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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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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声阵阵,浪花朵朵,正是船动万顷波,风正一帆悬。两岸寂寥却优美的秋色不断徐徐远去,杨过和张无忌看得正赞叹,却突然有人大叫道:“船!黄沙帮的船!”
他们往前面一看,几艘小船乘风破浪,分四面向他们坐的船只围近,速度极快,犹如飞鱼出水。
在正面而来的一艘小船上,一个头扎红巾,脸色黝黑的汉子立在船头,大声叫道:“船上的人都给我听着:这里是黄沙帮的例行检查,把你们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我们保证不伤害你们一根汗毛!”
杨过皱起眉头:打劫就打劫吧,还例行检查!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了,要是被他们搜出了鬼门令,那他们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快点快点!女的站右边,男的站左边,动作利索点!”
还在思考对策时,黄沙帮的大船已经靠近,几个头扎布巾,仅着短裤的汉子已经拿着长刀跳到了船上,那个扎着红布巾的看起来是首领,吆喝着叫人们站好。
船上的人大多数见这样的场面不是第一次了,虽然略有慌乱,但并未有太多的反抗,很快依言站好了。
张无忌低声道:“杨大哥,我们也不能看着大家被打劫啊!”
杨过的脑子里掠过七八条对策:以退为进法、卑躬屈膝法、蒙混过关法、声东击西法……但这些法子都或多或少有那么些漏洞和不妥,眼看那些黄沙帮的人已经开始搜第一个人的身了,杨过决定还是用最符合自己个性的法子——开门见山法!
他忽地俯冲向前,一个扫堂腿把一个黄沙帮的人撂到河里,说:“直接揍!”
所有人看到杨过的举动都一呆,紧接着黄沙帮又有两个人被杨过扔下了河。张无忌最先回过神来,几步抢前,“呯呯”两掌又把两个人打了下去。
“哎呦”“啊呀”,惨叫声四起,杨过和张无忌所过之处,黄沙帮的人明明看见人影袭来,但对方速度之快,他们看都看不清,或被脚踢,或被掌击,全都被打下水去!
“咳咳咳……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虽然被打下水,但他们都未受什么伤,那首领马上浮出水面哇哇叫道。
“听好了!”杨过威风凛凛地站在甲板上,朗声道:“我便是杨过!”
“杨过?”那首领一愣,骂道:“臭小子,敢打你爷爷!有本事,下到水里来跟你爷爷我比划比划!”
啊?杨过大大地受了打击——他居然不认识他!害他还以为自己的名字早已传遍大江南北了呢!
张无忌站在杨过身边,见他嘴角微微抽搐,忍不住好笑,低声道:“杨大哥,你试试说你是神雕侠。”杨过气哼哼地道:“我杨过横不更名,坐不改姓,‘神雕侠’又不是我的名字!”
“臭小子,你不敢下来了么!?”水里的人还在叫嚣。
杨过扬声问:“臭小子骂谁?”那首领道:“臭小子骂你!”
“哈哈哈哈!”杨过和船上的人齐声大笑。张无忌看着杨过那张飞扬跋扈的脸,一如当年在大胜关的模样,心中顿觉很是甜蜜,笑容也更灿烂起来。
那首领却茫然问旁边的属下:“他们……他们笑什么?”
那属下也忍不住嘴角上扬,但只能强自正色道:“三当家的,他骂你是‘臭小子’。”
“混账!”那三当家的勃然大怒,叫道:“兄弟们,给我凿船!”
杨过一惊——本想亮身份把他们吓走就行,谁知这莽人行事真的不按牌理出牌,要是船上有人不会游泳,那该怎么办?
“笃笃笃”的凿船声开始响起,杨过看了看船内,有三个老人、一个孕妇,连乐儿在内有四个孩子,这下可如何是好?
正烦恼间,身旁的张无忌突然一跃跳下船!
“无忌!”杨过叫道。张无忌犹如灵雀般落入黄沙帮的一艘小船中,一举擒住一个人的后颈,把他扭到身前,叫道:“马上停止凿船,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
那人被他一招擒下,居然毫无招架之力,情急难堪之下,抬肘狠狠向张无忌胸口撞去。
这点微末的力道张无忌只是运起九阳神功来护体,并不想多加理会,但那人的手肘一撞之下,正中他平第四肋间——任脉的中庭穴!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突然上泛,张无忌腿一软,差点就翻到河里!那人见他松开了自己,马上转身反击,双拳直直砸向张无忌胸口。
那股恶心来得快去得也快,仅在一瞬之间,张无忌便已恢复了力气,顺势一个铁板桥,双腿飞踢而起,“啪”地一下,踢掉了那人的下巴,那人“啊”了半声就载到了水里。
刚才居然如此的奇怪!张无忌额冒冷汗,船上另外两个人一个使木浆,一个使竹棍,大喝着向他扑过来。
但还没碰到张无忌的衣角,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两人眼前一花,双手一痛,各自的武器已经脱手,然后胸口挨了一击,全都飞到了河里。
“无忌,你没事吧?”杨过关心地问。张无忌摇摇头说:“没事。”杨过问:“刚才怎么回事?”
张无忌摸着胸口,皱了皱眉头,没怎么在意地笑笑说:“不知道,大概意外而已。”杨过沉声道:“一点点意外已经会要人命了!”
“啊!船进水啦!”别人一声惊叫,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杨过和张无忌着急地看向大船,杨过叫道:“大家不要慌,分批跳到小船上来!”
几个人跑到船边往下望,其中一个叫道:“这船这么小,怎么坐我们这么许多人?”张无忌道:“大家别急,这船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沉!先让老人、孕妇、孩子和不会游泳的人下来,待我去夺另外几艘船!”
杨过拦住他说:“我去夺船!”张无忌道:“不,我水性比你好!”
突然“波”地一声,他们所在的小船船底也被凿出了一个洞,河水“噗”地一下冒了出来,把杨张二人吓了一跳。
“臭小子,你们谁都别想!”那三当家从不远处冒出头来,哈哈大笑着说:“怎么?真不敢跟你爷爷我到水里比划?那你爷爷我就要走啦!”
他一面说一面游远,他们另外三艘小船已经汇合到一处,其中一艘把他接了上去。
“可恶!”杨过纵身跃起,足足前扑了三四丈,力尽下落时,看准了刚才打落的木浆,足尖往下一点,借得一点力道,复又跳起,一下子就扑到了他们的船上!
黄沙帮的人见他轻功如此了得,全都大吃一惊。那三当家叫道:“兄弟们,全都跳到水里,让我来对付他!”
那些属下一听,对望几眼,马上“扑通扑通”地跳到水里,跟下饺子似的。
杨过站在船头,冲站在船尾的三当家冷笑道:“你倒是够义气!”他刚踏出一步,三当家往左边一跳,那船“忽”地一下晃过左边,那股掀力差点把杨过掀出去!
杨过忙使千斤坠稳住下盘,但船刚差不多斜回中间的时候,那三当家“夸”地一下又跳到了右边!杨过身子一晃,差点又栽到右边去!
妈的!杨过心里骂道,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水战还是第一次啊!但他为人聪明,眼看那三当家又要跃向左边,他调整步伐,身子马上向□□,这一下就晃得没那么厉害了。
那三当家见他勉强站稳了,脸现惊奇之色,立刻向右跳去。杨过暗中冷笑:事情岂可一而再,再而三?!他也同时向右跳去,“啪”,两人同时落地!
那三当家更加惊奇,马上又向左跳去,杨过又是跟他同时起跳,但到达空中最高点时,杨过忽发狠劲,“啪”地一下比他提前了一点点落下!
那三当家的大惊——这招是自己想用的,可是杨过却比他更快!此时船已□□,他落下的那个点已经不可踩踏!想是如此想,但势已来不及收,他一落到船中便崴到了脚,一个趄趔,“哗啦”一下摔到了河里!
杨过怕他又会凿船,于是马上过去揪住了他的头发,不让他游走。
那三当家的疼得哇哇大叫:“臭小子,放开你爷爷!”杨过道:“快叫你的人划船去救人!”突然听到背后风声微作,杨过头也不回,挥袖后甩,那两个偷袭的人只觉重棒加身,“哎呦”一声惨叫,又被打到水里。
黄沙帮的人见杨过如此厉害,一时都不敢上前,杨过正想逼迫那三当家去救人,不料他双手一抓船沿,使出浑身蛮力一翻!
水里那颗头猛地与杨过的脸拉近了距离,杨过顿觉不妙,但“哗啦”一下已经头下脚上地栽进了水里!
刚入水视线模糊不清,杨过身上顿时挨了几拳,紧接着那艘船整个儿翻转盖将下来!他大吃一惊,赶紧潜到深处。
突然手背上一痛,杨过隐约看到一条黑乎乎的东西扭动着身子快速地游走了。
“遭了,是水蛇!”杨过手臂酸麻,居然使不上劲来,心中憋屈:“我杨过英明一世,难道今天竟要死在这江湖中不入流的小人手中?!”
张无忌脱下外衣将小船上的洞堵住,将那些老弱妇孺都接到了小船上,剩下一些青壮年都是自小在水边长大的,水性精熟,各自跳下水逃命去了,一艘小船也勉强够用了。
张无忌转脸看见杨过那艘船翻了,三当家他们已经走远,而杨过半天没从水里钻出来,心中越来越着急,对喜儿道:“你照顾大家一下,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