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传》司徒妖妖

9、Chapter 09

　　脑子里满满的是二十年来的记忆，乱糟糟的绞成一团。小青不停的敲着自己的头。
　　算了，难得好心情的出来逛一遭，何必想这么多？小青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呵呵……
　　今天难得去找了件素白的袍子，头发高高的挽起来，用碧玉簪子穿过。眉目含情，风度翩翩。
　　“我就说嘛，姐姐都可以是个翩翩佳公子，我也可以的。”小青甩开手中的纸扇，摇啊摇。

　　“哟，这是哪家的公子呀，长的可真是俊俏。要不要来咱们暗香楼坐坐。”一个搽脂抹粉的庸俗大妈将身子摇啊摇的靠近小青。一把拉住小青的胳膊。毫无询问的诚意直接就把她往里拉。
　　“暗香楼？”记忆中的片段开始哗啦啦的往外冒。与姐姐过了记忆就是这点好，不但学了许多为人之道，就连自己本身的记忆都好了不少。
　　“月娘可在？”小青不以为意的由着大妈拉着走，手上的扇子依然摇着。
　　“月娘？”大妈停下来，左右打量着小青，“公子是谁？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怎么会认识月娘？”
　　“十七八岁？”小青在心里暗笑，“我七八百岁都不止。”脸上却是一本正经。

　　“听人家说的，说这里有个叫月娘的姑娘，恩，长得很漂亮，恩，所以问问。”小青手伸到身后抓了抓，凭空出现一锭金子，放到大妈的手中。
　　“小小意思，还望妈妈笑纳。”小青扇子一挥，掩住脸，看到笑容立马堆满了大妈的整张沟壑纵横的脸。脸上的粉扑扑的往下掉，真是“一室幽香”。小青不着痕迹的拿衣袖掩住鼻子。

　　“真是的，一把年纪了还出来丢人现眼。”心头暗自想着，脸上却是优雅的的笑容。不知道大娘要是发现这些金子跟本就是她自己的小金库里的会有什么表情。小青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邪气。
　　那个女子，当初自己初入人世，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窥见了姐姐的记忆，多看了这人世几十年的经历，才明白那样的娇颜后面是多少的辛酸，还有当初对自己的维护。
　　“我小青可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小青满心的豪情壮志。

　　既然已经决定要陪姐姐走这红尘，小青不禁更加自得了。是啊，当初，那个脚踏莲台的妖娆女子叫自己没有找到就不用再回紫竹林了。不回就不回吧，这人世或许还是有些意思的。
　　小青忽然想起那个青衣男子。嘴角不经意的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妈妈一拿到金子果然马上变了脸。这是当然了，谁出来开门做生意不是为了赚几个钱呀，尤其是这倚门卖笑的日子你以为好过啊？
　　“这月娘当初可是红极一时，想想那妖媚的眼，那柳枝一样的身段，那柔滑的小手，哎哟哟，想当年不知道迷死了多少贵公子。”妈妈说得泡沫横飞，眼睛闪闪发亮，好象当初出尽风头的不是月娘而是她。
　　小青笑，要是她的话好象不是不可能。小青上下打量着妈妈，“唉，还好她是个女的，要是个男的，恐怕这妓院开着就是为了她自己了。”
　　一旁的大妈看到小青对自己说的话完全不感兴趣，只好忍忍，然后说了句重点：“她被八王爷娶回去做小妾了。”
　　小青眉毛一挑，这个八王爷好象跟自己还有笔帐等着算呢。
　　“然后呢？”
　　“然后哇，”大妈看到小青来了兴趣，一双小眼睛不住的溜转起来，“那个，那个……”
　　小青一扬手，又一锭金子跳到大妈怀中。
　　“妈妈尽管说。”
　　反正有不是我的钱，我才舍不得把钱给你。小青在心里补上一句。

　　“哎哟，公子不用客气，叫我凤妈就好。”
　　“那个月娘进了王爷府，虽说不是正室，但是后来为王爷生了个儿子，母凭子贵嘛，想那王爷这么大年纪了得个儿子也不容易，大概过得还不错吧。”
　　“哼，大概？那么个又丑又老的王爷跟着他怎么会过得不错？”小青暗自想到。
　　“看样子是时候去会会那个什么八王爷了。”
　　小青转身出了暗香楼。

　　“哎哟，公子，你都不玩玩吗？”凤妈摇着她的胖手在后面急急的喊到，“我们暗香楼可有很多不输给月娘的姑娘啊。唉，公子——”
　　“妈妈，好容易来个这么斯文秀气的公子你怎么就放走了呢？”楼上早围到一起对小青讨论了一圈的姑娘对着凤妈跺脚道。
　　“去去去，你以为我喜欢放过这么个又大方又漂亮的主啊，自己该干嘛干嘛去，别找我发骚。”媚眼一抛，扭啊扭的掂着手里的金子转向另一个才进门的公子又是一番纠缠：“哎哟，这位公子，你来咱们暗香楼是来对了。咱们暗香楼只有你想不到的主，没有你得不到的……”

　　夜色正好。
　　小青抬头望着天上。
　　一抹昏黄的月色在厚厚的云层的掩映下若隐若现。微风阵阵。哎呀，正好睡眠。现在的守卫应该很松吧？
　　小青将黑色的面纱拉上来，掩住容貌，一旋身，一下子就跃进了王爷府。

　　“真是奢侈，一个老头子还住这么大的院子！”小青在王爷府转得头晕。
　　“我就不信！”
　　芊芊食指翻飞，从指尖上幻化出一点荧荧的亮光，亮光越聚越亮，渐渐显出形体来。原来那亮光中竟孕育着一个拇指大小的人！
　　“小青姐姐，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小人浑身仿佛透明，散发出柔和的光亮，背上两只薄如蝉翼的翅膀发出嗡嗡的声音，仔细看去，那样薄的翅膀上竟然清晰的纹饰着莲花。
　　她筝筝的飞到小青的肩膀上停住，望着小青甜甜的笑着，芊芊手臂抓着小青的衣襟。

　　“小无，我迷路了。”小青两只手指拎起肩上小人的翅膀小声的说。
　　“呵呵，我就知道你迷路了。”小无嗡嗡的挣扎着摆脱小青的魔爪，翅膀一挣，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这个院子里应该还有一只妖精！是她在拦着你哦！”小无拿手指在小青眼睛前晃了晃：“啧啧，小青姐姐，你居然连这都看不出来！”
　　“我哪里是看不出来！我只是不能在人家王爷府乱闯罢了！”小青郑重的向小人点点头。

　　“这倒也是，毕竟是人家帝王之家，只怕是这帝王之气也是容不得你乱来的，”小无的手指点住自己的嘴唇，样子煞是可爱。
　　“这妖精到还有些能耐，居然能在这王爷府呆这么多年，我倒要会会她。”小无翅膀一闪，带着荧光冲上天去，却仿佛撞到什么东西似的，哎哟一声直直的跌落下来。
　　“小无！”小青一声惊呼，纵身向前接住她。眼神忽然凌厉，向着空中喊到：“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我的鬼魅！”
　　“好笑，你的鬼魅？像你这样几百年的妖精修得出鬼魅吗？”半空中渐渐幻化出一个人形，直直的望着小青，言语中满是不屑的讥诮。
　　原来是个女子。

　　云鬓半挽，明眸善睐，面若芙蓉，眼角含媚，环姿艳逸。耳边簪了一朵半开的桃花，更添眼前女子的妩媚。
　　“哼，不过是个桃妖！”小青出言相讥。望着手中的小无如开始出现一般化成一团光晕消失，知道她没事。但是竟然让人就在自己眼皮子下伤了这个跟了自己五百年的鬼魅，心头依旧满是不甘。

　　“凭你一个几百年道行的妖精能对我怎么样？”半空中的女子娇笑着：“你可是连我布的阵都走不出去。”
　　“你……不要欺人太甚！”小青不由咬牙切齿。一声吆喝，衣袖中梭梭飞出几道光芒直直向桃妖射去。
　　桃妖身形一晃，险险避开。回头一看，竟是数十条小蛇盘在身后的树枝上。
　　“你居然拿这么恶心的东西打我！”桃妖面泛浅白，望着那些兹兹吐着红信的小蛇身体一阵轻颤。
　　“简直侮辱我的美貌！”

　　“侮辱的是我的剑！”趁桃妖失神之际，一柄泛着青芒的剑已经刺到桃妖面前，桃妖一阵惊呼，剑锋已经划破桃妖的面容，泛出丝丝血丝。
　　桃妖这才不敢大意，一手捂着自己的脸尖叫着：“你怎么可以毁我的容？”一边急急的闪避。

　　“小青！”背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唤。那声音里分明是不信、探试，还有淡淡的惊喜。
　　“谁？”小青头也不回。
　　奇怪，这里分明被桃妖施了法才对，那么，这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