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番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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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瑞父亲的祖籍在湖南，在当地是有家谱的大族，只不过到了上官瑞祖父上官英伯这一支在海外扎根之后，到上官瑞的父亲上官瞿这一辈跟家族的联系已经不多了。但是当年决定把上官瑞放回国的时候，上官瞿还特意托付家族里老一辈的照顾，上官英伯的三弟弟的二儿子上官狄在H市安家，作为外科主任医师在当地颇有声望。于是最终决定把上官瑞放到湖南的H市，称呼上官狄为二伯，代为照顾。
H市地处衡山以南，湘水过境，民风淳朴。
上官瑞还记得对这个城市的第一印象，天色灰蒙蒙的，隐约飘着细雨丝，整个城市雾蒙蒙的，周围人说话声音很大，他却什么也听不懂。有点无助，有点慌张，就这样一直跟在二伯的身后。
这样的城市生活了三年，上官瑞觉得对这个城市并没有很深厚的感情。他不知道是不是有自己刻意的隔离，但是三年的初中他对这个城市的印象只是机场到二伯家，二伯家到他租的房子的公车路线，他租的房子到学校的五分钟步行距离。
没有人很亲近他，或者很在意他，或者他也不知道当大家对他善意的问候和好奇的时候，他应该作何反应。直到齐泽的出现。
齐泽是一个太有带动性和感染力的人。即使是上官瑞，也很喜欢跟随他的热情，享受跟随他的决定的乐趣。
比如那是刚刚跟齐泽熟识起来的时候，齐泽会在周末放学的时候，当着上官瑞的面打电话回家，“爸，周末我们有表演排练，集训暂时住校，我回不去了。”然后挂上电话对上官瑞说，“我这周末无家可归，你要收留我。”于是屁颠屁颠的搂着瑞的肩头往他租的房子走。
齐泽觉得这就是他的梦想，没有人管束，却有人付房租，雇人打扫做饭，他不能理解上官瑞怎么会不快乐。于是周末齐泽经常找借口住在瑞的房子里，后来习惯了，也不需要借口，就连照顾瑞的王姨去买菜，都会问一句，“小泽来不来吃饭？”“小泽想吃什么？”
上官瑞最怕就是自己一个人在家的空洞感，所以齐泽能时不时来陪伴，他有一种默默的感激。虽然那意味着有的时候星期六的早上齐泽会拉开窗帘，推他起床，一早上穿着帽衫沿着解放路走到江边等清晨第一班渡轮。五毛钱一个人，齐泽投进去一元钱的硬币，两个人就走过渡口坐在斑驳的木质长椅等着开船。开船的时候齐泽喜欢站在旧船舱的外面，清晨江上风凉且大，渡轮开得缓慢随着波浪上下起伏。瑞最喜欢看着齐泽双手扶着棒球帽深呼吸的样子，就像从来没有呼吸过。
齐泽说，清晨的空气才是空气。很多年以后他依然这样认为。
坐渡轮过江之后，沿着江边的公园跑跑走走，直到另一个渡口再花1元钱两个人坐回来。上官瑞不记得多少个周末两个人在清晨安静的城市里游走，放声大笑。
有一个周五的中午，放学之后瑞等着齐泽，像以往一样，不考试的周末齐泽很有可能会跟瑞一同回家，尤其是这样一个休半天假的周五。
结果齐泽出来的却比预计的慢，是跟三个女孩子一起出来的，其中还有瑞班里的文艺委员段文馨，大家挥手告别的时候段文馨跟他们说，“上官瑞也一起来吧！”瑞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之后看向齐泽。齐泽手搭在瑞的肩膀上，故作神秘的在他耳边说，“抓紧时间！走，先去超市买东西。”
两个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瑞的房子就开始装包。因为齐泽说下午2点在香百门口集合，搭伴去爬衡山看日出。
瑞习惯了跟随齐泽做好决定的事情。一人一个背包准时集合。
五个人坐在车上的时候都很兴奋，另外两个女孩子曹晶儿和刘星雨都跟齐泽很熟，一路上有说有笑，齐泽口才好，说几个笑话就逗得三个女孩子前仰后合。虽然上官瑞跟她们也认识，但是他还是不习惯，于是除了时不时段文馨跟他说几句话，他是又问必答之外，一路上都很安静。
他们到了衡山脚下已经将近3点，齐泽决定趁大家都还有力气往山上爬一小段，差不多1个小时的路程在山腰上有家老乡自家开的旅店，可以在那里投宿，计划休息到凌晨2点继续爬山，能赶在6点半前到山顶上看日出。
到达山腰旅店的时候，跟老板好说歹说100块钱包了一间双人间，都是高中生，结伴出来玩也没有很多顾忌。简单的在旅店大厅点了几个清单的炒菜，狼吞虎咽的解决了晚餐，回到房间，两张双人大床，很自然的三个女孩子挤一张床，齐泽和上官瑞睡另一张。
折腾了一下午，大家都累了。女孩子们洗洗漱漱结束后，躺在床上说悄悄话。
齐泽不讲究穿着衣服就躺在床上，等上官瑞准备好就关灯睡觉，毕竟清晨2点就要起来其实就实在没有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上官瑞发丝上沾着水站在床前掀开被子，齐泽看着他背对落地灯，但是脸上的水痕在灯光的折射下勾勒出侧脸的线条，沿着脖子到锁骨上沿被T恤衫的圆领盖住，齐泽楞了一下，扔枕头砸过去，“洗完脸不知道擦么！”
瑞结果枕头呆呆的看着齐泽说，“忘记带毛巾了，怎么办？”
“算了算了，凑合着吧。”齐泽说着往床另外一边挪挪身子，翻身背对着瑞。等瑞躺好安静下来，伸手把电源总开关关上。
虽然齐泽在上官瑞家里住过很多次，但他都是睡王姨给收拾出来的客房小床上。
而此时上官瑞就在他身后，气息平稳，却不知道怎样的让他毛孔竖立的感觉，莫名其妙的紧张，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原本已经有的睡意全无，脑子清醒的很，安静的房间里面，齐泽甚至能分辨出瑞的呼吸声。
一直到凌晨2点齐泽把大家叫醒的时候，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
于是一路爬山队形反而瑞是第一个爬台阶，后面拽着段文馨，曹晶儿和刘星雨跟着，齐泽头昏脑涨的跟在后面。
顺利的到达山顶的时候，齐泽安静的找个角度好的位置坐下来，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三个女孩子也是又困又累又冷又饿。
瑞反而是最清醒的那个，于是他去在山顶的供给店抢到了三件军大衣，三个女生披两件，瑞和齐泽披着一件。虽然不是旺季，还是不乏很多看日出的人。
齐泽坐在瑞的身旁，靠着瑞的肩膀闭幕养神。
他很累，却又很多问题需要思考，比如昨天晚上当他辗转难眠，翻过身看到瑞沉睡的平静的脸庞是难以抑制的心跳，还有凝视着他的紧闭的眼角，却生出想要拥抱他吻他冲动的心情。
然而此刻，靠着瑞的身边，却很安心。
瑞深深呼吸着，早晨6点半日出前的空气真的很好，这样的早晨让他觉得很幸福，有种真正生命在搏动的感觉。
即使是若干年后回想起来，上官瑞也承认当高中毕业准备回美国的时候，多了对这个城市的眷恋。
只因为，对那座城市的感情与那城市里的人和与那个人有关的回忆有关。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番外（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