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无端》顾寂城

17、过去2

　　“嗯。太简陋了是不？”小姑娘低垂着脸，推门而入，显然是怕过于简陋而怠慢了穆森，因而局促不安。
　　“嗯，是比较简洁。”穆森煞有介事的点头，其实是想化解小姑娘的不安，请注意，用的是简洁，不是简陋。
　　“进来吧。”穆森跟着小姑娘踏进这个简陋的家。真的是家徒四壁啊！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最简单的电视都没有。
　　小姑娘领着穆森进去，带到一个，嗯，老男人面前。
　　“爸，这个人迷路了，让他在我家住一晚吧？”小姑娘对着可以说是滩在椅子上的男人说，很明显是醉的。
　　“他，呃，是谁？？”老男人打了个酒嗝。
　　“爸，就是一过路人，就住一晚。”小姑娘尽力想跟他那醉酒的老爸交流。
　　“随便你。。。嗝。。。”醉鬼男人看也没看穆森一眼，转头又喝起自己面前的酒。
　　“先生，不要介意，我爸。。。他就是这样。我带你去房间吧。”小姑娘领着穆森去了一间房间。
　　穆森熟悉了下房间，放下自己的一些画板这类的东西，就去找小姑娘。小姑娘在准备晚饭，穆森看了也就2个素菜。穆森倒不是有多注重吃食方面，只是，这样的饭菜真的太寒酸了。穆森对小女孩充满了同情。
　　“先生，你别嫌弃，家里也就这些了，您先凑合着吃点吧！”小姑娘把饭菜摆上桌，递给穆森一双筷子。
　　“呵呵，味道不错。”穆森夹起一根青菜往嘴里送，鼓励般的对小姑娘说，事实上的确是很好吃的。
　　“嗯，别叫我先生了，怪别扭的。我叫穆森，不介意的话叫我声穆大哥或者叫我森都可以的。”扒了几口饭，塞得满嘴都是，还喋喋不休。
　　“嗯，穆大哥。”小姑娘有些脸红，低低叫了一声。
　　穆森挺高兴的，又猛地扒了几口饭了。
　　“对了，你叫什么呀，多大了？”穆森想着不能直接叫“小姑娘”吧，又不知道她叫什么。
　　“赵雅致，20了。”小姑娘的脸几乎都埋进碗里了。
　　满嘴的饭，筷子已经掉了，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足够让二人怔然。
　　“你，20了？”笑话，怎么可能啊？她明明瘦小的跟15、16岁一样。她说她20，穆森简直要怀疑自己幻听了。
　　“嗯！”小姑娘，哦，不对，是大姑娘了，重重的点头，仿佛不满穆森的质疑。
　　“噢，噢。”穆森点头，拾起筷子重新吃。
　　。。。。。。
　　三个月后。
　　“爸，我同意去公司上班，但我有个要求。我要娶小雅。”穆森在他爸的办公室谈判。事实上穆森绝对是赢了，毕竟，最后，还是有了穆端的。
　　穆森坐在办公室里，想着那天临睡前他与雅致的谈话。
　　“你家就你和你爸吗？”
　　“嗯。妈妈早些年生病死了。爸爸伤心过度，整日酗酒。”
　　“那你还上学不？”
　　“原本是考上大学的，学费昂贵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打工解决。可是我去上学的话，爸爸就没人照顾了。”
　　“那也不能耽误学业呀！”
　　“爸爸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丢下他不管。不上学也没关系，我自己可以挣钱养活自己和爸爸。我就是希望爸爸能不这么消沉。”
　　这个女孩太坚强，跟穆森遇见过的都不一样。心底有股暖暖的热流和冲动，尤其是在她说出那番话后。
　　“有没有怨过？”
　　“怨过。但是我不能怨父母，不能怨这20年人生。我不能改变出生，但是，我不相信命运。我命由我不由天！”很坚定的语气，像是宣誓般。
　　就是这番话，让穆端心疼的无以复加。这个瘦的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孩，用自己仍然稚嫩的肩膀，撑起一个家，撑起自己的梦想。穆森只想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好好保护，好好宠爱。
　　于是，宁愿用自己的画笔交换，他也要帮助雅致。他甚至愿意等她，等她长大，等她准备好成为他的妻子。尽管他能想象到，今后的日子有多难熬。但，至少用自己的理想换取了她的理想，此刻，穆森觉得很值得。
　　七年后。
　　穆森这几年虽有赵雅致陪着帮着，日子不见得有多难过，但总是没以前那么畅快了。想想当年，为了画画，可以走遍各地山水，如今只是写字楼里的一方天地。穆森一日比一日消沉衰颓，终有一日，赵雅致看不下去了。
　　“交给我吧。你完成你的梦想吧。”
　　是的，她代替了他，成了穆氏的总裁。然后，离婚。最后，不知怎么，穆氏竟成了暗里的所谓“赵氏”。
　　在穆端的潜意识里，一直觉得是赵雅致利用了他父亲，夺了公司后就将父亲一脚踹开。但穆端对于这段往事却是毫不知情的。他对于父亲的印象停留在五岁，穆森陪着他玩的记忆中。那段时光，大概是穆端在短暂的亲情中生活的最美好的日子了。
　　赵雅致将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对穆端的要求却一日比一日严苛，态度也越发的冷淡。穆端心里对赵雅致存着一份怨恨。于是，两人竟过了多年冷淡相处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