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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七) ...

  •   “请问原告,你需要被告赔偿你是呢?”法官地看着我,绷紧的严肃的脸像弹力拉到极点的橡皮筋。
      “让她跪着给我磕三个响头吧。”
      “请被告马上给原告磕三个响头!”
      那女人走出被告席,跪在我面前磕了三下,法庭地板发出的声音传到门口又以回音的形式传回来,如少林寺的晨钟。
      “请问原告还有什么要求吗?”法官在那女人完成我的第一个要求后又发问。
      “我要她在法庭像条狗一样的爬一圈。”
      “请被告完成原告的要求。”
      “请问原告还有什么要求吗?”法官又问。
      “我要她当着我妈妈的面扇自己一百个耳光。”
      “请被告完成原告的要求。”
      女人走到我妈妈面前,她伸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却扬手回了妈妈一个耳光,又打自己一个耳光,回手又打了妈妈一个耳光……她的手越来越快,我已经看不清楚她的手,只看见一个影子在她和妈妈的脸部之间来回地晃动,我跳出原告席,伸手狠狠地往她脑袋上砸,往死里砸。
      “砰”的一声,我睁开眼,床头桌上的烟灰缸碎了,烟蒂和烟灰散落在桌子和地板上,横七竖八,电子钟显示下午四点半。
      破碎的烟灰块扎入手背,我拔出玻璃块,血像喷香水般外射,我用力按住,随手抓了件衣服裹这它。止学后,看着还在滴血的衣服,我的头有些晕眩,胃里翻江倒海,来不及上洗手间,就吐了满地的秽物,那个梦还真有杀伤力。
      随便清洗包扎伤口后,在衣柜里找了件白色的风衣套上,那样手上的白纱布不会太显眼,在公司我会比较容易忽视它的存在,专心致志地观看那个女人的惨败。
      前脚还没上车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文逸。

      将车停在“飓风”酒吧的大门旁边,锁上门,带上手提包。
      酒吧嘈杂的音乐重复地敲打着耳膜,灯光杂乱地照射在不同的角落,旋转,交替。舞池中央的青年男女忘我地摇摆,头发像扫把样清扫着空中弥漫的浑浊的烟酒味。
      耗子座在吧台前,左手上的XO只剩下小半瓶,看来已经等我许久了。我靠在他左边坐下,杯子他已经帮我准备好了。
      “约我出来喝酒自己打电话啊,怎么还要文逸帮忙。”我倒满一杯酒。
      耗子转头看着我,他的脸被酒精刺激得通红,兴许醉了,他送了口酒,说:“怎么多年不见还是那么漂亮啊!”
      “我们两个见面用得着说这些开场白吗?”我碰了碰他的杯子,有点适应不了他现在的形式主义风格。
      “想不到你真的卷土重来了。”
      “聊点别的吧。”文逸和我说过耗子现在的身份,所以关于我的事业,我不想被他出体来成为闲聊的话题。
      “没什么聊的,就聊这个吧。”耗子转回头又倒了杯酒。
      “哦?”我笑了,有些轻蔑的味道。
      “撤消对我们公司的起诉吧。”
      看来何枫办起事来还是挺积极的,传单就到他们手中了。
      “她叫你来的?”
      “是我自己来的。”
      “以什么样的身份?”我不理解耗子的所为,如果是那小女人的要求或许我还能接受。
      “不以什么身份,只是你要那样做的话,我们公司的半条命就没了。”
      “然后呢?与你何干?”
      “当然与我有关,我和杏子结婚后公司就是我名正言顺来接管!”
      “你别对我大呼小叫的!”我重重放下酒杯,酒泼出杯外,顺势流到我扎着纱布的手上,酒慢慢浸透到伤口处,灼热的痛,阴红的血色渗透出来,很不搭调的颜色。
      “对不起,。”耗子拿纸拭净吧台上的酒,“你可以答应我吗?”
      “耗子,你要明白,我要针对的不是你。”
      “我知道,但我不希望我接管的是一个烂摊子。”
      我看着他,这些年不见,他身上散发的男人气息浓重了许多,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算是我求你,欠你一个人情。”
      “不行。”我轻声回绝他。
      “你走吧,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他碰了我的酒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也端起杯子,抬头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很不适应烈酒的味道,可为了庆祝耗子这个友情杀手,祭奠我们死去的友情,我当忍者。
      血从纱布缝中滴落下来,落到我白色的风衣上,开出一朵绚丽火红的花。我问他:“你嗑药吗?没嗑过的话可以尝试一下。”说完我留下手提包里所有的钱,几千块,不多,但他要的不是钱吗?我可以给他。
      走出酒吧天已经黑了,路上散步的行人多了,我掐紧手背,但血还是不停地往下留,弄在我白色风衣上那么耀眼,即使是黑夜也覆盖不了它的明亮。几年前的一个晚上,我也是这样耀眼地在马路边,血流浃背,这个晚上的历史似乎重新上演,只可惜两种心情决然不同,这个晚上没有痛苦,而是让我释怀了。真正的耗子已经死了,活着的是那小女人未来的丈夫,曾经的萧筱也死了,现在的萧筱正努力地活着。
      拆开染满血的纱布,伤口处血不停地往外涌,像个泉眼,只是没有气泡。那样鲜红的糊状体,要是能流干就好了,那样我的体内流动的不是和他一样的血,我和他再也没有瓜葛了。
      车窗外的马路越来越模糊,驾驶座沾满了血,靠在车座上的我浑身无力,连发动车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多想安静地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我侧头不敢再看流着血的手,却见耗子从酒吧里踉跄地出来,他真的喝多了,在下门前的台阶时,他整个身体直挺挺地向前扑下去,我挣扎着想下车扶他起来,不想他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姿势被路人耻笑,未来“萧氏”的接班人,不要砸掉我家的招牌,可神经系统似乎麻木了,我控制了不自己的活动,视线模糊起来,朦胧中一个女人从远处匆忙跑向耗子身边,将他扶起,那么熟悉的身影,她搀扶着耗子从我车前走过,我看不清她的脸,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但即使没有那个轮廓我也知道她是谁了。
      右手背血流成海,我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就会这样死去,本想让它那样静静地流干,可那小女人的出现让我有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在没看到那女人的惨状前,我还不能把生命还给他。我摸索着手提包,掏出手机接通了妈的电话。
      “女儿,想妈了?”妈很兴奋地问。
      “妈,救我。”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因为求生的渴望真的难以启齿。
      “女儿,你怎么了。”那边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她一定是惊慌失措了。
      “我在飓风酒吧门口,手出了好多血,动不了了。”
      “你怎么不叫救护车啊!”妈的哭喊声让我的意识清楚了些。
      “我不想一个人去医院。”
      “别说了,妈马上叫救护车去那,妈会陪你去医院的,你一定要等妈过去。”
      手机里剩下一串忙音留给我,我放下手,握不住手机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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