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梦饮相思》天涯追月

28、志在读书

　　“我可以答应你，但我陪她玩就不能专心赚钱了，所以，我要一定的补偿。”小吉祥此话一出，二狗子罗琦忙不迭的点头。
　　“不行，”耗子皱眉，“既然是赌约，怎么能再额外增加条件？输便是输了。”
　　小吉祥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小脸微红，低头道：“知道了，耗子哥。”
　　“萧大哥，你能不能让你妹妹到这里来？我和别人比试时，她可以在一边学习。当然，我会尽量减少比试的场次，多空些时间来教她。”她睁着明净的眼睛，恳切地看着萧漓。
　　“这样也好。”萧漓点头，想到他那妹妹，又摇头失笑，“让她吃些苦也好。她现在还在受罚，过两日她便会来找你了。到时，你们都不必迁就她，她虽不懂事，可性子还是善良纯真的，若有不是，你们直接跟她讲便是。”
　　小吉祥想了想，又道：“她对射箭感兴趣可能只是一时，若她不想再学，可不能算我不守诺言。”
　　“当然，她做什么都是风风火火，这股热情过了就淡忘了，那时，我们的赌约就算完结。”
　　傍晚时分，天边烧着晚霞。如一团一团的烈焰，燃烧着最后的余辉。
　　这一天，由于耗子将参赛成本提高到二两，小吉祥挣的钱是昨天的两倍。再加上萧漓还来的那十一两银子，他们现在已经攒了将近七十两银子。
　　有了钱后，小吉祥赶紧拉着杨络晴去布庄，打算给每人做一件新衣。杨络晴擅长绣工女红，小吉祥当然也会做，但上不了台面。所以，只给她打下手。而耗子等三人率先回了如意客栈。他们好歹也是大男人，自然不喜欢跟着女孩子去逛街。小吉祥和杨络晴也没有指望他们。
　　大街上，两人抱着布匹，一边逛街一边聊天。
　　“小晴姐，等我们有钱了，你想做什么？”
　　杨络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声道：“我想开一家茶馆。”她说到这里，脚步放慢，眼睛看着远方，神色间流露出强烈的怀念和悲伤，继续道，“我的祖籍在柳州，柳州是茶花之乡。我记得小时候，家中有一大片茶园，父亲种植茶花颇有心得。母亲是一名绣娘，她绣的山茶花美艳绝伦，生动传神……”她说到这里，声音渐弱，眼中隐有泪光。
　　小吉祥心中一紧，抓住她的手，急急道：“小晴姐，咱们不说这些了，好不好？”
　　“好。”杨络晴微微一笑，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握紧小吉祥的手。
　　很快，她们走到如意客栈前。
　　天色已经昏暗，客栈内灯火通明，吃饭喝酒的人坐满了一楼大堂。
　　小吉祥两人先上楼把布匹放在房内，再下楼，找到耗子他们所在的桌子。
　　“你们怎么不点菜？”两人落座，杨络晴见桌子上只摆着茶和一叠花生，随口问道。
　　“等你们啊，”二狗子剥了一粒花生，扔进嘴里，笑嘻嘻地看向小吉祥，说道，“小吉祥，你可是咱们的大功臣，你不来，咱们怎么好意思先吃？”
　　小吉祥小脸微红，不好意思地道：“别笑话我了，耗子哥快点菜吧。”
　　“早就点好了，就等你们。”耗子招来小二上菜，然后给小吉祥和杨络晴倒了一杯茶，慢慢道，“如今咱们有了本钱，小吉祥可以不必这么累了，大家都要好好想想自己的出路。”
　　小吉祥端起茶杯，正喝着水，闻言一呛，急急道：“咳咳，耗子哥，我并不累……”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耗子打断她，“我们不能总靠你一个人。先前我们没钱，一时又找不到事儿做，你辛苦两天也就罢了。可现在条件好些了，我们就要好好谋划将来了。大家先想想，自己擅长什么，或者说想做什么。”
　　“耗子哥，小晴姐说她想开一家茶馆。”小吉祥看了杨络晴一眼，率先说道。
　　“那敢情好啊，”二狗子一拍大腿，笑道：“我可以当跑堂的。”
　　“小吉祥，别胡说，”杨络晴秀丽的小脸微微一红，轻声一叹，道，“青州城不产茶花，咱们并无货源，大家只当玩笑听过就算了，真要去做，怕是难得很。况且，我们现在的这点儿本钱不多，还是先做其他成本低来钱快的生意吧。”
　　“小琦，你想做什么？”耗子看向罗琦，询问道。
　　“啊？”罗琦顾着吃花生，没想到会问到自己头上，愣了片刻，反应过来，讷讷说道，“我，你们知道我嘴笨，不太会说话，对做生意不太感兴趣。”他说到这里，清秀的脸微微红了，垂下头。想到大家都在努力地想法子挣钱，只有自己除了吃喝睡，啥都不会，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
　　“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耗子面上并无责怪之色，继续耐心地问道。
　　这时，菜已经上桌了。两道肉菜，三道素菜，还有一壶酒，算是很丰盛了。
　　罗琦听到耗子的话，犹豫了片刻，抬头看着耗子，慢慢说道：“我，我想读书。”
　　“你想读书？”二狗子正努力对付着桌上的宫保鸡丁，闻言惊诧地睁大眼睛，上上下下好好地打量了罗琦一会儿，想了想，点头道，“我看你这样，去读书也不错，兴许正合适。只是，你本就呆呆的，再去读书，不知会不会更呆。”他说着话，口中飞快地嚼着鸡肉，吐词竟然十分清晰。
　　耗子没有理会二狗子瞎掰，只略作思考，问罗琦道：“为何想读书？”
　　“祖上曾出过一名进士，父亲一直引以为荣。小时候，父亲便督促勉励我，要发奋读书，将来为国效力。”罗琦的声音低低的，不似往常的憨实乐观，似有几分哽咽，“如今，家道败落，父母皆逝……早知道，我该听从父亲的话，好好读书……”
　　“现在决定还不晚。”耗子安慰道，“你若决心坚定，我自会尽力满足你。只是，你须得刻苦。”这些话就算他不说，大家都知道。他们本就没什么钱，这年代，入学读书除了要交十两银子的入学费，还要买笔墨纸砚之类的，开销可不少。
　　“我可以先给你三十两银子，明日便送你去青州城最好的白云书院。学习之余，你要自己想办法挣钱。我们条件有限，再多的钱也拿不出来了。你可要独自奋斗争取前程？”
　　桌上的气氛有几分严肃，小吉祥等人也巴巴地看着罗琦，等着他的回答。
　　“我心意已决，”罗琦坚定地点头，“我本来以为，这辈子都没这个指望了，想不到……”他缓缓吸一口气，看向耗子，郑重道，“多谢耗子哥成全！”
　　“你这小子！”二狗子比他大两岁，此刻揽着他的肩膀，涎着脸笑道，“等你将来成了状元郎，我就去你府上吃香的喝辣的，绝不客气！哇哇哇，那种情形想想都觉得快活啊！”
　　“来！我们为小琦干一杯！我们明天就送他走，今晚就当是践行吧。”耗子拿着酒杯站起身，朗声笑道。
　　小吉祥不会喝酒，只倒了杯茶，以茶代酒，五个人一起碰了杯，人人脸上洋溢着喜悦兴奋的红光，看着罗琦的眼神也包含着期待和祝福。
　　罗琦还只是一个男孩儿，激动之下喝了一杯酒，毕竟年岁还小，一杯下肚就熏熏然了。
　　五人情绪高昂，兴致正浓之时，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听到掌柜的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们坐的地方离柜台很近，只要有心，便可将柜台前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