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张无忌同人）斜阳卧水，清泉映月》序清风

45、鱼和熊掌

　　“先以心使身，从人不从己，从身能从心，由己仍从人。由己则滞，从人则活……”
　　昏暗的房间里，盘腿而坐的凌绝头顶冒烟，额上渗汗，掌心湿漉漉的一片。脑海里盘旋着《九阳真经》的经义，他百思不得其解：“什么叫‘由己则滞，从人则活’？对敌之时当然是要自己掌握主动，哪里能处处受制于人？？？”
　　至于下面的 “ 力从人借，气由脊发”等等等等，则更是与寻常武学大相径庭，让凌绝感到迷茫和焦虑。
　　正吃力钻研间，突然觉得胸腹胀痛，一股气息在体内乱窜，竟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可恶，为什么！
　　凌绝更加恼怒：第一卷明明很顺利啊，第二卷这些乱七八糟的经义是怎么回事？少林派那些老家伙编出来的东西莫不是骗人的罢？！
　　内息开始运行不灵，凌绝试着收敛心神，但眼前却像摇曳着无数的金星，他一会儿想到天鸣方丈，一会儿想到自己的师父，一会儿想到张无忌，一会儿又想到天下五绝……野心和欲望愈发膨胀，使他的内息更加无法控制！
　　完了，难道今日竟要命丧于此？！
　　凌绝不甘地咬紧牙关。
　　突然间，有人点住了他胸前和后背的数处大穴，伸手贴到他后心道：“师弟，心境澄明，意守丹田，将内息引回去。”接着从后面的掌心里传来暖暖的气息，助他引息调气。
　　是师兄！
　　凌绝松了口气，收敛心神，努力调息。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两人终于同时吁出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下来了。
　　凌绝慢慢睁开眼，说：“师兄，谢谢。”
　　“跟我就不用客气了。”坐在他身后的白衣文士道，“不过你刚才真是太危险了，要不是我来得及时，恐怕连命都没了。”
　　听出他声音里的责备和不悦，凌绝只好笑道：“师兄，我下次不敢了。”
　　石明崖沉吟了片刻，说：“师弟，我们还是回西域去罢。”
　　“什么？”凌绝那双蓝色的眸子顿时凌厉起来，“我不回去！”
　　石明崖道：“少林寺你也闹了，《九阳真经》你也拿了，甚至还有《乾坤大挪移》，你还不回去要干什么？”
　　凌绝道：“我还没跟中原五绝对过招呢，回去那么快干什么？”石明崖道：“中原五绝的武功深不可测，还是等你练完《九阳真经》再说罢。”
　　凌绝“呯”地一拳砸在床上：“练内功真他妈的慢啊！”
　　石明崖道：“所以我才叫你回西域，在这里你太多杂念了。”凌绝道：“师兄，内功不好练，我练外功罢。”石明崖皱眉问：“什么外功？”凌绝道：“《九阴真经》啊！”
　　“《九阴真经》？”石明崖冷笑，“你从哪儿得一本《九阴真经》？”
　　凌绝道：“我后悔没跟文千松合作了，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石明崖道：“你跟他合作才会后悔！当心被五绝追得天下之大无容身之地！”
　　凌绝没有话辩驳，气恼地下了床，说：“我下去吃东西了！”“呯”地一下摔门而去。
　　他一个人点了一大堆菜，就当它们都是中原五绝，一样样地吞吃下腹，以解自己刚才差点走火入魔之恨。
　　正吃着，他察觉到许多好奇探寻的目光——刚才下来得急，他忘记了戴斗笠，常人一般都对他蓝色的眼睛很好奇，这一点也正是他最痛恨的地方！
　　他狠狠地瞪回去，吓得几个胆小的差点把酒给洒了，赶紧全都低下头去不敢看了。
　　凌绝环视了一圈，看见没人再看他了才满意，低头正想继续吃，但因为最近内力越来越强了，耳中很轻易地就捕捉到一些断断续续的低声细语：
　　“……你们发觉……行踪……没有？”
　　“……教主……贼人……”
　　“正往这边……”
　　嗯？凌绝朝这些话语的来源处看去，只见角落里坐着几个神情肃穆的黑衣人，正低声讨论着什么。其中一个国字脸的精壮男人他有过一面之缘——明教光明右使苗启云！
　　凌绝一惊，手中的杯子差点被他捏碎，赶紧转头收回目光，想：“苗启云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发现了我的行踪，来抢回《乾坤大挪移》的？！”
　　但是，过了一会儿，苗启云他们都站起来，结了帐往客栈外走去。
　　凌绝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想：“看来他们还没发现我，我就跟你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跟我有关，那我就先下手为强，把你们都干掉！”
　　他尾随明教一干人等来到了一处荒凉之地的破庙，藏身在庙顶，侧耳倾听下面的动静。
　　苗启云他们跟另外几个人会合之后，直接就开门见山地说：
　　“怎么样，消息可靠么？”
　　“据郭大侠那边的消息，的确是这样。”
　　凌绝在上面一惊：他们说的“郭大侠”就是郭靖罢？难道他也已经知道我偷了《乾坤大挪移》？
　　“可恶！”不知是谁狠狠地敲击了一下什么东西。
　　“教主呢？”
　　“正在往这边赶！”
　　“妈的，那人跟我们明教有什么恩怨！？这样做太卑鄙了！”
　　凌绝神色一凛，蓝色的眸子迸发出杀气。下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不知道，好像跟上次少林的事有些干系。”
　　“可恶，如果让我见到那贼人，定要杀了他！！！”……
　　听到这里，凌绝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跺碎脚下的瓦顶，恶狠狠地扑下去道：“我先杀了你！”
　　明教那人没料到会有人突然从天而降，整个儿怔忡在那里动弹不得。
　　苗启云喝道：“小心！”一下子推开那人，“呯”地一声就跟庙顶上下来的人对了一掌。
　　那人跟他对掌之后并没有马上撤手，居然以内力吸住他的双掌，炽热如火的内力从他掌心不断传来，让苗启云犹如身入熔炉！
　　这人……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苗启云一惊过后，脱口叫道：“你是……啊！”他一开口真气就外泄，凌绝的内力立刻趁虚而入，好似决堤之洪般冲进他的体内！
　　“噗”地一声，苗启云喷出一口鲜血，凌绝再挥手一掌，“呯”地一声将他打到了那边的墙上。
　　“苗右使！”其他人大叫着围上去扶他，几个愤怒的弟子已经各使兵器，向凌绝进起招来。
　　“哼，就凭你们！”凌绝以一敌四，大力金刚指一出，只听阵阵惨叫响起，那些明教子弟就全都倒在了地上，不是折了手脚就是断了脖子。
　　“你、你……”其他人见他武功高强，又如此凶残，一时都被震住了，呆呆站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咳咳咳……”苗启云调息了一下，暗中惊叹凌绝的内力居然突飞猛进了这么多，然后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凌绝，我们明教与你们金刚门没什么仇怨罢！？为什么你要突然偷袭，还下这么狠的手？！”
　　凌绝之前在西域就找李成勋比过武，虽然把明教打得很没面子但总算也没下杀手，今天这是怎么了？
　　凌绝冷冷地道：“你还装什么？！既然你们都看到了我的真面目，那么，留你们不得！”
　　苗启云大惊，对众人叫道：“快逃！我来拦住他！”
　　“你们谁也别想逃！”凌绝大喝一声，伸手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明教子弟抓去，一只手横地里插来，挡住了他的去势。
　　“姓苗的，我先杀了你！”凌绝目露凶光，顺势扼住他的手臂，“喀喇”一声折断了，苗启云疼得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但他凭着一腔热血和义气，誓要将凌绝阻住，咬牙用另一只手劈向凌绝的后颈。
　　凌绝对他的悍勇有些讶然，偏头避开这一击。苗启云得了空隙，不退反进，使出自己平生绝学，招招直取凌绝要害。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现在苗启云这种打法就是不要命的打法！再加上他本身就是明教右使，武功自然不弱，凌绝这时候还真一时拿不下他！
　　“彭”地一声，庙外突然炸开一支响箭，凌绝心叫不好，恐怕是明教的联络信号！
　　“可恶！”凌绝彻底地被激怒了，迎着苗启云打来的拳头也击出了一拳！
　　“呯”！他直接用内力震断了苗启云的另一只手！但自己的右手也是一阵麻痹，提不起来了。
　　“你去死罢！”凌绝抬脚踹向苗启云的胸口。
　　“苗右使！”刚才被苗启云救下的那个弟子死命扑到他身前，义无反顾地就替他挨下了这一脚，顿时脊椎断裂而死。
　　凌绝一击不成，跨步向前再踹。
　　苗启云避无可避，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呯”地一下，耳边响起一记巨响，身上却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疼痛。
　　他惊讶地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挡在自己身前，以手对脚，接下了凌绝那一招之后，居然屹立不动，凌绝却后退了两步！
　　“你！”凌绝大吃一惊，打量了几眼那个男人，心想：“如此强劲的内力，难道他就是郭靖？！”
　　却见李成勋带着几个人也从庙外进来了，他再也不敢停留，转身破窗而出。
　　“启云，你没事罢？！”李成勋赶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苗启云，关切地问。
　　“咳咳咳，我、我没事……”话是这样说，但他马上就因为疼痛和受伤过重而晕了过去。

　　苗启云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各处的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了，甚至内伤也大有起色。
　　看护他的弟子见他醒了，赶紧叫来了李成勋。
　　李成勋看着他那一身的伤不住地叹气，苗启云道：“得了得了，我还没死呢！那个救我的人，是郭大侠罢？”
　　李成勋点点头，问：“金刚门什么时候跟我们明教干上的？”
　　苗启云想要揉一揉疼痛的太阳穴却发觉双手都动不了，只好道：“我不知道，我们正在讨论张兄弟的事情，他突然就从天而降，打死打伤我们众多兄弟。唉，明教此时真是多事之秋。之前那件事怎么样了？”
　　他们在几天前收到一封威胁信，写信那人说张无忌就在他手上，叫李成勋和苗启云过几天就去和他见面，有要事相商。
　　他们刚看到那封信时只当是那人闲得无聊，净做些骇人听闻的荒诞怪事：张无忌武功盖世又怎么可能会在他手上呢？就算张无忌打不过他，那还有杨过呀！
　　但仔细一看下去，信中涉及不少明教以前的机密，说得有理有据，令他们不由得担忧起来。于是便派人四处打听了消息，终于在郭靖那边得到了确切答案：张无忌真的被人擒去了！
　　他们本就在犹豫该不该去赴那个人的约，现在明教又受一重创，教主就更加不能以身涉险了。
　　李成勋愁眉紧锁，说：“神雕侠好像找到了一些线索，已经追踪那个人而去了。但是，能不能找到张兄弟还是未知之数。我觉得我应该去赴约，趁机打探出张兄弟的下落也好。”
　　“不，你别去！”苗启云郑重地说。见李成勋讶然地看着自己，他解释道：“那人既叫我们去赴约，那必定是设计好了各种机关陷阱，让我们有去无回。现在既然神雕侠已经有了线索，那我们先按兵不动，说不定神雕侠能抢占先机，打乱他的计划！到时候我们再两边联手，必能将张兄弟救出来！”
　　李成勋道：“要是抢占不了先机，我们又没有去赴约，那张兄弟岂不危险得很？”
　　苗启云沉声道：“教主，你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总不会不知道‘弃车保帅’这个道理罢？”
　　“你是说……”李成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苗启云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李成勋默然。
　　房间里一时无话。

作者有话说

　　这章不虐了罢？（被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