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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阿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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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T恤卡其色工装裤背着个帆布包的少年。看上去比我小一些,不知道有没有二十。我瞪着对方那双大眼睛,一下气不过猛地站起来指着那少年的鼻子说:“昨晚就是你偷袭我吧!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少年只是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我,我突然想起我没有穿衣服,赶紧坐回去。那少年倒是很识趣的转过身,淡定的说:“二货。”我欲哭无泪。
手忙脚乱地跑出来穿好衣服,才问:“喂,昨晚到底是不是你啊?是你的话小爷我就不客气了啊!”说完我就想抽自己嘴巴,哪有这么直接的,要是我就打死不承认。
少年扫了我一眼说:“阿尖。跟我来。”说完就跑出门,撑着栏杆跳了下去。
我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我叫他阿尖并且现在跟上他。我大喊:“跟你妹啊,你要我跟我就跟,你说话敢不敢多说几个字……”嘴里吐槽,人还是跟到了栏杆前。我犹豫了,小爷才不要再跳一次江。
我正在奇怪没有听见阿尖落水的声音,就看见阿尖站在小楼侧面的踩地上,感情他刚才只是从这儿爬下去。我正纠结小爷只怕没这身手,就看见阿尖皱着眉看着我,眼神分明在说:“你这二货,不会从门出来啊!”
我气急败坏地从屋里跑出来,跟阿三说我去附近散散步。刚出门就被阿尖一把抓住,然后开始狂奔,得亏我平时也不是个宅男,这会儿体力还算跟得上,只是这小子的速度我可真有点吃不消。而且,他还尽往植被密集的地方跑。我这下子才开始担心了,我这不是傻吗,人家搞不好就是昨天暗算我的人,我还跟着他来这种地方,到时候被结果了都找不着尸体。我开始暗暗防备起来。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们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跑得都快吐了,我这还是病人的好吧!
阿尖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我,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要动手了吧?我也开始打量阿尖,这小子比我矮一点,看着瘦一点。不过就刚才看来,阿尖身手极好,估计是看着瘦,但全是肌肉的那种,如果真动上手我也只有“死得难看”和“死得非常难看”两个选项。而且说不定那包里还有武器。黑爷,您能不能再神武一次,来救救小弟我。
出乎我意料的是阿尖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他靠着一棵大树盘腿坐下了。我搞不懂他的意思,不敢坐。阿尖先开口了:“阿三要害你。”
“啊?”我表示没明白他的意思
阿尖又补充解释道:“阿三要害你,刚才他故意骗你吃艾叶和菖蒲的,有毒。”
我表示不信:“明明是你要害我好吧,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吗?”说完还挑挑眉看着他。
阿尖显然不理会我的挑衅说:“艾叶和菖蒲直接口服是会中毒的,你不知道吗,小美国佬?”怎么好像突然之间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从美国回来的一样。
我轻轻笑了一下说:“要挑拨离间也找个高明点的理由,你的演技倒是不错,但是你真当我傻啊!艾叶和菖蒲大量口服是会中毒没错,但是前提是大量,而且艾叶有散寒止痛的药效,虽然不清楚这样口服是不是也可以,但说不定苗民的土方子就是这样的。倒是你,来历不明不说,要挑拨我们有什么目的?昨晚是不是你偷袭?”
阿尖显然也没想到我对这些有些了解,愣了愣,然后点头说:“是我。”
我看他没有一点为自己解释的样子,明明气得不得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到底我还是个文明人。然后他又说:“不如你跟我去看看那个三保大爷——传说中最后一个会赶尸的人?”
我被他吊起了好奇心,但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板着脸说:“果然昨晚的赶尸也是你搞的鬼吧!我说那个赶尸人怎么跟在尸后面,这个太可疑了。”
阿尖没有正面回答我,反而说:“昨晚是阿三要害你,我不过是见你出来,救你一把而已。”
“哈?你还越说越来劲了是吧?那如果阿三要害我,理由呢?为什么跟我一起的人又没事?”我吞了口口水,继续说“再说,阿三害我有什么好处?你说我洗澡时阿三就是要毒我,可是事实证明是你在挑拨离间吧,你要我怎么信你!“
阿尖依旧一脸淡定,眼睛微微眯着说:“去不去?”
“去。”看吧,我就是这么没出息。
我跟着阿尖七拐八拐地又回到了江边,但是我不知道这儿离阿三家有多远,心里还盘算着能不能赶上晚饭。
眼前的这座小楼明显就要简陋许多,大概只有两间屋子的样子,也没有看见专门的灶房。阿尖开口跟我说:“三保大爷独居在山里,平时不怎么来镇上,这儿不过是他偶尔来的时候暂宿的地方。”我点点头,表示对这种高人的奇怪习性表示理解。
阿三领着我进了屋,就见屋里坐着一个苗民打扮得老人家,那就是传说中的三保大爷。三保大爷抽着一杆旱烟枪,身体是干干瘦瘦的,整张脸上最抢眼的就是那一个极度弯曲的鹰钩鼻,以至于其他的五官没有给人留下什么印象。
三保大爷大概是知道我早就会来,看见我俩一点都不惊讶,对我们笑了笑,一口牙黄得不像样,这得是多少年的老烟民啊!
阿尖走上前说:“前辈,这是我们这一代的顶尖好手,也是……的传人。”我没有听清阿尖说的是什么传人,也没有弄明白他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刚想开口问,阿尖先一步把手伸进我的领子把我爷爷给我的护身符给扯了出来,在三包大爷面前亮了亮。让我郁闷的是阿尖还顺手掐了我脖子一把,疼得我差点没叫出来,这小子手真黑!
不过虽然不太明白阿尖的意图,但我也还是很配合地不说话,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三保大爷看见那个护身符后眼睛明显亮了起来。我揣摩着不会是看上了我这个据说很值钱的护身符了吧,于是赶紧把它收了进去。
三保大爷开口了:“后生仔,有前途啊!”说着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捏了捏我的骨头说:“骨骼确实不错,不过,没练过缩骨吧?”他的声音又干又哑,听着怪瘆人的,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退,又被阿尖在身后给挡住了。
阿尖很自然地从我身后走出来插进我跟三保大爷之间,我感觉到他似乎也有些紧张,毕竟他也是在骗人,我根本不会是他们说的什么“好手”。只听见阿尖冷笑一声说:“人家自古传下来的门道,是你这样随便就能摸出来的?人你也看了,答应告诉我的事,你也该说了吧!”
感情阿尖这小子是在套话啊,于是我开始考虑是搞破坏还是配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