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冰山一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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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lie island王家专用墓地，为你们能够与国王同葬而感到荣幸吧，愚蠢的海贼们！”
夹杂着“呲呲”的电流，欧尼斯特沙哑的声音在甬道内回荡。
他的声音显得相当悠远，能够感觉得出来，欧尼斯特本人并不在这附近。他恐怕是通过什么机械传媒将他的声音传到这条甬道内的。
石块堆积成的小山动了动，随后不堪负重地坍塌下来，伴随着一声轰鸣，四周烟尘四起，犹如云雾般缭绕。云烟之后，是罗慵懒站立的潇洒身影，而艾格则半蜷着身体，被罗抱在怀中。
艾格的腿因刚才的连续爆炸而受了伤，左腿的裤管已经被鲜血浸湿，十分可怖，尽管伤口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严重，但艾格还是疼得冷汗直流，本就白皙的脸上呈现出一片病态的苍白。
罗垂眸瞥了眼紧紧咬住下唇忍耐着疼痛的艾格，抬脚踹开面前纷杂的碎石，随后弯腰将艾格放下，让她坐在了相对平整的断壁上。
“真抱歉，我还没有死在这里的打算。”
双手腾出来之后，罗单手覆上后颈，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颈部。
他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淡淡的目光落在虚空的某个点上，神态是漫不经心的随意。
“哼哼哼……”欧尼斯特的笑声充斥在甬道内，盘旋在上空久久不曾消散。“从你们踏上这片国土的那一刻起，你们的命运就已经被决定了。”
罗对“命运说”显得十分不屑，他只是讽刺地笑了笑，看样子已经懒得再搭理欧尼斯特。
而欧尼斯特同样也没有再多废话的打算，沉默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一次，很显然是冲着另一边的艾格来的，“艾格妮丝小姐，不想见见我们伟大的国王吗？”
闻言，罗唇边的笑意加深，投射在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双眼，站在背光处的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另一边，经历短暂的惊讶后，艾格单脚使力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她神情坚定，原先荡漾着柔和波纹的双眸中似有凌厉的光芒一闪而逝。
“欧尼斯特先生这是在向我发出邀请吗？”声音也是一反常态的严肃和拘谨。
“当然。”欧尼斯特轻笑，“让我们共同见证这一伟大的时刻吧，艾格妮丝小姐。”
话音未落，又一阵轰鸣在耳边炸开。
被炸得斑驳的甬道后方，一堵厚重的石墙正在缓缓开启。
与甬道的狼狈截然相反，石墙的背后，竟然是一间奢华而空旷的宫殿。
地下宫殿的面积非常大，嵌在顶部的菱形水晶散发出的剔透光泽环绕着半圆拱顶，精巧的设计使得那些光芒仿若水波一般，时不时摇曳着波澜。
平滑如镜面的地砖上能够清晰地倒映出人的影子，水晶的光芒投射在上面，折合成一幅画卷，美轮美奂得如同幻影。
最令艾格瞠目结舌的并不是这间宫殿里精美的装饰和设计，而是不远处大气磅礴的王座上坐着的那个中年人。
中年人双目紧闭，面色平和，身上华丽的穿戴象征着他的身份地位。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明显是国王的男人的身上，插着无数粗如拇指般的输液管。手臂上、胸口上、甚至是腿上都连接着管道，交错起来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将他困于其中。
管道内绿色的液体偶尔翻起一两个气泡，分明是晶莹的色彩，却令艾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这……到底是什么？！”艾格颤抖着嘴唇，失声般艰难地从喉咙中挤出这句话。
“是死而复生的神迹！”
似乎相当满意于艾格的反应，欧尼斯特的声音里透着愉悦。
支撑身体的腿失去了力气，艾格跌坐在地面上，她难以置信地喃喃，“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哼哼，看来伊连恩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们。”欧尼斯特又一次笑了起来，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透着虔诚到了极致的癫狂，“这可是至高无上的杰作！是神的恩赐！凡人是无法理解其中奥妙的！！”
“呵。”罗讽刺的笑声显得有些突兀。
艾格扭头，便看见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罗脸上毫不掩饰的不屑一顾。
那颗被恐惧和难以置信所侵蚀的心，似乎被他的淡然所感染，渐渐地平和了下来。
她长吁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我已经看到了你所谓的伟大时刻，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欧尼斯特先生？”
四周的空气仿佛有一瞬间冷凝，欧尼斯特那边沉默半晌后，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笑声。
“看着被伊连恩利用的你们在我的面前强装镇定，还真是有趣。”
……利用？
艾格张了张口，却没有吐出半个字来。
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她却蓦地失去了接受这些的准备。
——尽管她的目的已经达成。
她已经见到了国王，之后的一切，似乎已经与她无关。
然而即便现在想要抽身而退，奈何她已经深入棋局。
“本来计划是想让伊连恩来给国王陛下陪葬的，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欧尼斯特再次开口，“这次的剧本不如就这样来演吧——邪恶的海贼们盯上了国王的宝座和价值连城的Golden Regalia，进入王宫后不久便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国王陛下和英雄伊连恩都不幸的在此次灾难中与海贼船长功归于尽。哼哼哼，这样如何？”
虽然是疑问句，但欧尼斯特并没有真的要听从两人意见的打算。
没等艾格和罗开口，四周就被“嘀嘀嘀”的声音所覆盖。
“倒计时一分钟，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尽情的挣扎吧！该死的老鼠们！”
炸弹爆炸倒计时的声音刺激着艾格的神经，每发出一声声响，她的心脏都会随之紧缩。她想她现在的脸上一定是一片死气沉沉的绝望，罗一开始就没有说错，欧尼斯特不会给他们留条后路，是她将一切想得太过天真。
且不说她的腿受了伤，即使是身体完好，她也不可能在一分钟之内逃出这条甬道。
到目前为止，事情都朝着欧尼斯特和伊连恩各自预期的方向发展着，而她和罗，却即将成为这场围绕王权争夺战争的牺牲品。
心一点点地跌落谷底，对于死亡的恐惧令艾格浑身发冷。
“嘀——嘀——嘀——”
有节奏的声音一秒间隔着一秒响起，这是死神降临的倒计时。
“喂。”
一道身影挡在了艾格的面前，对方高大的身形将她整个笼罩住，遮挡了挥洒而下的光芒。
艾格仰头，视线正对上了俯视着她的罗。
四目相对，她看到了罗依然毫无波澜起伏的双眸。
“要我救你吗？”说着，罗微微蹲下身，凑近艾格。
带有轻蔑的磁性嗓音，男人的气息和呼吸都近在咫尺，艾格只觉自己的耳朵微地有些发痒。仿若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的心中漾起一层层波澜，对于死亡的恐惧莫名淡了下来。
四周的景象仿佛倒退得很远，艾格的双眼中只能倒映出身前罗的身影，她看到罗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些什么，又似乎只是在笑。
处于恍惚中的艾格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而后就连罗的模样也开始渐渐模糊。
在昏过去之前，艾格眼中最后看到的，是罗唇边标志性的淡笑。
爆炸声响起，一切陷入了黑暗之中。
……
……
艾格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刺目的阳光。
她习惯性地抬起手背遮住眼，在这个动作持续了半分钟之后，她才回过神来，猛地坐了起来。
然后，她看到了罗的背影，看到了与罗对峙中的欧尼斯特，看到了坐在一旁像个没事人一样的伊连恩，看到了站在伊连恩身边的红心海贼团的船员们。
有那么一瞬间，艾格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算是怎么回事。
没给她太多纠结的时间，坐在树下阴影处的伊连恩察觉到她已经清醒，便朝她笑着挥了挥手。
艾格愣了愣，对伊连恩突然变得友好的表现表示无所适从。
见她一脸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的呆滞模样，在树下悠闲看戏的男人笑得越发开心起来。
艾格扭头，无视掉了伊连恩，将注意力集中在欧尼斯特和罗的身上。
那两个人也很快察觉到了她这边的动静，面对着她的欧尼斯特立即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艾格敏锐的察觉到了那笑容背后的含义——那根本就是算计人的预兆。
果不其然，下一秒，欧尼斯特便闪身出现在了艾格的背后。
察觉到背后的气息，艾格本能地僵直脊背，然而，欧尼斯特却没有做出任何试图伤害她的举动。他半跪下来，单手搂住她的腰侧，拉近与艾格之间的距离。
欧尼斯特的脑袋几乎是搁在了她的肩上，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
“……”
对方的嘴唇细微的动了动，在艾格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这边的其他人便看到——艾格的表情冷峻了起来，瞬间变得如临大敌一般，眯起的眼眸遮住了眼中的神采，原本清亮的眸子逐渐变得幽深。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听到了艾格的声音，与以往截然不同，因外泄的杀意而透着无限冰冷。
“哼哼。”欧尼斯特却仿若未觉，仍是笑，“我只是个背叛者。”
预期中的好戏上演，罗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颇有兴致的看着艾格突如其来的变化，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相当有趣。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欧尼斯特自杀了。
刀刃在阳光下反射出锋利的光芒，划出一道流线型的痕迹。
和艾格说完那些话后，欧尼斯特像是了却了长久以来的心愿般，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举起匕首扎进了自己的胸膛。
艾格只感觉头顶一阵湿热，喷涌而出的鲜血淋了她一身。黏腻的触感和腥臭的气味包裹着她，鲜红的液体顺着她的黑发滑落下来，一直蔓延到整张脸。
她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眼睛被那些液体刺激地流下了眼泪。
从茫然到震惊再到平静的过渡，艾格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她意识到欧尼斯特死了，然后，在lie island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你听说过‘安古斯图拉’吗？拉芙拉·艾格妮丝。”
——“我的戏份到此为止了，虽然看不到接下来的演出让我感到有些遗憾，不过我有预感，那一定是一场相当精彩的表演。我很期待我们在地狱里相会。”
——“鲜血和毁灭才是这出戏的主题，我说的没错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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