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DM/HP德哈-心境系列之一——退无可退》穆绫

4、第一次诊疗

　　Chapter Three—第一次诊疗

　　当然，Draco安排了让Potter到他的办公室来见他。这是他的主场，一个Potter也许会努力去假装但却永远都敌不过的事实。他安稳地坐进他的椅中，目光定在档案上，但他的注意力却锁在了通向这个房间的门。Potter会从几个走廊开外的病房，在医院强制派出的人员陪同下过来，而Draco准备在他的影子进入眼帘的那瞬间，高昂起头用一记令人彷徨失措的眼神紧紧盯住他。

　　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怎么往那个方向走。第一个走进房间的人是一个巫医，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好像白蚁爬进了他的裤管。他回头看了一眼，接着认命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是两个巫医——紧跟在Potter身后，仿佛他是一个囚犯而不是病患——把他带了进来。

　　Potter走了进来，他的手腕相扣，顺从地放在身前。他的背挺直，就好似他是走进一场审讯一样——

　　聪明的男人。Draco想道，感觉一抹冷笑最初的残存迹象开始在他的唇角上扬。

　　——并且不想败露任何紧张与不安感。他的双眼同样地也是淡然且充满防备的，比Draco在学校时所看到的还要多得多。他似乎认为他是某种英雄——

　　并非在说那不是他普遍的一个错觉。

　　——像一个可以抗拒一名精神潜疗师丢向他的任何东西的人。Draco的手想要握住他的魔杖，好让自己可以让他明白那不是真的。

　　“祝你好运。”领头的巫医对Draco喃喃道，使他惊讶。就连像这样相当低等级的治疗师都是一直持续假装他不存在的，或者至少在当他们的上级看不到时对他冷笑。

　　但显然地，他对Potter的厌恶大到足以让Draco得到一些同情。他的两个同伴让病患坐在一张被特意降到比Draco的座椅还要低的、处于长沙发椅和普通椅子之间的座位上，那巫医在一旁站定，双臂抱胸，眉头紧皱。他在走出房间的途中，确保自己先对Potter摇了摇头后才离开。

　　有趣。看起来似乎Potter坚决的说谎行为甚至连认识他时间相当短的人都被影响了。

　　Draco在沉默中等待，怀疑着要多久Potter才会爆发、要求得到一个解释、或者开始说他并不是疯子，而且也并不是有意要用魔法切开手腕的。但Potter，除了检视他手上的绷带，仿佛它们包含了宇宙的奥秘似的那般以外，他没有动作，没有做出回应。

　　“你明白直到我说你是神智清明的之前，你都不能够离开圣芒戈吧？”Draco终于开口问道，语气温和，在手指之间旋转着魔杖。“而如果你只是呆望着出神，我不太可能会那么做的？”

　　Potter抬头看了过来。只是有一瞬间而已，遮掩住他双眼的镜片逗趣地一阵闪烁，但它立刻就消失了。

　　“随你爱怎么说怎么说，Malfoy。”他以一道无聊的语气答道。“虽然我是神智清明的，而如果你仔细听我说的话，我可以证明给你看的，你不会让我走的。这是你天大的机会，不是吗？为我在Hogwarts时对你所做的一切报复我。”他耸了耸肩，他的目光又回到了他的指尖。

　　Draco马上就理解了巫医们对Potter的反应。他的嫌恶增长得是那么急剧，使得他的手指不由加重在魔杖上的掌握。

　　“你明□□神潜疗法是什么吗？”他让他的语气冷静淡漠。“任何理解？”

　　“等你开导我咯。”Potter的唇向后拉扯，露出了一口白牙。

　　洋洋自得的混蛋。他确实知道的，我知道他懂的。但既然他把对话带到了这个方向，并且，当面对一个病患时，他其中一个最大的信条，就是一个潜疗师不会撤退的无可变更的原则，于是，Draco继续说了下去。“它包括了进入病患神智里的步骤——不，比那还要多。在病患的神智中移动。我基本上会在你的思维中扎营。用这样的方式，我能够以最佳成效评估你的神智清明度。而这被称为精神潜疗是因为，我会潜进你的灵魂里，Potter。你的每一个秘密都将会是我的。”

　　他也许预期会有反抗、虚张声势、或者紧张不安的反应。Potter响亮的大笑声却是个崭新的反应。

　　***

　　Harry的笑声减弱的同时他摇了摇头。自从他在圣芒戈里醒来的那一刻以来，他感觉更开心了，并且意识到他计划的第一步真的成功了。Malfoy超好笑的。

　　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他全部的秘密了。再也不会有任何人会做到了。而如果最疯狂的机会降临，并且Malfoy以某种方法突破了卡珊德拉的诅咒——

　　Harry抓住了希望并在它能够成长之前就勒死了它。

　　不，他不会的。但，让我们来谈谈不可能的世界吧，就算他做到了，Harry，他不会告诉别人的。他只会自己拥住这个事实，只为折磨他一直憎恨的人的那份愉悦感。

　　Malfoy就是Malfoy。他为自己做得够好了，并且他拥有作为一个精神治疗师的名誉，但那是从那些他并没有童年怨恨的人们得来的。Harry只是是个受害者。他不能指望会从他身上得到任何帮助的。

　　从任何人身上都得不到帮助，永远都没有。他提醒自己，在Malfoy一脸阴霾地看着他时挑起眉向后靠去，安稳地坐在他的椅子里。那蠢货真的认为他能够以让Harry坐进较低的一张椅子里而威胁到他吗？Harry在学生时期从Snape那边已经忍耐了太多了，这对他是影响不到的。

　　“我确定你在我的脑海里会找到各种各样有趣的事的。”

　　而当然他说的无非只是事实，并且那诅咒当然只会确保Malfoy将它听之为一个谎言。自从Harry辨识出卡珊德拉的诅咒后，在过去的半年里他已经有几分变成了这个诅咒的专家，而现在他能够注意到它征服一个新的牺牲者最微小的迹象。一阵轻微的呆滞划过Malfoy的双眼，而在诅咒攻击了他的神智时，一片黑影在他的太阳穴上飞舞。

　　根据Harry所理解的，这就是他怎么都找不出施咒人的原因。这个诅咒改变即时的、现时的观点，但也同样对记忆有效——否则Ron和Hermione就该能够将他的“谎言”和他过去的行为举止相比对，并明白他永远都不会想要做这样的事的。施咒者的记忆伴随着其他所有的一切被更改了，而现在他要么就是不记得他施下过这个魔咒，要么就可能以为他是出于一些好的出发点才做下它的。

　　“我以往还从没有遇到过一个认为他自己的思绪神智不有趣的病人。”Malfoy轻声地道，举起了魔杖。“确实，这将会是一个——独特的——经历。摄魂取念！”

　　那魔法，从与Snape以往的大脑封闭术课程，还有从比那些课程时间还要更近一些、与那个缄默人的接触而来的熟悉感，犹如一根细针般进入了Harry的眼睛。他不由畏缩，暗自嘶声，但还是让自己一动不动，大胆地盯着Malfoy看。就算他看到了Harry希望他不会知道的事，他还是不会理解它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那诅咒像一片漆黑的帷幕一样悬挂在他们面前，使他们的身形，连同现实，一同扭曲变形。

　　Harry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感激那该死的魔咒，但现在，他是这么想的。

　　***

　　在他自己的知觉箭一般地飞向前方的同时，Draco支撑住自己，它们扭转、切入任何可能阻碍了道路的屏障。如果Potter是个大脑封闭术的专业人士，那他可差劲到Draco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崩塌的护盾擦过他的腹腔。

　　不久后他便漂浮在黑暗之中。Draco等待着。这是正常的。这个魔咒在像这样的第一个旅程中，只会把他带到这么远；接着它赶在他的前头，并带回了他想要看到的东西。在这个情况下，Draco所专注的是Potter自杀的原因。

　　那回忆跃回到他身边，将他缠绕在一阵几近白色的墙面和纯灰色的地毯突然而来的侵袭之中。Potter站在他面前，然而在同时Draco所见之物正是通过他的视线，他粗重的呼吸就好似是他自己的。

　　那一瞬间的感觉是被记忆自身与Draco预期要看到的景象相争斗而造成的，因为他并不是Potter并熟知它。他知道该怎么与那阵混乱搏斗，因为这些事他已经做了有五年之久了。漠然地，他彻底地分割开它们，将真正的记忆指派给右眼，而外界的景象则是留给他的左眼。接着他紧紧地闭上左眼，在Potter决定变幻出钢牙之前的那些记忆中与Potter共享他的身体。

　　矛盾的心情涌过他，是多么震撼的一个爆发，使得Draco在椅中被它们轻微地震了一下。担忧、恐惧、希望、愤怒。他想要这个成功，好想好想，但他并不知道它是否会成功，还有万一有人及时地找到了他、从根本上制止了他割开自己的手腕，还是，更糟的情况，在他做完之后，没有找到他——

　　Draco吸了吸鼻子。这其实只是个希望博得注意力的恳求，是不是？他从来都不是有意要死。我就知道，虽然我并不认为就连这个傲慢的混蛋都能到这么低级的程度。切开他的手腕好让人们可以为他操心不已？真可悲。

　　当来到自杀之前的最后一刻时，Potter迅速地移动了。他变幻出那对钢牙。他使它动了起来。他任由它处置他的手腕。接着当鲜血开始涌出之时，他丢开了魔杖。Draco捕捉到他一闪而过的一个念头：不能有愈合自己的冲动。

　　当然他不能了，否则对任何恰巧经过的人都将会看起来好像他并非是认真的——他确实不是认真的。Draco不快地嗤之以鼻。他莫名其妙地竟然预期了Potter远高于这样的程度，不过他再也不确定到底是为什么了。这男人现在已经二十七岁了——

　　但内心还是个男孩，并且你一直都知道这点的，是不是？公众对他的观感是不同的，但话又说回来，在Hogwarts时期时，每个人对他的看法也都和你的不一样，而甚至在当时，最明明白白的事实就是他们没有像你看到他的那样看他。

　　Potter在失血状态加剧时倒下了，而那记忆对Draco而言就停止了它的有趣之处。他闭上了右眼，睁开左眼，预期现在从外界也会看到同样的事，只不过是在没有Potter愚蠢情绪的干扰情况下的而已。

　　然后他顿住了。

　　Potter呼吸急促，眼睛闭起。接着那双眼睛猛地睁开，而那彻底的坚决和疲惫的神情，揪住了Draco。他看起来就仿佛他许多年来都在受苦，而此刻终于下定了决心要结束这一切。如果当Weasley发现他时，那一抹神情还在他脸上的话，Draco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他的挚友没有立刻意识到Potter只是为了博得注意才割腕的了。

　　但你明白那不是真实的。你刚刚才到他的脑海里去的。

　　是的，但是那些情绪与他的表情并不对称。或者，至少，不是完全地相同。Draco认为他只要稍微努力一下就能让它们相对称，但是——

　　他猛地将自己从那股冲动中拉了回来。他不会对自己做出的结论持有偏见。这就是他把外在的观点和内在的观点一起使用的整个原因。它有时候能够显露出连病患本人都没有注意到的事，就如同一个储思盆展现出的东西，是比一个人想要记住的还要多的那样。

　　尽可能地保持客观角度，他看着Potter再次召唤了钢牙，并且又丢开了魔杖。而现在当他闭上眼睛双膝软倒在地的同时，他的脸上是另一种表情。得意。

　　好吧，当然了。他一定是意识到这将会把他送到圣芒戈，并且远离了对他来说已经超过负荷的工作量，可怜的英雄啊，虽然这是巫师世界唯一有权利要求他们的“救世主”做的事了。

　　然后他强迫自己看完整个情景，之后才向后跃出，睁开眼睛再次从他自己的办公桌处看向另一边的Potter。

　　“你仅仅为了博得注意力而已就想杀了你自己？”他问道，努力确保他的语气表达了他所有的不可置信感，并且不确定他是否成功了。

　　***

　　Harry在感到Malfoy离开他的脑海的那一瞬间就不由欣慰地轻颤。他不可能挡得住他的入侵，而做为治疗程序的一部分，它是必须要发生的，但他仍旧不喜欢有别人用这样的方式窥探他。进入过他神智的人们，没有一个曾经对他是友好的。

　　“不，”他道。“我那么做是为了让自己离开傲罗部门。”

　　而那确实是事实，但当然了，在Malfoy听来就是个谎言，他的手往桌沿一拍。“我该认为，你的工作已经够少了，”他道，唇角微扬。“他们不会让他们的英雄那么辛苦地工作的。”

　　Harry必须要承认，不管卡珊德拉的诅咒是谁发明的，那个人是非常、非常聪明的。它会让别人忽视他们自己的记忆，尽管在那些直接地与他们在Harry身上了解到的事情自相矛盾的稀有情况下。

　　“想想你在预言家里都看到过些什么，”他道，用一种他明白Malfoy会解读为不同理解的自我嘲讽的语气。“我侦破了多少个不同的案子？又有多少次我是独自一人出任务的？又有多少次我几乎丧命的？”他摇了摇头。“我是部门里工作最努力辛劳的傲罗，因为我总是不只是要出任务，还要处理两人份的文书作业。”

　　最细微的皱痕印在了Malfoy的额间，就好似他在奋力回想那些情形，但却又想不起来那样。接着他坐直起来，给了Harry一抹假笑，而Harry则感到一股欣慰感奇怪的刺痛。在他所有的计划和经细想后对希望的认命之后，如今，就在他准备要逃离的当下，再去遇到一个能够抗拒诅咒影响的人的话，那压力已经多到令人承受不起。更别提需要依赖他死敌的恐怖了。

　　“根本就不是真的，Potter。”他道。“关于你的报道寥寥无几——”

　　Harry抵抗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而它们大部分的内容都是对你的奉承。”Malfoy向前倾过身子，让他的声音变成柔和的低吟。“它们对你来说谄媚的还不够吗？那些恶劣的记者是不是伤害了小Potter的感情了？是不是就是这样？”

　　Harry颤栗。“当你这么做时，你听起来太像你姨母了，”他告诉Malfoy，而对方则挑高了眉。“停下来。”

　　“你见过我母亲那背叛血统的姐姐，那么——”

　　“我是在说Bellatrix。”Harry摇了摇头，而那段在Sirius掉落帷幕后Bellatrix嘲弄他的记忆消失了。他将必须要对此变得熟练，在同时花上越来越多的时间细想着那些仍然能够理解他的、已然逝去的人们。如果他太专注于他的过去曾经是多么可怕的话，那会是另一个向绝望和放弃的邀请函。

　　“你从来都没有见过我的Lestrange姨母。”Malfoy道，他的头像一条被滋扰的蛇一般向后耸起。

　　“有，我有见过。”

　　“为什么你对如此轻易就能够证实的事实都要撒谎呢？”Malfoy交叠了双腿，将它们架到办公桌上，仿佛在Harry的面前他完全可以是随性的。Harry有那么一点同情他。那是他从来都没有成功过的一件事。

　　噢，好吧，他从来没能成功的事情那长长列表中的其中一件。还有从我手中赢过金飞贼、还有在自己没犯错遭殃的情况下让我犯错遭殃、还有想出我有一件隐形斗篷、还有得到比Hermione还要好的成绩——

　　“我可以把其他人带到这个房间里来证实你从来没有见过我的姨母。”Malfoy续道。“事实上，那是我下一个问题，Potter。为什么要撒谎？当你必然是明白这会将每个人驱逐开时，对你来说这又有什么乐趣所在？”他顿了顿，抬起一只手放在他的脸颊上。“还是你不再享受你那些谄媚者的陪伴了，因为他们并没有那种慈悲，以大笑声回应你的玩笑了？”

　　“比起得到世界上的任何东西，我都更想要回我的朋友们。”Harry道，而有一刻，他再次全心全意地憎恨诅咒迫使他说出事实的效果。“但我已经认知到我不能拥有他们了。他们中了诅咒。”

　　Malfoy大笑。“治疗师们确实有为此检视过他们，你知道吗。有时候一个自杀的疑案其实只是一个别人变得嫉妒、为了继承遗产而变得没有耐心，并迫得太紧、太快的案例而已。但在他们身上没有任何魔咒的踪迹。”

　　“魔咒是在我身上的。”

　　Malfoy只是摇了摇头。Harry耸肩作为回应。好吧，这样的话，他就不能说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了。

　　***

　　随着Draco一边向前推进的同时，他也越发地着迷，非常着迷。在Potter灵魂深处似乎有一处恶意的核心，是他极其幸运从来没有冲撞到的。Potter撒谎只是为了撒谎单纯的愉悦，就像他的朋友们说的那样。他企图自杀是为了博得注意力。他拥有绝大的幻觉。他会坚持那些细小的、简单明了的事实并非是事实，只是为了强迫与他对话的人去搜寻它们。

　　如果这是一个有意图性的计划，为的是逼疯Weasley家族的话，Draco必须要向他致敬。

　　但他不会允许Potter使他受挫折的。他总是凌驾在他的病患们之上的。一直都是。他诱哄那些有自杀性心理的病人们恢复神智；他强迫疯癫的那些去发现他们关于朋友和家人的幻觉并不是真实的；他解脱了那些有痴迷性心理的病患们，使他们挣脱了对所迷恋的对象会回应他们感情的念想。他是个治疗师，但却是治疗师中最好的类别，是在帮助别人的伪装下对他们造成伤害，却得以逃脱的那种治疗师。

　　他会享受伤害Potter，击溃那得意洋洋的面具，找到在那下面脆弱又令人同情的男人。

　　“而这个魔咒又叫什么呢？”他问道，假装配合一会儿。

　　“卡珊德拉的诅咒。”

　　Draco再次大笑。“那是个传说，Potter，”他道。“你真的指望我会相信你？”

　　“我不指望任何人相信我，Malfoy。”Potter已经瘫在他的座椅中，并又开始摆弄他的绷带了。“那是很好，但这个诅咒使得所有人都认为我说的话是谎言。为什么你就该是例外了？”

　　Draco的傲气暴跳了起来，但更多的是，他知道Potter并没有在说实话。他想要人们相信他，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地当他的跟屁虫，并且随时随地都要有空闲让他去嘲弄、戏弄、上床玩弄和忽略的。当他的家人和朋友们决定要将他带到圣芒戈来，而不是再继续纵容他时，这个事实一定令他变得极为慌乱。他们也许会更快地将他送来的，Draco想道，但因为，他是Harry Potter嘛。

　　“你应该有发现，这只是一个探究性质的诊疗。”他低语。“明天，我会潜得更深。而在那之后的每一天，我还会更加深入，直到我就坐在你灵魂的中心。”

　　Potter抬眼看他，而他的眼神的毫不畏惧令人盛怒。

　　“随你喜欢多努力地去看。”他道。“你不会找到任何东西的。”

　　而这句话让那毫不畏惧的神情变为一张虚张声势的面具，Draco明白，而快乐在他心中爆开。他等不及到Potter将必须要承认Draco确实了解他、承认他以一种以往没有人做到过的方式，就连他的泥巴种和背叛血统的朋友们都做不到的方式，撬开了他的秘密的那个时刻。

　　“既然你拒绝向我坦承相告，”他轻松地道，“我想我们今天早上的诊疗已经结束了。”

　　Potter只是点了点头，在Draco联络那些巫医们的时候一动不动地坐着。他们陪着他出了房间，而Draco则回头为他的诊疗做笔记。

　　病患有绝大的错觉。在其他的事物之中，他认为预言家日报在过去的几年里，对他的每一个案子都进行了重要的报导。

　　Draco后昂起头，含着他羽毛笔的末端吸了一会儿，努力回想实际上，到底是有多少报导。当他想不起来时，他耸了耸肩。又不是好像Potter是，以他想要做每个人的生活重心那样就是Draco生活的重心，而且他总是可以在以后再去查看的。

　　病患同样也拒绝为他自杀性的举止做出解释，但在这一位精神潜疗师的观点看来，那完全是因为对注意力的渴望而诞生出来的。不过，要确认这一点，更多的潜疗将会是必要的。病患也仅仅只是为了撒谎的快感而撒谎，并且目前似乎认为没有人会发现到他，或是认为所有人都会为这些欺骗而原谅他。我的下一个潜疗将会尝试进入到这阵错觉的中心。

　　Draco振臂一挥在报告上签下了名，接着从房间一个隐秘的角落里召唤出储思盆来。他将把Potter脑海中的记忆复制到里面去，然后再一次研究它们。这样，如果他确实有遗漏了任何东西的话，他会更有可能地在第二次的浏览中看到它。

　　但他并不认为他可以找到任何有趣的东西。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和Potter接触，然而，他认为他可以表示他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这个男人。他一直都很了解他。

　　***

　　那些巫医不情不愿地送他回到病房里的同时，Harry保持低垂着头，就仿佛他对他周遭的事物一点兴趣也没有。那些巫医可能早已从其他自杀未遂的病患身上习惯了这一点，除了偶尔地瞪他一眼之外没有再做任何事。

　　不过，Harry却是在观察墙壁，还有那些几乎隐蔽住了的——然而对上一名傲罗的视力时，却是藏得不够好的——按钮、按铃和警报防护罩，它们是用来告知他们病患逃走了的。每一个病人的门上都有一个用红色和黄色线条制成的，特别能够引起人们兴趣的结。Harry以前曾经见过魔咒像那样地交织在一起，但并不是这种规律的。他将会至少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明白它的意义，还有他要如何不用魔杖就分开它，好让他可以在无人察觉的情况系离开他的病房。

　　他们把他放回他的隔间里，而Harry在床上展开四肢，并且，又再次地，望着天花板，他的思绪陷入一阵漩涡，思索着四楼的安全措施和他该怎么通过它们。他知道他的魔杖被收在了哪里——在一楼，每一个危险病患的魔杖都会被带走放到那里；他在就职期间曾经将几个疯癫的罪犯送进圣芒戈——并且他的精力需要集中在去到那里的方法，然后才能想出任何其他精巧的计划。

　　不过，他有时间的。他也不认为Malfoy能够想通任何事来。

　　***

　　Draco深深地皱着眉，从储思盆往后坐回到椅子上，他手指敲打石碗边缘的力道强到几乎令它翻了过去。

　　有什么事就是不对劲。而且这个不对劲不仅仅只是在当Draco和部分一些人做下的事迹远比他们应得的荣耀要多得多的同时，Potter却持续且从不间断地受到万人敬仰的这个错误。

　　在他的记忆中存有不一致的悬殊，Draco很肯定——当他的思绪跳过一些重要信息、或者没有正当理由地拒绝理解它时，所产生的一些漏洞。但他无法辨明那是什么。Potter绝对不精通大脑封闭术的。那些屏障的碎屑是不可能隐藏起来的。如果他有过足够的训练的话，他可能把特定的记忆推到了他思绪的最前方，然后藏起其他的，但在这个状况里，Draco仍然还是会感觉到他那么做的，就算他并不知道那些隐藏的记忆是关于什么的。

　　从客观角度看，他在Potter神智中看到的事物，除了是真实的以外不可能再是其他。

　　然而——

　　Draco已经懂得不去忽视他直觉参差不齐的边缘。它们已在数不清的次数中救过他。

　　他又朝储思盆弯下身子。Harry该死的Potter是不可能能够愚弄他的。Potter在他们的竞争中胜利的次数早已多得过分了。

　　他会找出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