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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计划不如变化快 ...


  •   半夜的时候,阿倾醒了。

      准确地说她是被打在面孔上的酒水惊醒的,张开眼睛的时候满室黑暗中她先看到一双折射着妖异月色的眼睛。

      “一笑倾人城,你可曾好好地招待了我的手下?”娉忆手里端着一碗酒斜倚在回廊大开的纸门上笑着问,背对着月光的她,看不清表情。

      阿倾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大人?您不是回去了么?”

      “啊,我听阿黄说你十分美丽,便忍不住想来亲自见识一下。”她抬手又往她脸上弹了一点酒水,语音中满是浓浓的戏谑。

      “这……”身为花魁,色鬼自然是没少见,可是这么急色不惜半夜潜入的,这位少爷倒是第一个,“今日阿倾已经污浊,还请明日大人再来,阿倾自然侍奉。”她轻轻抬起宽大的袖子遮了遮脸以示无脸见人。

      娉忆无声地走近她:“好一个娇柔美人。”她走到她身侧躬身挑起她一束长发把玩,“我家阿黄还好么?”

      记忆中那位神秘的客人十分强势猛烈,阿倾不由得烧红了面孔:“大人请勿拿小女取笑。”

      “哼。”娉忆缓缓眨了眨眼睛,“取笑?是呀,我可不就是来取笑的。”

      月色下,阿倾眼前闪过一道寒芒,她甚至没觉得疼,只是呆呆地试图扭头看清身畔这个人的表情。

      为什么?她想问,但是喉头只能发出轻微的“卟卟”声。

      那是血涌出来的声音。

      喉头被割裂的阿倾栽倒在榻榻米上,墙上、纸门上、半个房间满是鲜血。她长而柔软的头发铺在鲜血上折射着银亮的月光,看起来反倒有种妖艳的美感。

      娉忆甩去剑身的残血,冷冷地抬头望了一眼月亮,将手中的酒倾在了地上。

      回到旅馆里,娉忆淡淡地道:“怎么不拦着我。”

      “……你真的去了。”鼬自黑暗中现身,嗓音低沉。

      “哼,你特意用幻术控制住那几个忍者不就是为着方便我出去么?”她冷笑,“以你朱雀的实力,想偷偷回来何必那么麻烦。堂而皇之地自外头留宿回来,又何必偷偷摸摸。”

      鼬看着她的背影:“你明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做……”他只不过对那个花魁用了幻术而已。

      “宇智波鼬,别说得好像我是因为你才去的一样。”她不耐烦地打断他,“再说,若是你舍不得她,何不当时就阻止我。你敢出题,我便杀给你看。”

      那时候他自然是在的,从她出门的那一刻起,到她回来的那一刻止,宇智波鼬从头到尾都跟在她身后。

      叹口气,鼬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拦着你,我只是想问问为什么。”

      “你会知道的。”她说。

      “娉忆,”鼬自身后抱住她,“我们别斗了行不行?杀人这种事……以后交给我。”

      娉忆僵硬地说:“你不会以为我没杀过人吧?”

      “不管以前怎么样,从现在开始,交给我!”

      “哼,”她冷笑,“我一生从不靠人,上天入地,我不过这一双手。宇智波鼬,别以为没了功夫我就真的是个废人,我再落魄,也不至于沦落到要依靠男人的地步!”

      为什么她一定要这样口是心非呢?鼬把她拥得更紧了一些,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去杀人——她明明已经那样地在乎。是他做得还不够,是他无法让她信赖?今夜的事,明明是她使坏在先,他一时愤怒将计就计;结果她吃起醋来前去杀人泄愤,而自己居然没有阻止她。

      宇智波鼬渴望知道娉忆对他的感情,可仅仅是为着赌气试探,他们葬送了一条人命。

      其实他们都变了,他也好,她也好。这许多年浸淫在黑暗中,他不再是那个黑白分明的宇智波鼬;而无数年枉死城的煎熬里,娉忆习惯了只相信她自己的偏激强硬。

      他抱着她,却觉得自己离她那么远;娉忆任他抱着,夏日的夜晚她的身子却泛着丝丝寒意。

      就像她随时会离开他的当初,这淡漠疏离的感觉。

      鼬的唇落在她脖子上:“娉忆。”

      她没有回答。

      他忽然有些发急:“娉忆!”

      “你去吧,我累了。”她静静地说。

      鼬拥着她静静地站着:“累了,就靠在我身上。”

      她似乎轻轻地笑了笑。

      “去吧,明天开始,累的会是你。”她缓缓拨开他的手,“到那时候,希望你还能说得出这句话。”

      第二天早晨土之国的警 察找上门来的时候,宇智波鼬很镇定地回答了他们提出来的各种问题。他有身份证明,有忍者证明,有任务卷轴;昨天晚上他们离开酒店都是有人证的,警 察怀疑不到他们身上。

      但是当警 察说因为案发现场多了一件不该有的东西,所以要请他去警 察局待几天配合调查的时候,鼬猛然记起娉忆手中的那个酒碗。

      死者当夜并没有叫过酒菜,而凶案现场却多了一个酒碗,警 察自然第一个便会怀疑当夜留宿的他,尤其是他走后并没有人见过死者阿倾。

      该死的!她这一次又想做什么?!

      皱着眉的宁次身后,娉忆含着一丝笑意懒洋洋地道:“那你就去一次吧,不过最好快一点啊,我不想为你耽误了行程。”

      她是一怒之下想报复才将他牵连进杀人案的吗?还是想把他支开,接着利用宁次练剑?

      娉忆虽然爱使坏,可是在现在这样的险峻局势下她没有理由闹到这种地步。

      没有理由,鼬低着头急速地思考着,她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做,只除了——愤怒。

      就算冰冷如她也有在乎的东西,所以她杀了阿倾,所以她丢了这团大麻烦给自己。

      破坏一切行动计划也在所不惜?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鼬冷静地告诉警 察。

      “虽然如此,还是请您配合一下……”

      鼬叹口气,土之国是同盟国,尤其危机四伏的此刻,他绝对不能变成挑起战端的那个起因。

      “好吧。”他回头看了宁次一眼,“大人就交给你了,请务必完成任务。”

      宁次点点头:“请快点解决案件让我们的忍者回到工作岗位。”他冷冷地对警 察说。

      娉忆听着鼬一语双关的话,半合着眼睑看不出情绪。

      鼬离去后,宁次和娉忆之间的矛盾终于爆发了。

      打从一开始宁次就不认为这个陌生女人有资格做他们的队长,尤其是他和宇智波鼬的队长。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任务下达前一天这女人还坐在出云子铁身边看大门。

      连个忍者都不是却居然带队执行如此重要的任务。宁次觉得卡卡西也许是天热累糊涂了,鹿丸也累糊涂了,这种可能性虽然低,却也不代表完全没有。

      宁次是个稳重的人,他也知道木叶高层会做出这种安排娉忆必然有过人之处。事实证明她在耍小诡计以及剑术上确实不凡,但是这些不代表她有资格领导这支队伍。

      老实听命了这些日子是因为宇智波鼬站在她身后,他才是他们信赖的人,甘心跟随的人,这女人不是。

      当鼬被警 察带走之后,身为队长的娉忆居然打了个哈欠厌烦地说:“真讨厌,明明都已经这么麻烦了,为什么他还要给我添乱!”一面说一面转身向房间走去。

      志乃和佐井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宁次却开口了:“不帮帮他吗?”

      “嗯?”她的脚步停住,“帮谁?”

      “宇智波前辈。”

      她厌恶地回头:“我为什么要帮那个家伙?!”

      宁次握着拳:“因为你是队长。”

      “所以我的命令是不去管他。”她斜他一眼,“他死不了。”

      宁次挡在她身前:“如果宇智波前辈的身份暴露,木叶村甚至火之国都会很被动。你很清楚他的身份是绝密,一旦暴露木叶也许会面临其余四个村子的围攻!”

      “是啊,我很清楚啊。”娉忆理所当然的点头,“他不是戴着面具呢么。”

      “区区一个面具解决不了问题!”

      “我是队长,我的命令你必须服从。”

      “不!”宁次愤怒地说,“不重视伙伴的人,我不承认这种人是我的队长!”

      娉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佐井和志乃走到宁次身边:“我们也觉得应该先解决宇智波前辈的事。”

      “你们出发之前可是答应过的,”她抬手取过桌上的十拳剑,“所有事情都听我的。”

      “别激动,我们只是觉得应该——”佐井的话被宁次打断了。

      “她不是忍者,她不会了解。”

      娉忆慢慢地解下剑上的皮革:“日向宁次,我不需要了解,我需要的只是你的服从。”

      志乃开口了:“现在不是窝里斗的时候。”

      “那就服从命令,你们现在应该去监视外面的人。”

      宁次咬着牙:“身为一个队长,如果连孰轻孰重都分不清,那我就打醒你。”

      这一次宁次使出了比昨天更为猛烈的八卦掌,娉忆旧伤未复,左支右拙间吃了无数掌,但她毫无惧色死战不退,完全一副“除非杀了我不然休想我服输”的架势。

      娉忆喷出第三口血的时候,佐井和志乃拉住了宁次。

      宇智波鼬在警 察局的日子很不好过。警 察们一再要求他取下面具,他虽然无奈但也只能拒绝。任何忍村的暗部外出任务确实都是不能取下面具的,但是这件凶杀案影响太坏了,警 察们面对干净利落的凶案现场束手无策,只能从他这个唯一的嫌疑人下手。

      所谓花魁,就是色艺双绝交友甚广的代名词。花魁身后有着控制花魁的妈妈桑和熟识花魁的达官贵人。那晚的凶杀现场满屋子都是血凶手却连足迹都没有留下;死者全身上下唯一的伤口也是致命伤就是喉头那一刀,切口干净利落;这位阿黄据说晚宴的时候口头威胁过如果想看他的脸就会死。

      一切的线索全部指向这个陌生忍者,警 察会放过他才怪。

      鼬待在审问厅第不知多少次拒绝取下面具,心里却紧张无比地琢磨着娉忆的想法。对他来说脱身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搞清楚那女人的意图才是当务之急。

      经验告诉他,娉忆的行动里从来没有多余的手笔,哪怕再小的细节,往往也都有着深厚的伏线。

      她究竟为什么要把他丢到警 察局里来?

      她很清楚木叶的决定,也清楚自己还活着这件事一旦暴露木叶将会处于怎样的暴风之中。就算她对木叶没有感情不在乎,鼬却有把握她不会让枉死城的秘密泄露出去。那件事干系太大了,娉忆决不会做把自己丢入被全世界争夺的愚蠢境地的事。

      是想让自己在这里做些什么吗?鼬看了看面前努力说服他的几个警 察,觉得排除这个可能性比较好。就算她真的想要他做什么,应该会事先同他说明。

      娉忆的愤怒是肯定的,但是除了愤怒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她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房间里,娉忆一个人躺在榻榻米上。

      勉强一个人撑回房间,她对身后的三个人只丢下一句话:“监视敌人,别的别管。”

      背后没有回答。

      抬手看看掌心的小玻璃瓶,娉忆懒懒地笑着。

      “宇智波鼬,真没看出来……你人缘还真挺好。”

      还有——

      “也许,你说得对。”她取出药丸丢进嘴里。

      它们是存在的。

      时间在等待中飞速而过,宇智波鼬已经被带进警 察局十五天了。

      十五天,破案日期的极限,当大名手下的某位重臣对于警界无能的表现大发雷霆的时候,警 察们再也无法顾忌木叶和岩忍的关系,决定强行取下嫌疑人的面具排查他的个人信息。

      鼬可以离开,可以逃走,但是他想破头也想不出究竟怎样才能不暴露自己宇智波的身份。

      火遁不足以对付专业出身的忍者警 察,用幻术的话简直就是自报家门了,他又完全不能接受脑记忆搜索排查——看起来这似乎是个死结。

      尤其对方一脸气势汹汹打算用强的样子。

      宁次带着佐井和志乃出现在警 察局里:“我们来接我们的同伴。”

      接待员笑得很勉强:“对不起,调查尚未结束,所以——”

      “那是你们的事,已经十五天了,我们知道的全都说了。”宁次冷冷地说。

      “别这样,”佐井微笑着劝说,“我们是来接人,不是来吵架。”

      志乃皱眉:“但是不吵架好像接不到人的样子,为什么这么说呢,他们看起来根本就不想放人。”

      “这种时候就不要再用这么麻烦的说话方式了啊志乃。”佐井无奈地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计划不如变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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