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无》李嘉奇

6、日本小孩很坏

　　日本小孩很坏
　　在北边那条胡同里中间路北，有一个豪门大宅院，高大的门楼，两扇红漆大门，门口有两尊石头狮子，大门外又增加了一道活动的铁棚栏门，两道门之间有一米左右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经常养着一个大狼狗，这个狼狗很凶！胡同里来往的行人走过，它就嗷嗷地叫！吓的过路人只好靠南边墙根儿溜着走，据说原来的房主人很有钱，日本人来了他们全家逃到国外去了，现在住在这个大宅院里是一个日本鬼子的大官，每天上下班都有专车接送，他穿着军衣、挎着刺刀去上班，神气活现的挺吓人的！他家有个男孩，十三四岁，名叫山本，经常在这一带胡同里玩儿！这小家伙中国话说的很好，他跟中国的小孩一块玩，开始孩子们不爱理他，时间一长他说中国话又倍儿流，孩子们就麻痹大意了！他们家钭对门有一个普通的民间小院，院内是五间北房、两间西房，没有南房，因为它是门朝南开，南边就是一片大堵墙，沿墙根儿种了很多花，在东墙根有一棵枣树，到了秋天枣熟了，孩子们特高兴！打下来的枣儿随便吃！
　　房主人家住北房五间，兄弟二人，哥哥一家四口，住三间房，家有两个孩子都大了，均在十四岁以上，不再去外边玩了，弟弟一家三口，住两间房，孩子很小，才一岁多，不可能去外边玩，西房两间是租来的街坊，全家四口人，夫妻俩有两个小孩，大的是男孩六岁，叫连生，小的是女孩四岁，叫小兰，他们俩经常去外边，在胡同里边玩，他俩看见钭对门那条大狼狗，开始挺害怕！后来时间一长，狼狗认得他俩了，就不再叫了！所以他们俩小孩，不再害怕狼狗了。
　　一天连生小哥俩，在胡同里玩，钭对门那个日本孩子山本，跟两孩子搭啦话儿，他用流利的中国话说：今天护国寺开庙你俩懂吗？连生摇摇头！山本接着说：护国寺开庙会，可热闹了，很好玩！你俩想去玩吗？连生点点头说：想！山田说：你俩想去，我带你们去！连生说：我去告我妈一声！山田说：不用！一会儿就回来！于是连生领着妹妹小兰，一起跟山本走去！由他们家门口到护国寺庙大门挺远的，小兰说走不动了！山本说我背你！他们仨人进了护国寺庙，人很多、人挤人、人挨人！山本将小兰放下来，让连生领着她！连生和小兰两人，净顾了看热闹了，一会儿的功夫山本这坏蛋不见了！小兰急的直哭！
　　连生领着妹妹说：别哭！我带你去找他！小兄妹俩在庙的大院里转了好半天，也没找到山本！连生跟小兰说：我明白了！他是骗咱们俩！让咱俩回不了家！小兰一听！吓的哇哇大哭！她说：我走不动了！连生带她找了个台阶，说：咱俩坐下先歇会儿！两人坐了一会儿，小兰说：我要撒尿！连生四下一看，附近有几棵树，他带着小兰，让她在树中间撒尿，自己到更远些地方，也撒了一泡尿！
　　两人又回到台阶上坐下，过了一会儿，小兰又说：哥！我渴了！连生带着小兰往外走，说：哥带你去找点儿水喝！小哥俩走到一个卖酸梅汤摊前站住！两人眼巴巴地看着酸梅汤流口水！卖酸梅汤的主儿，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他看着这两个小孩，有一会儿了啦！他觉得奇怪，问他俩：你们家大人哪？他这一问，小兰又哇哇大哭了起来！连生再三劝她，她才变得抽泣了！连生趁机说：爷爷！我俩让一个叫山本的日本大哥哥骗来的！这位爷爷说：你俩以后别跟日本小孩玩！这些畜牲！没一个好玩艺儿！你们俩是不是渴了？连生点点头！说：我们想喝酸梅汤！又没带钱！那位爷爷说：来！爷爷送你们点儿喝！说着盛了两杯酸梅汤递给他俩！两人大口大口的喝下去！喝完将杯子递给爷爷，连生向爷爷鞠了一躬！并说：谢谢爷爷！小兰也学连生，向爷爷鞠躬，说：谢谢爷爷！老人很高兴！
　　当连生拉着小兰，又要走的时候，老人问连生：你俩认识家吗！连生摇摇头！老人说：你俩别瞎走了！再走丢了！你俩在那边台阶上坐会儿！等会儿，我收摊了，我带你俩走！两孩子在那边台阶上坐下来，两眼盯住这位老人，生怕老人走开，扔下他俩不管了！
　　天慢慢要黑了，老人收拾摊子，用根扁担挑着，叫上两个孩子跟他一块走，边走老人边想：将俩孩子先带家去，路太远，孩子走不了那么远！怎么办呢？他想：庙门钭对面有巡捕阁子，先交给他们再说，要将两孩子丢在庙里过一宿，又冻又饿！明天还不死了！他越想越怕！他突然停住脚步，问俩孩子，你俩饿了吧？连生点点头！小兰说：饿！出了庙门，老人放下挑子，让俩孩子坐在台阶上，他去隔壁卖糕点的摊上，买了四块蛋糕交给俩孩子，让他俩吃！他又打开摊子里的东西，给他俩倒了两杯水，让他俩喝！老人坐下来，掏出烟袋来，抽袋烟！过了会儿，俩孩子吃完喝完！他又挑起了挑子，带俩孩子走到钭对门，巡捕阁子门口，他将挑子放下，两手拉着俩孩子，走进了巡捕阁子！
　　巡捕阁子，就一个年青的巡警在打电了话，呆了一会儿，那家伙打完电话，气势凶凶地问：老头儿！你带俩孩子干嘛来啦？老人客气的说：这俩孩子我也不认识，俩孩子丢了！我想将俩孩子交给您们，等明儿天亮了，您们再帮他俩找到家！那家伙仍气势凶凶的说：这种事儿我们不管！你爱管闲事儿！你帮他们去找啊？老人左右为难，心想：怎么办哪？这时，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巡警推门走了进来！他问：这位老哥，有什么事吗？
　　那位老人将来意告诉他，他说，行啦！您走吧，等天亮了，我帮他俩找到家！这时那个年青的家伙插话说：你就在这儿看孩子吧！刚才区里来电话说，咱们这一块，一个日本宪兵队长家丢了一条狼狗，让咱们去找！老巡警说，中国的两个小孩重要，还是日本的狼狗重要？要找狼狗你去找！我要管小孩！那个说，找狼狗是上边的命令！这边说，你就拍日本宪兵的马屁吧！将来提升你当个连长什么的！那个说，你不执行命令！开除你！这边说：开除？我早就不想干了！穿着这身狗皮，人人恨！万人骂！缺德！那家伙还要继续吵！老巡警跟卖酸梅汤老人说，您走吧！放心！这俩孩子跟我孙子一边大，我不会不管的！俩个孩子跟那位老人招手说：爷爷再见！老人放心的走了，并回头跟老警说：让老哥费心啦啊！
　　老巡警让俩孩子坐在一条长椅子上，倒了两杯水，给孩子们喝！他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跟孩子们说：你俩呆在这儿别动！那个叔叔叔要轰你俩走，你俩就抱住他大腿咬他！我回家带把刀来，他要把你俩轰走，我就拿刀捅死他！然后给他偿命！我五十多了，换他一个二十多的，赚了！我要回趟家，给你俩拿点儿吃的，再拿一床被窝，你俩在这儿过夜不盖被窝多冷呀！明儿会冻坏了！老人临走时又问俩孩子，我说的话听明白了吗？俩孩子点点头，老人放心的走了！
　　过了20多分钟，老人回来了！左手腋下夹着一床被窝，右手拿着一个布袋子，老人放下被窝，将布袋子打开，拿出俩窝头和一瓶子咸菜，老人将窝头掰开，放在火炉子上烤！扭过头来跟俩孩子说：这是个木头房子，四周透风，到夜里特别凉，所以先生火炉子了，等会儿窝头烤焦了，你俩先吃点儿，再吃点儿咸菜、再喝点水，夜里要撒尿，那儿有痰盂！那小子插话说：痰盂里撤尿你去倒啊！老人说：用不着你管！等你有了儿子夜里不让他撒尿！把他憋死！俩孩子吃完喝完，老人将棉被一边铺、一边盖，俩孩子脚对脚躺在长椅上正合适，老人又拿了几本书、分开，给俩孩子当枕头，俩孩子安稳地睡了！
　　那小子说：你还甭说！你当爷爷还挺象样儿的！得了！饶了你吧！你看孩子吧！我去查狼狗了啊！
　　第二天天亮了，老人叫醒孩子说：你俩早点儿起来，吃点儿窝头，赶紧去找你爸你妈！他俩一天一宿没见你俩的面，还不急死了！老人带俩孩子吃了点儿烤焦了的窝头、咸菜，喝了点儿水，一手拉一个孩子，出发了！
　　老人估计他俩住在马路西边，不会住在护国寺这边儿，到了路口他问俩孩子：那个日本坏小子，带你俩过马路了吗？连生说：过了！老人带俩孩子过了马路，一进路西的胡同口，连生睁大眼睛一看，说：这儿我就认识了，我们有时在这胡同口儿玩！老人高兴了！知道找对地方了！他们仨人再往西走，碰到一个送煤的小伙子，连生指着他说：我认识他！他净给我们家送煤球！小伙子说：这么早，你们俩毛不螂几的小家伙！大清早儿上哪儿去啦？老巡警一说，他俩被一个日本坏孩子骗了、丢了！送煤小伙说：日本人的孩子坏至哪！我前脚给人家进院送煤球，他后脚往我煤球上泼水！我知道他俩孩子的家，就在南边那条胡同8号，老人带俩孩子，刚要穿夹道往南走，连生撒开老人手，向一个中年男子跑去！喊叫着：爸！我俩可找到家啦！小兰也跑过去，他爸流着泪蹲下，搂着俩孩子！老巡警看着一家人见面的场景呆了！对方领着两孩子过来，向老巡警道谢！老巡警将俩孩子昨天的遭遇介绍了一遍，他爸邀请老人去家中坐坐，老人谢绝了说:我刚下夜班,要赶着回去睡一觉！分别时他爸让俩孩子向老人鞠躬、道谢！
　　他爸带俩孩子往家走,刚到门口,他俩的妈怱忙正往出走！他俩妈蹲下,将俩孩子紧紧搂住,鼻涕眼泪一齐向下流！
　　四人进了屋，街坊知道俩孩子找道了,也替他们高兴！纷纷过来看望,他们敢紧给街坊们让坐！一下子屋内坐满了人,他们听连生说了昨天的遭遇,纷纷唠叼开了,有的说:以后别跟日本人的孩子玩了;有的说:日本人孩子坏透了；有的说：他家大人坏！孩子也好不了！大家七嘴八舌，说了好一阵子，最后有人说：昨天下午到半夜，你们两口子到处找孩子！累的够呛！抓紧睡会儿吧！众人纷纷告辞！两口子送众人到门外，再三道谢！一家四口团聚了，无比的高兴！妈妈说：呆会儿，我给你们包饺子吃！
　　四口人一起吃饺子的时候，两口子商量,怎么去向卖酸梅汤和巡警两个位老人家道谢哪？最后商量好，由他爸带着连生买两包点心去！
　　下午四点钟，连生和他爸俩人去护国寺街上买了两包点心，连生带路见到卖酸接梅汤的老人，老人见到连生找到家了很高兴！连生爸再三向老人道谢！连生双手送上一包点心，老人再三推让，最后收下了！他父子二人告别老人，向庙门外走去！到了巡捕阁子老巡警还没来，俩人等了一会儿，老巡警来上晚班了，两人向老人道谢！说了很多客气话儿！连生双手将点心包送给老人，老人说：你们的礼儿还真多！最后将点心包收下！他们三人交谈了好一会儿，就是不理那个臭小子！那家伙觉得很没趣儿！蔫不溜的拿着警棍装着去巡逻，走了！爷俩告别老巡警之后向家中走！
　　快到家的时候，碰到了山本那臭丫汀的！连生不理他！他也感到没趣，耷拉着脑袋瓜儿，颠丫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