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气小老公》nicholas敏

10、醉酒

　　之后的两次聚会，佘云嫣都没有再出现，短信，电话，邮件，所有的回复都只是简单的“我没事，放心吧。”或者“最近工作忙，有空联系。”之类的推托之词。

　　陈馨给的一个月期限转眼还剩一半时间，钟笑几次找她都被拒之门外，他知道，除非他给出确定的答案，不然她是不会见他的。也有好几次，他站在佘云嫣的公司外，家门口，远远的看着她疲惫憔悴的身影，就是没有一次有足够的勇气站在她面前。而曲一昊则不同，他几乎每一天，都接她上班，送她回家，陪她到处逛，陪她散心，想各种办法哄她开心，看得出来，他是全心全意喜欢嫣儿。

　　正因如此，他才会嫉妒，如果他也能做的全心全意，一心一意，就不会伤害了两个深爱他的女子。

　　当初，嫣儿的爱太多太深，压得他喘不过气，她越是为他着想，越是事事以他为先，他便越反感，越想逃离。直到那天，他送喝醉的陈馨回家，她抱着他表白，抱着他痛哭，他心动了，沉沦了，决绝的丢下嫣儿跟她出了国。可时间一久，他越想忘记嫣儿，越是发疯似的想念她，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地出现在眼前。他曾经想要回国，却无法丢下寻死的陈馨不管，看着她，便想起了他提出分手之后嫣儿的绝望模样，他无法让陈馨也变成那样。所以，当陈馨提出两个人一起忘记嫣儿，一起带着愧疚活着的时候，他没有拒绝，并在半年前，跟陈馨结了婚。

　　回国后再次见到嫣儿，得知有人追求她的时候，深深埋藏在内心的感情刹那间沸腾，他竭尽全力的克制着。当他在岩石滩跟嫣儿独处，知道了嫣儿内心依旧深爱着他，那一刻，他再也无法控制，却不知，再一次的，深深伤害了她。不止是她，还有陈馨，都被他的自私伤透了。他知道，这一次，他必须作出决定，可……

　　如今，半个月过去了，他依然无从决定，不想离婚，却也不想放弃嫣儿。他真的是一个十足的混蛋。

　　这段时间以来，佘云嫣尽可能的想忘记那天发生的事情，所以她拼命工作，拼命购物，拼命玩乐，在薛蓉蓉和曲一昊的陪伴下没心没肺的笑着，闹着，疯着，累到一回到家倒头就睡。只有这样，才不会想起钟笑，不用心痛到难以呼吸。

　　尽管知道珍珍他们瞒着她是为了她好，可还是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她就像个无知的傻瓜，被人瞒在鼓里，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

　　转眼又是一个周末，阳关透过玻璃窗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写字台上的电脑屏幕显示着珍珍、瑞谦他们的聚会E-mail，可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见他们。曲一昊回去家庭聚会了，蓉蓉被老巫婆逼迫在公司加班，她一个人哪儿都不敢去，怕出门看见熟悉的身影不知所措。

　　手机屏幕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之后却是一个熟悉的声音，直到挂断电话，她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她起身换了衣服，出了门。

　　推开咖啡店的门，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看着对面尽显疲惫的脸，忽然觉得甚是悲哀。原来不择手段得到的幸福，并不能让人快乐。

　　“我真的很爱笑，非常非常的爱他，为了爱他，我会毫不犹豫的牺牲任何东西，甚至可以不在乎他的心里还有一个你。我以为，只要时间一长，他会慢慢把你忘了，一心一意的跟我在一起，所以当初他想要回来的时候我不惜以自杀威胁他，禁锢他。渐渐的，他变得越来越在乎我，依赖我，为我着想，终于，我们走上红毯，步入了婚姻，那一刻，我真的好开心，好幸福，觉得就算马上死掉也不会有遗憾了。就在我以为完全得到他的时候，我却发现，在他的内心深处，你从未离开过，这份感情，甚至比之前更加浓烈，深刻。这一次，我是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才回国的，尽管如此，我依然痛的快要死掉了。我想，这是老天对我的报应。嫣儿，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见他，不要听他说任何话，就算他死皮赖脸的求你，说他爱你，想要重新开始，就算你依然爱他，依然无法放下他，都不要心软，不要心动，不要接受他，不要夺走他，可以吗？就算没有笑，你一样过的很好不是吗？况且你现在不是有曲一昊了吗？算我求求你，拜托你，我不能没有笑，我会活不下去的，嫣儿！”

　　用力甩开她的手，“这些年我怎么过来的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跟我说这些？凭什么？！”

　　佘云嫣，你是白痴吗？为什么要来见她？为什么要来自取其辱？难道你被她伤的还不够吗？不准哭！不准再为他们流一滴眼泪！仰起头，睁着眼，大口大口的深呼吸，眼泪，不许你们出来，统统给我回去！

　　徘徊在附近的钟笑，看到失魂落魄的佘云嫣从酒吧出来，手上拎着几瓶酒，摇摇晃晃地整瓶整瓶往嘴里灌着。他上前扶住跌跌撞撞的她，见到他，她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哭着，喊着，闹着。从她断断续续的话语间他得知了馨馨找过她，虽不知她们说了什么，但很明显嫣儿再次受到了伤害。

　　被夺走酒瓶的佘云嫣发疯似的对着钟笑又打又踹又啃又咬，钟笑任凭她发泄，待她没有力气了轻轻搂住她，擦拭着她脏兮兮的脸庞，然后背起她，静静走在柔和的霓虹灯下。

　　他心疼宠溺的神情被陈馨尽收眼底，意外地竟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只是无力地垂下头，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放心不下的曲一昊一大清早便驱车赶到了佘云嫣家，却不想开门的是他最不愿见到的钟笑。

　　绕过他径直走进屋，“小嫣嫣乖乖，我买了好多好吃的哟，快点出来吃饱饱！”

　　“你小声点，嫣儿还没醒，昨天闹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睡着。”

　　本想继续无视他的曲一昊实在憋得难受，“负心汉，你现在的身份好像是别~人~的老公，请你注意点影响，你不要脸，小嫣嫣乖乖还要脸还要名声呢！谢谢你照顾我~~的小嫣嫣乖乖一晚上，既然我已经来了，你可以请回了。”

　　“你以什么身份下逐客令？明明什么都不是。”

　　“你的话有语病哦，我现在是小嫣嫣乖乖的开心果兼保镖兼司机兼打杂，光明正大的追求者，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成为她正式的男朋友，当然，结婚的话我最乐意啦！你呢？你又能以什么身份留着她身边？前男友？负心汉？还是准备离婚重新追求她？”见他不语，曲一昊的火气直线飙升。“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贱！对你来说女人是什么？爱情是什么？责任又是什么？你践踏了两个女人的真心，并还在继续加深伤害，你一定会下地狱！”

　　“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评论！”

　　“我还真不屑说你呢！侮辱我的嘴，浪费口舌！”冷哼一声，曲一昊转身走去卧室，“劝你还是快点离开，不然小嫣嫣乖乖醒了看到你，又要伤心难受了。”

　　“我会等她醒来，然后跟她好好谈谈。”

　　“你……”真是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

　　两人僵持之余，房门打开了，佘云嫣轻敲着宿醉后的脑袋迷迷糊糊走了出来，在看见两张熟悉的脸孔后愣在了原地。记得昨天见了陈馨之后去酒吧喝酒，然后……然后……奇怪，想不起来了。

　　曲一昊抢先一步将佘云嫣拉到沙发上坐好，然后伸手替她轻轻按摩太阳穴，缓解她的宿醉反应。瞥见钟笑端着熬的粥走过来，拉起她往洗手间推去，“小嫣嫣乖乖快去刷牙洗脸，我买了好多好多好吃的，一会儿要全部吃光光哟。”

　　看着镜子里苍白憔悴的脸，佘云嫣的胸口再一次隐隐作痛。是笑昨天陪了我一晚上吧，朦胧间好像听到他轻柔的安抚声，还有那熟悉的令人依恋的怀抱，可……此刻清醒的她该如何面对？陈馨的话言犹在耳，那几近哀求的语气拉扯着她的每根神经。她应该毫不犹豫的将他赶走，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予理会，更不能心软，因为那样，她就成了他们之间的障碍，婚姻中的第三者。可……她的心……又该如何自处？曾经错失的机遇，曾经认定的幸福，曾经坚信的归属，此刻就在眼前，只要她再一次的努力，再一次的争取，她便能重新找回原本属于她的人生，拥抱属于她的爱情。

　　不，不能动摇，他现在是别人的老公，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他了。他背叛了自己，欺骗了自己，将两人共同编织的美梦彻底粉碎了，他不值得原谅。

　　“小嫣嫣乖乖，小嫣嫣乖乖？是不是掉进马桶了？要不要我去救你？我不嫌臭臭的！”

　　“你才掉马桶里呢！”翻个白眼，迅速的洗漱完毕回房间换好衣服。想也没用，总要面对的，再说还有活宝在，虽说没多大用处，总比跟笑单独相处自在的多。

　　一大桌五花八门的早餐边上，是一碗不起眼的白粥，以前，每当她生病没胃口的时候，笑总会为她熬上一碗清淡的白粥，虽然普普通通又没味道，但每一次，她都觉得是最棒的最美味的。

　　“小嫣嫣乖乖……我帮你煮粥好不好？”

　　“怎么了？”

　　“你昨晚喝了很多酒，早上应该要吃点清淡的，可是我买的又是些五花八门的早点，而且……我又不想让你吃他的，所以……我帮你煮粥好不好？”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声，像个犯了错又闹着别扭的孩子。

　　瞧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佘云嫣哑然失笑，“算了啦，每天都吃乱七八糟的早餐，突然换成清淡的会不习惯，再说又不是第一次喝醉，我的胃才没那么脆弱。”

　　“万岁！！！小嫣嫣乖乖，给！”将筷子递到她手上，拿出袋子里的早餐一样一样的摆在她面前。

　　一直觉得美味无比的早餐，此刻吃在嘴里，为何会如此淡而无味？视线，为何无法从那碗白粥，还有那个煮粥人的身上移开？佘云嫣，你还在期待什么？盼望什么？不是说好了，不能心软，不能心动。

　　“小嫣嫣乖乖，我来收拾吧。”虽然不想他们单独相处，但事情总是要解决的，而这件事，并没有他插嘴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