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倩女1 ...
-
燕赤霞扯着徒弟，目光在寒月和阴月身上来回移动，他看出两人都是藤妖，分不出谁是寒月，便扬声道：“你们俩谁是明月山庄的寒月？我徒弟不过是去求药，你们不给也就罢了，却还丢下用他做花肥的话。你一个小小的藤妖，也敢如此张狂，真是让人讨厌啊。”
寒月看着燕赤霞那纠结得好似十年未洗过的乱发，微皱了下眉头道：“你是何人？明月山庄是我的家，擅闯的人我当然不客气了。”
燕赤霞哈哈一笑道：“妖魔鬼怪还有家之说？我倒是头次听到，真是好笑。我便是尽斩妖魔鬼怪的燕赤霞，闲话休要多说，今天我便要你知道正道的厉害，不再能危害世间。”
寒月拦住要说话的阴月，对着袁成道：“道士，你没有告诉你师傅这些日子你在人间所见吗？敢说出苍无辜斩妖除魔的，便去斩除人间那些为恶之人。”
说着，寒月微挑眉头略带讽意地看了燕赤霞一眼，才拉着阴月的手欲飞走。
燕赤霞老脸微红，他并非是真的古板不知变动之人，也没有自寒月和阴月身上闻到了血腥味，对于是否要动手还是有意思犹豫的，现在停了这讽刺之话，心中恼怒，却更不好动手了。
袁成虽不喜寒月，却也不会睁眼说瞎话，对着师傅道：“那妖女说的话正是弟子这些时日的疑惑之处，师傅，弟子在此地大半年时光，妖女并没有在凡间作恶，反而是凡人自己，做出的恶事真是比妖还恶毒。”
燕赤霞听了这话，本来颇有神采的面容变得有些晦涩，看着寒月和阴月带着随从走远也并没有上去拦。
“徒弟，你说的这些疑惑其实也是师傅我心中的结。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很少回玄门，只在四处游荡了。”
袁成这才了然，想到死去的白家姐妹，想到为恶的杨廷贵，便道：“人有善恶，妖也有好坏。师傅，师门的那个要斩尽世间妖魔鬼怪的宗旨其实并不对了。”
燕赤霞拍了拍袁成的肩膀，笑道：“徒弟，你不错，现在就懂这个道理了，师傅可是比你多花了十几年才明白这个道理呢。”
袁成看着师傅兴冲冲地上山，又悠悠然然地下了山。因为白秋菊之死的烦闷少了许多，不由得又有些失笑，不着调的师傅也有些好处呢。
———————————————
寒月和阴月等人到了兰若寺就入了壁画，正好碰见了和黑山老妖大打出手的清水，而素娘正扶着朱孝廉躲在一边，他们夫妻一见寒月和阴月等人，短暂的惊讶后，便害怕得惊叫起来。
阴月扫视了这对夫妻，又看向和狐妖梦凡抱在一起的孟龙潭，咯咯笑道：“真是有趣的，难怪你之前不肯帮这几个凡人呢。”
寒月见黑山打斗中占尽上风，恶毒而阴狠的眼神直直盯着自己，下巴微抬，还挑衅似的淡淡一笑，招出了青玉短笛，低唇吹奏起来。
伴随着悠悠扬扬的乐声，他们所处的空间开始扭曲起来，很快出现了地动天塌的景象。
黑山一掌将清水拍出后，手掌变得极大，直直冲着寒月的颈脖而来。
阴月双手一扬，自地底下爬出了无数粗壮的蔓藤，紧紧地缚住了黑山老妖的下半身，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没有挣脱。顿时，他的身形停在了寒月身前三步远的地方。
寒月和阴月的默契还不错，头也偏，双眼直视着黑山老妖充满阴毒的双眼，右手中龙渊剑已经在手，对着黑山当头劈下。
“吼吼—啊—”黑山传一阵凄厉的喊声，让旁观着的朱孝廉等人都是颤了几颤，直到看清那一剑确实劈在了黑山老妖的身上，他们才松了一口气雀跃起来。
“快趁机杀了黑山老妖！”清水大声道。
“你若杀了我，帝君那里也不妙了，他将会痛入心骨，说不定还会入魔呢。你还要杀我吗？”
黑山嘴中吐出玉叶柔柔的声音，诡异的情景让朱孝廉将素娘抱得更紧了，可比他初次抱一个女人紧多了。当然了，孟龙潭和梦凡也是差不多的情景。
“姑娘，杀了黑山老妖便是为民除了一大害，你有什么好犹豫的？快快动手啊！”清水急急道。
阴月看着寒月不动手，疑惑道：“什么帝君？妹妹，到底怎么回事？”
寒月想到最后一次见玄岳神荼时，玉叶出声他就不对劲，知道玉叶不是完全诓骗自己的。不管怎么说，玄岳神荼救过自己。想到此处，寒月收回龙渊，一掌拍向黑山，将他打出了壁画之外，整个壁画世界摇了摇才安静下来。
“快走。”清水掩住失望，对着孟龙潭朱孝廉等人道，想随着寒月等人的身影出壁画，可孟龙潭和孟凡顿住了脚步。
清水和朱孝廉夫妻劝了几句，见他们坚持，也就作罢了，在通道消失前跳出了壁画。
———————————————
阴月看寒月飞得极快，忙上前扯住她的衣袖，双眼灼然：“妹妹，黑山老妖口中的帝君是谁？难不成你连我也要瞒着？”
寒月失笑，看向西边黑云翻滚，魔气阵阵，偏头道：“怎么会瞒着姐姐你呢？只是我现在想说，你也没功夫听了。喏，魔君追妻来了。”
阴月看向黑云中掩映的骑马而来的身影，露出了灿烂至极的笑容，扑入了魔君的怀中。
寒月看着魔君清俊的面貌，并没有什么意外，而他看向阴月的目光中柔意可见。他对阴月是真心的，寒月确定了这一点。
“这就是你的妹妹寒月？我是魔君六道。”六道牵着阴月的手温和地对寒月道。
“魔君有礼了，请庄中说话。”寒月点点头，挥手让法阵中的明月山庄现出了形。
六道见了法阵时，眼中闪过惊诧，略有深意地看了寒月一眼，牵着阴月入了明月山庄。
“阴月在魔界一直牵挂着你，你不如随我们一起去魔宫？”六道轻轻抿了一口茶道。
寒月面带淡笑没有做声，心中却在盘算着，该如何确定下眼前的魔君六道和异世电视剧中的阴月皇朝的圣君六道是不是同一个人呢？若是的话，自己要不要劝劝阴月呢？那个圣君六道可是出场没两集就被杀了的呢。
“魔君太客气了，寒月山庄在也算阴月姐姐有个娘家可回。虽然我知道魔君您对姐姐是真心的，但有个娘家可回也不是坏事的。”
寒月想了想还是道：“魔君您已经一统魔界，英雄了得。子我曾经听说，魔君有意一统三界。不知是真是假？”
六道轻笑道：“我虽有那样的想法，可是也有自知之明，三界之内强人无数，天庭高高在上，人间修道之士无数，一统魔界已经是让其他两界侧目了，再说其他只会让魔界成为众矢之的。倒是不知寒月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寒月有些诧异，见阴月没有不悦，还是将剩下的话道了出来：“告诉我的人还说魔君您将会至人间抢夺一对婴儿，想趁着天魔冲七煞之机，率领魔道一统三界。魔君你将是姐姐的丈夫，我自然不想姐姐之后转进没有结果的杀戮之中，所以才问一问的。还请你不要介意。”
六道摇头失笑：“我自然不会介意的，只是到底是何人告诉你的？天魔冲七煞倒也罢了，本就会造成天地大劫，道消魔长。但是一对婴儿？我要来何用？自然无需去抢夺的。”
“其实我听了那人的话后，也觉得好笑。他说那对因为在七世之前是相爱的情侣，但是轮回六世都不能在一起，故而到了第七世被称为七世怨侣，他们的怨气冲天，又正逢天魔冲七煞之时，得到了他们便能利用他们颠覆三界。”寒月想到那坑爹的电视剧情，想到之后阴月失去丈夫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一切，不由得唏嘘不已。
“千万年来，不说仙魔鬼怪，但说人间，不知有多少有情人不能相守，若都成几世怨侣，孟酆都大帝早就换人做了，天庭的月老也不要活了。”阴月笑说道，同六道相识而笑，柔掌依旧被六道握在手中，可见六道同她想的是一样的。
寒月看了两人相牵的手一眼，才又对六道开口道：“听得魔君您这样说，我便放心了。我相信魔君你定不会有负于姐姐的，待你们大喜之日，我一定赴魔界恭贺你们的。”
“妹妹，还是和我们一起去魔界吧。黑山口中那个帝君的事情我可还不知道呢。”阴月不依道。
寒月扬了扬下巴，装出一副高傲之色道：“我才不要做灯笼呢，你们先回去，三日之后我再动身去魔界。”说完她就转身离开，心中想的却是这年头没有异世的电灯泡，但是也不能去做明晃晃的灯笼呢。
六道看向阴月，“做灯笼是什么意思？”
阴月也不解地摇了摇头：“这次回来见妹妹，总觉得她和多年前大不一样了。算了，她能应了就好了。”
六道深邃的双眼温柔地看着阴月道：“大概是她长大了，而你也太久没和她见面了。以后让她常去魔界走动就是了。”
阴月沉溺在未婚夫的目光中，不自由地点了点头。
－－－－－－－－－－－-
寒月回到自己的卧房中，挥开菱花镜上的轻纱，捏出法诀却只见一片浓雾，沉默片刻后才开口唤道：“玄岳神荼，玄岳神荼？”一连唤了七声也不见有回应。
酆都鬼域最高殿之中，全身浸坐在冥池中的玄岳神荼睁开了眼。他被斩断的左臂已经长了新的出来，□□的胸膛之上，自右肩到肋下有一道狰狞的新伤，就像是新伤不久。
看来，黑山老妖之前在壁画中对寒月说的是真话了。
玄岳神荼看着新长出的左手之上浮现的新的青叶印记，如墨潭的双狂风将起，如何去掉这个印记呢？在印记没去掉之前他根本不敢出现在寒月面前，只怕自己控制不住伤了她。
至于胸膛之上突然出现的伤痕，玄岳神荼并不太担心，他知道一定和玉叶有关系的。且之前玄箜应该还没有将真相全说出来，或者是他也不知道？
玄岳神荼想到玄箜之前的眼神，就不想去再问他。沉思了片刻后，他决定去找青帝，不管怎么说他是玉叶的父亲，该知道这个印记怎么去掉的。
玄岳神荼并没有想错，身上的伤痕的确是同黑山老妖有关。
“我痛你也会痛，我受伤你也会受伤，我想你杀谁，你就该去杀谁……帝君，这样我们才会一起体会所有的悲喜呢，哈哈哈……”黑山大笑了片刻，看到身上新添的伤痕，心中已经将寒月碎尸万段好几遍了。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桃九，不寒月这个贱人。帝君是我的！”
———————————————————————
三日后，魔界入口处，寒月看着来迎的阴月忙带着绿竹和黑云自云上落下。
“寒月，你可算到了。来，给你引见一下，这就是我们魔界的第一美人蓝魔。”阴月高兴地将寒月带到一个身着蓝衣，额间星光魅惑的女子面前。
寒月打量蓝魔片刻，将目光移到了她平躺的腹部上片刻，这才微微点头：“久仰了。”
“月君乃是魔后的妹妹，小蓝我才是久闻大名已久呢。”蓝魔在看到寒月的目光时，心头就起了一股挥之不去的警觉，好似自己内心的一切都被这个小藤妖给看清了，但是怎么可能呢？就是将为魔君皇后的阴月都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呢。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倩女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