪黄雅诗多事的心理，想了想，带着抓弄的语气笑着说：“他说你很漂亮，他喜欢你。”
黄雅诗脸红了，齐天威很帅，对于这么一个帅气的人夸自己漂亮还直白地说喜欢自己，这确实值得欣喜。
李嫡看黄雅诗脸红，就皱眉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自己心理对于齐天威发生过那样的一夜情让自己感到恶心，黄雅诗严格说起来是自己的妹妹，黄雅诗这么漂亮，齐天威和她在一起简直就是亵渎，一种对纯洁和爱情的亵渎。虽然这样想很对不起齐天威这一个多年好友，可是李嫡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所以她看黄雅诗脸红的样子，不高兴。
黄雅诗脸红，李嫡皱眉。黄雅诗急忙解释，“我才不喜欢他。”
“哦。”李嫡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点太明显了，所以黄雅诗要解释。这种感觉很怪异，觉得自己管得宽了，凭什么去管黄雅诗喜欢谁呢？然后李嫡就转过头去继续听课。
黄雅诗也因为刚刚的谈话有些尴尬，于是也认真地听起课来。
星期四下午是两节课，上完这一节课就放学了。
“你踩单车来学校的？”李嫡想起第一天开学时见的黄雅诗踩的就是单车。
“嗯。是。”黄雅诗也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你现在住的地方远吗？”李嫡问她。
黄雅诗把东西都放进了包里，“骑单车半个小时。”其实半个小时是骑很快的速度才能到，黄雅诗知道李嫡问自己是因为自己的腿受伤了，所以尽量把路途说得短一些。
“怎么不坐公车？”李嫡问，坐公车比骑单车要好得多，至少不费力。
“我住那不近公车站。”
李嫡的家出来不远就有公车站牌，想想也是，要是不进站牌的，下了车还要走路，确实不如骑单车。
“你的腿能骑车吗？”李嫡问黄雅诗。
“没事的，现在好多了。”黄雅诗笑笑道。
“走吧，我和你一起走。”李嫡背了书包，等着黄雅诗。
“哦。好。”黄雅诗急忙把书包跨在腰间。
李嫡牵着黄雅诗的手，走在校道间。
李嫡的总是凉凉的。黄雅诗的手软软的，用柔弱无骨形容很贴切。
“你回去记得上药。”李嫡嘱咐她。
“嗯。”
“姐，你平时做公车上学吗？”黄雅诗问。
“是。我家远，做公车都要四十五分钟。”
“那你不是要很早起床啊。”
“跟你也差不多吧。你来这也要半小时，我坐公车不累，踩单车才累呢。”李嫡一直跟着黄雅诗到了单车棚。
丰县一中的单车棚，其实就是在校门口前空地上搭的铁皮棚子而已。
黄雅诗拿了单车，李嫡看着略显破旧的软白色单车。想了想，“我带你吧，你脚不能踩单车。”
“可是姐不是要坐公车吗？”黄雅诗抓着车头问，她的书包放在了车的前框里。
“我带你，到你家最近的公车站我再坐车就行了。”李嫡边说边走上前去抓车头。
“还是不要了，我没事的。”黄雅诗不想李嫡这么辛苦。
李嫡抓着车头扯了扯，把车头从黄雅诗手中躲了过来，细长的腿跨过，一脚垫着，坐在了车座上。“走吧，我好久没骑单车了，想试试。”
黄雅诗见李嫡坚持，心里甜甜的，“那我帮姐背书包。”
李嫡把背上的书包给了黄雅诗，然后两个人上了车，略显破旧的单车‘吱呀’一声，就慢慢地前行了。
黄雅诗并不很重，可能还不到八十斤，对于一个一米六五的女生来说，很苗条。
夏日的风轻轻地，穿过李嫡的长发，拂过黄雅诗的脸庞。黄雅诗一手穿过李嫡的腰，搂着。不时飘来淡淡的发水香味。
李嫡好久没踩单车了，刚开始感觉还不错。可久了点就觉得腿发酸，到了上波时，更是难。
黄雅诗说要下来，可李嫡不让，说没事，自己能上去。于是她很卖力地踩着车子。
李嫡问：“你回去要做家务么？”
“做一点，洗碗、拖地。不累的。”黄雅诗轻轻说。不累，可是她还是害怕回到那里，那里有冷眼，舅母舅舅几乎没有好脸色，还有那个才六岁的表弟，在她舅母的影响下也常常的欺负自己，拿东西丢她，然后哈哈大笑，可是黄雅诗不能打他，也不能骂他，不然她舅母跟她没完，她只能躲，三年这样的生活让她疲惫不堪。
李嫡沉默，只是和单车做着斗争，她或许能想象到黄雅诗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不然黄雅诗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惨。
“这里离你住的地方还多远？”把黄雅诗送到家附近，整整用了三十八分钟。李嫡从单车上下来，额头脸上已经一层薄薄的细汗，有几丝秀发贴在了脸上。
“很近了。”黄雅诗看着一脸细汗的李嫡歉意地说道。
“半个小时？你坑我啊。”李嫡没好气地说道，这那是半个小时，这么远的路程，还上波路很多，就算一个人踩单车，没全速也不行啊。
“对……对不起。”黄雅诗很歉意，她说半个小时只是不想李嫡担心，没想到李嫡要踩单车送自己回来。
李嫡看黄雅诗那柔软的样子，倒好像自己做了错事欺负她一样，“我没怪你。你住的地方这么远，很累的。”
“习惯了。”黄雅诗回道。“那姐你要坐回去的车，不知道这个公车站有没有。”
李嫡看车牌，没有她回去要坐的车子，看来要转一个站才行。“转一个站，你先回去吧。”
“我陪姐等车。”黄雅诗牵着单车站在李嫡身旁。
“不要了，你先回去。这里公车站多人，你拿着单车不方便，挡着别人的。”李嫡摆摆手，就走到了公车站前面看马路前方，有没有自己要坐的车过来，刚好自己要做的车来了。
“姐。”黄雅诗在公车站那边喊了一声。
李嫡转过头。
“明天见。”黄雅诗笑笑，在落日的红霞中如绽放的百合。
李嫡点点头，踏上了公车。
回到家时，天都要黑了。张梁瑛问：“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今天轮到我扫地。”李嫡随意找了个借口。
“学校太远了，这样始终不方便。这么晚回来，要是有危险怎么办。”张梁瑛皱皱眉，担心着道。
“那有什么危险。一路都是大道上，那都是人，不怕的。”李嫡安慰道。
第二日，星期五，上完今天的课就有两天假期了，高一刚开始的前三个星期都不补课，到第四个星期开始星期六就要上课了。
李嫡到教室时，黄雅诗已经坐在座位上了，只是黄雅诗今天好像有些怪，一边的头发绕早肩膀前面，遮去了左边的脸。
李嫡走到座位上，看黄雅诗，发现黄雅诗的半边脸有点红肿，似乎……被人打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心理的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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