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For you, a thousand times ov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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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unt down——four seconds.
Hold on to whatever keeps you warm inside.
［让你感觉温暖的一切，都好好地守护吧。］
——呐，总有一天，我会像凤凰一样，涅槃重生，给这个世界带来新的纪元。
——呐，我的祈祷，是能和你一同，看这千年的涅槃重生而起。
——呐，呐，你有没有在听啊，麒麟……
佐仓蜜柑睁开眼，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全然无知的地方。奇妙的是，她感受得到，风撕裂了空气朝着自己的脸上轻拂而去；她听得到，远远的，有着欢声笑语以及一阵不知名的悠扬的曲调。她看向自己的脚下，是一片贫瘠的土地，龟裂的大地，长年累月的地壳运动挤压出如弄皱的书页一般的沧桑纹路。她环顾四周，看不见，看不见任何一个人影，这里不是爱丽丝，更不像是有人所居住的地方。
那么，歌声是从何而来。
——麒麟，你还是来了啊。
脑海中滑过一个熟悉的声音，这种感觉就仿佛是蜜柑初次遇见阿枣时，似曾相识却全然记不起分毫。
——涅槃，要开始了吗？
眼前满目尘埃的模糊视野渐渐变得清晰，蜜柑瞧见有两道光束在不远处，对话的声音也是从那儿传来，女孩抿了抿唇，朝着那个方向跑过去。
忽的，景致发生了变化，原先暗黄的土地退去，翡翠的青草蔓延上来，四周也不再是空无一人的荒凉，逐渐有了人的来往，歌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在蜜柑还未有何反应之前，迎面走来一人，直直地从她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难道这不是真实的地方，是记忆？蜜柑在前些天由流架学长恶补了关于魔法世界的知识，在魔法世界里记忆是可以提取出来的，被称作为——思念体。这些记忆可以被储藏在精致的玻璃试管里，然后盖上剔透的玻璃塞，如此可以累世地保存下去。
——Phoenix（凤凰），你不后悔吗，你的涅槃？
起初听到的男声这一次很清晰的响在耳畔，蜜柑焦急地转过身四处打量，却只听的见声音看不见人。
——为了这个世界，我愿意去做浴火重生的凤凰。
女声回答道，蜜柑甚至可以听得出，那个清脆温润的嗓音里，涵盖的对于现状的欢喜以及一种为之可以抛却生死的豁然。
她突然很害怕，害怕这个女生真的会为了这个世界毫不犹豫的赴死。那位叫做麒麟的男生，是不是也像她一样的担心。
曲调再一次响起，场景瞬间幻化，原先丰茂的草原变成了大理石铺制的巨大广场，四周围绕着竖起了十几根蔚蓝如天空的柱子在广场上空支起了一片琉璃色的庇护，广场的周围是绵延着连在一起的城堡与建筑，每座城堡相连之处都矗立着一座象牙白的高塔。
这里真是像极了爱丽丝，蜜柑端详着所有建筑，红砖蓝瓦以及象牙白的尖塔，那种比起初见爱丽丝学园时还要强烈的熟悉感又一次席卷而来，女孩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朝着广场的中心走去，那里，有一座巨大的雕像，雕刻着腾起欲飞的火色凤凰以及漆黑如夜色却焕发着让人不敢正视光彩的麒麟。
触摸到了，蜜柑触碰了离自己最近的凤凰的雕像，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触觉，它并不像石像那般冰冷，很温暖，就好像真的在抚摸活生生的凤凰一样。
——呵，涅槃？Phoenix（凤凰），既然你如此喜欢，那就再一次浴火重生去吧。
从未听过的冷酷声线响起，蜜柑感觉到了像在课堂上那般猛烈的颤抖，她来不及抓住雕像的一角稳住自己便跪在了地上，广场的大理石妖异地发出血红色的光芒，脚下的土地开始震动，石板与石板之间，是令人惊恐的摩擦声。城堡开始崩塌，蜜柑眼睁睁看着先前繁华极致的景象变得残破不堪，“不要！！”
所有的景致按下了暂停键，在蜜柑一声有些尖锐的喊叫中停止了，大理石板仍旧在震动，并且颜色愈发的鲜艳，最后，变成了两个巨大的图案，和先前她在那个如幻境般的池水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图案飞快地旋转，缭乱地让人看不清。
——过来，来这儿，我的孩子。
不知何时，图案的中心出现了一个少女，她身着着繁复的巫师长袍，镶金绣银的衣袖，金红如凤凰一般的颜色，蜜柑努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朝着那个女巫缓缓地走过去。看不清了，她逐渐有些看不清这一切的模样，眼前是一阵一阵的模糊，可她却咬咬牙坚持着朝着那个人走过去。
“你……是谁？”蜜柑一边挪动一边发问。
——My child。It’s your Nirvana。（我的孩子啊，这是你的涅槃。）
少女伸出手，将已经有些站不稳的蜜柑搂入怀中，女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充实，过去15年里抑或是更久之前她所一直怀有的不安的感觉在这一刻通通消失无存。在她还想开口询问之际，眼前却一片漆黑，意识消失之前，她听到。
——你，一直会在我身边的对不对，麒麟？
——为你，千千万万遍。
“蜜柑。蜜柑。”女孩听见一声一声的叫唤，犹如她在那幻境般的地方所听见的毫无二致。阳光在自己闭上的双眼上落下了点点红晕，她皱了皱眉，慢慢地睁开双眼。阿枣的面容进入视野，少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脸，只是他那双酒红色的眸子里似乎涵盖了许多复杂的情感，让女孩无法一一辨认。
“阿枣，你怎么在这里？”蜜柑借着少年的力慢慢地坐起来，身体里有股她从未感觉到过的能量，然而四肢却有些发软，女孩调整了有些急促的呼吸，环视四周，是城堡中某一层的一条偏远走廊，她明明记得自己是照着地图上标示的医疗室的路走的，而，这里，究竟是爱丽丝中的哪一处？
“医务室没有找到你，我根据Search魔法追踪过来的。你还好吗？”少年似乎也有些担忧，他一直扶着蜜柑的身体，“还站得起来吗？我带你去医务室。”
“有点腿软呢。”蜜柑无奈地笑了笑，“麻烦你啦，阿枣。”
阿枣很快地将女孩的魔杖，书包全部都缩小收到长袍口袋中，随即他在女孩面前蹲下，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背，一只手放在膝关节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没有料到阿枣会用这种方式的蜜柑在起初有些不稳地伸出手环住了少年的脖颈，转过头，不期然地对上那抹幽深的酒色眸子，女孩有些傻傻地扯出了一个微笑，随即低下头默不作声。
“呵。”少年出乎意料地居然轻笑了一声，惹得女孩条件反射似的抬起头。她看到了，自遇见这个少年起他所露出的第一个笑容，虽然仅仅是挑起了嘴角的小小弧度，蜜柑也觉得内心有着一股抑制不住的喜悦。她对少年绽开灿烂的笑容，随即再次低下头埋在对方的颈窝处。看着女孩像鸵鸟般心虚的样子，阿枣的眼神里闪过丝丝笑意，随即迈开步子朝着下一层的医务室走去。
当流架得知蜜柑今天晕倒的事匆忙赶回寝室时，正巧遇到了准备进入寝室的阿枣。流架在看到沉睡在对方怀里的女孩后微微一愣，随即立刻报出口令打开了寝室门。将女孩安置在床上捻好被子，阿枣又将那份地图拿出来如昨晚那般修改了位置。
“成功了吗，阿枣？不，应该说是，麒麟。”流架依靠在门边，目光始终注视着床上乖巧睡相的女孩。
听到这样的称呼，阿枣手下的动作一顿，随即他收起了魔杖，走到流架的身边，“你在生气。獬豸。”宛如陈述句一般的语气，少年走到床沿，注视着睡着的女孩。
流架摇了摇头，“我没有生气。只是，我觉得这么做太心急了。共鸣会带来危害，如果不是你及时去唤醒蜜柑，如果她承受不住那些魔力，那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确实，这时间过早，她才进爱丽丝不过几天，不过你别忘了，流架，爱丽丝不比往日，你难保哪一天那个人会对蜜柑出手，到时候，情况会糟糕得多。”阿枣收回目光，转过身打开了通往自己寝室的门，“我们赌不起，流架。”
蜜柑这一夜无梦，很神奇，自她有记忆起她就所来没有哪一夜会缺少梦境，而她的梦境，除却那些高耸的危楼断壁，那片寂静的湖蓝色的水，那首飘渺的悠远的歌谣，就再也没有其余的意象。尤其是在到了爱丽丝之后，这样的情况更为明显。女孩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身，昨天下午阿枣带着她去了医疗室，医师是位很温柔的女子，有着暗紫色的长发和眼眸，这让女孩有一瞬间想起过去陪伴自己十几年的小萤。诊断下来，女孩没有任何伤害，只是需要休息。在阿枣带着她回寝室的时候，蜜柑回过头趁着门还没有关闭前看了一眼，那位医师对着自己微微一笑，没有任何言语声音，仅仅是嘴唇开合的动作，她说。
——Nirvana。（涅槃）
涅槃。这个字眼似乎最近频繁地出现在她的身边，女孩抱着枕头暗暗思索，结果发现除了脑海里更为混乱不知道该怎么理清这些神秘兮兮的事之外她想不到别的什么了。蜜柑伸手捶了捶自己的头，“啊，我果然不适合想这些复杂深奥的问题吗？”
“笨蛋蜜柑，再捶就更笨了。”阿枣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蜜柑愣了几秒，随即指着倚在门边的少年大喊，“阿枣你才是笨蛋呢！”完全没有抓住此刻的重点，少年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骨，换做常人不应该先在意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吗？
“快点吧，马上就要早餐时间了。”
在女孩一番匆匆忙忙的洗漱之后，叫上了隔壁的流架，三个人便向着用餐大厅走去。之前的一天蜜柑都是在自己寝室用餐，虽然昨天在课堂上认识了不少学生，此刻女孩心里还是有些紧张。走进大厅的时候，因为身旁两个少年的缘故吸引了不少学生的侧目，流架走到了自己学院的餐桌边，而阿枣则拉着蜜柑在凤凰学院的餐桌上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刚入座，女孩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她稍稍转头，瞧见离自己不远的位置一个有着墨绿色卷发的女生正在有些敌意地卡着自己，后者在接触到自己的目光后很快地转移了视线。
“呐，阿枣，早上第一节是什么课？”蜜柑摇摇头不再去想那个女生有些不满的眼神，她转过头发现自己的餐盘里已经盛好了丰富的早餐，给了少年一个笑容她开始用餐。
“鸣海的魔咒课。今天我有事不能陪你去，你自己小心点。”阿枣说道。
事实上，没有个阿枣陪伴的魔咒课对于蜜柑而言格外的危险，女孩从进门到找到位置坐下就花了将近十分钟来躲避课堂上到处乱飞的魔咒。鸣海老师站在讲台上笑眯眯地翻开了书籍，他的周遭布下了防护屏不受丝毫影响。相比之下，混战中的学生就比较可怜了，往往前一秒还在看书预习，下一秒就被咒语击中昏倒在座位上，或者是被石化了。
蜜柑为了安全起见特地挑了一个教室最后方的位置，小心翼翼地缩在角落里翻看着书本，她来爱丽丝已经三天了，魔法知识靠着阿枣和流架学长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她似乎也能够接受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奇妙世界。在咒语上，她的进步非常的快，落下的两个月的课程里教授的咒语，她往往只是看了一遍原理就能成功地运用，女孩心里乐呵呵地想，比起平常世界上里的算术语文她在这方面还是有点天赋。
忽然，一个红色的攻击性的咒语在教室的上空突兀地打了一个弯朝着蜜柑袭来。女孩一瞬间有些恍惚，只是看着那道红色的光芒越来越近甚至觉得有些刺目，随后，她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力量在身体里涌动，就好像她在那场梦境里被拥进那个少女怀里时所感受到的暖意，她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来，手里赫然捏着那根橙色的魔杖，随后没有任何咒语的念出，仅仅一挥，一道蓝色的光在自己的面前展开，红色的咒语触碰到屏障激起一圈涟漪，便消失了。
一时间，看到这番景象的学生都是一愣，随即鸣海不知何时走到了女孩的身边，他弯出一抹笑容道，“蜜柑已经自学了这节课的防护咒语了吗？很成功的示范哦。”
女孩听到教授的声音才回过神，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为什么会自己举起了魔杖呢？那一瞬间施加魔法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还有身体里流动过的那股温暖的力量，就如同她在那个幻境里拥抱了那位少女一样的充实暖人。然而，实际上，蜜柑根本不懂这个所谓的防护咒语，她甚至都没有翻开咒语书看过相关的内容，女孩有些困惑地仰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老师，而男人只是弯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丝，给了她一个微笑，“继续努力哦，小蜜柑。”说罢，男人走上讲台开始解说这节课教授咒语的原理和挥动弧度。
蜜柑将自己的魔杖捏在手里反复地看，阿枣再三告诉她要用右手较为稳定的魔力来施放咒语，而一旦到了实际使用的时候，左手总会不由自主地握紧魔杖。蜜柑曾经找流架学长问过左右手魔力的问题，得到的答案是，左手施放咒语的巫师少之又少。每一名巫师都有一个魔力核心，魔力经由这个核心流动遍全身，然而，多数的巫师的流动方向都是自右手出发进行一个循环，只有少数是从左手开始。事实上，在巫师界历史上，仅有的几名左手施放咒语的巫师都极具盛名，爱丽丝的校长久远寺便是如此。
沉浸在自己的回想之中，一直到桌面被人大力地一拍，巨响才让蜜柑回过神，抬起头去看来人，早上在餐桌上见过的墨绿发色的少女正站在面前，似乎因为蜜柑长时间的不回应而恼怒，冷哼了一声后，她开口，“新生，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事实上蜜柑没有对少女的这句挑衅意味极强的话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她只是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才记起昨天安娜和她介绍了全班同学的名字，面前的这个人似乎是叫……诶？女孩困扰地蹙起了眉，是叫什么来着。女孩抬起头，睁着大大的眸子，道，“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我有点记不得了。”
在场的其他学生，只要没有被咒语攻击得动弹不得的都纷纷侧目，少女在周围的目光注视下有些尴尬，目光有些凶恶地瞪了眼蜜柑，“我叫正田堇，是这个年级的级长。”似乎对于这个身份颇有自豪，少女的头抬高了几分。可等了许久，也不见蜜柑有所回应，正田从长袍里拿出她的魔杖，在魔法的世界里，魔杖也因人而异，比如蜜柑的是十一英寸橙色的，而阿枣则是十二英寸漆黑色的，对面少女的看起来要比她的魔杖还要来得短些，泛着墨绿色的淡光。
见及此，原本围在附近的学生都下意识地避让了些，蜜柑有些迷惑于对方在这个时候拿出了魔杖。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正田堇念出了不久前魔咒课上教授的小型攻击咒语，一个短时间的石化魔法伴随着攻击类魔法常见的红光直直地冲向蜜柑。女孩瞧着视野里逐渐覆盖的红色，感到那股温暖再一次流遍全身，左手又一次地不由自主地抬起来，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那道蓝色的屏障再一次地抵挡住了攻击。
教室里稍稍安静了数秒，随即低沉的私语声蔓延开来，目光或掩饰或直接地落在蜜柑身上，女孩看着这些眼神中的试探，怀疑，抿了抿嘴唇，有种难以言喻的难受的感觉从心里冒了上来。还未等她想开口澄清些什么，正田似乎也因此有些恼羞成怒，见攻击无效少女将握着魔杖的手放在身侧，她一步一步缓缓地靠近蜜柑，停在女孩身前不远，压低了声音，“新生，给我交代清楚，你和日向学长他们是什么关系！”
“啊？”蜜柑暂且不去理会心里堵塞的感觉，她转过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些的少女，“阿枣和流架学长么？是他们带我来的爱丽丝啊，因为阿枣说我的魔法测评出了些意外所以晚了两个月。”说来也奇怪，蜜柑认识这两个人也不过三四天的时间，内心里却把他们当做如小萤一般亲近的存在，那种无意识地信赖感，就仿佛存在了好久好久，成为一种本能。所以在女孩自己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语气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些亲昵的口吻。
墨绿发色的少女紧紧咬着牙，一阵略有些压抑的感觉在这个教室膨胀开来，一直坐在讲台上喝茶的鸣海也放下了茶杯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蜜柑？怎么大家都停下了？”
蜜柑依稀记得这个感觉，流架在当初给她普及基础知识时提到过，在不依靠魔杖作为媒介时，如果个人的魔力达到很高的一个峰值，魔力就会接近实体化，它的具体体现被称为魔压，会让周围的人感觉压制和呼吸困难，更有甚者可以依靠魔压威慑对方，使其昏迷或者死亡。当然这是非常高的魔力才能达到的。而面前的这个少女，显然魔力并不低，并且似乎正在暴走的边缘。女孩一边回忆流架学长的话，一边打量着面前的人。
有些被魔压压抑的学生已经后悔着远离这片区域，转身向着鸣海求助。“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不是做什么让你生气了。你还是把魔压降低点比较好，大家看起来都很不舒服的样子。”蜜柑小心翼翼地措辞道。
少女一直低着的头猛地抬了起来，沉默了数秒，突然举起了魔杖，“Corpus pulveris！”一个不知名的咒语袭来，闪烁的危险红光在眼前不断放大，蜜柑一个踉跄地撞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取而代之，她原先站的地上的地砖变得粉碎。
太危险了！女孩有些害怕了，她无法理解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就暴走的正田，“如果冒犯了你，我道歉。请冷静一点！”还没等蜜柑的话说完，又一个不知名的咒语在魔杖顶闪烁，不出一秒，在蜜柑险险地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后，那张桌子像是被腐蚀一般冒出一阵焦味和浓烟。
“你。一个无知愚蠢，装作单纯的卑鄙主义者！”少女向前迈进一步，在女孩没来得及躲开的时候，魔杖狠狠地戳着对方的脖颈，“一个新生凭什么在我面前趾高气扬，无视我的存在！”停顿了几秒，正田堇轻笑了几声，“不过话说回来，对于你一个平凡的人类界出生的混血杂种，我也不抱有什么期望。到底是接受的教育不同，我想你的家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你……”少女的话戛然而止。
鸣海诧异地看向教室的最后方，在他感应到那股极强的魔力并且想要去阻止之前，正田堇已经被魔压镇得摔在了地上。而先前一直巧笑倩兮的女孩怒视着坐在地上的少女，栗色的束起的发丝不知何时散落开来随着那股魔压浮动，魔杖被再一次握在了左手，蜜柑指着地上的少女，“道歉！你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我的家人并不是你可以侮辱的！”
是气昏了还是被魔压冲昏了头脑，正田堇不假思索地就作出了回答，“妄想！我说的有什么错，你就是人类和巫师的混血！这些低贱的血统不配出现在爱丽丝！你的家人？哼。他们玷污了巫师纯血的骄傲，也是卑贱之人！”
在鸣海想要撑开防护屏之前，蜜柑的魔压似乎达到了一个峰值，教室的窗户在一瞬间全部粉碎，连同天花板上装饰的玻璃灯罩，碎渣落在学生的身上引起了一大片的尖叫，教室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在蜜柑的周身浮动起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鸣海知道那是魔力实体化的象征，但是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迟来入学的女孩会有这样连他也无法匹敌的魔力，然而在暗淡的视野里，那个熟悉的身姿，那个同样握在左手的橙色法杖，以及散落的发丝下的侧脸都让鸣海一下子感觉到无法呼吸。
太相像。
像极了，千年前那个他用尽一切想去拯救的人。
“我再说一遍，正田堇，道歉。”平日里可爱乖巧的声音压低得有些可怕，在一片尖叫声中，少女也被强大的魔压镇得哭了出来，魔杖狼狈地扔在了一边，少女捂着脸抽噎，间断地蹦出的词也难以听清。佐仓蜜柑只是注视着眼前的人，下一秒，她皱起了眉抖动手腕，教室里的光线恢复了。她又朝着学生们挥了挥魔杖，那些被玻璃碎渣划伤的伤口快速地愈合了，再一秒，地上的碎片全部消失了，灯罩和窗户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这就是阿枣打开门后看到的场景。学生们都因为先前的恐惧说不出话，教室里只有正田堇一个人的抽泣声。少年快步走进教室，他握住了女孩的手腕，“蜜柑，发生了什么事？”
女孩维持着之前姿势没有任何动作，少年皱紧了眉头，正田堇在这个时候辨识出了阿枣的声音，二话不说地扑在了他的身上，继续哭泣。少年松了松手腕想从少女手里挣脱出来，却被紧紧地抱着脱不开身。
“阿枣。”蜜柑叫着少年的名字，“阿枣。阿枣！”声音一次比一次大，充满了恐慌。少年转过头去看女孩，却瞧见了那张脸上滑落的大颗大颗的泪珠。女孩的声音比任何一次听起来都要无助和慌乱，“救我，麒麟。”
在听到最后一个词后少年第一次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不顾正田堇的叫喊少年强行挣开了对方的手，接住了那个软软地倒下的身体，“蜜柑。蜜柑!”
是谁曾经听见过这样慌乱无助的呼喊。
是谁往昔嘶喊着这样痛苦模糊的名字。
——那是他们两人相伴走过的，静默岁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For you, a thousand times ov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