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古树的他》水水猫

4、第 4 章

　　几天后，林灏晨暂时去学校里住，每个星期只回来一次。澍雨每次都等林灏晨回来，林灏晨也在等回去的日子。程源也发现了林灏晨奇怪的举动，每次回家后抱着猫就到那棵树下坐着，但是他不止是坐着，还在和谁讲话，好像聊得很开心…还有那种享受的闭着眼睛，好像在亲谁…他在和谁说话？程源心里不觉有些发毛，他这样已经一个学期了，在学校努力学习，回家的时候就很兴奋，假期也是，整个假期几乎都在那里…太奇怪了……
　　“开始放假了。”林灏晨又带了一本书给澍雨，“前些天下雨，你有穿外衣吗？要小心不要着凉了。”
　　“当然，呵呵…我是不会着凉的，我本来就没有实体，虽然可以碰到其它的东西，但是时间长了，也会从我这里穿过去。”澍雨虽然几天前才见过他，但是这次也好像隔了几个月……这一年多来，澍雨一直看着他，他的每一个变化，长高了，好像也成熟了一点…还有就是…如果看得时间太长，就会觉得很羞，而他总是喜欢靠近自己，做那个奇怪的动作……“是是…但是你也不能让我担心啊。”林灏晨笑笑。
　　“嘻嘻……”澍雨嘻皮笑脸的伸出手，“我要那个甜甜的糖~~”
　　林灏晨把书轻轻压在他头上，“傻瓜，那个怎么能随便吃……”这个馋猫，从上次情人节自己跑回来送他巧克力，他就说很好吃，总是缠着自己给他吃，真是什么都不懂的馋猫…“我不是说过了吗？只有那天才可以吃的，再说了，你知道那个巧克力的故事吗？”林灏晨靠着树干。
　　“有什么关系嘛……我要吃……你不是说那个什么巧克力是为爱而生的吗……怎么不可以吃……”馋猫的脸嘟了起来…“灏晨你太小气了……”
　　“不是我小气……是……”怎么说你才懂呢……那个德芙巧克力……上次也是因为跟着程源去买，一时兴起就买来送他，要是他知道了，还会吃吗？自己也真是够没用，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和他说明白……只有上次，那种不明不白的问答…自己说喜欢他，他竟然很直爽的说他也喜欢自己，虽然一开始很高兴，可是后来想想又觉得有些不踏实……他说的喜欢，是不是和自己说的一样……
　　“呜呜…就是你小气嘛，连巧克力都不给我…不喜欢你了……”每次他都说“不喜欢你了”，然后就要哭，要耍赖。
　　“好了好了…别哭…”林灏晨很吃他这套，怎么舍得他哭呢…“不许哭哦，不然就不给你糖…”
　　“灏晨……”澍雨抬起头看着他…又是这么温柔的看着自己，好想…靠在他怀里……
　　“怎么了？”林灏晨认真的看着他，“有那么想吃糖？”这也太夸张了吧？脸成番茄了。林灏晨又把唇靠上去，“澍雨…我喜欢你…你真可爱…”
　　“灏晨……”可是…可是…你是人类…我怎么能喜欢你呢？“呜呜呜呜……”澍雨用手盖住脸，竟然真的哭了。自己也不想这样的，可是，眼泪根本止不住…如果有什么方法，有什么方法能让我碰到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怎么了怎么了…你…你不要哭啊，我们吃糖好不好？你别这样……”糟了，他怎么会突然这样，怎么办…是不是我又说了什么，还是坚持不买巧克力给他，怎么办怎么办…“澍雨，你，你别哭啊，不要哭了……”可恶…偏偏这种时候，我竟然不能抱他，吻他，只能是这样安慰他。“灏晨……我…我也……喜欢…灏晨…不要巧克力……我想……想你…每天都来……”
　　林灏晨伸出手，又放下…澍雨，我们只能这样吗？他只能看着他这样，连伸手触碰都不敢…
　　“灏晨，你站在这里干什么？”程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啊。”
　　“没什么…”林灏晨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怎么了？”
　　“不是说好等会儿商量我们去公司的事吗？你说只出来一个小时的，都什么时候了？快回去了。”程源转身往回走。
　　“澍雨，不要哭了好吗…对不起……我明天再来，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好不好…”林灏晨小声地说“明天补偿你巧克力好不好…别哭了…”看到他点了点头，林灏晨才离开。
　　“刚刚那个，是什么？”回到家程源把林灏晨拉到房间，“刚刚那个，白色头发，绿色眼睛的，是什么？”
　　“你……怎么会……”林灏晨一脸惊愕的看着程源，刚刚，他看到了？
　　“那个东西，就是澍雨吗？”程源跟了他很久，一直到今天，才看到了…和林灏晨亲昵的对象，说实话，那个澍雨的确很漂亮又可爱，但是这个状况…很难让人接受…
　　林灏晨也知道瞒不住他了，只好全部告诉他…
　　“古树的守护神？不能碰人类？”程源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对目前的状况已经清楚了，“你疯了吗？他这样你还说喜欢他？他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吗？也许只是个迷惑人的妖怪呢？现在是什么时代，你以为还会有聊斋里面的故事吗？你以为你在拍电影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万一他真的是什么要吃人的鬼怎么办？你……”
　　“好了程源，我不是没想过他到底是什么，可是我……已经来不及了…就算他只是骗我的各种非科学存在，我都已经爱上他了……”
　　程源看着林灏晨痛苦的表情，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是死党……“听我说灏晨，你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我知道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可是你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就算他有强大的力量能碰你，结果还是一样的，他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没有寿命的限制，你想想，要是你哪天老死了，你忍心看着他这么一个人呆在那里吗？再说，你只是因为树才会喜欢他，因为他是不一样的存在才会觉得好奇靠近他，这不是什么喜欢……听我的，好好想想…”程源一连说了很多，他真的没办法相信这种事，且不说违背科学，这种恋爱也根本不可能，现在他只希望林灏晨能想清楚，离开那个守护神。
　　晚上林家荣就交代了程源和灏晨明天一早去公司，希望他们能尽快的熟悉，程源的父亲也很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在林家少爷身边，帮他分担一些公事，加上两人本来也要好，林家荣也就省了不少心。
　　事情一完，林灏晨就说困了要休息，大家都以为少爷这是因为在学校认真学习的缘故，最近少爷也变了许多，以后一定会是个优秀的继承人。只有程源知道，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灏晨，希望你醒来的时候会想清楚…
　　程源说得对……林灏晨躺在床上，脑子里就冒出这个想法。他说得对，澍雨的身份自己根本确定不了，他到底是什么…是神明？还是鬼？还是妖怪什么的？这些，都是他说了算的…还有，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喜欢他？因为那个特殊的地方，因为他是不同的存在，所以…自己才会……好奇？这一年多，都只是好奇？都只是他能给自己安心的感觉？
　　那么，这些“因为”都不存在，是不是这些“所以”，也不存在了？可是，自己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觉得他是鬼、妖怪之类的生物…他那么可爱，每次自己不高兴，他都会逗自己开心…虽然他是任性，但是没有要害自己。
　　这一年来，每次去见他，他总是给自己惊喜，越来越喜欢他，对他甚至有一种依赖的情绪，觉得只要他在身边，什么事都会过去…他的笑，让自己无比安心…
　　上个假期，几乎每个晴天中午的时候，他总是让自己和他一起睡午觉，每次醒来，看着他的睡脸就觉得很满足……唯一让自己为难的是…不能触碰他……这样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自己有多少把握可以一直坚持……头好疼……
　　林灏晨不愿意再去想这些事，下了床要去喝水，又看到书桌上的叶子，那是澍雨做的书签…有三片不同形状的…看到那些东西林灏晨又烦躁起来，现在脑子里有一大堆问题，就像很多东西在乱爬，弄得自己更烦躁了……冲个凉去睡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