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美人》沾衣

5、第四章

　　佩芮琳日记：
　　灵魂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
　　伽卡布王子，请帮助我远离那个坏蛋吧！

　　纳罗和伽卡布的宫殿都在王宫之内，而且两人相邻。这样一来有一点好处，谁也别想瞒着对方做什么或者和什么人结交，一位大臣若进了大王子的宫殿，就要顺便去二王子那里看一眼。即使如此，进出纳罗那里的人还是多于伽卡布王子那里的，伽卡布王子的宫殿，实是有些冷清的。只是最近，因为伽卡布王子和赛蒂雅公主的婚事，他这里才热闹些。
　　佩芮琳被抬到待客室，然后被放下，伽卡布王子松开渔网的口，把她放出来。佩芮琳努力吸一口气，觉得还是外面的空气比较好。
　　自由，你是如此可爱～
　　伽卡布王子在她身边坐下，微笑着问她：“这位姑娘，你和我王兄认识吗？”
　　佩芮琳嘟起嘴，摇摇头。
　　鬼才和他认识！
　　“那王兄为什么要他们把你送进宫里来？按理来说这种事情有护城军和执法院管理，王兄这么做略有点越权了……”伽卡布王子看着佩芮琳，话中隐隐有暗示。
　　佩芮琳继续摇头，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我怎么知道？
　　“你不会说话？”伽卡布王子方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用惋惜的眼光看着佩芮琳，“对不起，我不知道……”
　　佩芮琳挠头笑着，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关系啦！
　　“奇怪，王兄为难一个哑女做什么？”伽卡布王子自言自语，“姑娘，你家在哪里？我听他们说你也没犯什么法，以后别太顽皮就好了。等王兄回来，我和他说说，让他们送你回家吧。”
　　佩芮琳摊开双手耸耸肩，伽卡布王子看懂了：“你说你没有家？”
　　……呃，算是没有吧。她的家在海底下，可她已经回不去了。
　　伽卡布王子看着佩芮琳，眼中充满了怜悯，反而让佩芮琳觉得很别扭。他叹了口气：“民生疾苦啊……姑娘，那你有什么去处吗？”
　　佩芮琳再度摇头，伽卡布王子王子于是说：“那等王兄回来，我和他说让你留在宫里做事，你愿意吗？”
　　佩芮琳猛然点头。她当然愿意，这样就可以留在伽卡布王子身边，顺便打击纳罗那个死人了。
　　“那就好。”伽卡布王子对她一笑，好温柔的笑容啊！叫做心脏的部位开始乱跳，佩芮琳眼中冒出无数小桃心。
　　唉！王子真是太善良、太帅了！她果然没喜欢错人！
　　“伽卡布，听说士官把那女孩送到你这里？”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佩芮琳虽然听不太出来声线，但一听这话就知道一定是纳罗。她看向门口，一边在磨着自己的牙。
　　门开了，纳罗王子像一阵风一般快速闯入。他视线在屋子里迅速转了一圈，落在佩芮琳身上。
　　伽卡布点头笑着回答：“王兄，我听士官说了这女孩的事，觉得她也没犯什么大罪。她是一个哑女，又是孤女，挺可怜的。既然没什么大过，就原谅她吧……”
　　“哑女？”纳罗站在佩芮琳身边，佩芮琳坐在椅子上，他居高临下的姿势让她感觉到压迫。但她又不能站起来，否则腿会痛。她只好昂着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纳罗伸手抓住她手臂：“哑女吗？是不能说话还是不会说我国语言？”他看着佩芮琳，眼中有着犀利。
　　啊？难道他发现了？
　　“王兄，您这么说就不对了，这姑娘本来就够可怜的了，您何必为难她？”伽卡布皱起眉头，不甚赞同地看着纳罗。
　　“我为难她？”纳罗反驳，“伽卡布，这小鱼有多倔强多吵闹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发了疯才相信她不会说话！那天她可是喊得很热闹。”
　　佩芮琳打了个寒战，缩在椅子上，显得可怜兮兮的。怎么会，她现在这副长相，连她自己都未必认得，这家伙怎么……
　　“小鱼？王兄，你认识她？”伽卡布奇问。
　　纳罗盯着伽卡布，更加惊奇地问他：“这不就是我们去百台国时，在海上抓到的人鱼吗？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被她跑了，我们回航的时候遇上暴风雨，肯定是因为没吃了她的关系。”
　　——和我有什么关系？！分明是你们运气不好加上船长白痴！佩芮琳侧着脸丢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觉得自己很委屈。
　　不过……这家伙是怎么认出她来的？还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她是那条鱼，难道没看到她现在已经长得不一样了吗？更何况一般鱼怎么会长出这两条很痛很痛的腿？
　　“王兄，你是说那条咬了你一口的人鱼？”伽卡布瞪大眼睛。
　　“难道我们还遇上过第二条人鱼？”纳罗听他提起自己被咬，有些不悦，反问了他一句。
　　“可是……”伽卡布仔细打量佩芮琳，“王兄，我怎么看不出这位姑娘和那条人鱼小姐有任何相似之处啊？不管是头发、皮肤的颜色还是长相……都差得很远吧？”
　　是啊是啊！佩芮琳猛点头：她现在这么“可爱”，怎么都和那条光闪夺目的人鱼不一样吧？
　　纳罗愣了一下，似乎才注意到佩芮琳的长相：“伽卡布，可是她的眼睛和那条人鱼的一模一样，你看不出来吗？还有神情，这种顽皮又倔强的表情，除了那条人鱼，还哪一个女人会有？”
　　他看到那张“通缉令”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画像中女孩的眼，那一副飞扬跋扈的表情，和那一脸有点天真有点调皮的笑容。长相云云，倒真的没太注意到。
　　佩芮琳傻了：这家伙……竟然是靠她的眼睛和表情认出她的？怎么会？伽卡布王子都没认出她来！
　　伽卡布王子仔细打量着佩芮琳，却仍是摇头：“王兄，我想你一定是认错了，这女孩和那条人鱼小姐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只是看来都很年轻。”
　　可不是嘛！佩芮琳对纳罗做了个鬼脸。她本来就不像“那条人鱼”嘛！
　　纳罗看到她的表情，眉微一上扬：“就是她！”
　　佩芮琳忙把吐出来的舌头缩回去：这家伙也太固执了吧？
　　“伽卡布，反正这女孩是我下令抓的，也是我让士官送到宫里来的。”纳罗忽然俯下身去抱起佩芮琳，“所以我要带她回我的宫殿，谢谢你刚才照顾她。”
　　好想……好想咬他一口哦！
　　话是这么说，但面对纳罗在她眼前抱住她的手臂，她却不敢咬——要是真的咬下去，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是那条人鱼。她佩芮琳是单纯了点，可也不傻。
　　呜呜呜……她拚命挣扎，心里骂了纳罗无数句，却不敢真的出声。只能咬牙瞪他，一副万分委屈的样子。
　　伽卡布看不下去了，他前进一步，阻止纳罗向外走去的步伐：“王兄，不管这位姑娘犯了什么错，也应该交给执法院处理。您这么做，是非法的，即使您是王子也不可以如此——”
　　佩芮琳点头。是啊是啊！纳罗这家伙不可以仗着自己是王子就胡作非为，大家都要按照规章制度来嘛！
　　纳罗停下来，看着伽卡布：“伽卡布，你不明白——”他话没说完，顿了一下，“我不会为难她的。我只是让她，留在宫里。”
　　啊？她是很想留在宫里，可是此宫非彼宫啊！
　　纳罗唇边泛起一丝笑，在佩芮琳眼里自然是奸笑：“你不是说她是孤女吗？为避免她再在市集上抢东西引起混乱，不如让她在我宫中做些杂事……”
　　伽卡布再上前一步，也笑了笑：“王兄，刚才我和这位姑娘说要她留在我宫里帮忙，她已经同意了。”
　　佩芮琳连忙点头，生怕谁看不到似的。抬起头来看纳罗，他表情有点严厉，但她才不怕！
　　纳罗开口，声音有几分僵硬：“伽卡布，你一定要跟我抢吗？”
　　伽卡布迎着他的目光：“王兄，这一个小女孩，在你我谁的宫殿里工作都没关系吧？她可是先答应我的。”
　　耶！伽卡布王子是大好人！佩芮琳推着纳罗的手，蹭蹭地移向伽卡布。纳罗脸色一沉，异常难看。
　　“伽卡布，这个女孩，我不能让你。”纳罗声音低低的，但是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味道。
　　“王兄……”伽卡布微微瑟缩了下，但还是看着他，“或者，王兄，我们两个各退一步。在你我宫殿之间不是有间祈福殿吗？那里只有沙绘琴一个人，她本来就和我说过忙不过来呢！”
　　“沙绘琴……”纳罗愣了下，“那也好，祈福殿正好在你我之间，谁也不会有问题。”
　　佩芮琳的去向，就这样定下来。

　　祈福殿的华贵，可能还超过了两位王子的宫殿，因为它是祈福之所。祈福殿分正殿偏殿和起居处，纳罗和伽卡布两人一起把佩芮琳送到殿中——伽卡布在旁边跟着，纳罗到了殿里，把抱着的佩芮琳放下。
　　“沙绘琴，这只……这个女孩今天起在这里帮忙，她不会说话，你多照顾她一点。”纳罗按着佩芮琳的肩，对面前女人说着。
　　佩芮琳好奇地打量眼前的女人，她有一种优雅的气度，虽然长得并不是绝顶漂亮，但看起来非常吸引人。她金色的眸子中透出一丝朦胧和幽怨，看着纳罗：“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大殿下，这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她一句话问住了纳罗和伽卡布，佩芮琳拿过伽卡布的手，在他手心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伽卡布告诉两人：“她说她叫佩芮琳。”
　　“她识字？”沙绘琴轻轻问，“哦，那就好多了。”
　　佩芮琳还是读过不少书的，尽管读得实在有些不精细，不过字至少也是认识和会写的。当然，她写的字并不好辨认，伽卡布也是猜了半天才猜出来。
　　纳罗因为她这一举动拧起眉毛：“伽卡布，这位佩芮琳小姐对你很好，你们很熟吗？”
　　“我是今天才见过她，怎么可能很熟？”伽卡布笑着摇头。
　　佩芮琳给了纳罗一个白眼：难道还要我对你这个大坏蛋好吗？
　　沙绘琴心中有些疑惑，但她什么都没再问，只是拉起佩芮琳：“佩芮琳，我这么叫你你不介意吧？”见佩芮琳摇摇头，她继续说，“我带你去你的房间，你要是累了的话可以先休息。”
　　然后她拉着佩芮琳走向起居室，佩芮琳走了两步，感觉腿很痛，脸色变得有些白。但她忍了忍，还是继续走着。
　　她是人类了，不能总是依赖工具，要靠自己的双腿来走路！
　　她的脚步文雅而清盈，脚好像没有沾地，像是在地上飘一般。她穿的是粗布衣服，长得也是一副邻家小妹的样子，但这时的她有种极高雅的气质。她数着自己的脚步，一、二、三……
　　忽然腾空起来，一双臂膀抱住她。佩芮琳瞪大眼睛，是纳罗。他轻轻摇头：“小鱼，你连走路都不会，你怎么可能不是她？”
　　谁不会走路？她很认真地在走着啊！佩芮琳气鼓鼓地看着他，表示自己的抗议。
　　沙绘琴看着他们，眼底掠过一丝伤心。

　　亚弗利国宫殿处处简朴，祈福殿正殿虽然华贵庄严，但几间起居室还是以简单为主。折腾了半天已经近晚上，纳罗交代了几句，便和伽卡布一起离开。
　　“佩芮琳……我能问你你和纳罗王子的关系吗？”二人一走，沙绘琴取来纸笔，坐在佩芮琳身边问她，
　　“没关系？”沙绘琴读着佩芮琳写下的字，“可是我看纳罗王子好像很关心你啊！”
　　『他是看我不顺眼，想为难我啦！』佩芮琳写，『我和他没关系的！我比较喜欢伽卡布王子……』
　　呃……好像有点直白……
　　“伽卡布王子？可他有未婚妻了啊！”沙绘琴惊叫。
　　佩芮琳耸耸肩：『没什么啦，我会祝福他的。』
　　沙绘琴仔细看着她：“你不是真的喜欢他吧？如果是真的喜欢，我想你不会这么平静。”
　　为什么他们都要这么说呢？她确实觉得她很喜欢伽卡布王子啊！而且她看到他的笑容，会觉得很高兴，心会跳得很快。
　　佩芮琳嘟起嘴，有些不高兴。她自己觉得自己喜欢得很伟大，不希望他们这么说自己。
　　“不过你真的是非常幸运，我从来没见到过这两位王子同时关心过一个人……”沙绘琴轻轻笑了笑，“他们兄弟表面看起来虽然很和睦，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她惊觉自己话说多了，忙住口。
　　是啊是啊！死纳罗根本就是一个小人，和伽卡布王子完全不同的！
　　“对了，也到晚上了，你腿还好吗？我让他们把晚饭送来吧！”沙绘琴说。
　　啊！饭！佩芮琳眼里放光，好久没吃饭了，她好饿哦！
　　等到饭到了眼前，佩芮琳开始大吃起来。她吃得如此专心，以至于忘了伽卡布王子，也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人间的早上，真的很美。
　　佩芮琳看着天光从微暗一点点亮起，心中充满了赞叹。她来陆地这么多天，不管多困，早上都要坚持起床看天亮，然后接着去睡。走出祈福殿——很痛苦——之后，穿过一条长廊便是王宫的露台，因为是临海那一边，所以可以看到非常美丽的日出。佩芮琳呆呆看着朝阳染红天际，觉得真是美到无法想象。
　　“小鱼，你在这里看日出吗？”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小鱼的称呼，是纳罗！
　　佩芮琳不回头，只是看着外面的景色，心里咒骂着。忽然一双手臂环上她的腰：“小鱼，喜欢这里的日出吗？我一直觉得整个亚弗利国，不，整块苏兰提亚大陆上面，只有这里的日出最美。”
　　佩芮琳被他揽住了腰，瞪着眼睛回头看纳罗，气得鼓鼓的。她的手掐着他的手臂，想把他的手臂移开，但是他显然皮糙肉厚，根本不在乎佩芮琳的小小力气：“小鱼，你省省吧，没用的。”
　　“嗯？你在写什么？”佩芮琳在纳罗胸前写字，纳罗很费力地分辩，“我、不、是、小、鱼？”
　　胸口有点痒痒的，应该提醒她不要在别的男人身上划字。纳罗坏怀地笑了：“你不是小鱼？怎么可能？看你的眼神，你对我的态度，你凶起来的样子……哪里不是小鱼？”他把手臂上移，移到佩芮琳嘴边，“你看，这牙印还是你印上去的呢！”
　　好像咬哦！可惜一咬就会露馅了。佩芮琳一脸严肃地继续写着：“我不知道什么小鱼的！我是佩芮琳！”
　　“你是佩芮琳，但你也是小鱼啊！”纳罗的手从她脸颊滑下，脸忽然贴近，“柔软的肌肤，香香的味道，还有……”
　　他的唇印上她的，声音淹没在两人唇间：“总是嘟起来，让人想咬上一口的唇……”
　　啊啊啊啊！他又在“尝味道”了！
　　佩芮琳气急，咬了下他的嘴唇。纳罗放开她的唇，用手帕一抹，有些许血丝。他竟然笑了：“小鱼，你还是这么凶。这里可是我的地方，你不怕我处置你？”
　　怎么处置？吃了她？
　　佩芮琳往后退去，她一时忘记自己的双脚有些不好用，刚退开一步便站立不稳，向后栽去。她连忙向后伸手，抓住一样东西，却没能停住向后的趋势，反而因为手用力撑着，后背从那样东西上横过去——好像是露台的栏杆吧？
　　“小鱼！”纳罗急忙上前一把抱住她，她的身体本来已经半悬在栏杆外面，纳罗抓着她把她拽回来。
　　差一点就又让她溜了！纳罗紧紧抱住佩芮琳，心里有些后怕。这条小鱼实在太会跑，真的像鱼一样，满身都是滑滑的鳞片，用手很难抓住她。每当他不留神的时候，她就会一转身沉到海里去。
　　“小鱼，你别想再从我身边跑掉！”他在她耳边说着，话语里充满了威胁。
　　『我、不、是、小、鱼！』佩芮琳被他抱住，手在他身后比划着。纳罗感觉到背后有一只手在写着字，虽然猜起来很艰难，但也可以知道还是这句话。他稍稍放开佩芮琳，左手仍是抓着她，右手伸向她衣领，轻轻解开她的扣子。
　　他要做什么？佩芮琳瞪大眼睛看着纳罗，他总不会是要把她剥皮洗洗涮涮吃了吧？
　　“小鱼，别这么看着我，小心我会冲动哦！”纳罗笑着翻开她衣领——没有？
　　“怎么会没有？小鱼，我送你的项链呢？”纳罗脸色一变，问她。
　　『我不是小鱼！』佩芮琳在空中比划着，心里想幸好把那条东东丢掉了，这下叫做——呃，死无对证。
　　“你就是小鱼！”纳罗坚持着，“难道是被你丢了？你这只不乖的鱼，你根本不明白那项链的含意……”
　　『我不是小鱼～』佩芮琳心情愉快地写着，拉拉拉，这下他没办法非说他是鱼了。
　　“你不肯承认吗？”纳罗忽然坏笑着，“不过，我想起一个法子分辩哦！”
　　他的右手沿着佩芮琳的衣领向下，解开她胸前的扣子，左手将她外面的衣服脱下，然后专心对付她的里衣。
　　佩芮琳的脸忽然红了起来，觉得他的手怪怪的，在她胸前来来去去。她心忽然猛烈跳起来，一种奇异的感觉席卷她全身。
　　纳罗解开她里衣的扣子，轻轻拉开她衣服，她的肩头露了出来。纳罗眼神一凝，有瞬间的怔忡。他蓝色的眸子颜色渐渐加深，俯下头去，他在她肩上留下一个吻痕。
　　佩芮琳觉得他在她肩头吻着，有点痒，然后他不知道是吮还是咬，她的肩膀有点点痛。
　　啊！他不是在吃她吧？
　　佩芮琳大惊，连忙推开他，看向自己肩头，只见一块红色的斑，好像有点变青紫。她想起吸血鬼的传说，难道他是恶魔，现在吸了她的血，她也会变成恶魔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呜呜呜呜呜……好可怕，她会不会死掉啊？
　　佩芮琳想着，流出几滴眼泪，觉得自己真是只天下最倒霉的人鱼。
　　“小鱼，你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要看看你后背……”纳罗看她哭泣，正要极力安慰她，忽然脸上神色一变，“你在流泪？！”
　　佩芮琳奇怪地抬头看他，她是在流泪，可还不是他害她哭的？
　　“你流的是泪水，不是珍珠……”纳罗低声说，“难道……你真的不是……”
　　哦，对了，她是人鱼的时候，哭起来是要流珍珠的。
　　佩芮琳咧着嘴，脸上挂着泪珠，得意地对他点点头。
　　『我不是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