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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该来的总是要来(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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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志峰站在公司新租的仓库门口守着卸货,无意中发现马路对面一辆银色的别克凯越小车内银光一闪,他感觉有点不对劲。于是叫了身边跟着的小弟阿胜过来,不动声色地问:“对面那辆别克车来了多久了?”阿胜眼神瞟了瞟,低声回了句:“停了快半小时了。”停了停又问:“峰哥,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我刚好像看见车里有闪光灯,是不是有人在拍照?”吴志峰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他心念电转,小声对阿胜说:“叫几个兄弟过去看看,如果是讯通公司的人甭跟他们客气!”阿胜点点头,转身叫人去了。
别克车内,阿南手里一边还举着相机,一边对李海辉说:“辉哥,还是你有远见,平时总开这辆小破车,不然要是把那台宝马x6开过来就太打眼,哪里还有机会这么近距离观察快通那些人!”李海辉没有说话,只是问了句:“照的怎么样?”阿南看了手里相机说:“还行,就是天太黑了,用了闪光灯也好不了多少。”李海辉默念了句:“闪关灯?”阿南啊了一声,李海辉身体一僵,立马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打在阿南身上说:“快开车!快!”阿南还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把手伸向车钥匙,还没打着火,就忽地从旁边冒出好几个黑衣黑裤的男子,手里都拿着铁棍,说话间已经到了车边,为首的人在外面大声问了句:“什么人?”手已经伸向车门要拉开,阿南总算醒目,立马打火并同时按下中控锁。对方见到车内只有两人,且见到阿南驾驶台上放着的照相机,带头那个向着另外几个人头一扁,其他几人手中的铁棍便雨点般落了下来,可怜那前车挡风玻璃和车窗顷刻间碎裂,阿南情急之下,一脚踩下油门,说了句:“辉哥做好。”紧握方向盘,那小别克车终于冲了出去,那些人还不死心一路追出好远,跑在前面几个跟着车后面仍用铁棍敲打车身,李海辉两人只听得乒乒乓乓一阵钝响,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快跑,好汉不吃眼前亏!
等终于开到安全地带,两人都同时松了口气,可是车子外形已基本报废,外面的风呼呼地灌进车内,阿南这才有时间转过头跟李海辉说:“辉哥,我们又死里逃生一回!”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他又大叫了一声:“辉哥,你怎么了?”李海辉这时也才觉得自己脸上有点辣辣的,伸手一摸一手的血,还有一脸的碎玻璃渣滓。抬头看阿南,他小子脸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互相看着各自的血腥面孔,都觉得颇为狰狞!李海辉慢慢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眼睛望着窗外的夜空,砸吧砸吧嘴,不动声色地说:“味道还不错!”阿南也不忘调侃道:“操,不会毁了我这张英俊的脸吧?”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一声,刚笑了一下就忍不住斯斯吸了几口冷气,刚才一笑扯动了脸上的伤口,被外面冷风再一刮,还真他妈有点疼!
中山医院第三附属医院的急诊部里,黎笑娟和张萍两人正值夜班,黎笑娟一晚上几乎没停过,刚弄完一个病人,捡个空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坐了坐,看了看手表已经深夜十二点多了,黎笑娟近来老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才站了大半个晚上就觉得有点累,腿都微微发麻,以前不是这样的啊,那时仿佛用不完的精力。她微微摇了摇头按了按自己的小腿,端起桌上的茶杯准备喝口水,就听见张萍匆匆走进来对她说:“又来两个病号,面部多处被碎玻璃扎伤,需要紧急清创。”然后又探身对着门外喊了声:“你们两个过来这边。”黎笑娟无奈地重又戴上口罩、手套,准备工作,张萍经过她身边时调皮地又加了句:“两个混混。”不一会黎笑娟见到推门而进两个高大男子,脸上多处血迹已经凝固,一道道的血印子丑陋地伏在脸上,两个人满脸都是玻璃划伤的口子,在医院白炽灯的衬托下显得有点诡异。其中一个年轻点的男子一脸痛苦的表情,嘴里强忍着才没有哼哼唧唧出声,而另一个男子则面无表情,似乎只是来饭店点菜那么从容自如地坐在黎笑娟面前专给患者准备的凳子上,就等着“白衣天使”来处理了。张萍和黎笑娟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叫了其中那个稍微年轻点的男子过去她那边清创,两个操作间之间只隔了个布屏风,才一会功夫,就听见那边传来那年轻男子哎呀哎呀的怪叫声,只听张萍一副故作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不要乱动!忍着点!你们这些年轻人,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啊?”黎笑娟心里暗笑,张萍也才参加工作一年多,小姑娘平时鬼灵精怪的,最喜欢耍宝,并一再号称护士这枯燥又机械化的工作必须配以随时调侃的心态才能坚持,因为年纪小,经历简单,在同事眼里就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大伙都索性叫她“丫头”,现如今她竟大言不惭地管人家叫“年轻人”,真有她的。
伴着一阵阵怪叫声,黎笑娟冷眼对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板脸型男”,职业化的说了句:“抬起脸来。”那男子慢慢地抬起脸,在医院强照明的灯光下,那些伤口更加清晰地呈现在黎笑娟面前,黎笑娟做了好几年护士,看过的外伤不少,虽然面前这个男子脸上受的伤算不上非常严重,可是黎笑娟知道一般人如果受了这样的伤绝不可能如此地平静,面前这个人要不就是装的太像,要不就是受过什么特殊训练,不然不会如此表现异于常人,她不禁留了个心眼,对着型男说了句:“挺勇敢啊!”没等那男子有什么反应,就转身拿了个托碟去里间准备用具,等拿了东西出来见那个男子还是抬着脸老老实实坐在那一动没动,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黎笑娟心里觉得有点好笑,从他这个细微的动作,黎笑娟就知道其实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自如,黎笑娟按步就班地开始了清创,她先用镊子夹了沾着酒精的棉花,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洗干净,这其实是清创最疼的一环,那男子还是死忍着,无奈隔壁不时传来年轻男子的叫唤声,男子再也忍不住骂了句:“阿南,你他妈生小孩是咋的?叫个没完!” 那个被叫做阿南的男子因为脸上的伤口少些,张萍的动作又非常麻利,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不一会他顶着一个被纱布包裹的像颗卫生球似的脑袋从屏风处转过来委屈地说:“辉哥,真的很痛啊,而且还是在我英俊无敌的脸上。”
李海辉目瞪口呆看着眼前“改头换面”的阿南仿佛有了想死的心,他一脸恐惧地对着黎笑娟说:“你要是给我也弄成他那样,我不如一头撞死!”黎笑娟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知道张萍是故意这么夸张地给阿南包扎,一边笑一边实在佩服张萍日渐长进的“手艺”,张萍却一副无辜的样子走过来悄声对她说:“是不是更有艺术感了?”黎笑娟无可奈何地瞪了她一眼,张萍不理她这一套,自顾自地走到桌子前,看着医生写的病例飞快地开了一张单子严肃地对那个叫阿南的男子说:“吴浩南,每天来医院换药两次,一共五天,单子拿好别掉了,这几天不要碰生水,禁辛辣,不然保不住你那英俊的脸啊!”平时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阿南唯唯诺诺地接过单子,对着眼前这俏丽的小护士就差没点头哈腰了,李海辉仿佛看出点门道,看着阿南那搞笑的样子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结果不可避免地牵扯到伤口,又是一翻煎熬搞到他简直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