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之麒》馥柳虫

9、番外

　　刚休假完上班，桑海便被两位局长找去了。对于同僚们认为他会升职的猜测，桑海不以为意，反倒隐隐觉得又会是被戏弄，上次让他扮女装混入那个比赛就是他们出的主意。
　　走入办公室，即被两位局长用奇怪的目光审视了好一阵，在他快要忍不住询问前，周昭天局长说道：“桑海，过几天慕容财团总部的织锦集团会举行新CEO的继任仪式，我们希望你能够带些人去做保安工作。”
　　桑海奇怪的问：“他们集团不是有个堪称铜墙铁壁的保安队伍了吗？为什么还要我们出人员去做保安工作？”
　　副局长南宫明月笑道：“你果然是不明白，其中一个理由是，他们是我市的重点纳税大户，我们自然要派人去保障他们的人员安全，另一个理由……”她暧昧的笑笑：“我知道你认识慕容家的三公子，这个理由你去问他吧。”
　　一句话把桑海咽住，好半晌他有点咬牙的说：“你们，认识慕容家的人。”
　　周昭天瞪他一眼：“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我们是刑警，这样那样的小道大道消息我们都很容易知道的。好了，快去办事。”
　　敬礼，桑海心内叹息着离开，没发现两位局长在他身后偷着乐。
　　无论如何，桑海还是先到织锦集团去了解情况。生平第一次进入大财团总部，和想像中的富丽堂皇不同，织锦集团的总部给人的感觉是平实稳重、有条不紊。
　　前台的美眉们看到他，上前询问：“您好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桑海亮出证件：“我是市刑警总局的，听说你们过几天会举行CEO的继任仪式，我想来看看环境。”
　　其中一个美眉说：“请稍候片刻，我们跟保安部联系。”正准备打内线电话，却被人阻止了：“不必了，我带他上去。”随着声音，一名二十三岁左右的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美眉们有点诧异地愣了片刻，说：“那就麻烦您了。”
　　男子向桑海点头：“刑警先生请。”说着带头向内部电梯走去。
　　进入电梯，桑海疑惑的问：“请问您是那位？为什么可以进入内部电梯？为什么刚才前台的小姐们对你很恭敬的样子？”
　　男子淡笑：“不愧是刑警，有一定的刑侦头脑，我不过是保安部的一名小职员，那些在前台工作的女孩们自然会对我们这些在上层工作的人恭敬点。”说话间，电梯已经到达了。
　　刚才他的笑容似乎在哪儿见过。这样想着的桑海随着男子来到一间诺大的大厅里。男子介绍道：“这里就是到时举行仪式的大厅，目前确定出席仪式的人共有上百人，若这里不够地方，我们会考虑将旁边的会议室一同开放。请这边走。”男子一边向前走，一边给桑海讲解仪式的运作。
　　听着他的讲解，桑海慨叹说：“你们的保安工作如此之好，那还用得着出动刑警队的人？”
　　男子收起微笑，正容说：“不知桑刑警有没有听说过‘影’这个组织？”
　　桑海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听过一点，好像是暗藏于政府之下的神秘组织，没什么消息泄露出来。难道到时的仪式‘影’的人会出现……”桑海突然停住话，因为男子以极其暧昧的姿势贴住他。
　　“你……你怎么……”男子伸手抚上桑海的面，使其将话咽下去：“果然是很诱人的面孔，难怪龙玄麒那小子这么着迷。”
　　桑海咽了下口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
　　“不要说话，让我看看你究竟还有什么能如此吸引龙玄麒。”男子一只手反扣桑海双手，另一只手则轻车熟路的解开桑海的衣扣，顺路摸到他的裤链，就要拉开。
　　突然一声断喝：“龙日皓，你给我住手！”男子的手被人抓住。桑海面前出现了龙玄麒愤怒的脸：“你是刑警来的，怎么如此不谨慎？随便跟个不认识的男人进入空无一人的地方？！被调戏了，还不知道反抗？！”
　　骂完，转而对着男子：“还有你，龙日皓！上次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将桑海弄到那个危险的地方，现在又作弄他！即使是老妈授意的，也不要太过份！”
　　龙日皓离开桑海，抽出手，边揉边说：“好久没看到你生气的样子了，怎样，要不要新旧账一起算？”不等他说完，龙玄麒已经狠狠的挥拳相向。
　　两人就在大厅里开打，全然不顾站在一边的桑海。看着两人打得虎虎生风，感觉他们并非真的在打，只是像他们刑警训练时练习对打般，点到即止。正在两人打得浑然忘我之时，一把威严的声音响起：“打够没有？这里是公司，要打回家来打，我看着。”两人立刻停止打斗，同时转向面向一面墙：“对不起，妈妈。”
　　那面墙渐渐显示出人一张被遮住上半部的面来：“桑海刑警是吗？我是慕容紫绫，这两个不肖子的母亲，请原谅犬子刚刚的无礼，希望我们很快会见面。”顿了顿，再道：“日皓，小弟，几天后的那个仪式你们想好了吗？接受了就不能回头。”
　　两人同声回答：“妈妈，我们已经决定接受那个位置，绝不后悔。”
　　“是吗？千万记住我的话，做什么决定都会有它的代价，既然决定接受了，就准备随时付出你们的代价吧。”语毕，人面消隐而去。
　　待人面消失，龙玄麒首先道：“桑刑警，若你参观完毕，我送你出去。”而龙日皓则一言不发的离开。
　　来到楼下，桑海看龙玄麒还是一面繃紧，小心翼翼的问：“你生气了？”第一次看到龙玄麒生气，被吓到了。
　　龙玄麒叹口气：“你让我说什么好呢？算了，几天后，我期待你们的保安工作。回去自己小心些，别再那么鲁莽。”不等桑海反应过来就回办公室了。
　　桑海经过前台时，隐约听到美眉们窃窃私语，其中一个说：“他真厉害啊，来时是大公子接待，走时是三公子送。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呢？”
　　另一个说：“我听保安部的人说，大公子和三公子刚刚为了他打起来呢，后来被大老板制止了。”然后一众美眉暧昧的笑了起来，桑海被笑毛了，迅速逃离大楼，偷偷抹去额上的汗，心里明白，自己是遇上传说中的同人女了。
　　几天后，桑海领着一众同僚来到织锦集团大楼，与保安部长第五飞燕接触后，安排好同僚们的驻点后便跟第五飞燕聊了起来。
　　“看样子，你们每个人都有几种身份呢！你是织锦集团的保安部长，同时是研究古礼的学者；费梦竹婚前是著名的‘黑客皇后’，婚后拜法医祖师为师成为名法医；慕容紫绫是织锦集团实际上的老板，又是世界有名的机关大师‘七巧夫人’；那还有什么更劲爆的？”桑海真是十分好奇。
　　第五飞燕神秘的笑笑：“强将手下无弱兵，很快你就知道了。”正在此时，远处有手下喊第五飞燕，她朝桑海点点头便离开了。
　　真是一群奇怪的家伙。桑海挠挠头，认命的去蹲点。过了十来分钟，人群渐渐聚集，果然有数百号人。经过一些无聊的讲话之后，真正的戏玉来了，当主持人宣布：“请现任CEO上台说说她的离职感言。”时，喧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只见一位穿着成熟且知性的中年女性快步走上台，看到她，桑海不敢相信的揉揉双眼，直到女子说话才敢确定：台上的女性，正是自己的母亲——聂时雨！
　　桑海正奇怪，身后有声音传来：“桑海，我们又见面了。”桑海转身看去，面前的是一位从未见过的女子。
　　女子笑：“怎么，不认得我了？那还记得‘云深不知处，身在半山中’吧？”
　　一听此话，桑海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若叶正理子小姐？”
　　“我真名叫易天洁，刚从外市调入霞锦市刑警局，所以我们今天是第一次正式见面。”易天洁伸出手和桑海的相握，然后说：“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我是专门来为你解答问题的。”
　　这时，聂时雨讲完离职感言，顺便宣布：“以下，请新任CEO上台！我们有请慕容珩！”
　　言毕，台下走上来一个青年男子，桑海又一次无言了，这次出现的是几天前见过的龙日皓，可为什么这次又用慕容这个姓？
　　桑海确实有一肚子的疑问，可是千头万绪无从问起。易天洁了解的笑笑：“我了解你的感受，记得当初我接受考验的时候，也被这些事情搞晕了。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今天龙日皓会变成慕容珩了。那是因为慕容紫绫不希望让人感觉龙啸天是有什么特别原因而和她结婚，所以决定孩子们在公司里都姓慕容，但在平时，他们都姓龙。”
　　“慕容紫绫这人真奇怪，看来我说你们每个人都有几种身份是正确的。”桑海脑后出现一滴汗。
　　易天洁呵呵一笑：“慕容家的财产一定要由慕容家的人继承，这是慕容家的祖先定下的其中一条规矩；另一条，你也应该听说过，慕容家孩子爱上的人都必须接受试验，所谓的试验是要按照孩子选择的不同的道路及不同的人而作出不同的试验题目，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无人可知。只有在接受试验的那个人通过之后才知道那是场试验，慕容家的孩子除了犯法的，可以用任何方法、调动身边一切资源帮助另一半过关。”顿了顿，望向正在和来宾讨论的龙日皓，再道：“我和皓还有我弟弟和小麒的姐姐，都是自小青梅竹马，很早就能够确定彼此的感情，所以我们不用接受感情的考验。但是你和小麒不同，小麒是遇到你才发觉自己感情归宿，所以我想你的试验还陆续有来。”
　　桑海抓抓脑袋，事到如今，他已经没力气去争辩试验的事了，而且经过这么多事，桑海明白自己确实对龙玄麒有感觉，只能叹口气，张望一下：“他人呢？”
　　聪慧如易天洁，自然明白他问的是谁：“小麒还没有到，不过也应该快到了。”只要宣布那个，龙玄麒就必须出现。
　　这时候，龙日皓走过来，桑海下意识的向后面缩，那天的事情和龙玄麒的怒气还记得很清楚。看到他的反应，龙日皓不以为意的笑笑，易天洁则狠狠的瞪他一眼。龙日皓马上装作惶恐的伸出手，恭敬的请易天洁去跳舞。
　　在众人的掌声中，两人滑进舞池翩翩起舞，在他们跳舞的同时，桑海发现周梦蝶在向人派发些什么东西，他也接到，是一个信封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听到周梦蝶对他说：“等会有人让你打开才打开。”
　　桑海再看了下，发现没接到信封的都离开了大厅，刚刚还有上百号人的大厅现在只剩下数十人，而且有几个桑海知道是□□的老大。侧耳细听，其中一个在说：“我听说新任‘影’主是男人。”
　　旁边的人答话：“哦，终于有点新意了，过去几任都是女人，感觉不太顺呢。”
　　桑海仗着自己和他们有些交道，走过去问：“你们，在说什么‘影’什么的？怎么回事？”
　　两人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难道刑警先生不知道‘影’？那为什么你会收到代表新旧两任‘影’主的佩饰？”
　　桑海看看手中的信封：“你们说这个？我也不清楚，是梦蝶给我的。”
　　答话的看看他手上的信封：“原来是新进的成员，难怪不太清楚，不过这件事……”刚说到这，易天洁走了过来：“两位老大，这位小朋友不懂规矩，请见谅，我会负责跟他说明的。”不由分说就拉走桑海。
　　“易天洁？”
　　“嘘，安静看着。”易天洁止住桑海的话，让他看向讲台。
　　只见早已熄灯的讲台上，灯重新亮起，随即从众人头顶传来声音：“请将前‘影’主的佩饰放入银色的信封里，并放入火中。”话音刚落，除了桑海之外，所有人照做。所有信封烧完之后，第五飞燕出现在讲台上，讲了几段话后，说：“请打开金色信封，里面是新‘影’主的佩饰。”
　　桑海依言打开，里面是一只木块雕成的黑色麒麟，这是……桑海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似乎印证桑海的猜测，讲台上走上来一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人，此人身上呈现冷冽、肃杀和咄咄迫人的霸气，使他看起来更是高高在上，与平素的温和儒雅相去甚远，此人正是桑海百寻不见的龙玄麒！
　　桑海连忙看向身边的易天洁，等待她的答案。
　　原来，“影”是自被称为“黑律”的黑夜天使以及“教父”龙啸天退隐之后冒出来的组织，这组织几乎在一夜之间吞噬了原来黑夜天使和教父的下属社团，并代替他们成为新的维护□□正常运作的组织，因为是存在于黑暗中的“政府”，所以他们自称为“影”。每任“影”的主人交替的时候，都会像刚才那样运作，接到新“影”主佩饰的人只能是社团中的最高领头人，而且关于“影”的事，亦只有社团领头人交接时才口头告知。
　　桑海看着龙玄麒：“你是说，他是新任‘影’主？”
　　易天洁点头，正在这时，原已空无一人的舞池出现一黑衣华服的少女，龙玄麒很庄重地走过去，邀她共舞。桑海看清，那少女是周梦蝶，她和龙玄麒站在一起显得十分和谐温馨，完全将刚刚的肃杀之气冲得无形。
　　桑海正概叹两人的契合，突然从他身后传来声音：“你看，新‘影’主和他的未婚妻多登对啊…..我想他们快结成连理了吧。”
　　他们俩……是未婚夫妻？桑海又望向易天洁，易天洁说：“是的，他们的婚是在小麒十六岁时就订了，等梦蝶满二十岁就入门。”听到此话，桑海不自觉地向后退去，慢慢地，静静地，悄悄地退出大厅。
　　这边，易天洁待桑海离开后，对原本在桑海身后的人说：“聂姨，为什么故意透露这件事呢？”
　　聂时雨无辜的耸肩：“谁让那小子不肯认清自己的心，我这是在帮忙他。”
　　正在舞池中的龙玄麒察觉到桑海的离开，用眼神示意某人出来代替，那人会意，连忙上前接过周梦蝶的手继续跳舞。龙玄麒则匆匆追出，经过易天洁和聂时雨时还不忘用眼神警告他们的胡来。
　　桑海其实并没有走远，只是走到走廊尽头抽起烟来。为什么要抽烟？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吐出来的烟团和他现在混乱的心情十分相似。
　　一只手拿过桑海手上的烟，边往旁边的垃圾筒按边说：“我不允许你做些伤害自己身体建康的事。”然后，他被纳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桑海其实很不满，身后的男人明明小他两岁，却偏偏长得比他还高半个头，身体也比他这个做刑警的壮，真是不公平。“在想什么？”那人问。
　　“为什么是我？”他不是有个美丽的未婚妻吗？而且，于明于暗，他的身份必定会引来不少狂蜂浪蝶，可他却选择了桑海。
　　那人扳过桑海，深深看入他的眼：“因为你是你。桑海，我龙玄麒爱上的不是别的什么人，只有你。而且这么多年来，能引起我深藏的情绪的人，除了我那爱搞怪的老妈，就只有你。那些外人几乎全部都是冲我的身份来，就只有你毫不在乎。”
　　桑海有点感动：“拜托，只要是警察不都是该不受金钱引诱吗？你这是什么逻辑？”
　　“笨蛋，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影’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影’建立的另一目的，就是扫清机关里的害群之马。”龙玄麒的话无情的揭示现实。
　　桑海想想，确实是那样不错，但：“慕容家……不是大家族吗？你的家人……不反对？”
　　见他松了语气，龙玄麒轻吻一下作为奖励：“我上有一兄一姐，传宗接代的事用不着我来操心。而且，我现在姓龙，不是姓慕容。”
　　“小麒……我真的可以吗？”
　　“被我龙玄麒看上的人，绝对不会差到哪去的。只是可能要你放弃刑警身份，因为‘影’就是影子的意思，懂吗？。”
　　桑海低头想了一阵，抬头：“懂了，我放弃！”随后的话，被封在龙玄麒热切的吻中……
　　看着走廊尽头正在热吻的两人，这边几颗偷看的脑袋纷纷缩回去，互相击掌庆祝。其中一个咬着手帕作欲哭状：“我们的儿子快要出嫁了，我会很寂寞的。老公，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另外一对男女安慰道：“聂姨，桑叔叔很快就能回来的。我相信，那边很快会有大动作。”
　　聂时雨看看身后这对年轻男女：“希望他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