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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一波又起 ...

  •   “陛下想来看看公爵。”外面的人贴着门扇低声说。
      是夏洛娜的声音。施洛塞尔还没来得及去开门,朱利尔斯就先过来把他扶到床上,一边喊道:“等一下!”
      施洛塞尔看了一眼即使对女王也不使用敬语的医生。
      医生利落的打开门,近侍女官陪伴女王进来。维多利亚看着脸色苍白的公爵,不由脱口而出,“不是有解药了吗?”
      公爵虚弱的笑笑,“有一点小小的副作用。我想明天早上就应该完全没事了,是吗,医生?”
      被点名的朱利尔斯接到友人示意的眼神,“事实上,您如果能等月亮沉下去一点再过来,就不会看到他这副落魄的样子了。”
      维多利亚上前一步,她想摸摸兰斯的脸,但又犹豫了。她退回去,碧色的双瞳回转着担忧,“请您休息吧,希望明天能见到您。”
      夏洛娜陪女王离开。
      朱利尔斯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施洛塞尔。
      “您想说什么?”公爵问。
      朱利尔斯摸着下巴,“没什么,只是觉得特别微妙。”
      次日,施洛塞尔如约面见女王,一举一动都展现着完美的礼仪,也展现了礼貌的疏离。他满足女王的每一个要求,但却没有往日的亲密。这种亲密并非出自礼貌的展示,而是出于彼此的真心。展示与真心之间从表面上几乎看不出差别,但在心理上却天差地别,维多利亚对此的感受很明显。
      维多利亚让屋内的其他人都退下,她请公爵坐下,“您应该知道对我下毒,并且陷害您的人是谁。”
      “是的,您告诉过我,您今日突然提起,是有什么打算吗?”
      “以潘德拉贡的血统起誓,我这样放过他。”如果不是安德烈,她完全不会对兰斯产生那么大的误会,两人根本不会造成现在这种不能修复的裂痕。
      “我明白了。”虽然是他让艾芙琳制造假证据,将矛头指向安德烈,不过这个人对阿尔伦的危害是实实在在的。
      维多利亚露出微笑,美丽而纯真,“他虽然是骑马来到奥斯汀的,但我希望他能躺在棺材里回去,而且这个棺材必须有一个名字,叫做‘耻辱’。”
      施洛塞尔很快预想了几套方案,但他不认为安德烈这次来参加女王的生日宴会就只是为了宴会而已。今天早上他来见女王之前,就听到一个耐人寻味的消息。
      “有人看到,安德烈昨天私下见了一个人。”施洛塞尔说。
      “什么人?”
      “据说是负责给皇家供给蔬菜的商人。”
      维多利亚笑了,“他难道还准备给我下毒?都已经失败两次了。”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暂时还不知道他的意思,但安德烈应该不会去做明知道会失败的事情。”
      “这件事就交给……”“影卫”两个字在她的脑海中打了个漩,到嘴边改成,“您去处理了。”维多利亚忽然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能那样随意的交流,如果她说出“影卫”,兰斯会认为她在怀疑自己。
      “是。”施洛塞尔行礼告退,临走前附赠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等一下。”
      施洛塞尔站住脚步,他温和的垂首,“听后您的吩咐。”
      “您……还好吗?”话说出口,维多利亚自己都感觉到别扭,不由自主的补充一句,“我是说,昨天您看起来不太好。”
      “多谢您为我担心,昨天只是出了点小问题。如您所见,我一切都很好。”施洛塞尔说,“请允许我越过本份向您询问,今天上午您还要继续服药,是吗?”
      “嗯。”
      “我有荣幸来陪伴您吗?”公爵殷勤的问。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维多利亚抬起手,“那会是这一天里最令我高兴的事情。”
      施洛塞尔亲吻女王的手背,“请允许我去处理一下琐事,很快就回来。”说完躬身退下。换做过去,他会告诉维多利亚,她的话令他很难怪,请她不要把痛苦当成快乐的事情。但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力陪伴,而不再给她暧昧的期许。
      朱利尔斯来给女王治疗的时候,施洛塞尔公爵如约到来。和上次一样,他只是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独自承受药物的折磨。
      冷汗一层一层透出来,将重重锦缎的睡衣粘在她的皮肤上,但维多利亚却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施洛塞尔的心脏被她的痛苦捕获,但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化。他多么想过去握着她的手,想把她抱进怀里,温暖她寒冷的身体。
      朱利尔斯在观察药物反应的间隙,回头看了一眼施洛塞尔。医生对格纳特夫人说:“女王陛下的病况很好,照这样下去,今年第一束花开的时候就可以停药了,接下来只要休养上一年,身体就会逐渐好起来。”他说话时,时不时瞥一眼施洛塞尔,瞥到后来,公爵忍不住笑了——“这番话我是想对你说的”,这个意思也太明显了。
      格纳特伯爵夫人非常会意的点头。夏洛娜已经示意屋内服侍的女仆们下去了,“陛下醒来应该会想吃东西,请允许我告退先去准备。”这显然是个糟糕的借口,女王每次服药醒来,都非常虚弱,不会想吃任何东西。
      近侍女官低眉顺目的下去,伯爵夫人紧接着带着女侍臣们离开。
      朱利尔斯留下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事情就留下了施洛塞尔一个人。
      公爵让人搬来今天要处理的文件,就在女王卧房外的小客厅里处理起政务。到午饭的时间,维多利亚还没有醒来,他进去看了看,小公主在梦中皱着眉头,紧紧得蜷成一团,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疼痛。施洛塞尔抚了抚她额头上的发丝。小麦色的发丝像光线一样纤细,因为湿汗贴在额头上,一缕一缕,提示着她所受的折磨。公爵俯下身,疼惜的吻了吻。
      嘶嘶。
      空气轻微震动的声音。
      施洛塞尔警惕的聆听着,十五岁就上战场的军人对这种声音非常敏感,它不是刀枪剑雨,却比刀枪箭雨更加危险,尤其是对于睡着的人。
      在女王的卧室,作为臣下的施洛塞尔没有带任何可以防身的武器。实际上,过去即便进出王宫,他也有特殊权力不将佩剑解下来。但从中毒事件之后,他主动在进入新彩虹宫时交出佩剑,维多利亚虽然知道这件事情,也一直没有恢复他的特殊待遇。
      他慢慢俯下身,迅捷的掀开垂着的床单。床下什么都没有。施洛塞尔望了望四柱床的顶棚,轻轻的抱起维多利亚。后者被惊醒,迷糊的看了看他,“兰斯,疼……”
      “陛下,屋子里有蛇。”
      “蛇?”维多利亚还没有彻底清醒,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嗯,”施洛塞尔边抱她离开卧室边说,“应该在床蓬上面,您不能呆在这儿。”
      嘶嘶。嘶嘶。
      维多利亚也听见了,“行宫里怎么会有蛇?”
      “还不清楚。”遇到蛇时不应该发出声音,在这么近的距离,甚至不应该挪动,以防它受到惊动突然攻击。但没有什么比女王更重要,他必须先让维多利亚离开这里。
      女王的卧室大概有五十平方米左右,并不能几步走出去。施洛塞尔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仔细听着房里的动静。
      嘶嘶。嘶嘶。嘶嘶。
      声音越来越清晰,那条蜿蜒的大虫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施洛塞尔不认为在做过防虫处理的行宫出现的蛇,会是一条无害的小动物。公爵一步一步靠近房门,忽然,他感觉到靴子的重量有了微弱的变化。施洛塞尔向身侧看了一眼,头呈椭圆型,全身体背有白环和黑环相间排列,白环较窄,尾巴细长,那是一条圆头银环蛇。一般人看到椭圆的蛇头就会放松警惕,认为只有三角形蛇头才有毒性,但圆头银环蛇是一个例外,它的毒腺很小,但毒性极为猛烈。被咬伤后,疼痛感很小,常有人会因此延误治疗,在数时之后因呼吸麻痹而死亡。
      现在,那位细长的小家伙儿,正盘在施洛塞尔的靴子上,并沿着靴筒向上爬行。
      “陛下。”施洛塞尔镇定的说,“您能原谅我吗?”
      “您做了什么需要我原谅?”
      “我现在不得不把您放到地毯上,我希望您能迅速打开门,离开这里。”
      维多利亚意识到事情不妙,在她低头的瞬间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她甚至有些生气,“您要我扔下您?”
      “不,我要您去求救。”施洛塞尔温和的笑了笑,“总不能让我们两个人都被这个细条的小家伙儿咬死。”
      维多利亚当然知道公爵是正确的,蛇在咬死了一个人之后,难保不会攻击另一个,现在有一个出去求助,才是最理智的做法。但她无法忍受。她才刚刚从失去他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嘶嘶。嘶嘶。
      黑白相间的小东西吐着信子,蛇信就在施洛塞尔的裤腿上撩过,只要稍稍一动,就会把毒液注入公爵体内。
      施洛塞尔尽量不动双腿,慢慢把维多利亚放到地上。女王光脚踏在地摊上,离门口只有一步之遥,可是久病未愈,又刚刚醒来,腿脚一软扑在地上。
      银环蛇受到惊动,转头飞向女王!
      施洛塞尔迅捷抓住蛇头,然而一击没有得手,只抓住蛇身。就在他要摔蛇的瞬间,银环蛇转头就是一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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