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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灵犬 ...

  •   青州城郊外,蝶面客斩杀冷千墨的那片林子里,一条雪白的影子一闪而过。片刻,它又急速返回,顿住身形,将鼻子凑到草地上一点一点地嗅着,似在仔细分辨着什么。它是一条小狗的模样,浑身雪白,毛发纤细,如棉如丝,身形娇小玲珑,眼珠乌亮。
      未几,两个人从空中降落,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黑衣,剑眉斜飞,英气逼人。女的一身水绿色广袖长裙,脸色有些苍白,眉头深锁,眼含忧愁。
      这两人不是萧漓和杨络晴是谁。
      萧漓得知小吉祥失踪后,便去通知杨络晴。刚好,当时杨络晴也因为小吉祥不见而急得团团转。她和小吉祥因为老酒鬼的特许而住在铸剑山庄,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自然是不愿多惹事端。可眼下,小吉祥无缘无故失踪一天一夜,她怎么能不急?
      找沈子灏当然是可行的,但他已是铸剑山庄内门弟子,不知在什么地方修炼,偌大的铸剑山庄,她无从找起。而铸剑山庄因为要举办赏剑会,众弟子都忙得脚不沾地,她又不好去劳烦他们。唯一能商量的人只有沈子旭,他和自己一样人微言轻,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主意。两人正打算自己下山去找找,萧漓的到来可谓雪中送炭。
      三人商量之后,萧漓提出请古烨帮忙。古烨一听原委,只微挑眉头,道:“小白借给你们用吧。你只别将它弄脏了就是。”
      “你不去吗?”当时萧漓闻言一愣。
      “有小白在,你还没有信心?”古烨当时的神情有几分诧异,几分探究。这诧异和探究,放在他那双欠扁的眼睛里,硬是让萧漓看出了几分淡淡的嘲讽。
      萧漓朝他翻了个白眼,便将小吉祥的床上找出几根头发,给小白闻了闻,小白便一路追到了这片林子。
      沈子旭本来也要一起来,萧漓却义正词严地阻止了他:“小兄弟,有了古烨的这只灵犬,多个人少个人便没什么要紧的了。你留在山庄内,以防小吉祥自己回来了。有你在,也可给她准备些吃的,省得她着急。”
      沈子旭被他说得有些犯晕,隐隐觉得不对:貌似让二姐留守更合适吧?可没等他将这个更好的建议提出来,杨络晴已经被萧漓一把拉着下山了。
      杨络晴不懂修行,一路上都要萧漓带着才能飞。萧漓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揽住她的腰,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们到达这片林子时,小吉祥已经被蝶面客带回了青州城,也算是擦肩而过。
      林中冷千墨的尸体早就不知被哪只野兽叼走了,只剩下一些打斗的痕迹,以及地上的血液。血液有冷千墨的和小吉祥的。小白就围着小吉祥的血液所在的一小片区域打转,低低地呜呜两声。
      “它怎么了?”杨络晴皱眉,走过去查看,脸色瞬间一变,“有血迹!难道是小吉祥的?”
      这下萧漓也不得不慎重起来,他思考片刻,镇定道:“应该不会有人与她一个小丫头为难,你不要想太多吓自己。”话虽如此,他的眼中忧虑却不见消退。这里明显有打斗的痕迹,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他的视线移向小白,对古烨一直很宠信的灵犬,他也略有耳闻。
      这小灵犬能顺着要寻找之人所经过的地点,一路顺藤摸瓜找下去。它的特点是,特别注重程序。所寻之人先去了哪里,后去了哪里,它也会遵循这个顺序去找。虽说这样会浪费很多时间,但绝不会认错。
      杨络晴正要再说什么,只见小白又动了。它沿着一个方向,往林子深处奔去。
      萧漓和杨络晴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他们随着小白一路追到一个洞穴之中,只见洞中碎石凌乱,血迹斑斑。墙壁上碎石上都有零星的血迹,最触目惊心的是洞穴中央的那一方血印。小吉祥的左肩窝流出的血液,真正入了蝶面客口中的并不多,有一大部分在蝶面客昏迷后流到了地上。
      见到如此场景,杨络晴那张秀美的脸越发惨白了。她脑子里一阵阵轰鸣,眼前发黑,眼泪如雨潸然而下。
      这样的情景,由不得他们往坏处猜想:小吉祥十有八九已经葬身野兽之腹了。
      萧漓的心情也不好,见杨络晴如此伤心,他轻叹一声,靠近她轻声安慰着,正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洞穴外响起一声野兽的嘶吼。
      萧漓眼中闪过一丝锐芒,一把抓住杨络晴的手臂,道:“待我斩杀了那畜生,给小吉祥报仇!”
      他们走出山洞后,小白在洞中左嗅嗅,右闻闻,最后竟伸出舌头舔食地上的血液。
      而洞穴之外,却是狂风大作,仿佛另一番天地。
      萧漓和杨络晴走出洞穴,一眼便看到了一条身长数十丈的巨蟒,它的背部是青黑交错的斑纹,身体如水桶粗,张着大嘴,吞吐着猩红的信子。
      忽然,一道闪电般的紫芒从天而降,生生劈在巨蟒的背脊上。巨蟒吃痛,疯狂地扭动着身子,同时迅速向树林深处滑去。
      萧漓见一刀劈下,竟没有杀死这畜生,心下不由惊异。眼见那畜生要跑,立即提刀追上去。
      杨络晴从见到那条巨蟒的那一刻起,便已面无人色。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惊呼之下,打乱了萧漓的心境。待萧漓去追那条巨蟒,她惊魂甫定地跌坐在地上。
      眼睛看着一人一蟒消失的方向,她暗暗咬牙:为小吉祥报仇,怎能让一个外人动手?她定要手刃那天煞的畜生!
      想到这里,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腕,右手抚摸着左手腕上的纹路,心情镇定了不少。她嗖的站起来,身如乳燕一般飞快矫捷地往萧漓追去。
      尚在洞穴中乐不思蜀的小白灵犬,待添完地上的血液,发现跟着自己的两人都不见了踪影。小白乌亮的眸子闪过一丝迷茫。不过,它可不关心这个,它的任务是找人。于是,小白同志舔完美味的血液之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洞穴,继续自己的任务。
      小吉祥离开了蝶面客后,根据打听来的信息,终于找到了回铸剑山庄的路。
      傍晚时分,夕阳洒在长长的逐月梯上,如一地流金。
      瘦小的身影慢慢行走在阶梯上,她嘟着嘴,皱着小眉头。小吉祥的心情很急切,一想到自己这几天没回去,大哥他们不知怎么担心,她就恨不得自己背上生出双翼,这样她就不会累趴下了。而事实上,她已经很累很累了,肚子还很饿,脚步有些虚浮。
      她累极一屁股坐在阶梯上,可滚烫的大理石使她迅速弹起。摸着屁股,她咬咬牙,呼出一口气,决定继续往上攀。
      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汪汪声。
      好奇地看去,只见一只雪白的小狗伸着舌头,使劲地冲她摇尾巴。小吉祥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小狗。她已经有好久没有和动物们亲近了,那种被依恋和被喜爱的感觉令她怀念。
      她往四周看了看,确定四周没人,这才蹲下身,伸手抚摸小狗的白毛,立即笑得眉眼弯弯。
      “小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她轻声说道,声音还带着小女孩的脆嫩和甜软。
      “我的主人让我来找你啊。”小白亲昵地往小吉祥身上蹭,舌头舔着小吉祥的手心。
      小吉祥却是一副吃惊至极的表情,睁大眼睛,不敢置信道:“你……你,能说话?”这些年来,她只在五岁时听到过一只火红的狐狸说话,为这事,她还纠结了好长一段时间。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将这事淡忘了,没想到,今日又遇上了这种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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