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迷情》海陶

19、十（上）

　　高尔夫聚会之后一晃三个星期过去了，虽然知道Ray是一旦扎到工作的海洋里就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三个星期都见不到人还是让Ken很郁闷。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当年自己赶图的时候也是没日没夜，生活的节奏跟着工作量变化，好在现在管理监督的工作多一些，拍板之后自然有别人加班加点。
　　只不过最近也有个项目让他很上心，亲自操刀，全力以赴，Long Beach的水族馆海底餐厅项目招标，虽然建筑设计公司难免什么项目都要涉足，但是从Ken自身来讲，他对建筑与自然能自然融合的项目情有独钟。只不过这种项目中标率低，利润也不够丰厚，用Kevin的话来说，就是单纯满足设计师骄傲自满的自恋情结，对于公司盈利来说不是很划算的买卖。老板已然发话，Ken自然也不好让下面的人大动干戈的在海底餐厅的招标项目上，只好自己多花力气。于是昏天暗地的埋头忙了三个星期，除了偶尔打电话给Ray问候一下，再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联系。

　　Ken想到早上临出门的时候Justin特意拦住他说有个音乐短剧预演，邀请Ray和他一起去看。
　　Justin就是个社会活动家，在新学校还没多久，一般人都是惴惴不安忙着适应，他早已经参与在各种学生协会之中。美国很多大学都有自己的剧场，于是他也申请担任了一出音乐短剧的导演助理，这次特意邀请Ray观看，据他说就是希望能听听Ray的专业意见。

　　Ken想着刚好下午要去剧院最后核对音乐厅内部设计和装修材料的事宜，刚好可以去见Ray，最近他都在剧院跟进演出排练的事情，难得早出晚归都守在剧院。
　　于是Ken走出院长室，直奔排练剧场的时候，很开心，盘算着晚餐可以和Ray去Lawry's，有段时间没有去吃他们的旋转沙拉了。
　　排练剧场的灯光很幽暗，只有偶尔间前排的人影晃动。很安静，只有似曾相识的音乐飘在空中，舞台的光束中一个独舞的女人的身影。Ken沿着过道缓慢的往前走，边仔细的辨别Ray的身型，在光束晃过台下的瞬间，Ken看到Ray的侧脸贴在一个女人的唇边，画面一晃而过一切归于黑暗，所以的声音画面戛然而止，纯钢琴的间奏慢慢起来，灯光变换中舞台布景也随之变化。
　　Ken定在那里，没有办法再往前走，找个位置静静坐在五排开外的地方，直到一切结束。

　　灯光全部亮起来的时候，Ray站在人群中，很明亮的笑容，微微低着头跟旁边的人交谈，Ken就这样远远的望着他，好像在Ray的视线之外反而是很安全的感觉，这种舒服的感觉反而就像一直以来他的生活，就在Ray不远的地方，从不靠前，从不停止凝望。
　　看着人来来往往，各自忙碌慢慢散开，Ray开始收拾座椅上散落的资料。Ken站起身，深深吸气，微微笑着走到Ray身边，“辛苦了！效果真是不错！”
　　Ray听到熟悉的声音，心跳慢了半拍，嘴里含糊的嗯了一声，收拾好手里的资料，转过身看着Ken熟悉的脸，在心中暗自叹息。“什么时候来的？刚才结束是第三乐章结束的部分，就是上次让你听过的部分，不过做了些改动。”
　　“嗯，听着很熟悉，刚来，也没有很久。忙完了么？”Ken想说忙完了一起去吃饭吧，好久没见面。可是话还没有机会问出口。
　　Ray我点了你喜欢的外卖哦！你今早不是说想吃Pad Thai（泰国炒面）么？我放在休息间了，不要等太久哦！
　　一个金发碧眼小个子女生挽着Ray的手，说完看着Ken点头笑一下，又转头等到看Ray点头，满意的离开。
　　Ken目送她离开，思量着之前明暗之间恍惚看到的画面，询问的目光落回到Ray身上。
　　“Carter的助理，Tracy，这段时间主要跟着我，相当于，嗯，musical supervisor assistant，主要跟sound design沟通。你吃晚饭了么？什么事情过来的？”Ray边说边往休息室走。
　　“嗯，吃过了，过来商量音乐厅的事情，顺便过来看看你忙不忙。”
　　进了休息间，Ray随便拖了一把椅子示意Ken坐下，打开Tracy留的便当盒，坐到了化妆台上边吃边说，“最近比较赶，再有两周就要公演了，忙完这段就好。”
　　Ken把水递给Ray，“拼命要适度。公演要给我留票。”
　　“当然。”
　　“本来想问你这周五有没有时间，看来你这么忙，估计是没有时间了。”
　　“嗯？怎么说？”Ray抬眼看了一眼Ken，嘴里满满的食物。
　　“也没什么，Justin今早问我能不能请你去观看他的音乐短剧预演，他说想听听你的专业意见来着。”
　　“好啊。定下来时间地点text我。”Ray淡淡笑着，慢慢咽下嘴里的食物。
　　“嗯。那就定下来了。你忙吧，晚上早点回家。”

　　送走Ken，第四乐章排练开始，故事在缓慢的钢琴独奏中开启，Ray思索着，难怪Ken会特意跑来一趟，他亲自开口询问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拒绝，只不过他能为了这个Justin如此费心，看来这次会是不一样的么。就是这样的Ken，这么温柔的人，这么多年来让他一直不能离开，太想留在他的身边，太依恋留在他身边的温暖。可是，也许是时候该放手让他走，只要他幸福，他就是能一直在旁边守望，其实也就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