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爱(姐弟)》聂小宝

23、Chapter13.【回不去了】2

　　是因为她移情别恋，背叛了两人间的承诺，还是因为世人本就是善变。他开始怨恨，怨恨吱吱带给他的一切，怨恨她为什么不能守住这份朦胧的感情，怨恨她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抛弃自己，怨恨几千个夜晚无尽的相思，换来的只是句‘不爱’。到最后什么也没得到，以前的还撕了个粉碎。
　　季辰风走进了死胡同，找不到出路。怨恨，让他在黑暗中找到丝微弱的亮光，遥远及天际，任凭他怎样的追赶也抓不住。
　　就算是微弱的光又怎样？他这七年就是靠着与‘吱吱相逢’这个微弱的光，在梁家通过层层考验，坚持到现在的位置。生活教会他只要坚持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爱’让吱吱远离他，如果‘恨’能让吱吱留在身边，他选择‘恨’。
　　“既然是这样，那我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到老。”季辰风带上冷酷的面具，嘴角上扬淡淡道。
　　吱吱惊愕地退出一步，吓出了一身冷汗。阴冷的季辰风让她不认识，带上面具不露情绪的季辰风让她畏惧。那个单纯倔强的少年离她越来越远，岁月改变的不仅仅是容颜，曾经亲密的两人变的比路人还要陌生。
　　轮椅上的唐逸平，搭上吱吱的手，吱吱的手冰凉彻骨。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这一刻他退出，吱吱将会随季辰风而去。然而他不舍，给了吱吱一个灿烂的笑容，吱吱无奈地笑了下。他转过脸对季辰风说，“谢谢你的祝福，我想我们会很幸福。”
　　“你们怎么可能不幸福？谁也比不过你们的幸福。”季辰风大笑，这笑声中渗杂了几分凄凉，在这艳阳高照的时候，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他转身离开了吱吱，走时没看她一眼，挺拔的背影消逝在吱吱眼眸中时。吱吱忍不住哭起来，她砍断了两人十八年的情谊，以后再见便是陌路人。这不是她想要的，可是有什么办法？是不是人生在世总要承担这些所谓的责任，恩情？是不是其它人也会像她一样，纵使不爱一个人也会跟他过一辈子？
　　吱吱想不通，想的越多越让她头痛，安然地接受这一切便是她最好的选择。她不再哭泣，平和地推着唐逸平参观这曾经的，以后的家。
　　人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她对自己说。

　　唐逸平求婚成功，他快速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亲朋好友。很快日子定下来，就在半个月后。半个月时间对结婚的人来说远远不够，唐逸平的父母希望能再推辞半个月举行婚礼，唐逸平怕吱吱变卦，坚持要半个月后简单的办一下，父母坳不过儿子只得照他的意思办。请柬酒席都由唐逸平的父母打理。他们俩人所要忙的就是选戒指，婚纱礼服，拍婚纱照。
　　吱吱对唐逸平选的婚纱没有任何意见，穿在身上哪件都说好。唐逸平坐在轮椅上一人忙前忙后的替吱吱选婚纱礼服，鞋子，事无巨细。刚开始店员们都暗地里为吱吱惋惜，怎就嫁了个残废，等到东西选好店员们都羡慕起吱吱，能嫁给一个温柔细心多金的男人。
　　外人都会被感动，更何况是吱吱，婚礼前期十多天下来，吱吱脸上笑容多起来，就算自己再不高兴，既然决定嫁给他就要把不悦收起来，这样对谁都好。
　　表面看她是放下了季辰风，其实心里面无时无刻不挂念。婚礼越来越近，吱吱越发的不安，婚礼的前一天，她忍不住给季辰风发了个短信。
　　‘姐姐明天结婚，希望你能来。’
　　整整一晚她都盯着手机屏幕等季辰风的短信，等来的却是唐逸平的电话。
　　“还没睡？”
　　“睡不着。”
　　“早点休息，明天我来娶你时，你可要漂漂亮亮。”
　　“好。”吱吱失落地挂断电话，她瞟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三点，离明天的婚礼还有七个小时。她趴在窗头看着窗外的路灯，路灯忽明忽暗，一群飞蛾围着它打转，夜静的可怕。
　　吱吱想到这些年她除了打工就是学习，毕业后天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竟没一个像样的朋友，同事们明天也只是在酒席上出现。现在出嫁竟没有一个送嫁的人，要是母亲在有多好，在这个寂寞的夜里也不会孤单。
　　吱吱又想到了季辰风，她唯一的亲人，纵使撕破了脸，她还是放不下这个弟弟。吱吱拨通了季辰风的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就有人接起。
　　“小风，姐姐明天结婚，你能来吗？”吱吱几近哀求，电话那头沉默。
　　“你知道有些事是没办法。你恨我，我不怪你。父母都死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跟唐逸平结婚后将会去国外给他治疗，以后怕没机会见面。姐姐只是想见你，你别不理姐姐，那怕是看在父母的面上你也来见见姐姐好不好……”吱吱泣不成声，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感情不是‘爱’或‘不爱’就能扯断。
　　“姐。”季辰风终于在长达半小时的沉默后开口。
　　“唉。”吱吱欣喜若狂。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姐姐’，明天你会见到我。”
　　‘嘟，嘟……’
　　季辰风匆匆挂了电话，留下欣喜的吱吱，这代表他不再生气，以后他们还是姐弟？
　　吱吱单纯的想法让她一夜未眠，一直延续到白天的婚礼。
　　唐逸平来接她时，她还是一脸的欢笑。这让唐逸平更加相信二十年的姐弟情抵不过时间，久了什么都会淡忘。
　　女方没有亲人，这让婚礼的步骤减去不少，吱吱跟着唐逸平直接到了酒店，两人在大堂迎接来宾，吱吱数着一个一个人过，寻找着季辰风的身影。十二点要准时开席，但她还未等到季辰风的身影。
　　吱吱脸上的欢喜褪去，一脸的疲惫。
　　“怎么了？”唐逸平查觉到不对。
　　“没什么。”
　　“过了今天我们就是夫妻，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是不是因为小风？等婚礼结束我跟你一起找他，我想他总能明白。”
　　话说到这份上，吱吱再这么下去，实在说不过去。她整理了下情绪，尽量让自己精神饱满地面对宾客。
　　婚礼开始，进行到分享相恋过程的时候，司仪做了个手势，音乐响起，吱吱身后的屏幕出现了吱吱在学校图书馆看书的影像，学校食堂，校园一角，全是吱吱学校里的日常生活。带着温情的字幕，时间由大一往大二推移，一幕幕记录着唐逸平对吱吱的暗恋。
　　忽然影片嘎然而止，出现吱吱母亲周晴年轻时的照片，浓妆艳抹的与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亲吻，昏暗的灯光下淫靡妖治。不用解说就知道，这个女人是做什么的。接着是吱吱十四岁穿着校服与周晴在学校活动上的合影。台下的宾客轰然而起，大屏幕上出现名娱乐主持的讲解，有网友爆料，J城名嘴‘言之’的母亲曾为失足妇女，经多方调查认证属实……
　　‘嘀嘀……’
　　‘叮叮……’
　　没等主持人讲解完，在场的所有宾客手机前前后后在一分钟内响起，收到了由某电信公司发来的头号新闻——J城名嘴‘言之’的母亲曾为失足妇女。编写的更为详细，地名，人名一一指出，让人不得不信。
　　所有人拿异样的目光打量吱吱，唐逸平的母亲更是气急败坏，跑上台给了吱吱一巴掌。
　　“没想到你竟有这种母亲，真肮脏。”
　　吱吱忍受不了她对母亲的责骂，捂着脸反驳，“我妈怎么脏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一样含着金钥匙出生？一生顺风顺水？我妈十几岁生我，为了还债，为了养大我不得已才会这样。你侮辱我可以，不能侮辱我母亲。没有她那来的我？她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
　　“你，你，给我滚出去，永远也别想进我唐家的门。” 怎会有这么没教养的人，唐逸平的母亲轰赶吱吱。
　　“妈，妈，有话好好说。” 唐逸平拉住母亲。
　　“有什么好说的，你不要脸，我和你爸还要脸，要娶她可以，除非我们死了！”她以死相逼，就算吱吱不顶撞她，她也不会允许这个媳妇入门。他们这种家族娶媳妇的首要条件就是家世清白，那怕对方是个什么都不知的农妇，只要人清清白白的一切都好说。
　　“妈……”唐逸平无奈地喊了声，出生在军人世家，母亲性格倔强，他若真跟着吱吱离去，亲戚们的嘲笑足以杀死母亲。
　　吱吱看出他为难，主动摘下戒指放到唐逸平手心。随后穿着婚纱昂首挺胸，在众人的瞩目下坦然离开。人与人是平等的，高贵与卑贱的出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瞧的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