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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情拜义父,召奉慈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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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来时,映雪正在帮我梳洗,敷药!她的手里拖着一个小瓷瓶,来到我跟前行礼道:“芸姑娘,这是我家公子要我送来的药,说是你的脚扭伤了,要映雪姐姐每晚在姑娘睡前,用温酒服下,不消几日,便会好了!”看着她托在手中的的药,装在那晶莹剔透的瓶中,想来也是名贵的,我忙命映雪接了,回头对半夏说:“有劳你家公子挂心了,麻烦你替我道谢!”只是我此时并没有什么可以打赏给她的,便把手上的玉镯摘下,套到了她的手腕上,她脸红推辞,抬脚便要往门外走去,忽然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对我说:“对了,刚刚绿苕姐姐要我转告姑娘,说是老爷想请姑娘去书房一趟,我见是顺路便让她回了,想着告诉姑娘,这会子却差点忘记啦!”
我微笑点头,让映雪送了他出去,便整理好衣衫,往书房走去!
守在书房门口的家丁看到我远远的便迎上来道:“芸姑娘来了,老爷和公子在书房呢,姑娘请!”我点点头便往里走去,这是一间不是很大的书房,进门走手边摆的是刀剑□□,还有一杆长枪,这书房的布置倒是和别家不同的,只是这样倒也不显得突兀,里间有镶玉紫纱屏风遮挡,屏风草书有李义山的诗句:“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显得苍劲有力,拐过屏风便见他们父子一站一立,听到我的请安声,他们便停止交谈,乌麟引我坐下,我打量眼前之景,倒和外间迥然不同,多了许多儒雅之气,正前方挂着字画,一枝傲雪的墨梅,除此外便再无他无,便是那梅花也是不曾题字的!
我沉默的等着伯父开口,只是他仿佛不知如何开口,我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开口道:“不知伯父要芸儿来,所谓何事?”他见我开口便笑笑走到窗前,背手而立:“如今这朝堂之上,已是鳌拜的天下,自从你祖父去后,皇上便整日的不理朝政!”我听他如是讲,便已猜到,这必定是和皇上有着什么关系,但是要伯父如此难以开口又必定和我自己有着联系,我听他沉默,也并不接话,只等他说下去:“先帝爷时我与你祖父同朝为官,素日引你祖父为知己,我获罪抄家,同僚们避之不及,唯有你祖父,早早的定了你和麟儿的亲事!当日皇上降旨,你祖父便将你托付与我,在府上两月有余,便是委屈你了!只是麟儿这孩子顽劣,总是个让人不省心的,我怕你以后委屈,遂想收你为义女,不知你意下如何啊?”听到此我便是悟了,他是要我和乌麟解除婚约。只是我却也明白,他并不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觉得我配不上他的儿子,若非如此他当初大可不必惹祸上身的接我回府,更不会要我知道和乌麟的婚约,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我能有什么选着呢,只是还未等我开口,便听到乌麟道:“阿玛,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如果收她为义女,她便是我的妹妹了,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娶她的啊!不行,我不答应!”
“放肆!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我见她们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急忙开口道:“我愿意!芸儿愿听从伯父的安排!多谢伯父对芸儿的厚爱,芸琪感激不尽,又怎会不愿呢!”
乌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我,我却不去看他,不知道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罢了!一切都不由得自己!
映雪已经催了我好几遍,要我就寝,只是我却一直呆坐在梳妆台前,是了,他现在是我的兄长了,不会再叫我小媳妇啦!是吗?我是在难过吗?为他。。。。。。还是为我自己!不清楚,只是觉得心里空空的,昨日的欢笑还未消散,今天便觉得心里凉凉的,一切都无所适从,手掌里仍有他脖颈的温度,却是消散的如此之快!我趴在梳妆台前,望着窗外的明月!映雪走到我身边说:“乌麟公子来了!”我猛然起身,稍一迟疑便又趴下身来:“你告诉他,我已经睡下了!”
天明时,图海看着身边的两个人儿,一样的红肿的双眼!他轻叹一口气,便把宫里来的公公引了上座!他便指着身边立着的女孩道:“吴公公,这便是老夫的义女,芸儿!”只见那吴公公把她上下打量一番便道:“果然是个乖巧的人儿,可巧是太皇太后宫里缺了这样一个可心的人儿,皇上啊,那是着急啊,三天两头的往慈宁宫里去,说是大人府上可有个宝贝女儿,不但长得如花似玉,人也是伶俐得很,保准太皇太后喜欢的!这不,今儿咱家便带了皇上的口谕,要芸儿姑娘即刻进宫服侍太后!大人还是早些个的准备,咱家也好回慈宁宫复命的好!”
我听着那公公的话,立刻明白伯父收我为义女的真正原因,也明白为何不偏不巧,单是皇上来府之后收我为义女!我迎着伯父投过来略带愧疚的眼神,浅浅一笑,我要告诉他:“我不会怪他,这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我会谨遵圣意,不会为他带来麻烦的!”
图海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她淡淡的笑莫名的让自己觉得心安,为什么她是一如既往的宁静,看不出半点责怪之意,进宫侍奉太皇太后,她愿意吗?自己从未问过她,那日皇上询问自己时,自己已是把她与乌麟的婚约,俱实禀报,只是皇上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给自己一句:“爱卿觉得,她做你女儿可好啊?”他当即便愣在了那里,这婚约是苏克萨哈在世时早已定下的,皇上这番话是要自己立于何地,自己又如何对死去的苏克萨哈交代?皇上见他不回答,便笑笑道:“朕想要她进宫和格格们一起学习,朕答应过苏克萨哈要护她周全,朕把她留在宫里,才能好好的照顾她,朕相信苏克萨哈泉下有知,定然是不会怪你的!”图海一身冷汗的跪下道:“臣遵旨!”
连自己有何顾虑已是猜到,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皇帝绝非朝堂传言如此简单!自己身为人臣,哪有不遵的道理!
映雪在帮我收拾行礼,明天便要奉旨进宫,不知宫里是个什么模样,我只是知道进去紫禁城便不会那么轻易的出来!只是,这些都不是我能力所及的,自己能做的只有遵从!乌珠一个人趴在我床上已经哭了多时了,她自己或许也不明白为何那么伤心,或许她认为我也和她的涵容姐姐一样被皇上召进宫而为她的哥哥鸣不平吧!一边呜咽,一边口齿不清的骂道:“可恶的皇上,怎么可以这样!”我拍拍她的肩膀:“傻丫头!姐姐是进宫服侍太后的,以后会回来看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