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殊途》冰山下的阳光

4、对话

　　失去意识前压抑的黑暗，在睁开眼时统统被房间里的温暖明亮所取代。
　　雷电嘶鸣，狂风呼啸，浓重的血腥气息，和面前少年耀眼的金发，那些交织的记忆就像一场大梦，从未发生，醒来时阳光灿烂，岁月静好。
　　佐助撑起身体环视房间四周，随即发现病房的设置竟然和久违的木叶医院完全一样，还来不及诧异手下的人恶趣味地布置出形似木叶的房间，脑海里翻腾的记忆便刺得他心头火起——死去的族人，远走的大哥——正是多年前灭门的记忆！
　　颤抖着伸出手，属于八岁孩子的小手昭示了事实——他此刻身在多年前的木叶，毁了鼬的一生，毁了他全族，他最仇恨的木叶！
　　现在一切都没发生，鼬还好好地活着，该死的木叶高层也一样！
　　那他现在就动手，毁了这该死的村子！

　　“啊，醒了醒了！”有人推开门走进来，看装束应该是检查的医师。
　　“感觉怎么样，佐助君？”眉目温和的医师低下头查看佐助的情况。
　　“嗯，身体状况很好，精神也恢复了，如果佐助君愿意地话今天可以直接去上学了，当然要是你愿意在医院休息几天也是可以的。”声音温和里带了几分的小心翼翼。
　　佐助之前低着头顺从地接受检查，毕竟此刻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但在听到“在医院休息几天”时猛地偏过头。
　　“没事的佐助君，”医生眼里浮现了然和怜惜的神色，他拍了拍孩子的肩表示安慰，“都会过去的……好了现在你应该吃早饭了，待会有人会把你的早餐送来，要去上学的话记得吃了早饭再去。”
　　接下来还有工作的医师说完话接着准备去下一间病房，他推开门时佐助仍然低着头，“哦对了，你的同学，”凝重的表情一闪而过，“就是那个叫漩涡鸣人的，昨天晚上因为来找你，所以一起进医院了。”
　　佐助一直埋着的头猛然抬起，鸣人在他的记忆里就没怎么来过宇智波一族的领地，更不可能在灭族当晚出现在他家！
　　巧合，或者说……？

　　于是在医师离开到护士送来早餐的这段时间佐助思考出无数种假设。
　　“该吃早餐了哦佐助君。”小心翼翼故作温柔的笑脸让他心头一阵阵暴躁厌烦——尤其是记忆里刚失去温柔的母亲不久的自己，记得自己当初是毫不客气地摔了所有东西让全部人滚出去。
　　之前决定报复的同时已计划暂时不能打草惊蛇，要等实力足够再动手的佐助决定这次也按已经发生的过程来——
　　清脆的物体摔碎的声响，
　　“滚！”
　　他冷冰冰地怒斥。

　　“喂，臭狐狸，刚才的声音，是佐助吧？”在发出声响的房间门口徘徊许久，鸣人忍不住顶着九尾的满头十字再次向其确认。
　　“不知道就去问！不是的话秒了他免得日后祸害。”九尾彻底不耐烦了，这臭小子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团扇家的小混蛋，哼哧哼哧跑到人家病房门口竟然在这儿磨磨蹭蹭什么意思！？
　　“小鬼你是要相亲的大姑娘还是要见新郎官儿的新娘子？犹犹豫豫半天团扇小混蛋到学校了你还没进去！！”
　　“给我闭嘴臭狐狸，不许说佐助坏话！你才大姑娘，你才新娘子！”不服气地反驳，用力拉开的房门。

　　坐在床上的人抬头看向他，黑眸深邃如沉淀世间万物。
　　“鸣人。”以为进来会看见和最后大战结束时冰冷愤怒的佐助，或者是曾经的冷酷拽拽的小屁孩佐助，但一对上对方的双眼鸣人突然觉得自己张口结舌。
　　之前设想过如果真的是他最熟悉的那个佐助，他在心里准备了很多很多的话，有拼命说理劝服的有火力全开大吵大闹的；如果还是拽拽的小屁孩佐助，他也准备了一大堆安慰的话。可此刻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往的时光凝结在他们彼此眼中，在他们之间划下一条谁也跨不过去的河流。
　　“佐助……”鸣人发现过往的未来里失去佐助的三年和在这儿的八年让他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开口的声音颤抖而呜咽。

　　佐助有些发愣。
　　他记忆里的鸣人阳光爽朗，坚强勇敢，高兴了大声笑，不高兴了大声骂，这种眼泪要掉不掉声音哽咽倔强委屈的模样他还从来没见过。
　　他以为他会拽着自己的领子大声说再干一场。
　　可他没有。
　　鸣人的眼里依然有残酷的成长没有抹煞的清澈单纯，但明显的，和记忆里不久前战斗的时候截然不同。

　　鸣人一点都不想哭的。
　　他想揪着佐助的领子和他再打一场，打醒这个大混蛋，干嘛那么恨木叶？难道比起鼬哥他更相信带着面具的老怪物？
　　可他就是止不住鼻头泛酸，拿袖子狠狠抹去眼里的水迹，然后瞪向沉默地注视他的佐助。
　　“如果你还想毁掉木叶的话先缓一缓吧，等本大爷收拾完那老怪物再说。”鸣人带着浓浓鼻音开口。
　　“我现在就动手。”佐助冷冷地接口，说出来的话和他之前的打算远了十万八千里，“如果你还打算挡在他们面前，连你也一起杀了。”
　　“杀就杀。”鸣人飞快地呛声，断线的脑子似乎突然又知道该怎么运转了，“只要你现在有本事打过本大爷。”
　　这种嚣张的语气虽然很像从前不知天高地厚的鸣人会说的话，可现在拿出来，
　　“你，”佐助盯住鸣人，目光惊讶怀疑，
　　“你是才醒来的吧，我猜测过你可能也会来，”鸣人继续说道，神色和语气都恢复了平静，虽然还带有些鼻音，“本大爷可是早过来了哦，八年前。”
　　终于知晓看到鸣人的违和感在哪里了，原来他比自己生生多出了八年的时光，“以大欺小，很有趣吗？”佐助冷冷地嘲讽。
　　“本大爷就是以大欺小了，怎么样啊！”鸣人理直气壮地反驳，“我给你哥留了话了。”不经意地加上一句。
　　“什么！你见到鼬了！他现在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佐助彻底不冷静了，漆黑的双眸变红并隐隐有了一勾玉。
　　“就知道你会这样，”低声说着，鸣人无法遏制心头泛上的苦涩，这对白痴兄弟！“未来会发生的一切，除了你。”他如实相告。
　　佐助沉默了。
　　大哥现在好好地活着，知晓未来的自己必然不会再傻乎乎地按照他给自己设计的路线走下去，未来的大哥早已预料到自己报复木叶的可能并为此做了准备。而今鼬哥还从鸣人这儿知晓了正在酝酿的阴谋，他该怎么办？
　　“我要消灭宇智波斑，然后摧毁木叶。”佐助说道。
　　听着佐助冷冰坚硬的声音，看见他表情阴霾，鸣人只觉得万般难过。曾经的佐助也是这样，最后时刻与他联手终结了第四次忍界大战，但仍然执着地要毁灭木叶。
　　明明佐助也应该隐隐约约地猜到了幕后真正的推手究竟是谁，可他永远放不下水面上令宇智波一族灭亡的木叶高层。
　　也许正因为在木叶长大，这里曾经寄托了他的光明和希望，所以才爱之深，痛之切吧？
　　这一切不得而知。
　　“呐，佐助。”鸣人微微抬头，他感觉自己喉头一阵发涩，“留在木叶吧。要消灭面具老妖怪什么的还有我呢，你可千万不要再去找大蛇丸老变态了。”
　　“我现在不会离开，”看着鸣人苦涩的模样神户鬼差地佐助便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但我未来一定会毁灭它的，如果你做好了准备。”看见鸣人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又黯淡下去心底莫名其妙浮现微妙的失落感。
　　“那好，我不会让那一天到来的！”自信满满的抬头，鸣人毫不吝啬地给出大大的笑容。
　　“白痴。”佐助不自然地扭过头，到底要蠢到什么地步才会让他对着一个随时可能毁掉自己深爱的村子的人笑的阳光灿烂？
　　“佐助啊，留在木叶吧。”见佐助不理他，鸣人接着自说自话，“对我来说啊，你和木叶一样重要。不过话说当初如果没有我们第七班的话我也不会那么把木叶当回事的。对我来说啊，喜欢一个地方，不是因为它们的外表的，因为有你，有小樱，有卡卡西老师还有大家所以木叶对我才那么珍贵的。”所以留在木叶吧，这里生活着很多关心你的人，寄托了逝去之人对你温柔的祝福。
　　佐助侧着头，俊秀的眉毛皱起，鸣人的话他听得懂。在还未得知灭族真相之前的夜晚他何曾没有梦见过木叶袅袅升起的炊烟里，夕阳下的欢声笑语？
　　鸣人还在自己床边起劲儿地说着什么，发育不良的细瘦手臂挥舞着，仿佛他真正的童年时一般稚拙。
　　“白痴。”佐助突然跳下床，不管鸣人傻兮兮惊讶的样子，全身穿戴好拉开房门。
　　“佐助，你到哪去？”鸣人忙问道。
　　佐助暗地里翻了下白眼，“上学”，强迫自己不去注意鸣人发亮的眼睛，“不想吃到的话就快点，吊车尾的。”
　　“混蛋佐助！本大爷不是吊车尾！”鸣人大声反驳道，追了上去。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吧？佐助虽然仍然恨着木叶，但他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事要做。
　　要等到做完那些事再来摧毁木叶，那还有相当长的时间。他有足够的信心慢慢将佐助从复仇的深渊里拉回来。
　　如果在这片土地上。

　　小剧场：
　　话说佐鸣在房间里肆无忌惮地讨论XX，XX，XX他们就不怕被窃听甚至更恐怖被三代老爷爷的水晶球窥伺？
　　九尾——放屁那是劳资提供了查克拉维持的结界！那两口子当然百无顾忌了！
　　鸣人（挠头）：对不起了啦，你知道佐助就那副直来直往走他自己的路随便别人怎么说的臭脾气，所以……只好我们来做防护工作了。
　　佐：哼！
　　九尾（瞬间暴走）：你去死！团扇姬！红眼病！中二一辈子不痊愈！！！
　　佐（默默拔剑）：千鸟刃！
　　鸣人夹在九尾和佐助中间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