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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傲慢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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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我们真的在沙漠中么?”眼前的景致实在难以想象,洞窟之外是如何的黄沙风尘却实在难以想象此地的幽绿景色。更难想象的是他们如何进入这个巨大的地底洞窟的,从地面上看去仿佛一堆被黄沙包裹的石山丘,只能隐约瞧见几个锐利的岩石尖角,也亏得泽能认得出来。
泽趁着风静得时候吩咐他一起把山体从沙砾中挖出来,看着黄沙上鲜血滴滴,他于心不忍地看着人家姑娘家细皮嫩肉的被割得都是细伤口,出言表达了自己的意愿。似乎泽很讨厌领别人的情,皱着柳眉没好气地说:“快点挖吧,等那风再吹过来,我的血都白流了。”,又觉得自己语气太强硬了,稍稍不好意思的再加上句:“这点小伤也不算什么,也不是娇生惯大的。你,你,别瞎操心。”
两人又是一阵埋头苦干,直到沙尽石现,这些石头组合的方式十分的奇特一看便不是天然混成的。只见泽仔细地用手指摸过石头的缝隙,不久便指着其中几块石头指挥他搬开。一个看不见伸延处弯曲的地洞藏在那几块挪开的石头后。
泽扬了扬手示意他抱着狐狸先跳,他微微犹豫了一下,便被泽不悦的疑问:“怎么,你怕我害你?”
“这倒不是,只是在下以为若是不把石头回归原位,下面会不会被沙石掩埋。再者我们下去后要怎么上来呢?”
泽了然的点头,不吝啬赐教:“下面有别的出路,所以不还原我们也不会有事的。不过为了让你放心,我先跳就是了。”说完便迅速地翻跳下去了。
“诶你,我不是……”虽说他急着抓住泽,奈何她这人可倔得很,连给他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凌暄懊恼地摸了摸额头,这还真是个偏激的姑娘,缺点多多偏偏还不能就让她一个弱女子就这大漠里单独一人。虽然说现在是自己比较需要依靠她……,但是这样傲慢又蛮横的姑娘确实太难相处了。凌暄暗自决定等他护送她到附近的城镇后就相忘于江湖吧,本来便是萍水相逢的人。
抱紧怀中依旧昏迷不醒地笨小狐狸实在觉得它比较幸运,只是昏睡而已。居然下面另有出路,他纵身下跳的之时,顺手扳回他挪开的那块石头。顿时隧道里一片漆黑,只觉虽然隧道甚是弯曲但是十分光滑陡峭,绝对是人工打磨过的。只不过一会的琢磨,眼前瞬间光芒大盛,刺眼得他头脑一僵。迫着自己睁大了眼睛,只见眼前条条蟒蛇粗细的树藤盘绕着从头顶的岩石吊下,而自己离地面竟是足有十丈高!内心意乱,那泽她?!凌暄虽然心乱得很,手脚可不含糊,一手抱着狐狸一手借力于那如垂帘般密集的藤蔓,轻而易举地便落到地上。
眼睛急扫了一遍周围的地面,所幸并没有发现一具摔得破烂的尸体。刚要放下半颗心来,却瞧见这洞窟里一边是密密麻麻的洞穴另一部竟是断崖!这下心跳得几乎堵到嗓子里,刚要过去看个究竟,察觉头上偶有掠过的阴影,一些离脚下较近的藤蔓也轻轻摇摆。有预感地抬头一看,一阵红色的微风华丽优雅地旋转于绿叶之中。裙摆宽大的红裙至纤腰下随着旋转荡漾出曼妙的弧线,就连头钗上那枚吊珠也身不由己地摇摆出晃眼的弧形。那段红色慢慢地下降,直到再不能依靠蔓藤缩短于地面的距离,泽咬了咬牙一松手。就算是长势特别喜人的蔓藤也还离地面有半丈有余,虽不致死但极有可能摔断骨头。
当急身抢前的凌暄接着泽时,千言万语他实在是无法的叹了重重一口气:“我真是服了你了。”轻柔地把泽放在地上,于是开始骂人:“你有没有搞错!居然就这样跳下来,你脑子被猪吃了吗?!其实还是我的脑子被猪吃了吧,早知道就不该救你!看你如此轻车熟路为什么当初下来的时候多解释一句,跟我说下面的情况,我在下面接住你不就好了吗?其实你也是这样打算的吧,为什么只要我有一点质疑你那臭脾气就到处膨胀。命重要还是赌气重要?而且明明看到我就在下面,居然要松手也不说一声,你当你是九命猫妖,次次都正好可以逢凶化吉?”
被骂道傻眼的泽难得有一丝慌乱:“我,我,我只是……你也知道我很熟悉这里的情况,只不过把这蔓藤的长势估计过剩,我以为应该可以的。我是真的没有看到你,光急着比较……”看到那脸色稍有缓和的凌暄,较镇定的说:“你也知道,运气总有一天会用尽的。不要说今天站在地上的是你,就是任何人都没有义务要对我相救。所以早一点学会对自己负责,不是会好很多吗?”
凌暄此刻正色对她答道:“我是不了解别人的想法,但是现在这个人就是我,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不给别人一个机会就直接否定呢。佛祖说过,就算帮人也是需要智慧的,你若是不愿意,我的相助就等同于勉强,这也是一种罪过。我……”
面前的少女微微低下了头,急忙抓住他的手,打断他的话十分轻软地说:“谢谢你。”
轻如羽毛的话语,缓缓落下,恍惚间飘向何方。他的心里有惊讶,又依旧淡淡的懊恼,怎么好像变成他逼着别人对他说谢谢了。正犹豫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手心猛的一刺痛,强烈地灼热感随着一根根针状的触感从手心肌肤往经脉游走。把手从泽的手中抽出一瞧,粘着灰尘和点点血迹的手心上竟如感染般布上红点。暗自运功把那烈毒压下,边说:“那藤蔓有毒,你,你……你怎么好像没事?”
愣了一下,泽从怀中拿出一把尖利的小匕首向他递去,吩咐他把那些较长的藤蔓砍下些来。忍着难受,凌暄借力于岩壁砍下七八条蔓藤来。
泽拾起那新斩的藤条,把接口的浆汁细细的涂抹在凌暄的手心,亏得那藤条水分储藏的也真多,冰凉凉的触觉让烈痛展缓了些,那些沙尘和血迹都一一擦净。“我幼时有在某本书上看过,木有幽香,大概是担心幼藤被鸟兽当做食物尽数采取,而导致主体老化死去,所以五年以下的新芽才分泌毒性。而深色老藤毒性已去,但是藤条内仍然储藏着综合毒性的浆液。我刚才下来的时候小心的辨认过。没事的,你在运功调息一番这毒就可以解去了。”
趁着泽为他拭去毒性,凌暄打量着周围,被这绿意一片的地窟搅得摸不着头脑:“……,这里……我们真的在沙漠中么?”
确认凌暄的手洗净得差不多的后,泽也漫不经心地瞧了一眼四周,答道:“其实这里离雪境不远了,这里能长出植被应该是那雪山水的功劳吧。”
“……”没想到自己还真能跑,居然从一个沙漠中央跑到雪境附近。这烟弧城虽在大漠之中但是整个乱世中地位卓然便是因为,这不止是良洲最大的主城也正好是商旅贯穿沙漠,连接雪境中洲的重要补给站。眼神乱飘着,眼尖的瞧见那绿叶间荧光闪闪,淡淡雾气缭绕煞是一股仙境风味。他猛然觉得不大对劲,这大半夜的怎么会如此的明亮?疑惑地向那雾气最重峭崖边看去。
这一眼实在惊恐,那些在雾气中荧光闪烁的竟是整面的彩色精矿。靠近悬崖一看上方,更是吓一跳。虽知这地窟有人工雕琢过的痕迹,但是晶石壁面那立足点几乎没有,而下面又是深崖不见底的,头顶十丈高处的壁顶却镶嵌着大大小小几百颗夜明珠!无怪乎,这洞窟终日是明晃晃的,夜明珠的光芒经由那些彩色精矿一反射,便让人有种临于仙境的感觉。那悬崖下面是……,看着那些晶石和烟雾他的脑海飞快的闪过些什么,却没有抓住。只得苦笑,这地窟主人可真是够有钱的。
回神到眼前的人身上,泽撕破了裙摆里层的一个小角此刻还在用心地把浆水逐一抹去。自己的手是整理得光鲜亮丽了,而泽的手却可怜得很,青葱般的手指被割得破破烂烂的,手背上还有一个红肿的牙印,沙尘堆积在伤口上方和附近,搞不好会发炎留疤。若有所思地扯过那片红色的衣角,从怀中拿出伤药小瓶正想给她也整理一下。虽然泽语气和缓了很多,却还是没给他互助的机会,顺便把那个小瓶子也给收走了。一只手抱上了搁地上良久的银狐,微笑着说:“你先在这里打坐一会吧,我去找找有什么可以充饥的。至于这狐狸我看它快醒了,我先把它带着免得打扰到你。”
凌暄听话的点头,立马盘膝而坐。泽走向那些洞口的其中之一,临去前还特意加了句:“千万别乱走。”
“恩,知道啦,就在这里等你。”
泽这才放心的走了进去。
虽然疑点多多,但还是疗毒重要。静思了一会儿,刚要排除异念安心疗伤的凌暄突然觉得,这地窟里——刚才有什么人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