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风华湛离

8、第 8 章

　　莫醒和吴欢正坐在沙发上聊天，等待着厨房里的莫清烧好菜端上来。
　　“醒醒，这已经是我帮你过的第七个生日了吧？我们俩也认识七年了，为什么没有七年之痒呢？我还是觉得很愿意和你在一起，一点也没有厌倦呢。”
　　莫醒摸摸吴欢的头：“七年之痒不是这么用的。朋友之间是没有七年之痒的。”
　　“真的吗？果然醒醒是我最好的朋友。明年，后年，一直到很久之后，一直到我们俩都很老很老了，我还要这样帮你庆祝生日。”
　　莫醒笑着点头，说：“当然，我们说好做一辈子的朋友的。”
　　“说什么呢，怎么气氛这么温馨？你们俩在一起不是应该吵吵闹闹的吗？”莫清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端着菜。
　　莫醒和吴欢站起来，去厨房里拿出碗筷和蛋糕，帮忙布置桌子。等一切就绪之后，莫清脱下围裙，关了房间里的灯，点上蜡烛，催促莫醒许愿。
　　莫醒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最俗的愿望：希望一切都像现在这样幸福，永远不要改变。然后一下吹灭了蜡烛。
　　莫清刚想说些什么，莫醒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莫醒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李乐放”三个字，他内心骂了一句，向莫清和吴欢抱歉地笑笑，就走到房间的另一头接起电话。
　　“喂，我是莫醒。”
　　“莫医生，我相信你肯定存了我的电话。我只是来和你说一声生日快乐。还有，如果你现在有空而且你愿意的话，你可以下楼一趟，然后你就能看见一个快被冻死的人。”
　　莫醒把窗帘拉开一点，果然看见在底下冻得直跳脚的李乐放。他挂了电话，走回桌子旁边，犹豫了一下，说：“抱歉，有点事，我出去一下。”然后拿起外套，就出了门。
　　“你是白痴吗？还是你以为我是白痴？你真的以为这种十七八岁骗小女孩的招数能吸引我？”莫醒一下楼就冲着李乐放一顿骂。
　　李乐放委屈地说：“可是你这不是下来了吗？”
　　“我这是怕你冻死在下面，到时候，还要调查我的清白呢。”
　　李乐放猛地抓住莫醒的手，笑着说：“我们私奔吧。”
　　莫醒一下把李乐放的手拍掉，说：“你脑子被冻坏了吧？”
　　李乐放后退了一步，抬头瞥了一眼莫醒家亮着的灯光，不紧不慢地说：“其实你根本就不想和你哥哥还有小欢一起庆祝生日吧。你家住在6楼，算上你穿衣服的时间，你下楼的时间总共不超过5分钟。所以，你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迫不得已才下来见我。但是，我还没有自负到认为你是因为爱上我才急急忙忙地想见到我。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只是想快点摆脱楼上的人。”
　　莫醒楞了一下，回过神来反问道：“所以呢？即使你说对了，李大侦探，那又代表什么呢？”
　　“那就代表我们可以私奔了。生日的时候就不用委屈自己了，偶尔疯狂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话音未落就拉起莫醒的手开始跑起来。
　　“喂，那哥哥和小欢怎么办？”
　　“谁管他们？莫醒，偶尔也为自己活一次。”说完回头眨了一下右眼。莫醒看着眨眼的李乐放，突然觉得这个瞬间的李乐放帅极了。
　　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奔跑了将近十分钟，李乐放突然停下了脚步。莫醒也随着他停下来，开始打量四周。这一看，才发现他们来到了海边。他奇怪地望了望李乐放，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喂，李乐放，你这该不会是第一次谈恋爱吧？”
　　“你怎么知道？”李乐放抓了抓脑袋后面的脑袋，难得的害羞了。
　　“大半夜地在楼底下等着，在没有人的街上疯了一样地跑，最后把人带到海边来，这种流程应该是高中的时候年少轻狂初恋做的事才对吧。”
　　李乐放席地坐下来，压低声音说：“恩，我是初恋。结果第一次就遇见你这么难搞定的主。”
　　莫醒也跟着他坐下来，继续问道：“你条件又不差，怎么可能会没有谈过恋爱？就算你是同性恋，也不可能一个心动的对象都没有。”
　　“心动是有过，但是……我没有时间谈恋爱。”
　　“没有时间？你看上去不像是一门心思学习的人啊，那你的时间呢？”
　　李乐放低下头，有双手捧起一捧沙子，仍由他们从指缝间漏出去，久久没有说话。莫醒也没有再追问，只是安静地坐着。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我也没有别的亲戚，一直住在孤儿院。所以，等我稍微懂事一点的时候，就开始打工，为我自己的生活负责。这样的我，怎么可能有时间谈恋爱？”过了一会儿，李乐放自己开口说道。
　　莫醒看着一眼平静的李乐放，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他选择说出他脑子里闪过的第一句话：“我的父母也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车祸。但是我比你幸运，我有哥哥，我所有的生活费，学费都是他打工赚来的，而我没有受过一丝一毫的苦。”
　　“但是，你今天晚上却不想和他一起庆祝生日。”
　　莫醒苦笑了一下：“我真的很爱哥哥，很感谢他。可是他一直把我当做小孩子，保护得太过头了。只要我有一点差错，他都认为是他自己的错误，所以渐渐地，我害怕和他相处，我害怕让他担心，我害怕让他失望，更害怕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他只是太爱你了，因为他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爸妈去世的时候，我还小，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哥哥那个时候已经记事了。虽然我后来问他，他什么都不肯说，但是我知道他什么都记得。也许哥哥知道什么不好的事情，而我不知道，所以他才这么保护我。但是一场车祸会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李乐放转过头来看着莫醒，轻声地说：“我爸爸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我甚至没有看见他最后一面。但是我妈妈死的时候，我就在场。她吞了整瓶的安眠药殉情了。我至今为止都记得她临走之前脸上的笑容，仿佛死亡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而是很愉快的，因为她就要和爸爸团聚了。”
　　“所以你一直不愿意谈恋爱，并不是因为没有时间，而是因为你害怕悲剧重演？你害怕万一你有不测，你的另一半也会像你妈妈一样？或者相反？”
　　“你真聪明。一想到妈妈临走前的样子，我就不敢去爱。”
　　“所以你刚刚说的什么打工没时间全是骗我的？”莫醒睁大眼睛问道。
　　“当然不是，没有时间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啊。”说着讨好地对莫醒笑了笑。
　　莫醒突然伸出手放在李乐放的手上，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说：“不用害怕。你可以勇敢去爱，我不会那样做的。”
　　李乐放反手握住莫醒的手，摇摇头说：“不，你没有亲眼看见一个生命从你眼前消失，你不会懂的。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不会那样做的？也就是说……”
　　莫醒挪开被李乐放握住的手，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沙子，说：“好了，今天晚上发疯就到这里吧，我要是再不回去，哥哥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小欢明天一定会杀了我的。”说完转身就要走。
　　李乐放立刻拉住莫醒的裤脚：“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怀疑我的表达能力还是怀疑你自己的智商？我可不希望我的男朋友是个傻子。”
　　“可是，你为什么，突然……”
　　“谁知道呢？动心本来就是一瞬间的事啊。”说完，冲李乐放眨了眨眼睛，笑了。
　　看着露出调皮表情的莫醒，李乐放坐在地上也笑了。

作者有话说

　　作者木有话要说。现在甚至连主线剧情都还没有开始呢，说神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