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艳的爱：辉煌》化外之国

11、第零十一章 再遇

　　楼梯间墙侧的透气窗早已被方舟打开，不断涌进的寒凉空气团团的围裹住一双人影的热情。
　　戴恩的行为把方舟折磨的七荤八素，她完全没心思像第一次在酒店的夜吻中似的享受美好与否，只是头脑中塞满了愕然和问号，还有身体挣不脱的——男人紧紧的拥抱。
　　被迫吞吐着呼吸，她冰凉的手被夹在两人胸前，指尖刚抵着戴恩温热的锁骨却迅速的蜷了起来。戴恩丝毫不肯转移的吻着，一只手硬是掰平了她的，挡过敞开的外套按在自己的心脏一侧胸膛上——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衣衫，方舟突然感觉心脉极其微弱的针刺般，像索引了一串激流，急速的从对方的身体传到她的心尖，又像是有什么……一层层的在她心里剥落，等待着与之相和。
　　方舟一震，肩膀不由控制的轻颤了一下。
　　戴恩有所感觉，吻停了下来。却仍然紧紧按着她的脖颈静静的贴着她的唇，沉了几秒，瞳色深深，再次用标准的汉语低声问，“感觉到什么？”
　　方舟回过神，终于扯出了一个小小的距离，向后仰着头，脸上又是纠结又是扭曲，揉皱一样的眉毛，嗓子里像塞着十万个为什么同时爆发，不知道先问哪一个才好。
　　还没等说话，忽然楼梯间外传来胡桃安的带着焦急的高声喧哗，“你们谁啊！凭什么拦我！……”。

　　方舟也吓了一跳，像怕被胡桃安闯进来看到，推搡着戴恩也来不及再问其它，只一味的低声呵斥，“放开我！戴恩！你到底要干什么！”
　　戴恩对门外的叫喊充耳不闻，面色平静的看着她，目光似在研判又似在思量，忽然说，“跟我走。”
　　方舟愣了几秒，身体顿住说，“走哪？！干嘛跟你走？没看有人找我呢吗？！”

　　正说着，门外进来两个神情严肃的欧洲人，身材高大，看向戴恩的时候却眉眼低顺，没说话，只表达了请示离开的意思。
　　戴恩放开手，微垂了垂头，再抬起，脸上已然一层常态的冰凉，“not today，may be days later ，by the way，my proposal are still vaild，do you？”（不是今天，我指的是以后，还有，我的提议仍然有效……你？）

　　方舟看着如同变脸一样神奇的戴恩顿时哑口无言，尤其当她英语特别“二把刀”的时候将这个沉默进行的更加彻底。
　　戴恩转身离开前，对着她一人似笑非笑，目光深不可测。
　　出了楼梯间，一行人整齐的坠在他身后，戴恩目光直接略过茫然的胡桃安冷冷的走了。
　　当然，没人看到他的手隐在兜里很久——深深的摩挲着那块镶钻的腕表，更没人看到他表情越暗力道越深……直到那一行“Cheryl Tsui”（谢丽尔徐）的字样印上了他的——指尖。

　　呼啦一下，楼梯间的防火门被拽开，胡桃安极快的跑过来小心的扫量了方舟一圈说，“有没有事儿？”
　　方舟摆了摆手。
　　“这帮外国人哪儿来的？你说北京城越来越不安全了！酒店里就跟黑手党联盟似的！什么素质啊？为了给老大开道是不是不让你从这儿过？！……吧啦吧啦吧啦……”
　　胡桃安正自顾自的说着，眼神儿一对忽然看到方舟唇色的鲜润，被人深吮的痕迹大喇喇的摆在眼前。
　　方舟瞧见胡桃安的表情赶忙心虚的挠了挠嘴角，仍是看着他眉头越蹙越紧，又忽然满脸愤慨，还没等方舟解释，胡桃安怪叫一声，“他奶奶的，这么冷还有蚊子？！你等着，我去给你买清凉油！”

　　当天直到胡桃安送方舟回到宿舍楼，喋喋不休的嘱咐说年三十来找她，让她去胡家过年之类的，还一再表示要方舟自己买点清凉油以备不时之需。
　　方舟赶紧唯唯诺诺的答应着送走了他，拍了拍胸口，出了一口长气。

　　慢慢的走回宿舍，房间里甚是安静，前几天逗留的一些学生也走的差不多了。
　　过完这个年，所有人再回来就要面对他们青春里最大的一关拼杀。
　　闯过去，得个好头衔，艺术的康庄大道摆在眼前。
　　闯不过去，砍的七零八落的，要么回去复读，要么在末流学校里虚度几年伪艺术的青春，最后丢进苍茫的社会中没了人湮。

　　是啊，想想安安稳稳的胡桃安，实力强大的周放，亦或是经济富绰的宁川，甚至不讨喜的游静，他们都有不需苦恼的未来，而自己有什么？
　　除了一双画画的手，和静待的那个艺考的关口，她不知道如何给自己创造未来。

　　想到这，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开柜子，从最深处拿出那套精心保护的进口优质炭笔。
　　端详了半天，盒子在手心中翻来覆去的转了几圈，她忽然撕开玻璃纸包装，打开盒盖儿，捏了一支出来。
　　对着台灯柔软的灯光，她拿着美工刀小心的削了又削，像是在雕琢一件珍贵的木器。终于露出的精黑笔头，她又扯过速写本极其专注的画了良久。
　　再抬头的时候，手里已经握着三、五张服装设计的样稿。
　　人物速写的底子如此的扎实，画面的服装工艺是如此精细，剪裁设计是如此富有前瞻性的创意……方舟自己看了看，没过多久把手稿都缓缓撕掉扔进了纸篓里。

　　方舟知道自己踮着脚才够到眼前，这一切有多艰难，破釜沉舟、孤注一掷……总之，她没有第二次机会重新选择，心底恒久坚持的和需要选择的都在眼前悄悄的撕扯，一切事情哗啦啦的她从脑海滑过，扰的心烦不堪。
　　拿着笔胡乱的在纸上涂抹了一阵儿，画来画去，大多都是习惯性信手涂鸦的人物肖像，忽然发现自己无意中画了不少五官素描，定神一看，越瞧越郁闷，那刘海下的眼睛，侧面的鼻梁，细腻的唇形——竟然都是戴恩。

　　除夕那天，胡桃安真的如约而至，中午不到就把要逃跑的方舟堵在宿舍楼门口。
　　方舟根本不想去胡家过年，她算什么？又不是父母双亡又不是他们家的童养媳！可根本拗不过牛皮糖一样的胡桃安，被他一路拉扯着离开了宿舍，先是去了一趟蓝岛大厦给她买了一件冬装，又选了一堆拜访长辈的礼品，最后拽着黑脸的方舟回到了自己家楼门前。
　　方舟别别扭扭的拎着不属于自己购买的礼品，等着胡父母开门，哪知道门刚开，她咧的僵硬笑容还没来得及挥发，就定死在门前。
　　胡桃安温柔的笑说，“方舟，先进去吧，阿姨等你半天了。”
　　门内站着一位风华绝代的女人，披着柔软的皮草，眉间柔情展现。
　　徐江雪紧张的拽了拽皮草的边角，低声说，“方舟，妈妈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