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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一萼红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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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山在城外三十里处,因其山形像公鸡啼日而得名,但与其说是山,倒不如说是小土丘更为贴切。山上有土祠,有成片的土坟,有石有树有花有鸟,唯独就是没有人家。
不过诗里所指的地方还真叫他们找到了一处,盘曲地翠藤缠着几丛茂盛地青竹,一支红萼从石缝间探出头来,迎风摇曳。
只是此处是座无名坟。据当地的村户回忆,这坟是三年前才有的,似乎是一夜之间就出现在那里,每逢清明中元,也不见有人来供奉祭拜。倒是有好心的村民会在祭拜自家坟地后,将剩余的纸钱在这里烧上一串。
挖人坟墓理应是大忌,但这座坟既然是座无名坟,小侯爷叫人挖起来也就十分心安理得。
土坟很快就被刨开了,露出里面的黑杉木棺材。待把棺木撬开,里面果然是空空如也,只有一卷密封严实的竹筒。
小侯爷把竹筒拿在手里,掂了掂,沉甸甸的,摇了摇,里面有“咚咚”的沉闷撞击声。
“东西应该就是在这里面了吧……”
凤绮罗旋即去扭那竹筒的盖子,刚刚拧松开,一道利箭破空而出,堪堪射中竹筒。凤绮罗手一松,竹筒骨碌一下滚落到了秋素商的脚边,而他则被杨箫护在了怀里。
忽然从天而降的甲兵将他们团团围住,近百张满弓上都搭了利箭,只消一个口令,就会万箭穿心而至。
苏七吹了声口哨,讥诮道,“不错不错,总算不做鸡鸣狗盗之事,懂得正面出击了。”
“正面出击和背面偷袭有什么区别,总之都是来送死的。”沧海转了转手里的双钩,刃尖处泛过一抹幽蓝,显然是喂了毒。
凤绮罗拉了杨箫坐在一块大如磨盘的圆石上,抬起右脚搭在杨箫的双腿上,双臂勾着杨箫的脖子,懒洋洋地道,“站着累死了,待会儿我要骑马,你扶着我一同骑回去好了。”
杨箫低头给小侯爷揉着脚踝,应了声好。
相较于他们的轻松自如,那些甲兵就显得紧张多了,连粗重地喘息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好!好!好!临危不惧,乃是真英雄。”
一直坐在包围圈外蓝轿中的人此时总算是露了脸,刘颉拍着巴掌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只是一字比一字狰狞可怖。
英雄二字落时,秋素商带着竹筒走到了刘颉身后。
“怎么样,小弟你没能想到吧,一直跟在你身边的人,一直寻求你保护的人,其实是个奸细。” 刘颉捏起秋素商的下颌,啧啧了两声,得意的笑着。
秋素商惨白着脸,下唇被咬得殷红,说不出一句话。
这样充满着阴谋与背叛的对局,叫人情何以堪。
凤绮罗抬了抬眼,却并不见有多在意。“我知道啊,我早就知道了,素商才是太子一党派来的真正的奸细。”
他让碧莲一直跟在秋素商身边,绝不仅仅是保护秋素商这么简单,同时也有监视的用意在其中。
“你知道?!你什么时候就知道了……”若说方才秋素商是因愧疚而说不出话,那此刻他就是因惊讶而脱口而出。
“很早就知道了啊,还在忠义堂时。”凤绮罗笑了笑,虽然此刻他所说的话句句钻心,但他并无恶意,只是单纯地阐述事实而已。
“忠义堂里第一次闹鬼,其实是你在那晚和太子党的人联系时被林远撞见了吧,之后你利用黑猫几次装神弄鬼,也是为了掩饰那晚的事。在祁连的客栈时有人夜袭你,却被猫给吓走了,想来也是你有意为之,为的就是告诫对方我们已经起疑,不要再来接近你。之后在东荆河上,太子一党为了能使我们不对你心生怀疑,可谓是大费苦心,要杀人却送上三脚猫的家伙让我们杀,辛辛苦苦在船底钻了洞却不过鸡蛋大小,明明制住了船却不知放火烧船,反叫我们得了先机,有这么截杀人的么?或者从一开始,太子一党就不是想杀我,而是为了跟着我,好抢先得到秋蒙的最后一份卷宗。”
这番推理可谓合情合理,自然不完全是小侯爷一人想出的,背后种种线索的查找自然也不是他一人出的力,只不过现在功劳叫人一人全占去了,其他的人却是不会有多大的异议。
秋素商的脸色转青又转白,最后虚脱似的滑坐在地,望着手里的竹筒,哑然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何还会……”
为何还会上当,为何还会被他骗……秋素商说不出口,这样的问题实在太残忍了,如果小侯爷不是心甘情愿的被他骗,那就是即使知道会被背叛但是依然选择了相信他。只是无论是哪种回答,秋素商都觉得难以接受,也无颜去接受。
凤绮罗笑着摇摇头,“我不是说了么,我只是知道,但并未亲眼见到过啊。而且我知道,就算素商你真的背叛了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他对秋素商始终是温和的,无论何时何地,甚至是何事,都从未改变过。
秋素商眼眶一热,这次是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能比体谅一个人的苦楚更能打动人,他曾教小侯爷要心怀慈悲,又何尝不是在私心里期望当他真的背叛了小侯爷时,同样能够得到原谅。
世间因果报应,绝不是没有道理的。若非秋素商从来都没有真的去害小侯爷的心思,凤绮罗也断然不会这么爽快的就放过他,甚至为了不使他太难过,而自愿的踏入圈套。
然而这样和解的局面,却是昌平侯所不能满意的。他满心以为秋素商的背叛会给这个骄傲的小侯爷以重重一击,却不想自己唾手可得的胜利却是对方亲自送上的,这叫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怨气。
刘颉劈手夺过竹筒,将秋素商推桑至一个亲兵手中看守,又回身高喝道,“把人通通带走,一个不剩的全给我带回府中。”
凤绮罗坐正身,冷哼道,“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就凭这区区百来人,就能困的住我们吧。”
刘颉似早知他会有这一说,挥剑搁在秋素商颈间,桀桀笑道,“拜你所赐,我知道你舍不得他死。当然你若是跑了,我就叫整个长沙的人来给你陪葬,呵呵,即便是你狠的下心,我想你身边的人却未见得肯牺牲全城的百姓来给你们陪葬。”
这样斗狠似的威胁本也不一定能奏效,然而小侯爷的心性实在是摇摆不定,他痛恨被人威胁,却又叫人威胁成功。
凤绮罗摆摆手,示意身后的人都收了兵器,素手就擒。“真想不到你居然会是太子一党的人,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能叫你这个胆小怕事的人也搅进这场乱局。”
“你懂什么!向你这种被人捧在手心上呵护长大的世子,怎能懂得被人轻视、咒骂,甚至是吐口水的滋味。”
这又该是另一个不如人意的故事了,不过小侯爷的心太窄,他可以体谅秋素商,却未见得能体谅刘颉。
杨箫拦腰横抱起凤绮罗,趁机耳语道,“要走么?人已到,随时都能走。”
“不了。反正我脚也没好,留在这里有人伺候也挺好的。”他就是不打算走,才会有意激怒刘颉。
“我刚才挺威风吧,叫他们谁也没能讨着便宜。”
“是啊,威风十足,如此一来,刘颉可是对你恨之入骨了。”
“那又如何,谅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再说,你会让他有机会伤到我么?”
“当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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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快点把这文写完吧……
MS越往後看得人越少,我也写的不耐烦了||
好想好想开新坑啊~满地打滚ING~
PS:今天把头发做卷了,感觉满不错的,开心~~^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