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惩贪奴如玥初显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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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静思亭的事儿，府里的下人多多少少都瞧见了一些。只是听说那三小姐如珍脸上被树枝刮开了之后，在屋子里大发脾气，连带着两个伺候的丫鬟也遭了秧，少不了成了出气筒。
如玥同邓嬷嬷坐在一处，看着这个月的账本，却仿佛有些心不在焉，出了神的样子。
“二小姐可是还在为白天的事儿着恼？”
如玥回过神来问：“额娘知道了？”
“还不知道呢，我也是听几个丫鬟嚼舌根的时候说起的，说三小姐今儿连晚饭也没有吃，还在屋子里哭着呢。”邓嬷嬷摇了摇头，大约是觉得如珍这么闹似乎显得太过矫情了。
“那就别跟额娘说了，免得她又挂心。她自小爱美，如今破了相心里难免是不快的，闹一阵便也就好了。我已让宝婵送了绿玉膏给她了，希望能有些用吧。”
如玥一边看着账本，一边微微有些疑惑，朝邓嬷嬷问道：“账本上记着说上月买了五支人参，还有三斤燕窝并有枸杞、虫草这些，可真有这么多？”
“这些东西素来是周全支了银子去买回来的，回来再给江管家报的帐。”
如玥摇了摇头：“可我昨儿瞧着小药庐里头只得两支人参，燕窝剩下只有些许，别的东西更是没见了有这么多。这些药材是额娘补身吃的，家里其他人可也曾用过？”
“仿佛是不曾有人用过的，老爷那边倒是吃过几回燕窝，但人参却是没动的。”
如玥一手合在账本上：“那这就奇了，照着李大夫开的药量，额娘再怎么吃，也是用不了这些个的。不是这些买来的药材不翼而飞，就是家里有人浑水摸鱼，中饱私囊了。”
邓嬷嬷怔了一怔：“二小姐的意思是……可江总管在府上这么多年了，一直都规规矩矩的，没半点行差踏错，应该不会……”
“那就要先问问那个周全了。”如玥抿唇想了想，“他是周姨娘那边带过来的人，若真是揪出来是他，那可得小心着分寸，问是问不出什么结果来的，不如就等他自己露个马脚出来吧。”
府里置办药材的事情虽一直是江管家管着，可毕竟府里杂事琐事甚多，他也不可能事事都放在心上，邓嬷嬷这边忙着照顾陈氏的身子，只管着药材齐全，倒也没在意这支出去的银两和药材对不上的问题，想来这里有许多都是贵重的药材，若真是周全那小子，可不知是从里边捞了多少的油水呢！
眼看着又到了月初，周全去江管家那儿支了银子便出去购买府里所需药材补品。如玥和邓嬷嬷早就商量好了，待到周全回来交差的时候，便见着如玥、邓嬷嬷连同江管家一同坐在屋子里正等着他，一张脸顿时局促起来。
“江管家，药材都买好了，还是照老规矩，我先送到小药庐那边去吧。”
“等一等，”如玥朝他喊道，“既是回来了，就先把药材给咱们瞧瞧，额娘吃了这些日子的人参身子总还是这样，也不知是不是那宝善堂的老板以次充好，给的人参不地道了。”
周全变了脸，回道：“二小姐这是不相信小的了，那人参都是经小的手一一挑选的，自然是按着府上的吩咐置办的。往常……往常江管家也都是信得过我的……”
邓嬷嬷站起了身来，拿过周全手里的小布包：“并无人说信不过你，只是咱们看看也并不碍事，到底是府里要用的东西，二小姐关心夫人的身子也是为人儿女的孝道。”
周全知道拗不过，没办法只好由得他们将包袱拿去了看。
邓嬷嬷打开小布包，三个人一同看了，江管家第一个按捺不住，拍着桌子跳起来便骂：“好你个周全，枉我一直如此信任你。这一百五十两银子，你就只买回了这些东西？合着你当这府里管事的都是吃白饭的不成，你自己当着二小姐的面说个清楚，这多下来的银子可都是到了你自个儿的腰包里去了？”
周全眼见事败，一脸土色，双膝一软“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身子抖得和筛糠似的：“二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小的也是一时起了贪念，这……这多下的银子我全拿出来……”
“一时贪念？”如玥瞧着周全，心中厌恶，“若是一时贪念，又怎的这么巧就被我们撞上了，往常你克扣下了多少银子，都用作了什么自会有人查个清楚，只是这府上却容不得如此手脚不干净的人了。”
“二小姐，我可是周姨娘从家带过来伺候的。您打狗也得看主人，您真要打发了我出去，难道就不顾周姨娘那儿的脸面了？”周全已是急了，这时候搬出了周姨娘出来，还妄图能令如玥手下留情。
“周姨娘要是晓得了你这般下作，就容得你了？”如玥站起身来，朝江管家道，“带着他过去周姨娘那边，倒是听听姨娘会不会包庇他。”
如玥往常是不过去那边的，这周姨娘表面看着是个安静的人儿，在府里也不生什么是非。只是自打她进门以来，善庆却是常宿在她那里，极少到陈氏这边来了，又加上她添了个儿子，更是得善庆疼爱。陈氏身上的病一直不好，大夫说是心思积郁，只怕也是同这周姨娘有关的。
如玥坐在周姨娘房里，江管家将事情对周姨娘说了，她那张俏脸上不由一阵红一阵白，手里扭着的帕子狠狠攥着，看那样子简直就是恨不能摔到周全脸上去了。
周全原是指望着周姨娘能开口说句话将他保了下来，但见着她脸色难看得紧，心里道着这下可糟，便撒泼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小姐，小的是跟着您从家过来的，这几年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回是小的不好，一下动歪了心思，您看在小的这几年尽心伺候的份上，帮我说几句好话，让二小姐饶了我吧。”他开口称周氏小姐，便是望她能顾念往日他在周家伺候多年，念及旧恩，替他说两句话。
周姨娘顿了顿，艰难地朝如玥开了口：“二姑娘，他已是知错了。该怎么罚你说了算便是，只是这周全到底也是伺候了多年的，正如他所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二姑娘看在我一点点薄面上，留他下来将功补过吧。”
如玥淡淡笑了笑：“既是姨娘这么说，那就且先留他下来。只是这同银子有关的活计却是再不能叫他沾手了，打发他到厨房去帮着做些砍柴挑水的粗重活吧。”
周姨娘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
事情也算是了了，如玥起身告辞，临走时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朝周氏道：“听说这几日阿玛都宿在姨娘这里，倒是少去看额娘了。前日李大夫刚来过，说额娘的病好了许多，如今倒也能下床走动了。”
周氏听了，明白如玥的意思低了低头道：“二姑娘放心，待老爷回来，我会告诉他让多过去陪陪夫人的。”
“如此甚好。”
走出了周姨娘的院子，邓嬷嬷一脸喜色的跟在如玥后面：“二小姐这一下倒是让她知道府里头也不是任着她为所欲为，擅专独宠的。”
“嬷嬷别这么说，额娘既是让我学着打理家务事，这些也都是该做的，只是还有许多要多向嬷嬷学着才是。”
当天晚上，善庆便去了陈氏房里宿下，陈氏自病了以后，他除了过来探望之外，已是几乎未再留宿过夜的了。陈氏见了善庆，自是又喜又惊，心情倒是疏朗了许多。
再说如珍那边，自那日在静思亭里破了相之后，一直都躲在房里不肯出来。如玥找了宝婵来问，才知道她并未肯用自己送去的绿玉膏，也难为了香芸、沁芳两个在她身边伺候着，少不了多了些罪受。
那蒋家乃是善庆的世交，蒋皓白游历回京之后便随着父亲一起到了善庆府中拜访了一番。
陈氏近来精神好了许多，虽仍是面露病色，但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世交前来，自也是要出去招待一番的。
蒋皓白瞧着却不见如珍，想要开口问，却又有些个不好意思，倒是如玥瞧着他那个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
陈氏唤过如玥，悄声吩咐道：“你去瞧瞧珍儿，说蒋家老爷和皓白来了，让她一起过来。”
如玥口上虽应着，可是心里也颇有些犯难，如珍那样的性子，她要是真不想出来，恐怕是天王老子也奈何不得她。人走到了如珍房前，却是犹豫了一番才喊道：“珍儿，你可是在里边？”
屋里却没声响，片刻之后是香芸走了出来，低了低头回道：“二小姐，三小姐在午睡，还未醒呢！”
如玥也不理她，径自便朝屋子里走了进去，果瞧着如珍正躺在软榻上，剥着花生在吃，哪里是睡着了呢！
“珍儿，蒋家哥哥来了，额娘让你出去。”
如珍见了如玥脸沉了沉：“来就来了，又与我有什么干系？更何况我脸上的疤还未好，出去岂不是白让人笑话了嘛！”
已经过了好几日功夫了，其实上回的疤痕已是褪去了不少，若不仔细看并瞧不出来，只是如珍自来爱美，便就格外介意了些，仍是拘着不肯出门的。
如玥知道说她不动，便也不再勉强，好在蒋世伯倒也没有不快，只是那蒋皓白隐隐瞧着仿佛是有些失落的样子。
是夜，如玥才吃过了晚饭，那边厢有人送了信儿过来，说福家那边差人来请，请二小姐明儿过府一趟。
作者有话说第4章 惩贪奴如玥初显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