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日记]我的》mootoyin

11、Chapter 11

　　雪辉完全没有想过事情会这样发展的。雨流美弥音的目标是由乃没错，但是事实上为了达到目的，她的炸弹无差别地威胁着每一个人。爆炸声不间断的从耳边响起，震得雪辉整个大脑都在嗡嗡叫着。
　　由乃在这栋结构复杂的废弃建筑里也落了劣势，目前和来须圭吾在对峙着。
　　秋濑或则无意帮助或者给哪一边添乱，拉着雪辉便往外跑。
　　才走了两步就被逼着退了回来。美弥音似乎不打算让任何人离开，外面的空地看上去平常，却是埋满了大小的地雷。

　　或将雪辉拉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里坐着，与雪辉的一面凝重相比，或的表情淡定得让雪辉怀疑他们在经历的只不过是场恶作剧般的游戏。
　　对秋濑或联系美弥音这件事，雪辉很生气，但是在这种场合下又难以发作出来。何况刚才他的未来日记上的Dead End极大地加深了他的负面情绪，雪辉的脸色现在不是一般的难看。
　　或伸手搭了雪辉肩上，“留意周围的环境，Dead End的原因呢？”
　　雪辉努力让自己不要在或面前失控，没有回头看或，“是地雷。”
　　或对雪辉的的怒火恍若未见，点了点头，“那么，目前还是安全的。”

　　雪辉在爆炸声中隐约听到了几声枪声，忍不住眉又皱了起来，瞪着或说，“来须先生也是你联系的？”
　　或无辜地回看他，“怎会？”
　　“你还有什么不会？”雪辉生气道，果然暂时安全人没事了就能吵起来了。
　　“说真的，虽然雨流小姐的行动早在预料中，但是我也没想过来须先生也加入进来了。”或无奈地解释，“不过来须先生对我们说不定是个助力。”
　　“他要杀了由乃。”雪辉没有忽略掉刚才来须看由乃那种志在必得的表情，由乃和持枪的来须对上，的确很凶险，更不要说外面还有个操纵着炸弹的雨流美弥音。
　　或的眼神黯了黯，“趁现在没什么状况，雪辉给我说说你的打算吧。”
　　雪辉的呼吸一顿，又忐忑了起来，说真的，对于自己的打算，他真的完全没有把握。

　　“雪辉在犹豫什么呢？”或微笑着看他。
　　那笑容在雪辉看来明显充满了讥讽的意味，在被激起的斗气下，他居然没了刚才的优柔寡断，挑衅的回瞪着或道，“我要说服由乃自愿回到一周目的世界，让她不会再伤害其它持有者，而且……”
　　或看着雪辉的笑容加深。
　　雪辉咽下口水，下定决心道，“就算做不到，非让由乃死的话，也应该由我亲手来。”

　　或沉默着，脸上的所有表情都褪了下去，只是看着雪辉，最终叹了口气然后望向门外的尘埃弥漫的空地道，“我妻由乃挺幸运的啊。”
　　这话说完脸上戏谑的笑容又浮现开来，“不过，雪辉你一个人能做到吗？”

　　雪辉的脸瞬间一红，错开和或对上的视线，“我才不是一个人，我们不是同盟吗？你别想着再耍赖了！”
　　那一瞬间看到那个表情，或觉得雪辉从没有过的可爱。
　　他曾想过一个完全依赖着自己的雪辉，却没有想过眼前这个人，居然开始要真正将自己作为一个伙伴去对待了。
　　这发现让他不禁笑了出声。

　　那种开怀的大笑是雪辉从来没有看过的，和他人相处了这么久，他看过或温和的微笑，嘲笑，谑笑，还有算计着什么的阴笑，这个新奇的表情，让雪辉觉得自己真的，从来没有真正了解或秋濑或这个人。
　　雪辉忍不住伸手摸上了或的脸，想要确定自己眼前的到底是不是真实。
　　或回抓他的手，眼里闪过了一抹得意，“雪辉能这样想，我是很高兴。不过，回想起来，作为同伴的雪辉是不是逊了些呢？”
　　雪辉迅速的缩回手，脸不知是羞红还是气红的，“我会好好做的！而且不说我，你自己还不是老擅自行动，也不尊重一下我的意愿，你最好祈祷这次大家，持有者和由乃都能保住性命！”
　　或神秘一笑，“放心，只要能说服来须先生和我妻休战，会没事的。”
　　“什……”突如其来的一吻阻止了雪辉的追问。
　　或揉了揉雪辉的脸微笑，“这是报酬。”

　　话说完，雪辉才发现爆炸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了。
　　然后是美弥音戏谑的声音，“我说，你们还有心情谈情说爱啊，话说，两个男的还真够恶心啊，啊，我不是歧视啦。”
　　瞬间雪辉想的不是美弥音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原因，而是要不要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才好。
　　或倒是镇定自若地看着美弥音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美弥音微笑，“我有说过你们是哪种关系吗？”
　　或和雪辉：……

　　“好了，废话不说了。”美弥音拨了拨头发，让或和雪辉跟上，“小鬼，听着，你搞不掂2nd的话，我可不会留情的了。”
　　雪辉愣了下才知道美弥音在和自己说话，却又不敢应下去，因为他还真的没有自信由乃会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但是，他又不敢想象由乃会被杀，一时间整个人就怔在那里了。
　　或握了握雪辉的手，安慰道，“我妻由乃没有那么弱，目前我们该担心的反而是来须先生。”

　　建筑被美弥音炸得更加破烂，几个人走的路也不容易，雪辉不知道美弥音是怎么带路的，但跟着走的他，越接近某个地方，血腥味就越重，不安感不停地冲击着理智。
　　强忍心理和生理上的不适，雪辉坚持到最后走进了一个过去似乎当宴会厅用的地方。
　　雪辉的瞳孔瞬间怒张。

　　由乃回头看雪辉，满脸腥红。
　　她身前，是全身血肉模糊的来须圭吾。持枪的右手已经被砍断但不彻底的有些肉还连着，身上血流如注，似乎全身都被砍过了。
　　雪辉看不下去，终于忍不住蹲下干呕起来。
　　或的表情也迅速冷冽了起来，比起上一世因为懊悔而舍身，来须这种死状难得地让或有种极为愤怒的感觉，他不知道来须到底做了什么或者是说了什么话，才让自己遭受这种虐杀。
　　蹲下身来，或皱着眉担忧地抚着看起来更难以接受现实的雪辉的背。
　　美弥音的双目也红了起来，这样的惨状连她也是少见的。本来来须可以说是她最大的天敌，但这样的情景出现在眼前，她还真高兴不起来。
　　“我改变主意了，天野雪辉。
　　我妻由乃她该死。”

　　雪辉仿佛完全听不到美弥音的话，抽搐着身体，连泪水也忍不住了。
　　人命是什么？人性又是什么？残杀同类的罪恶，谁也没有权利说原谅。
　　本来他是期待着的，挽救和改变，那又有什么用？就算下定决心去做，但是在行动之前，一切却变得不可挽回了？这是谁的错，是因为自己觉醒得太迟了？还是因为从一开始，宙斯，他自己，还有信任着他的每一个人，都太过高估他自己了？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资格，能够走到那个位置，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做得比自己好。

　　“阿雪，你怎么了？”由乃看见雪辉仿佛从疯狂的状态下回复了过来，歪着头奇怪地看着他，“有什么不舒服吗？”
　　美弥音和或马上戒备地望着她，拿着刀的由乃开始往前走。
　　雪辉抬头惊恐地瞪者她，“你别过来！”
　　“为什么？由乃很担心阿雪啊。”由乃的表情很难过，但还是维持着步速往他的方向走。
　　雪辉抱着身体朝由乃又哭又喊，“求求你、别过来、别离开、回去、由乃，回去一周目的世界，不然我会杀了你的！”好可怕，为什么能杀人，为什么，好可怕！
　　雪辉全身抑制不住地发着抖，或抱着他安抚着安抚着也没有丝毫作用。
　　由乃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或眯着眼望着她，“我妻由乃，雪辉想要救你，而你却只会毁灭雪辉罢了。”

　　由乃咧嘴冲秋濑或一笑，“你不明白，阿雪真正想要的东西。”说罢拿刀迎向挡在雪辉身前的或。
　　刀起，手正落——
　　“住手！”
　　雪辉出人意料地推开了或，由乃的刀锋险险地停在了他面前，雪辉的表情已经没有了恐惧，却多了一丝愤恨，“由乃，结束吧。为什么我们总是只能留下一个人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错，也许你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有些代价是不能牺牲的。”
　　“阿雪脑子坏了？”由乃歪头微笑了一下，“最不能付出的代价，不就是阿雪你的未来日记和性命吗？”
　　雪辉脸色刹白。
　　或觉得不妥，拉着雪辉退了好几步瞪着由乃，“你在说什么笑话，大家都在遵守游戏规则，包括雪辉在内，有谁一定要牺牲或者一定不能牺牲的呢？”

　　“是啊，或是不明白的。”
　　或听到了雪辉带着呜咽的声音，雪辉已经甩开了他的手。
　　站立在由乃跟前，雪辉用衣服抹去了残留的泪水，眼神完全改变，如同最终公正的审判者，与由乃的对视再没有一丝犹豫，“但是，由乃你也不明白。所以，尽管违背我的心意，但是你依然那样做了，杀了12th、然后是11th、将6th的事嫁祸到12th身上，现在4th也死了，也许还得加上一个更早以前的5th，一半的持有者了吧？”
　　这下不只是由乃，连旁边的或和美弥音也怪异地望着雪辉。
　　或的惊异是最大的，意识到自己类似重生般地经历又一个二周目的游戏后，尽管出现过很多与原来不同的变数，但他却是一直都认为那是因为自己这只热带风暴里的小蝴蝶效应，很多事情都是有根据可以推导出来的。没想到，那种不协调感才是他一开始最不可忽略的东西。
　　雪辉的视线一一扫过了在场的每个人身上，最后露出了个无奈的笑容，“你们不明白，因为，这是我的游戏。然后到现在，我输了，很彻底地输了。”
　　“由乃，放下刀吧，结束了。最后听我说说自己是怎么输掉的好吗？”
　　这种诡异的变化让由乃一时间大脑完全反应不过来，身体却是听话地张开了手，刀掉到了地方，发出清脆的声音。

　　雪辉面向三个人张开了右手，“五千年。”
　　明白意思的由乃和或同时皱了皱眉。
　　“就算有姆鲁姆鲁陪着，五千年也是个漫长得让人发疯的日子。”雪辉苦笑，“再这样下去，某个人觉得自己真的要疯掉了。所以新世界还没有形成，某人逃了，逃进了自己的梦里去了。”
　　“你在说笑。”美弥音瞪着雪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持有者的存在到底是什么意思？宙斯，还有这个世界所有的其它存在难度都是假的？”
　　雪辉却将脸转向或，“你说到了最后想跟我要一样东西，也许现在是那个时候了。”
　　雪辉的手一挥，几个人瞬间转移了空间。
　　居然是宙斯的时空领域。

　　或不会忘记，自己现在所有着的这种挫败感，是他曾经在同一个人身上经历过的。
　　他强迫着镇定看着雪辉，“真相。”
　　“对不起。”雪辉这样对或说了。
　　很多东西，前一秒自己还在期待着，后一秒会发现一切都改变了。像生命，像美好，像约定。而他的改变，也只是在5分钟之前，来须的死亡，一半持有者的消失导致力量和记忆的回流。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梦的开始，经过，还有每个持有者的消失。他就再也不是那个刚刚想着站起来和或并肩努力去改变由乃、改变结果的那个天野雪辉了。
　　现在回想前15分钟那和或赌气的自己，还有厚着脸皮让他坚守同盟和自己达成目标的约定，都美好得让他不敢呼吸。

　　“你很聪明，如果换作是你的话，一定能漂亮地进行下去的，直到一个完美的结局。”雪辉的视线转到由乃身上，“而你，总是能将我身边的一切颠覆却执着地说爱我，我却不知道拿什么来救赎你。”
　　然后是美弥音，“你从以前开始总是叫我小鬼，五千年过去了，我还是个小鬼。”

　　姆鲁姆鲁突然凭空出现，一头撞在雪辉肚子里，“终于找到你了想死我了臭雪辉！也不说一声居然消失了整整1年！”
　　雪辉捂着肚子苦笑，“你先不要抱怨，反正我也失败了，很快就回去了，我要先解释一下，你也一起听吧。”
　　姆鲁姆鲁轻蔑地看了由乃一眼，“解释什么啊，把梦结束了离开这里，什么也得消失了。”
　　由乃阴恻恻地回瞪了姆鲁姆鲁一眼。
　　后者马上躲在了雪辉身后，挑衅地望着由乃，“阿雪真可怜啊，想交一堆好朋友，想梦个好结局，想让某个女人早些清醒，可惜都被坏事了。”。
　　美弥音这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眼前的天野雪辉所说的，也许真的是真的。
　　可是，谁能相信自己不过是一个在别人梦中的虚构人物啊？
　　但是，是不是其实也有很多人曾经想着，自己的存在也许只是别人梦中的一个虚构的人物呢？人生如梦。

作者有话说

　　呃，提醒一下，标签里，是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