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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五章 含情隽永,愿遂可双栖(一) ...


  •   军训结束后,便开始要准备搬往新校区,分配新宿舍了。

      学校派了几辆大卡车,将我们几个系的新生的行李全部打包扔进车里,直接送到新校区的宿舍楼下,学生们则被塞进几辆校车,打包一般地给扔到了新校区。

      到了校区后便去宿管处领宿舍钥匙。因为住了一段时间的大宿舍,也就是磨合了一段时间后,大家相互之间也就多了些了解,因此系里边挺人道地让我们自主搭配,然后抽取宿舍号,班上全部安排好了后再上报给学校和系里边。

      我们宿舍四个人,我,云妆,翩翩,还有倪洁。说到倪洁,我想我在这里有必要给大家介绍一下,因为她睡在翩翩的隔壁,也就是我上床的隔壁,离得挺近,才让人对这姑娘有那么一点点印象。她一个暑假也不知道去哪晒得跟个非洲土著似的,整个人又黑又瘦,还顶着个特傻的蘑菇头,每天也不太和我们吹牛,没事的时候就盘腿坐在床上抱着本书看,问到她话的时候她才抬起头来,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咧开嘴冲着我们一笑,土著一样的脸映得她的牙齿雪白雪白的,那雪白的牙齿也闪得我们一愣一愣的。有一天中午集体去食堂吃饭,一穿格子衬衣,长得却有点抽象的男生冲着我们这群女生特潇洒地回眸一笑,大家喷饭的同时,这土著一样的姑娘冒出了一句更让人喷饭的至理名言:“长得这么抽象还穿格子衬衣,以为打上马赛克就没人看得到他那张脸了吗?”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下不止我们,隔壁桌的几个同学更是使劲捶打着桌子,那男生估计也听到了,脸黑了下来,却显得更加地抽象,见这边的同学都笑得特别地放肆,便“哼”了一声,昂着头迈着小正步离开了去。

      云妆拿筷子捅了捅我,学着东北腔:“中啊,这孩子,嘴毒,俺看上了,叫她以后跟着俺们混呗。”

      后来我一翻倪洁床上的书,发现她原来也是小四的书迷,怪不得,嘴跟小四一样地毒。

      一番折腾后,大家总算各就各位了,我冲了澡出来,躺在刚铺好的床上,长舒一口气,新校区?这就是我要生活四年的地方了!

      新校区是刚刚才启用,教学楼宿舍楼什么的全都是簇新的,唯一不足的是因为建在山里边,清静倒是蛮清静,只是太偏僻了些,交通不太便利,且上边除了我们这个校区外便什么都还没有,如果要买什么东西还得坐上几十分钟的车去市里边,同学们说上街什么的都是讲“下山”,回校则是“上山”,弄得我们就像一群杂居的和尚尼姑一样。只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到学校来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何必要求得像来享受的一样?看着褐红色的防盗门,2109啊?这是我们即将将其当成家一样居住的地方。

      国庆长假结束,正式上课之前,系里边又再次召开了一次新生大会,而当云妆作为新生代表发言时,我才知道云妆的入校成绩竟是高得不可思议,当系主任讲出这个分数时,全场哗然,这样的分数,足以上北方和沿海那几所赫赫有名的高校,可偏偏她却留在了这么一个二线城市,选择了这么一个二流院校,这实在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情。

      散会以后,翩翩便急不可待地揪住云妆,开始发挥她的八卦精神:“三儿啊,你的分数怎么可以考得这么高,你怎么会选择我们学校呢?”

      “三儿(sanr)”是云妆在宿舍的排行,按年龄算,倪洁最大,翩翩次之,第三云妆,再就是我。为了显得亲昵,翩翩和云妆便分别被我们亲热地喊做“二”和“三儿”。那个时候,“二”和“三”除了作为数字本身的意义外,其他某些带有人身攻击的意义还仅仅只限于局部地区使用,没有传播得像如今这般广泛,因此那个时候她俩很乐于接受这样的昵称,一听到我们叫就答应得特别地欢快,而后来当那某些人身攻击的意义被传得家喻户晓时,两人便对这昵称深恶痛绝了,谁要再叫便绝对跟谁急。

      云妆看了看我们这三个好奇宝宝,极其淡定地说:“这是我家啊,我恋家呗。”

      云妆确实是本市人,国庆长假期间便是她带着我们将这个城市熟悉了一个大概,可这并不是她就读我们学校的理由,若是恋家,完全可以选择G大,而窝在我们学校,实在是屈才了。

      我们把这个疑问提了出来,云妆再次解释:“因为我想当老师,这师范院校独此一家,我不读这里还能去哪?”

      这个回答倒是能解释清楚这些问题了,倪洁笑道:“那咱们学校可是赚大了,你们刚刚看咱系主任的样子,分明就跟挖到一大宝藏似的,下边同学却一个比一个痛心,就恨不得把你的成绩分一点出来给他们,好上一个更好的学校。”

      虽然云妆如我们所愿给我们答了疑,可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不会是这么一个原因,事情肯定不是这个样子,可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和故事,探究别人的私隐始终是不太好的行为,我甩甩头,将这个问题就此抛至脑后。

      也许是可怜我们这群刚刚脱离升学阴霾的苦孩子,再加上新学期除开一个月的军训后剩下的学习时间并不多,系里边给我们排的课还挺少,除开英语、政治、体育和计算机这几门公共课外,专业课便只有现代汉语和写作和普通话这三门课,另外再加一门书法课,书法课还得要分单双周上。看完课表,翩翩拍了拍胸口,说道:“幸好幸好,以前高中玩的时候我们老师就整天给我们讲让我们要好好学习,以后上大学了课都不多,让我们想怎样玩儿怎样玩儿去,我还以为他其实就是想学在驴子眼前挂萝卜骗驴子拉磨那样骗骗我们努力学习去,可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啧啧……这课表,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比这个有更多空白的课表。”说罢将那张脆弱的A4拎在我们面前一个一个地晃悠。

      我鄙视地看了她两眼,说:“翩翩你去照照镜子,你现在这样子就像以前课本里那刚进城的陈奂生那样,拎着他空荡荡的旅行包,像拎了束灯草,晃荡晃荡再晃荡!”

      倪洁听了我的话,再看了看翩翩,笑弯了腰。翩翩则瞪大了眼:“你才陈奂生,你全家都陈奂生!”

      原本蹲在一边整理书柜的云妆抬起头来,将学校发的那套笔墨纸砚放在桌子上,打断我俩的话:“行了行了,陈奂生们别贫了,明天书法课,赶紧把的东西准备好,明天第一天上课可不要迟到了。”

      第二天我们早早地去了教室,占第一排最中间的几个位置,然后坐得端正无比,等待着和老师的第一次见面。

      我一向爱神游,当坐在那的时候我就在开始好奇了,教书法的老师?是不是应该像张大千先生那样的书画名家那般有着大把的白胡子,神态丛容,眼神睿智,有着仙风道骨的气质呢?待到上课铃响,看着走进来的老师,我大为吃惊,是他?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个子不高,瘦,穿着衬衣仔裤,学生气息极为浓厚。他看了看大家,眼神掠过我,轻轻笑了笑,然后清了清嗓子,道:“同学们好,我叫欧诚,是你们的书法老师。你们叫我的名字我不会介意,称呼我一声老师我也乐于接受,还有,我本身就是这个学校毕业的,所以如果你们有人要叫我师兄,那也是可以的。”说罢眼神又再次掠过我,脸上似笑非笑。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本该仙风道骨如张大千先生那般的书法老师转眼变成了那个带我报名,再帮着我寻找宿舍,被我狗腿地称为师兄的人,想想那天我将他当成劳役般地差使,当时的心安理得现在却使我极为尴尬。

      待我回过神来,讲台上的欧诚老师已经转了话题,让学生作自我介绍。自我介绍,不过就是姓名,籍贯,兴趣等,老套,无趣,听得我直想打哈欠,直到一粗犷男生站上了讲台,掷地有声,如同惊雷:“你们别看我外表羞涩,其实我是一个内心狂野的男孩儿!”

      我的瞌睡顿时被吓跑,正喝水的云妆差点喷了出来,坐我左手边的倪洁倒墨的手抖了又抖,其他人的表现都特别地诡异,短暂的静默后,所有的人又再次恢复镇定,仿若刚刚什么诡异的话都没有听见,我大为佩服:人才!这绝对是些人才!

      我将这件事告诉给了杨雅致,自给杨雅致留了号码后,我俩的联系便渐渐多了起来,而我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事情,便也忍不住地想要和杨雅致分享,因为大量短信的来往,云妆她们也都知道了那个我所喜欢的很特别很特别的人叫做,杨雅致。杨雅致收到信息后笑开了花,随后却回了一条不着边的信息:“沈泳思,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可爱!”

      他讲我可爱!他讲我可爱!我反复地读这条短信,看着电话不停地傻乐,翩翩很不屑地看着我说:“至于么,不就一条短信,看你那春心荡漾的样子,又是你家杨雅致了吧?”

      我瞪她一眼,嗔道:“说什么呢,人家我们就是朋友,再乱说我可要封你的嘴了。”说罢心里却窃喜,我家杨雅致?这话实在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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