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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初兰整了整衣衫,洛飞仍只靠在榻上,有些懒懒地随口道:“元朔回来了。”

      初兰疑道:“是吗?什么时候?”

      元朔是长公主承容的长子,或是自幼受母亲影响,酷爱兵法,三年前雅容前往戍边,元朔就闹着非要跟着一同前往,其母自是不准的。谁知去年他竟寻了机会带着几个贴身侍从偷偷出京,到底是奔赴边境了。这事儿当时只连卧病在床的皇帝都惊动了,一连派了两队人马去追,竟都被元朔给躲了过去。后来却还是雅容一封奏折进京,一来是为惊扰圣体而代子请罪,另一则却是奏请皇帝许元朔留在军营,只说他生性顽劣,留在军中历练历练也好。

      这元朔好不容易得了皇帝和母亲的首肯,只如鱼入大海,龙出升天一般,这才不足一年的功夫,怎就舍得回来了?元朔这孩子虽说有些顽劣,但性情中倒也有几分刚毅,初兰却是不信他会是因受不得前线疾苦才回京的。雅容前往戍边,三年期过,前些日次才请奏暂不返京,她不知雅容如今有什么筹谋,也不信雅容会就此安心在外看她在京城势大。如今元朔突然返京,别不是藏着什么祸心。

      洛飞道:“前天回来的,似是病了,连皇帝都没去见,这两天一直猫在家里呢。”

      “已经两天了?”初兰道,“那我就更该知道了,他若非是要紧的病,也断不会一路颠簸地送回京,若是紧要的病,太医院定要大动干戈的,竟没人来告诉我?”

      洛飞道:“谁知道,估计是怕大张旗鼓地找太医,让皇帝知道了心疼吧。”

      初兰仍觉疑惑道:“我若是知道,定也是等元朔病情好转后才告诉母皇,我只连这分寸都没有吗,何苦瞒我……”

      洛飞道:“你和承容的关系,不告诉你也没什么稀罕,换做我也不愿把儿子病重的事儿告诉仇人,让人看笑话解恨吗?”

      初兰瞪了洛飞一眼,未再多言。

      从军营回来,初兰并未回府,而是直接命人将轿子拐去了长公主府。

      一来,不管她和雅容的关系明里暗里如何,她是元朔的亲姨母,知道他病重回京,如何也是该去看看的;二来,对于元朔此番回来她心有疑惑,只怕生病未必不是个幌子,暗中又有其他阴谋;三来,也是为了让雅容明白,如今这时局尽在她的掌握,不管你是真病还是假病,想要脱离我的掌握是万不能的。

      初兰到了长公主府,开门人闻是三公主,少不得有些吃惊,一面忙不迭地将初兰迎进府里,一面着人紧着往内府回禀。

      不多时,长公主驸马阮泽瑞来迎初兰。

      初兰也不绕圈子,只道:“来得急,姐夫莫怪,只因才听说元朔带病归来,我有些忧心,是以办了公差,未及回府便直奔这儿来了。”

      阮泽瑞并不似焦急的模样,只道:“三公主惦记了,原不是什么大病,只元朔这孩子被我宠惯得有些娇气,犯了旧疾,你如今日夜为国事操劳,我也是不愿你跟着忧心,更怕惊动了母皇,是以没有去回禀,想着等元朔大安了,让他自己去母皇和你那儿请安呢。”

      初兰道:“姐夫也太见外了,不是大病便好,可请太医看过了吗?”

      “太医院已经来看过了,开了些调养的药。”阮泽瑞一边说,一边将初兰引到了元朔的房门外。

      时有侍从自屋内迎出,阮泽瑞道:“世子可睡着?三公主来探病,快叫他起来请安。”

      侍从待要进去,被初兰拦住,道:“别叫他了,我是来探病的,只盼着他多休息,早些康健才好,哪有让病人起来请安的道理。”

      若寻常,初兰此时理应转身离开,可她心里存了疑惑,未见元朔本人总也不放心,是以并未忙离开,只轻声道:“我只从旁看看他,他无大碍我也得心安回去。”说着便进了屋内。

      进到屋内,但见元朔果真躺在床上睡着,脸色有些苍白,一旁侍从正在替他擦去额上的汗水,见初兰近身,忙起身跪拜。

      初兰静静地望了元朔一会儿,见他虽在睡中额角仍不住冒汗,当真是生病的模样,她仍怕有诈,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元朔的额头,果真滚烫发热。

      初兰皱了皱眉,起身同阮泽瑞一同出了内室。

      “不是吃了药吗?怎的还烧得这般厉害?”初兰这会儿已是信了元朔当真重病,不免生了几分关切,只道,“我见元朔这病可并非如姐夫所说得那般轻松,不知是叫的哪位太医?只怕这太医水平不够,还是叫掌院太医来看,姐夫莫要因怕惊扰圣驾就瞒着,耽误了病情可就事大了。”

      阮泽瑞道:“不妨事,他这是旧疾了,发热起来如何也要三两天,吃什么药也是不顶事的,看似凶险,于身体倒没什么大害,热退了病自愈,只烧时有些难忍,是以每每只吃些助眠安神的药,睡过去就好了。”

      初兰一蹙眉,只道:“旧疾?我却不知……”

      阮泽瑞道:“他幼时体弱,这些年一直吃着药调养着,你大姐也是因此才许他习武强身,不想竟因此养出小魔王来……近几年他身子倒是愈发强健了,旧疾已有两年多未见发作,如此才敢应他随军戍边,只不想在军营这一年,旧疾竟又犯了两回,是以才让人送回京调养,不想这路上又烧了起来,好在已近了京城,这不是紧着快马加鞭地回来了么。”

      初兰闻这病症甚是熟悉,竟与元衡的奇症相仿,她心下疑惑,只不露声色地问道:“这病太医怎么说,总这样,纵不伤根本,也是受罪啊,总有个根治的法子才好。”

      阮泽瑞道:“若有根治的法子早治好了。无妨,太医也说了不伤根本,只娘胎里带来的热症而已。原已好了许多,想是军中多辛苦,他这身子受不住。也好,他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只说去年他擅往边境一事,闹得母皇都动了气,这回可长了教训,以后可看他还敢不敢再闹了。”

      初兰未在多问,只说了些安慰客套话,便离开了,心中添了心事。

      只说初兰回府用了晚膳,独自在书房阅览各处直送她这里的折子,看得疲了,依在椅上休息,不由得又想起元朔之病来,便叫人找刘顺进来问话。

      不多时,刘顺进屋,躬身而立。

      初兰道:“霍如烟可回京了吗?”

      刘顺回道:“如今还有两个月才是世子复诊的日子,霍大夫想没这么早回来,这两年她游历在外,虽说并没耽搁世子复诊,但回回也只提前三两天回京而已。”

      见初兰蹙眉不语,刘顺道:“公主要找她却也不难,只消让林大人给她书信便是,霍大夫虽在外,却与林大人有书信往来,这两年每每世子临近复诊,林大人也总要书信叮咛催促的。”

      初兰道:“不用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你回吧。”

      刘顺才要退出去,初兰又道:“对了,我才问你的话,不要跟林大人提起……还有,你暗中打听打听,长公主世子这些年一直由哪位御医诊治看病的。”

      “是。”刘顺应声退下。

      初兰揉了揉太阳穴,只觉自己这两年思虑之心是愈发重了,虽说身在高位,看似大权在握,可愈发觉得高处不胜寒,处处如履薄冰,大事小事都要在心里反复斟酌。只说元朔这病症,她第一个想法便是如果元朔这病真的和元衡的一样,那这其中会有怎样的牵连,这样的奇症定不会是碰巧这么简单。

      元衡的病遗传自林景皓,那么元衡的病呢?她知雅容是肯定没有这种奇症的,那么是遗传自他的父亲阮泽瑞?可今日听阮泽瑞的话音,却也不似是遗传自他……或许元朔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甚至不排除林景皓本人和雅容有染的可能。

      若换做曾经的她,是连想都不会去想的,但现在,她虽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几可说荒谬,但她还是细细算了算林景皓入仕以来的为官年历,他与雅容之前应该没有什么相识的机会。且元朔出生的前两年雅容一直在京,而彼时林景皓尚未升任京官,应该不会是他。但即便林景皓不是元朔生父,那他也极有可能与元朔生父有什么血缘上的关系。

      林景皓一直有事瞒着她,或许这就是他的难言之隐?她不怀疑他待她之心,但如若他果真与雅容一方有什么瓜葛,未避嫌疑更应该早早言明才是,又何须瞒她?除非他还有别的心思,又或者因此被雅容拿捏住了什么把柄。

      初兰捏了捏太阳穴,这些还只是她捕风捉影的想法,事实上元朔这病是否真与元衡之病一样都是未知,况且即便是一样,也不能否认这奇症有原发的可能。

      而她所有疑惑眼下就一人能帮她解开,便是霍如烟。林景皓和元衡的病都是由她医治,若能带她去给元朔看上一看,便知元朔病症为何。

      只是,霍如烟与林景皓交情匪浅,霍如烟难保不告诉他。即便自己不跟霍如烟讲明其中缘由,只骗她说是普通问诊,以林景皓的心思,只消霍如烟告诉他元朔的病情症状,他定也不难猜出自己的用意。到时候倘若元朔病症与元衡不同,林景皓必要气她对他起疑;若与元衡相同,他定也会串谋霍如烟欺瞒她,到最后她依旧得不到她想知道的。

      如此,她得好好想想,怎样才能瞒着林景皓将这事儿弄个明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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