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求决上路十日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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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她看着着手中空白的曲谱，觉着双目快被刺瞎。这张谱子上，除了顶上三个大字“拾音决”外，完全是。。。白纸一张。
“麝水姑娘，这就是你费尽心思找的‘拾音决’”
梨风眨眨眼有些模糊的目力，确定那不是她看错了。
她抽抽嘴角 “我觉着，应该是。”
“上面是空的。” 梨风叙述一遍事实，以免麝水因为找到宝图而太激动，所以没有注意到。
她双目湿润
“是空的。”
“那我们回么？”梨风声音透着一丝天真，又道出了他们白来一趟的事实。
她默默。怪不得弦五音奏的不是拾音决，因世上根本就无拾音决这档子曲谱吧，以琴音控蛊，本不就是天方夜谭么。
世上哪来如此高风亮节之人，想那百年前拾音城的城主，哪里是放着可威慑江湖的绝技不用，宁愿不闻于世，明明是无物可用罢。嘴角抽动，真是个掩人耳目，沽名钓誉，虚张声势罢，名不副实，不负责任的城主。
忽然黑暗中一股劲风，直袭麝水后背，她幸好反应快，机灵的侧身避过。
“谁？”
劲风又起，这回是朝她两面夹击，麝水连忙退后，最后到了避无可避，她背后滑过一滴冷汗。刚刚那劲风内力深厚狠辣，若她身法再差一点，反应再慢一点，阎王就可以高高兴兴的在她的名字前面画个钩了。
黑暗中亮起一抹昏暗的烛火，她盯紧前方若隐若现的人影，自背后取下弓。
光线太暗距离太近，无法瞄准拉弓。
耳边响起低微的鼓声，鼓声由慢至快，她心肝微颤，哪儿来的鼓声。
劲风接连从各方袭来，她借着五感接连躲避，每每在要害时候避开，多一分少一分结果都不是伤即使死。以往从未对何人何事产生过惧怕的麝水，当下却有了几分退缩。那人太强，实力悬殊。
她体力渐渐不支，恍然明白这个人不仅想取她的命，在取她的命之前，还想将她玩个够，让她恐惧个够。
这人怕是疯了罢。
“谁！胆小卑鄙之徒，只敢在暗处偷袭。” 她大声怒喊，希望楼下的戚吾能闻见。
疯狂的鼓声中，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愉快的传来：“我本是胆小卑鄙之徒，喜爱在暗处袭击。”
烛光遽起，阁中大亮，一个脸有蛇纹的白发中年男子将梨风扣在怀中，他眼露疯狂之色，梨风脖颈被掐，难过的闷哼着。
“将拾音决交予我，我赐她个全尸体。”
麝水稳住心神。想了一想，将拾音决举到烛火旁。
“放了她，不然拾音决连全尸都无。”
他微顿，继而冷笑 “不识好歹。” 随即右手掬掌，一挥之下烛火尽数熄灭，黑暗之中那人双目炯炯，亮得可怕。
完了，想不到她擒侠大业未完，却将要英年早逝，爹爹还未来得及续弦，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咬牙，急中生智瞬时将拾音决撕成几十张碎片撒向空中，那白发男人见了，狂怒之下一声啸吟，重重丢开梨风扑向麝水。她抓紧手中的箭矢，准备在死之前无论如何也要让他溅点血。
忽的，白发男人一声痛吟。昏暗中一抹银光，青锋剑没入男人肩背。
“戚吾。”她得救似的大喊。
谁知白发男人受伤之后并没有倒下，反而催发内功，当即将青锋剑震了出来，剑啸落地，戚吾登时被弹到远处，重跌在地上。
“疯人！”她气的大叫着奔向戚吾，那人又来抓她，眨眼间恶爪近在咫尺。
刹那间，鼓声骤停，阁中亮起明亮的烛火，弦五音携着众弟子蓦地出现在阁中，他们身上已有些血迹，许是与人搏斗所致。立时，他们纷纷举剑攻向那白发男人，男人冷笑着只手挥开众人，劲风之下众人倒地，谁知弟子们意志很是坚定，他们迅速爬起来，再纷纷攻上去，男人起初也是一愣，而后在此攻势之下，渐渐落了下风。武功再高强，孤身一人也难以应付如此多的对手，于是顷刻之间形式逆转。
此时他不悲反笑，笑声震天，众人微讶之下被震得晃动了，就在此时他出乎意料的抓住旁边没设防的梨风，巨掌眼看着救朝她天灵盖劈下。
麝水大骇，他疯了罢！不逃命，紧要关头还想着杀人取乐？
惊骇之余，她竟望了拉弓射箭。
千钧一发之时，一柄短剑冷不丁的刺入那男人右臂。白发男人中剑，立时放开梨风，反而揪住那持剑人。
麝水定睛一看，愕然那那持剑人竟是几天前见过的哑巴言即！
“言即！” 弦五音慌喊，情急之下又上前疾攻，此时白发男子挥开众人，朝着言即天灵盖就是一掌，纷乱之中，麝水好似看见有个东西顺着男子的大掌窜入言即的耳朵。
白发男子人捂着上臂的伤口朝天一笑，笑声如天雷
“弦五音，你的好儿子中了音蛊，十日之后我来取拾音决，你若不交，我就将他的名字公之于世，世上有心之人如此之多，必定能让他尝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哈哈哈！”
巫月教，她恨咬银牙。
不直接以言即的命相携，反而要折磨他至死，此种好玩弄人与鼓掌之间的行事，只有巫月教的渣滓们干得出来。
“山鬼！”白发男子怒声，接着，一个人形神奇般的从壁上浮出，那人掀起一室烟雾，等烟雾消散，眼前哪里还有半个敌影。
“言即！” 弦五音悲痛的抱起晕厥过去的儿子，脸上痛惜的表情让人不忍侧目。
“城主。”众弟子纷纷上前劝慰，弦五音沉浸在悲痛之中不能回神。戚吾扶起瘫软在地的麝水，她因方才的情形太过震撼而软坐在地上。
“城主。”梨风忽然抖着歉声。
弦五音转脸，见梨风不由一愣，半天才犹豫道：“李琴师之女？”
梨风双目湿润的点点头。
弦五音幽幽敛目：“你也知晓，我身边只有言即。”
梨风听来，心中更痛，愈加自责。
麝水此刻忽然恨声：“城主，此事麝水之责。”
要不是她闯入藏音楼，或许言即不会。。。。
弦五音目光落到麝水身上，戚吾见状，登时跃上前来将她挡在背后。
麝水恐弦五音怕是要拿她出气，谁知弦五音沉默良久之后怨声：“你擅闯言即住处惊动了他，又偷入藏音楼盗决，我定依拾音城章则处置，可劫谱之事不在你预料之内，此事与你无关，我恨此事因你而起，但却也不能迁怒于你拿你出气。”
他再侧目看着梨风，梨风一颤：
“你随她盗决，同责。但我儿救你乃自愿为之，我虽怨你恨你，但也不能以此要挟你偿还。”
麝水闻此一震。
弦五音竟能如此公正，就事论事，不加迁怒。
思及方才内心对拾音城的损毁，她略感羞愧。
世上还是有个把个高风亮节之人的吧。
“我愿留下照顾言即。” 梨风手捏着衣襟，动容道，“至其。。至其痊愈。”
麝水从戚吾怀中站好，她朗声道，“事已至此，与其问责他人，不如快想想办法！”
弦五音瞥了瞥麝水，不屑“姑娘，你也知晓了，世上本无拾音决，那不过是个以欺外敌的空名号，自先祖起我族相传的不过是一张空谱！”
他小心翼翼抱起言即，脸上尽是倦色“我今日累极，诸位自便罢。”
说完便欲走出楼阁。
麝水想了一想，快步走之他跟前挡住去路，扬言道“城主，不如由我带走言即。只要世上人都找不着言即，言即便不会有事。”
弦五音猛的回头，拢眉道“东躲西藏，隐姓埋名。”
“若被有心之人操控，言即一世都将受制于人，城主你不会不懂的其中厉害！”她直言，遂睥睨道：“请城中放心，我定能护得言即周全。”
弦五音凝视着她，“我凭何信你将舍身护我儿周全？”
麝水抿唇，沉吟良久，最后咬牙道“擒侠录。”
“麝。。！”
她瞪戚吾一眼，戚吾将未出口的喝止忍下，反而怒瞪回去。
弦五音一怔，迟疑道：“当真？”
“当真。”她语气坚决。
弦五音敛目，随即拿出自己的擒侠录扔给麝水，“签吧。”
激战过后，楼阁中一片狼藉，她随便找块干净地方，毫不犹豫的在他的擒侠录上签下名字，并印上纹饰，交还弦五音的时候，她甚至还微微笑着。
她怎么能笑得出来，戚吾眼睁睁看着麝水，瞳眸激动着。
弦五音翻开看了看，抬眸对上她的目光，
“拿你的来，你我交换。”
她信对了！麝水暗吁口气，幸好弦五音有高风亮节，故而她信如若她签下他的擒侠录，他也回以同样的方式回敬她。不然她真的从今往后就时时担惊受怕，会不会哪个时刻被人叫去卖命，然后送命了。
麝水笑了一笑，将自己的擒侠录丢给他，弦五音签了之后扔还给麝水。
她随意翻看，当看到弦五音的名字，麝水忽然不信似的眨眨眼。
她声音抖着“城主，言即真是你的亲儿，你确未曾收养过哪家的小公子过？”
弦五音脸更是颤了颤“那是自然，这还能玩笑吗？”
她迅速的翻着纸页，想找到那被她搁在某个小角落的言即的名字，终于，她手停了，在这里。
徵羽。
再看看弦五音的名字，商宫。
商宫角徵羽，这不是音律吗。
她再眨眨眼，同族不同姓是异事，用音律取名就更奇了。
她眼眸亮晶晶：“你们家，取名字时难道是有章法可循的？”
弦五音讶异道“确是有的。。。。有一族谱，乃先祖排定，孩儿到一定年纪将被送去齐人庄领名，齐人庄按谱赐名。只是此事你是怎知晓的？”
“谱呢？”她忽略他的疑问。
“因本是名册，自然同江湖宗册一道存于齐人庄，怎么？”
她眉眼一眯，故作神秘道：“是谁道，世上本无拾音决的。”
麝水顾盼神飞间的奕奕的神采，令原本已残破不堪的琴楼中升起几缕生气，让人不由得为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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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面上马，一面询问马下的弦五音。
“城主，恕我一问，你是否知晓你孩儿姓名？”
弦五音闻此一愣，随即面露正义，横眉道
“擒侠乃是江湖利益交换，何屑于使用于家人间。更何况越是亲密之人牵绊越深，若有朝一日滞气使用擒侠，来日定将朝朝疑心。我族人皆是洁身自好，高风亮节之人，为绝后患向来以为不问方才好。”
她先是一愣，而后眉角高提。
简直想杀了拾音城这家子人。高风亮节，用得着这么高风亮节吗！？连自己孩儿的姓名都不知道，怎能称之为家人？
不对，好像，除了他爹爹知道她的真名外，她也不知晓他们的姓名。是因不够信任？还是恐一朝不慎分崩离析？
她头一次想到，擒侠这个规制，似乎是有些不合的地方，
麝水觑见躲在大门后的偷看的言即，温声道：
“十日后我将把拾音决取回，若取不回，我将依言带走言即，护他周全。”
弦五音重重一拜，“弦五音在此谢过。”
她又叮咛：“而梨风，也请城主不要因言即之事亏待了她，她毕竟是言即所救之人。”
门后有一抹裙角一晃而过。
“戚吾？”
她讨好的叫他，黑衣黑发少年牵着马，撇开头。
“戚吾，我向天母娘娘保证，下回决不随便把姓名说与别人知了。”
她指天发誓，此事绝无二次，若有二次，那也是被逼的。
少年回头瞄了瞄
“你不该签擒侠录。”
“是是是，不该签那擒侠录。”她点头如捣蒜，感动得要流泪了，这是戚吾这一路上给她说的头一句话。
胳膊上一疼，
“不是玩笑话。”
他瞳眸中风起云涌，却面色如常。
她怎么能如此的不在意呢？她可知，她可知。。。。
麝水不动神色的抽回手，嘴边升起丝丝笑意，她伸手去抓他的头，戚吾一退。她的手僵在半空中。
她有些窘的想，戚吾他，大了啊。
堪堪收回手，她笑：“走吧，只有十日，我们得赶紧到思佩那儿取册子。”
他心神还僵在哪儿，见麝水收回手，心中微痛，又不由自主去捉，麝水灵巧自然的避开。他愕然，他这是怎么了。
不自然的理理乱发，额发立刻覆过眼
“他不会给你册子。”声音像含了沙。
麝水跨马而上：“那我就去求他，他会给的。”
弯月似的笑眼闪着光，眉飞色舞，得意依旧。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求决上路十日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