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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不期遇 ...

  •   二十四、不期遇

      顺利的进了宫后,觉着身上粘腻的难受,便迫不及待的要去液池沐浴。走了一半的时候我又绕回去将酒酒也拉过来一起去泡澡,她也没别扭的装作不愿意。

      我对她说:“以后呢,没外人就不要顾忌那些外在的礼仪,你不仅是我的臣子,更是我的朋友。”

      说真的,我真的很寂寞,没有知心的朋友。

      顾酒酒倒是很懂我,调皮的对我一笑道:“顾酒酒谨记在心。”

      我封了她一个右司谏,虽然只有七品,但是凡事都需要有个过程,不能因为她可以帮助我或者说可能帮助我而乱了该有的过程。

      第二日我很早就起身换衣上早朝,酒酒从偏屋进来时我正在往身上罩上黑色厚重的上衣,她疑惑道:“陛下为何不让宫女服侍您穿衣。”

      整理好玄色的上衣,我开始低头鼓捣大带和革带的系法:“这些年来我都是这样的,习惯了,而且我并未觉得这些繁琐啊。”

      酒酒上前为我将身后的袍子拉齐整,我说:“等会儿,我要上朝,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陛下,您是帝王,要以‘朕’自称,不要满口‘我我我’的。”

      我坐在龙榻上正套着暗色龙纹的靴子,听她这么说,没由得翻了翻白眼,我隐约在酒酒身上看到桑吉的影子。

      我微微的叹了口气,将蔽膝和绶带等都装饰妥当,拿起立在一旁宫女手中托盘里的冠冕,那十二珠的冕旒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将它戴在头顶,又将朱缨系在脖下。

      久违了这些代表权势的东西。

      这时越前已经在外候着我了,来不及和酒酒在说什么,便出了寝宫随着越前等人乘着龙辇去太和金銮殿上早朝。

      我坐在龙椅上做出大病初愈的样子,其实我身上的确也都是伤。这些年因为脾气不好,锻炼身体之类的也都搁置在一边,身子也都没有原来那么健康了,不用伪装我已是很虚弱。

      手撑着龙椅歪着身子,半眯着眼看着一个个躬身站在下面形形色的臣子们,但是总有那么一个人站的比松柏还要挺直。

      我透过十二珠的冕旒对那人道:“肖丞相,你不是有本要奏吗,且说来与朕听听。”

      肖啸安拿着他的笏板略微的俯身道:“启禀陛下,这些日子陛下龙体欠安,臣等甚为担忧,便去陛下的寝宫看望陛下……”

      他没有接着说,倒是用他那闪着精光的眼睛看着我,我混身一颤,果真他知道我并非龙体欠安。

      我故作风轻云淡道:“哦,丞相有心了,朕已无大碍了。”这时他拿着笏板弓着腰大声道:“臣听闻陛下的宫里多了一名女子,这不像陛下的风格。”

      我坐直身子,带着满满的笑意问道:“哦?那丞相的意思是朕宫里藏着一名男子才是朕的风格吗?”

      他看着我老脸一怔,想是他是没见过我被他找茬还这般笑得出来,如果是以前的我定会拍案而起大声指责他大不敬之举,但喜怒于形必是致命之伤。

      昨天早晨醒后,问过越前肖慎的情况,他想了想才说:“记得闻枫身边的那个瘦高个儿段鹤么?我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他,我自是不会担心小姐你的。无意间我只是提了一句肖慎,他却说那种人留着只会挡公子的路。”

      所以,这世上便没有肖慎这个人了么?我不仅残忍而且还是个给人带去霉运的祸害,或者说我根本就不该认识闻枫。

      朝后我邀了我的老师常璇太傅、户部尚书苏诺、右谏议大夫顾岸汀等一干平日里站在我这边的大臣,拢共加起来大概有十人之多。

      越前顾忌这样明目张胆会引起肖啸安那一伙儿人注意,而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产生恐慌,让他们以为我们在商讨针对他的策略。像肖啸安这种长居朝堂之人便是有一种心高气傲自以为是的性子,再者他这个人多疑,我将这些人叫到御花园就只是喝茶赏风景,并无其他。

      寝宫内,越前站在屏风外道:“陛下难道就不怕丞相大人等不及了,做出以前杀害礼部尚书一干人等的事情?”

      我正在里间换衣物,他这句话让我正在褪去上衣的手一顿,随即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想到了。”

      越前疑惑的声音再次从外间传来:“那陛下为何……”

      “装模做样而已,还有,肖啸安他不敢如以前一般造次,他是聪明人,不可能没有察觉我们的动作。”我坐在榻上将下裳和皮靴脱下,一旁举着衣袍的宫女上前将一件衣物递到面前,我看见这件衣服一愣,问:“这并非朕的衣物。”

      宫女微欠身道:“禀陛下,是顾司谏今日去尚衣间为陛下制的一身衣服。”我看着那件碧色简洁的衣物摸着额头犹豫半晌,终是伸过手将它穿了进去。

      我正收拾的时候酒酒那丫头进来了,看见我突然就惊呼一声,她话一落音越前就冲了进来,把着剑警惕的四处看着。

      越前一脸严肃,身旁的酒酒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个样子好傻哦,哈哈……”酒酒虽然是捂住嘴笑,可是笑得很肆无忌惮,我有点担心的看向越前,发现他唇角有笑,我看着如少女天真的酒酒,突地明白了什么。

      这时越前走到我身边不自在的掩唇咳了一下低声道:“你这样穿,挺好看的。”

      我那老脸一红,越前对于夸赞我从来都是很吝啬的,现在听他这么说心头很开心,整个人要飘起来一样。我捏着衣角,晃着身子糯声道:“人家本来就挺好看的。”

      “……”

      “……”

      瞬间空气中有两股冷意相互交替的朝我涌来,我抬手摸了摸鬓角淡淡道:“料子不错,穿着比较舒适。”

      *

      三个月之后,腊月的京都笼罩在一片苍茫的白雪中。

      大雪后便未在上朝,不少的遭受雪灾的地方呈来的是一摞又一摞的折子。

      勤政殿偏殿内,火炭燃烧时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我将奚祈抱在怀中给他讲我曾经看过的故事,他听得迷迷糊糊的,不一会儿就闭着眼睛睡着了。

      我低头看着怀中的他而后轻轻的唤了一下他的名字,他卷翘的的睫毛微颤,看着他粉白的小脸我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软软嫩嫩的,鼻尖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这味道……

      我晃了神,痴痴的看着奚祈的睡颜,我能听见轻微的鼾声,那声音小小的,听起来让我很充实安心。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将他抱向里屋内的一架小塌上,盖上被子在他额头印了一个吻,他蠕动了几下嘴唇,我会心一笑,想他定是吃到什么好吃的了。

      回身出了屋子,书房内站着几个身着官服的人,他们均神色凝重。

      常璇问:“小皇子已经睡下了?”

      我点点头道:“商量事情的时候小声点。”

      众人均点头,我看着堆积如山的折子揉着太阳穴,户部尚书苏诺道:“陛下,长南郡地处地界最北位置,前日的大雪已让整个郡县覆没,臣请工部尚书陈道蕴派人手前去营救,不想他却以抱病在身无法胜任为理由。”

      我想看窗外的雪,可是却被那些窗户纸遮住了视线:“拟旨调令工部侍郎慕大人前去协助兵部尚书龙大人,他不愿意去,取代他的人多得是。记得,仔细记录存留下来的人,好好安置他们。”

      户部尚书苏诺拱手道:“臣领尊旨。”说完后他退下,如此接下来我送走了四五个前来要旨办事的人,最后只剩下常璇老师。

      揉着鼻梁打了一个哈欠,老师道:“陛下,您已经两日未就寝了,要不您先去歇一会儿?”

      手捏着鼻梁摇头,“还有这么多的事呢,处理不好朕是无法安然去睡的。”

      他缕着他那花白的胡须不语,我拿出判笔勾画着:“老师先回去休息吧,朕批阅完就去休息。”我听见他叹了口气,接着便是离去的脚步声,大殿门打开然后关闭的声音。

      这两个多月,我只是一门心思的投进争权夺势的战争中。一方面看着渐渐熄下嚣张气焰的肖啸安,一方面心里总会泛出莫名的不安,总觉得在不久的某天会发生我无法想象的事情,我真的希望是最近这些日子太忙碌的原因,自己凭空臆想出来不存在的东西。

      天色渐渐地黑下来,我叫罗公公掌了灯。

      终是在丑时末(近3点),我将最后一本折子看完,环顾四周才发觉整个殿内仅剩我一人,子时我就让罗公公去歇着了,心没由得一阵空落落的。

      案桌前的蜡烛已经燃到最后一点,我拿起挂在一旁的的披风披上,回屋看了看奚祈后便离开了。

      说来也巧了,今夜是腊月十六,天空的月有点西斜,印着满目的雪地,整个天空全然是一片白亮。

      我将披风的帽子戴在头上,双手埋在腹上取暖,脚踩在雪地上一阵‘沙沙’的声响。记得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下雪天,我和表弟风瑾在宫女太监的帮助下堆了好多好多的雪人,那时年少的我们就算双手冻得毫无知觉却也非常开心,如此一想约莫十多年没有和谁一起堆雪人儿了。转而又思到长南郡的雪灾埋了整个郡县,我忍不住又叹气了。

      有的东西适量便是一场赐福,多了就成了灾难。

      看着素白的大地,摇摇头:“什么也不要再想了,好好感受一下大自然的美吧。”

      我漫步在雪地里,心里没有朝堂的硝烟战火,整个世界只剩一天、一地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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