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再相爱》一叶浮萍归大海

6、第 6 章

　　那天叶枫在高文轩的怀里哭睡过去。醒来之后的叶枫对自己这种懦弱的行为极为唾弃，把所有原因都归咎到高文轩身上。至于他以什么理由就他自己说了算了。叶枫本来是为了逃避高文轩才从岛上回来，而现在看来似乎没什么必要。高文轩和叶枫不一样，他是有工作的人，虽然是金领但也得朝九晚五的上班。所以回来之后高文轩和叶枫几乎见不到面。不过叶枫是个绝对不会吃亏的主，既然请了假索性就好好玩一玩。
　　至于高文轩就没那么好运了，回到公司第一天就像进了猴群里的人类。但大部分人看到高文轩阴沉的脸也就只敢背后偷笑，不过这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这样的。至少现在这位就不是。
　　“哎呦喂~~高大总裁您这是怎么了~~~~~”一声特意被拉长的阴阳怪气的声音响彻全楼。
　　“楼凯明你叫那么大声干嘛？广播啊？”高文轩用一双眼往死里瞪面前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人家这是在关心你嘛！”街坊六姑婆的大嗓门换成娇滴滴的嘤咛声。
　　一股寒气从高文轩的脚底噌地直冲头皮，高文轩甚至觉得自己的发根都立起来了。立刻威胁道：“从现在开始你要是敢再用这种阴阳怪气的声音说话，就算你是董事长我也照揍不误！”
　　“小高啊，我也是担心你啊！”这回换成苍老深沉的感慨。“这是长辈对你的关心。”
　　高文轩斜睨，不屑道：“你才比我大几岁就想当我的长辈！”
　　“一轮!”楼凯明大吼道，“我大你一轮！整整一轮！”高文轩鄙视一眼，楼凯明气焰立刻小下去。“虽然还差几个月。”
　　“你的几个月范围真广泛，十二个月居然叫几个月！”高文轩更加唾弃地鄙视。
　　“好了好了，这个只是一小咪咪的问题。”楼凯明哥俩好地勾住高文轩的肩膀，不过由于身高问题。这个动作做起来有点小困难“来说说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愿意把总裁的位置拿回去我可以考虑。”
　　楼凯明心虚地看看周围。“我记得有一个董事会要开，我先去准备。”
　　“哦，那正好。我刚好有件事想和董事会商议一下。”高文轩拉住想要偷溜的人。
　　“其实我得先去人事部，你先去会议室。”
　　“行了，别玩了。有件正经事和你商量。”
　　“真的？”楼凯明怀疑地问。
　　“煮的！”高文轩勾住楼凯明的肩膀，怎么看都是高文轩像年长的。“你办公室还是我的？”
　　“你的！”
　　“就知道。”高文轩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放心，我现在对你的那个助理没兴趣。”楼凯明刚要松口气，高文轩下一句就让他蹦跶起来。“我对你儿子有兴趣！”
　　“有区别吗？”
　　“行了行了，开个玩笑而已。”高文轩把楼凯明推进办公室，然后朱色的门砰地关上。楼凯明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进了狼窝的羊羔。高文轩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楼凯明，然后倒了两杯水给自己和楼凯明。等楼凯明看完文件，高文轩开口问：“怎么样？”
　　楼凯明把文件放在桌上，“可以考虑。这部小说的销量不错，拍成电影也应该差不到哪去。而且导演在这一行里的口碑也不错。不过我奇怪的是，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涉入娱乐圈吗？”
　　“这个不是关键。你同不同意赞助？不过我已经答应对方了。”
　　“你这是先斩后奏！”
　　“至少合约我没和对方签。”
　　“你的一句话比一张具有法律效应的合约还有效！”
　　高文轩谦虚道：“您真抬举我！”
　　楼凯明对高文轩的虚伪鄙视加唾弃。不过他也不是好糊弄的，楼凯明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道：“要我同意也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告诉我原因。你为什么要赞助这部电影的原因？”
　　“我先喜欢那部电影的编剧。” 高文轩就知道这个老狐狸不可能那么简单放过自己，
　　所以完全没打算隐瞒。
　　楼凯明稍愣，然后钦佩道：“你真直接！”
　　楼凯明重新拿起文件看了一眼编剧的名字。“叶枫？好耳熟的名字。”
　　“他是小说作者。”
　　“我知道！”楼凯明瞪了高文轩一眼，“你以为我是白痴吗？”
　　高文轩奇怪地问：“你认识他？”
　　“想不起来，不过真的很耳熟。”楼凯明绞尽脑汁苦思冥想，最后对高文轩说，“这件事交给你处理了。”
　　高文轩：•••••••••••

　　楼凯明是一个居家的好男人，而且不抽烟不喝酒不赌牌不玩女人。额······也不玩男人！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去超市买菜回家给儿子做饭。年近四十，成熟（公事上！）英俊潇洒有魅力，绝对是居家过日子的最佳选择。
　　经历过一段短暂的婚姻，一个小时！
　　刚出教堂就去办离婚证。其实是一个很狗血的剧情：新娘为名为利想要嫁给有名有利的楼凯明，却偏偏遇到一个无名无利却痴情忠一的好男人。然后在结婚当天上演了一段缠绵悱恻的婚礼抢亲戏码，最终感动得鼻涕眼泪一起流的新娘放弃了就要到手的金钱与名誉，跟着一个平凡普通的男人走了。身为新郎的楼凯明居然为新娘与抢亲者的爱情故事感动得痛哭流涕，离婚之后还坚持为新娘和抢亲者购置了一套房子，顺便为两人安排了工作。因为这件事他被他的一群朋友胖揍一顿。也许是对感情失去信念，那之后他便一直独自生活。直到后来收养了他一个孤儿，才结束了自己的单身生活。
　　楼凯明是北方人，儿子虽然生长南方但两人都喜欢辣。所以每次楼凯明到超市都必须买一袋青椒。青椒的旁边摆放的是海南最新杂交培育出来的小黄灯笼椒，据说是现今国内最辣的辣椒。楼凯明买过一次，那一晚楼家父子两人喝了两大瓶水。从此以后他再也没碰过这种辣椒。而现在站在他身边的男人却一个接一个地往袋子里装小黄灯笼椒，而且一直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奸笑。
　　“这种辣椒很辣的。”楼凯明提醒道。
　　男人不屑道：“不辣我还不要呢！”
　　“真的很辣。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你的嘴巴像火烧一样。”
　　“真的？”
　　楼凯明点头。“据说是国内最辣的辣椒了。”
　　男人更加兴奋。“太好了！我原本还想托人到印度弄点魔鬼辣椒回来。”
　　楼凯明冷汗一下子留下来。魔鬼辣椒！？据说只是指头碰一下都会有火烧火燎的感觉，这人的舌头和胃该得多坚强！“你很喜欢吃辣？”
　　男人摇头。“不喜欢。”
　　“那你买这么多辣椒干嘛？”
　　“榨成汁送给一个比我更不喜欢辣的人喝。哦，我还准备了芥末。”
　　楼凯明的冷汗犹如瀑布一般哗啦啦地从脑门奔腾而下。这人太狠了！
　　男人转头看到楼凯明手里一袋的青椒，说：“原来你喜欢吃辣，要不做好了你尝一尝。”
　　“额••••••不用了。”楼凯明看到男人科学家看到小白鼠一样的目光不由后退一步。
　　“哦，真可惜。”男人遗憾道，“我还想如果味道不错的话还可以申请专利，说不定还可以赚一笔。”
　　会有人愿意喝这个东西吗？楼凯明觉得答案是否定的。
　　“爸，还没买好吗？”略显中性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两人同时转身。楼南看到男人奇怪地问：“枫哥？你怎么会和我爸在一起？”
　　“他是你爸？”叶枫转头看着楼凯明，打量道，“不像啊！比你又男人味多了！”
　　楼南挑眉。楼南最讨厌别人拿他的脸说事。虽然有着一米八的身高，一张脸却美得妖艳，让人分不清性别。
　　“你认识他？”楼凯明问楼南。“他是谁？”
　　“爸你不认识他吗？”
　　“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看你们聊得挺欢还以为你们认识呢？”楼南拉过楼凯明指着叶枫介绍道，“他就是八年前在美国和我住同一间病房的叶枫，你见过的。”
　　楼凯明这才想起来为什么见到叶枫的名字觉得耳熟。但是面前这个长相俊秀有点腹黑的年轻人和八年前见到的那个瘦骨嶙峋的总是面无表情的忧郁少年完全是两个样。叶枫看着楼凯明，犹豫良久然后猛地拉住楼南，忧愁道：“我实在想不出怎么称呼你爸，太年轻了！不如我叫他大哥吧！”
　　楼南眼角微抽，皮笑肉不笑地问：“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叔叔？”
　　叶枫立刻应道：“哎，乖侄子！”
　　“去死吧你！”
　　因为超市过于吵闹，三人买完东西就从超市出来。楼凯明直接先回家做饭，另外两人找了个冰淇淋店继续聊。两个大男人其中一个西装革履，另一个提着一袋菜走进几乎都是冰激凌店令不少人侧目。楼南已经习惯自己每次走进冰激凌店引来的注目，谁让他一个大男人超喜欢甜品呢！至于叶枫根本就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楼南叫了一杯冰激凌，叶枫只叫了一杯奶茶。
　　“你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的？”两人刚坐下来叶枫就问。
　　“今年刚回来。”
　　叶枫摇了摇奶茶，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我听老杜讲，你放弃钢琴了。为什么？”
　　楼南看着窗外没回答。
　　“你记得你很喜欢钢琴，而且也很有天赋。”
　　“你已经不是我的老师了。”楼南转头面无表情地说，叶枫的脸变得很难看。
　　“算我嘴贱！”叶枫拿起东西就想走，楼南赶紧把他拉住。叶枫皱眉。“干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楼南低头道歉。
　　“我知道。你是有意的！”虽然这么说，叶枫还是坐了下来。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楼南有下文，叶枫不耐烦地说：“要说快说，不说拉倒！”
　　“为了一个人。”楼南幽幽地说。“我想留在他身边。”
　　叶枫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你爸知道这件事吗？”
　　“我现在在我爸公司上班。”
　　叶枫一愣，因为他感觉楼南说这句话的表情好像表达着什么更深层的意思。“你••••••••”
　　“我喜欢他。我想一直留在他身边。”楼南坚决地说。
　　“你••••••••你你开玩笑的•••••••”叶枫那个问号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楼南正要再说什么，叶枫赶紧举手示意，说：“等等，先让我消化一下。”
　　楼南沉默了。他早该知道会是这种反应，谁能接受这种父子□□恋？就算他们两人毫无血缘。
　　“你爸知道吗？”沉默良久，叶枫开口问。楼南迷惑地看着他，叶枫继续问，“你爸知道你喜欢他吗？他知道你为了他放弃钢琴吗？”
　　楼南摇头。
　　“那你准备怎么办？就这样一直默默守在他身边？”
　　楼南惊讶地看着叶枫，这算是接受了？还帮忙排忧解难？
　　“我现在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够了。”
　　叶枫在心里叹息，真是痴情的娃！“你就没想过试着和你爸说清楚？”
　　楼南痛苦地看着叶枫。“如果是你你敢说吗？”
　　叶枫脑海里顿时冒出一个总是板着一张脸的老人，头皮一阵发麻。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只要能够看着他，待在他身边我就满足了。”
　　“你这样迟早会把你自己给逼疯的。”
　　“如果疯了说不定还更好。”楼南苦笑道，表情相当苦涩。叶枫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
　　“算了，哥哥会帮你的。”叶枫拍拍楼南的肩膀安慰道。楼南怀疑地看着叶枫，叶枫被他不信任的表情伤到自尊心。“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在怀疑我？”
　　楼南点点头。
　　“你真是不可爱！我走了。”叶枫做势要走，楼南赶紧拉住他。叶枫斜睨楼南抓住他的手，“还有什么事？”
　　“你不是说要帮我吗？”
　　“你不是不相信我吗？”叶枫气哼哼地说。
　　“要是不相信您，我还能相信谁呢？”楼南狗腿地奉承。
　　“你不是说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满足了吗？”叶枫深情似地感慨。
　　“如果能吃到谁愿意光看着！”楼南理直气壮地说。
　　叶枫摇头，深恶痛绝地说：“不孝子啊！”
　　“你快说你打算怎么帮我？”
　　“还没想到。”
　　楼南差点吐血。“那你说得那么胸有成竹？”
　　“泡面还有三分钟的时间，更何况是这事？”叶枫无语地看着猴急的某人。
　　沉默的三分钟后。
　　“你想出来了吗？”
　　••••••••••••••••
　　“你真以为泡面呢？”
　　最后两人决定先去考察敌情，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从冰激凌店出来两人就去了楼南家。
　　“枫哥，你这袋东西不用先拿回家吗？”楼南看着叶枫袋子里的东西沉默了两秒，心有余悸地问，“这回是谁？”
　　“宋文。”
　　“会不会太狠了？他很怕辣的。”楼南劝道。
　　“不狠不足以惩戒！”叶枫捏着拳头阴狠道。
　　“•••••••他怎么得罪你了？”
　　“卖主求荣！”
　　“什么意思？”
　　“买本汉语词典自己查去！”
　　叶枫知道楼南的父亲很有钱，因为当年他所在的那家医院就是他的产业。要不是因为楼南那时无意中看到叶枫在医院的文娱市弹钢琴而紧粘着叶枫非让他教自己弹琴，叶枫也不可能和楼南住到同一间病房，而且还是高级病房。叶枫原本以为像这么有钱的大财主的家绝对是金碧辉煌和自己老家有一拼，等叶枫见到房子才感叹：虽然同是有钱人，这品味还是相差很大的。
　　楼南的家靠近市郊，一座二层小楼还带着一个小花园。远远看着就让人有家的归属感，哪像自己老家！叶枫一想到自己那栋从大门走到正屋都要五分钟、在正屋里都能迷路的超级的皇宫级豪宅就感到一阵无力。幸好现在他跟那个家已经没关系了！想到这儿叶枫觉得稍微安慰一点。从勉强算是大门的门走进去，看到绿油油茂盛的草地和点缀其中的一点淡黄色叶枫就有种想冲上去在上面滚一两圈的冲动。围着花园的木栅栏上缠绕着茂盛的常春藤，花园的一角还一架茂密的葡萄架，从叶子的间隙间还可看出一两串鲜绿的葡萄。
　　“这些都是你爸弄的？”叶枫问楼南。楼南自豪的点头，不过叶枫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的脸立刻黑了下来。“我真想把你爸娶回家，太贤惠了！••••••••开玩笑而已，别那么紧张。你知道我只喜欢美少年的，对大叔没兴趣！”
　　“我爸也不老！”
　　叶枫点点头，“是，也不年轻。”
　　“你到底来干嘛？”
　　“来吃饭的。”
　　“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掐死你，直接把你埋在这里当花肥？”楼南恶狠狠地威胁道。
　　叶枫转头微微一笑，“枫叶《花姬》系列第三章节，你记得很清楚啊！”
　　楼南直接无视叶枫的类似自夸的言语，打开门大声说：“爸，我回来了。”
　　“打搅了！”叶枫随后进去。
　　“欢迎！饭还要等一会儿，你们先去洗个手。要是饿的话，就先吃点水果。”楼凯明已经换上家居服，腰上围着一条围裙。但看了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反而让人觉得温馨。少了一些平日的严肃与霸气多了一些温和。这样的一个男人居然一直单身，真是暴殄天物！叶枫在心底默默惋惜。
　　“我们先去客厅吧。”楼南对叶枫说。
　　叶枫点点头，跟着楼南转进客厅。楼凯明看着两人的走进客厅的背影，嘴角掀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叶枫看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自己的男人，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对楼南说：“原来你有客人，那我先走。”
　　楼南看到叶枫突然变脸莫名其妙，但也赶紧拉住他。“你不用在意，他是我爸的朋友。他叫高文轩。”
　　“我们认识。”高文轩站起身来走到叶枫面前微笑道，“真巧啊！”
　　“是吗？”叶枫面无表情地说。
　　世上有一种人，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叶枫显然就是这种人。一餐饭下来叶枫把他的这一特技演绎得淋漓尽致，上一秒还和楼南有说有笑，下一秒对高文轩立刻冷若冰霜。楼凯明不禁怀疑叶枫是不是四川变脸的传人，而楼南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叶枫惊讶不已。而高文轩看到叶枫和楼南亲密的样子暗地里折断几双筷子，看得楼凯明心疼不已。虽然自己有钱，也不缺几双筷子。但是那些筷子都是他的宝贝儿子自己动手削的。
　　高文轩猛瞪楼凯明：自己的儿子也不看好！
　　楼凯明回瞪：你自己管不好自己的人！
　　高文轩和楼凯明两人电光火石一般的对视看在楼南眼里马上变了味。平时在公司看到他们两个“打情骂俏”就让他很不爽了，现在居然发展到家里了。楼南在桌底踢了只顾着吃的叶枫一脚，结果力气没把握好踢得叶枫倒吸一口气。这家伙是想把我踢残啊？叶枫毫不客气地回踢过去，事实证明桌底下的工作不好做。叶枫没把握好角度直接连人带椅把楼南踢下去，楼南也没想到叶枫会踢倒椅子。所以楼南就在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华丽地向后倒去，然后一声巨响。
　　•••••••••••••••
　　沉默••••••••••
　　还是沉默••••••••••••••
　　“扑哧！”叶枫首先没忍住破了音。高文轩也实在没控制住笑了出来。楼凯明还是首先想到儿子有没有受伤，起身正想去拉他结果正看到他摔了一个极其妩媚的姿势。楼凯明伸出的手抖了抖，然后转而捂着自己的肚子笑了起来。楼南原本就觉得很丢脸了，更何况还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出丑。现在听到喜欢的人笑成这样当下恼恨起来，伸脚往叶枫脚下一扫。叶枫没想到楼南会来这一招，所以一击即中。楼凯明为了给高文轩制造机会所以让叶枫和高文轩坐在同一边，叶枫这一摔直接摔到高文轩的怀里。高文轩本能地伸手抱住他，一瞬间的熟悉的温暖让叶枫的心里突然间一阵悸动。过去相处的记忆突然涌现脑海，一时间五味杂陈。叶枫很快在高文轩受伤的眼神中推开他。
　　一餐饭就结束在这场骚动中。看到楼南脸上带着很想把自己碎尸万段的表情叶枫借口有事就赶紧跑人，叶枫要走高文轩也没理由留在这。
　　以叶枫现在财力完全有能力买上一辆车，不过自从他在练车场一小时内撞翻所有障碍物之后就没有练车场敢训练他了。而楼南家附近偏偏没有公交车站，所以当高文轩把车停在他面前问他要不要搭车时，他想都没想就上去了。
　　叶枫和高文轩离开后楼南直接跑到自己的房间，蒙上被子当起了饺子中间的那个馅。楼凯明洗好碗上楼推开楼南的房间就看到床上的那个中间鼓两边瘪的饺子，忍不住微笑。楼凯明走过去拉开楼南头上的被子，宠溺道：“你不热？这样蒙着头不怕热死？”
　　楼南把被子拉回去蒙住头，在被子里闷闷地说：“热死也比被你笑死强！”
　　楼凯明脸上笑意更深，这个人怎么老是这么可爱？他扯了扯被子，无辜道：“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笑。”
　　“他们笑可以你笑就不行！”楼南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大吼。
　　坐在床头的楼凯明措不及防地和楼南的脸对个正着。楼南原本长相原本就很妖艳更何况因为蒙在被子里让他一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带上异样的红潮，凌乱的头发贴在他微有薄汗的额头。楼凯明的心脏猛地快速地跳动起来，身体竟起了反应。
　　“我记得冰箱里还有半个西瓜，我下去拿上来。”楼凯明难得惊慌失措地离开楼南的房间。
　　楼南莫名其妙地看着楼凯明有些惊慌的背影。楼下厨房里楼凯明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大口大口地灌进肚子里，才终于平静下来。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空瓶，楼凯明对自己看到儿子的反应很惊讶。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楼南这种样子，以前两人一起洗澡他都没什么反应。楼凯明这才想起，好像自从儿子十六岁之后就再没有和自己一起洗过澡了。
　　“难道是因为太久没找女人了？”楼凯明当即决定明天就让人安排相亲。他没想到他的相亲会变成一场闹剧，不过最后结果是好的。当然这是后话。
　　一路上叶枫都保持沉默，高文轩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着。叶枫原本只是看着窗外的夜景，看着路边的景物飞速着眼前飞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叶枫看着不再是窗外而是倒映在车窗上的高文轩。高文轩脸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如果不认真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痕迹。和十年前的相比虽然相貌上没什么大的改变，但却更成熟更有男人味。现在完全看不出十年前那种中性的妖娆和美艳，反而更显俊朗，线条也更加硬朗。如果叶枫一开始遇到的是现在的高文轩绝对不可能爱上他的。叶枫喜欢的类型属于柔弱偏中性的美少年，而且叶枫习惯作为主动的一方。如果是高文轩，自己肯定是被动的一方。叶枫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嘀咕一句：“我在想什么？”
　　“你说什么？”车里很安静很安静，所以叶枫的声音虽然很小但高文轩还是听到了。
　　“没有。”
　　叶枫看着窗外以免高文轩看到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高文轩以为叶枫不想看到自己，失落地叹了声。车里又陷入一种僵硬的沉默，虽然两人都很不舒服却谁也没开口。到叶枫住的公寓楼前，叶枫说了一声谢谢。就下来车。高文轩最后一点希望也落空，他原本还奢望叶枫能请自己进去做一做。高文轩正打算发动引擎却看到走到大门的叶枫又转了回来，高文轩以为他忘了什么东西。等他走进站在车旁却欲言又止。
　　“你忘了什么吗？”高文轩问。
　　叶枫迟疑一会儿终于抬头问：“你要上去坐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