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拉米苏》冰翼优雪

8、第 8 章

　　“洛学长，明天有空吗？”米若端起空了的咖啡杯。“有。有事吗？”前额的留海不知什么时候又长了，低着头，快要触到他翻阅的文件上了。
　　“我想，明天我们一起去郊外。我觉得野草莓应该熟了。”
　　“明天？”抬起头，温柔的神情中，惊讶地看着她。
　　“对啊！我想让你帮我摘野草莓还有野樱桃和桑葚之类的去做蛋糕。旭南说野生的做出来色泽好，味道好。”米若低着头，摆弄着手指。脸上却沾着笑。
　　愣愣地看着米若脸上的笑，刚刚显露出来的喜悦，瞬间冰封在眼中。“好。”淡淡的，却不疏远。他低下头，继续工作，脸上是习惯的温柔。只有那隐在刘海后面的眼睛，透露着主人的心事。
　　“太好了。谢谢学长。明天，我。。。。。。。。”快乐点缀着可爱的小脸。
　　“不用了。我去找你。”
　　“谢谢！学长。”米若鞠了一个躬，轻轻带上门。
　　留海挡住的眼睛，只觉得一个淡淡的隐约透着一丝苦涩的笑容，渗过柔情，在黑暗中弥散开来。。。。。。。。。
　　“学长！”轻灵的声音，远远传到洛慕晨耳畔。米若站在楼下，向正朝她骑车过来的洛慕晨挥舞着双臂。
　　“吱！”洛慕晨在米若面前刹车，车把一打，转了一圈，停了下来。“等很久了吗？”体贴的问语。
　　“不会。我刚下来。”坐上自行车后座，米若小心搂住洛慕晨的腰。“我们出发吧！”
　　坐在自行车后座，米若微微探出脑袋，看着洛慕晨的侧面。
　　几屡发丝遮住了一半的耳朵，露出漂亮的耳垂。在阳光下仿佛半透明的一般。朝着阳光的留海变成了带着金色的褐色。让她想到乔旭南的瞳孔。
　　“为什么一定要去摘野生的水果？”洛慕晨微微偏过头，眼角看着米若。
　　“不是。他只说用这些东西做的蛋糕好吃。所以我就想摘。让后给他一个惊喜。”米若吐吐舌头。
　　“好的。我要加速了。”脚下用力地蹬着，眼睛不再去看米若。如果他很快就要失去照顾她的权利，如果他已经没有机会对她说了，那就在今天再让自己迷失双眼和思想，好好满足一次。
　　风在吹，米若的思维也跟着风追。风勾勒出她高高扎起的马尾，划出优美的弧线。洛慕晨一路的沉默，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一直是一惯柔和的笑，像四月的微风。可是今天的温柔，却有些僵硬，一样是微风般的笑，而那风似乎停留不走。
　　“停一下。”米若跳了下来，奔向一棵樱桃树。
　　“这就是你要找的野樱桃吗？”洛慕晨停好车，走到米若身边。
　　“是啊！”指着那棵樱桃树。高高的树，树枝上坠满红艳艳一串串的樱桃。在阳光下，剔透如红玛瑙，将阳光反射成嫣红。
　　“好好吃的样子。”米若咂咂嘴，看着红艳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的樱桃。“啊！慕晨你干吗？”米若看着已经爬上树的洛慕晨。
　　“帮你摘樱桃啊！”洛慕晨回过头，发隙间的柔情似乎徐徐地从米若身边擦过。他一身白色衬衫和白色的运动裤，在一片红中，很特别。
　　“小心一点！”米若走到树下，抬着头，目光紧紧跟着洛慕晨。
　　“小若，快接着！”
　　米若打开准备好的袋子，在树下接着。一串串鲜红的浆果准确地投到袋子里。
　　“学长，你休息一下吧。”递给洛慕晨一瓶水，看着晶莹的汗珠挂在发丝上，米若不忍心再叫他帮自己去摘桑葚了。
　　“没关系。反正，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没有。”揉了揉米若的头发，深邃的眼睛，藏不住的失落。
　　米若疑惑地看着他：“那学长要小心一点！”
　　一个个熟透的深紫色的桑葚被米若小心地装好。“来，学长！这几个樱桃和桑葚是我刚刚用水洗的。你尝尝看，好吃就可以用来做蛋糕了。”
　　几个红艳艳的樱桃和深紫色的桑葚被米若小心地双手捧到洛慕晨面前。眼前的笑容纯净的可爱。
　　拿起一个樱桃放进嘴里，甜甜的感觉，却只是表面。“很好吃！小若也吃一个。”再拿一个樱桃送到米若唇边，洛慕晨的笑，温和的让人不忍拒绝。
　　“学长，再吃这个桑葚。这种熟透的是最好吃的。可惜这里没有白色的桑葚。”米若挑拣了一个最熟的桑葚，要往洛慕晨嘴边送。
　　“我自己来。”洛慕晨伸出手，无意间捉住了米若伸过来的手。两人就这样僵着。洛慕晨凝视着米若，温柔覆盖着米若的肌肤。随着温柔的却是泻下的无奈和不舍。强烈的流露，仿佛是长时间的发泄。却让米若第一次在他身边，感受到了慌乱。
　　好象感觉到她的慌乱，洛慕晨连忙松开手，转过头。“对不起。”刚才强烈的情感，一瞬间，被深邃盖过。
　　米若小心看了他一下，不再说话。
　　树阴遮不去太阳强烈的照射，热气从四面挤压而来。空气沉闷而压抑。似乎，是对刚才的情景，作的最好的诠释。
　　“我们去那片野草莓地吧。”洛慕晨笑着说。
　　再也不是一片白色的田野了。熟透的草莓如红宝石一般有着光泽。红艳的草莓垂在纤弱的秧上，几乎触到了地面。偶尔有风，那些草莓摇摇愈坠。
　　“开工！”米若弯下腰摘草莓。
　　看着米若米色的身影在红色的草莓地里忙碌。洛慕晨一声极轻的叹息，弯下腰跟着那个忙碌的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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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形的奶黄色蛋糕上洒了褐色咖啡末，法式薄饼在旁边立着，紧挨着的是李子形状的奶酪，显得那么可口诱人。
　　米若看着乔旭南托着的水晶盘上的蛋糕，用力吸了一下口水。
　　“若若，想吃吗？”米若点点头。
　　“可是吃的时候，我。。。。。。。。”
　　米若不等乔旭南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小块，一放进嘴里，软软滑滑的立刻就化开。细绵柔软的组织交揉着滑润浓稠的结构、再夹杂些许粉细干爽的表面质感；芝士与鲜奶油的清爽奶香、蛋与糖的甜润、手指饼干的绵细、咖啡的苦甘、朱古力的馥郁、酒香的醇美醉人。喝了一小口乔旭南为她配的爱尔兰咖啡，香浓的味道也不能夺走嘴里蛋糕的味道。
　　“太好吃了。为什么以前都没见过你卖？”米若咬着勺子看着乔旭南。
　　“这是个秘密。”向米若眨了一下眼睛。“不过，人家以后会告诉你。”打一个响指。双唇滑过优美的弧线，带着眼睛里的雾气在嘴角，近乎神秘。
　　“那你教我作！”灵动的眼睛，看着乔旭南无可挑剔的脸庞。
　　“真的要作？”
　　“真的！”
　　“那你要第一个给人家吃！”浓浓的孩子气，像是一个想要挣强糖果的孩子。
　　“好。”郑重的点点头。
　　“那我明天就教你。”

　　黄昏的余辉拉长了公园秋千的影子，粉色晚霞中，带着已经打开了的霓虹灯反射的光，慢慢过渡成粉紫色。
　　“若若，我们一起去坐那边的秋千，好不好？”乔旭南干净，修长的手指，指着空荡荡的秋千。
　　“可是，那好象是小孩子才。。。。。。。。。”乔旭南晶莹的眼眸，星辰的光芒似乎冲散了淡淡漂浮的雾气，浓浓的孩子气，在米若面前毫不掩饰。
　　拉起米若的手，向秋千奔去。
　　两个人影重叠在一起，晚霞渲染着快乐的味道。米若静静的坐着，看着旁边荡得开心的乔旭南，嘴角飞扬。
　　“若若。”秋千慢慢停下来，吹乱了的发丝向前盖住他有着褐色瞳孔的眼睛。“这些秋千回忆着我孤寂的童年，布满了我童年的梦想。”他削长的影子和秋千的影子交叉在一起。
　　“现在，我想让它，最后帮我，实现一个梦想。”乔旭南牵起米若的手，五指交叉。“让我带你飞翔，去触摸星空最亮的明星。”星眸像彩色琉璃，带着迷人的光彩，包裹着孩子气。
　　米若看着他晶莹的仿佛草上露水的眼睛，印出自己小小的影子，脸上可爱的笑容带着几丝娇羞。那句话是他的表白吗？
　　秋千摇晃着重叠的影子。代替晚霞的夜空中的星辰，细碎的拼出唇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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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个蛋糕叫什么？以前为什么没见你做？”米若一脸期待得托着下巴，看着乔旭南优雅的吃像。
　　“若若做的提拉米苏很有进步。基本上已经合格了。”乔旭南故意不去看米若脸上的兴奋，添了添唇。
　　“原来，这个叫提拉米苏啊！”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温馨的样子。
　　把盘子了最后一点蛋糕放进嘴里，乔旭南凝眸看着米若。眼里的雾气，被明亮的眸子拨开，露出晶莹的眼睛。偏褐色的瞳晶莹得微微透着一丝湛蓝色，像琉璃，光泽耀眼。眼里的温柔，琉璃般的眼睛，仿佛明净的水，有着轻柔的波动。
　　“Ｔｉｒａｍｉｓｕ,意大利语的意思，就是‘带我走’。若若已经吃了人家做的提拉米苏，人家的心就被若若带走了。现在我也吃了若若做的提拉米苏。”他的笑，纯白的如孩子一般。
　　米若愣愣地直视着他眼里的柔情，她的心早已经在这之前就不知不觉中被他带走了吗？
　　“有人说，提拉米苏有一点点咖啡的苦味，淡淡的甜味。这是爱情的味道。若若信吗？”
　　乔旭南握住米若的手。
　　“你骗我做提拉米苏！”米若好象突然想到什么，扯了一下乔旭南的脸颊。两个淡淡的红色痕迹留在原本白净的脸上。
　　“人家没有骗你。是你自己叫我教你做的。也是你答应给我吃的。”乔旭南委屈地看着米若，捏红的脸颊，晶莹的眼睛仿佛要留下眼泪，一副另人心疼的样子。
　　米若不安的看着他。“而且。”乔旭南把米若的手拉到自己唇边，微微低下头。一团团热气落在米若手背上，暖暖的，痒痒的。
　　“而且，人家的心，很早就已经交给若若了。不要提拉米苏的苦味。只要那种微甜，好不好？”有些紧张地看着米若，等着她的答复。睫毛不安的闪了几下。
　　米若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又看了看乔旭南不安的神情。莞尔一笑。“可是，如果没有苦味，提拉米苏就没有了原来的味道。那是不真实的。”看着乔旭南慢慢松开手，米若用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可是，你已经把我的心带走了。我拿不回来了。也不想拿回来。”
　　“Free”蛋糕店里，靠窗的小桌上，被阳光的一角照射到，桌上的琉璃花瓶，在桌上投上影子。影子微微抖动了一下，两个影子，盖住了琉璃花瓶的身影。
　　乔旭南的双唇如熟透的红苹果般诱人，柔软地盖上米若的唇。米若小声地抽了一口气，被握住的手紧紧绷了起来。
　　桌上，影子有着提拉米苏的甜味，静静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